第九章 千替研究室
次日早上，公司广场康陶大厦。
K顶着两个厚厚的黑眼圈，此刻他的精神状态完美融入了在他身边行色匆匆的公司职员们。
他昨晚一夜没怎么睡，一直在思考今天要不要来。翻来覆去到天亮了才迷糊着睡着，然后刚入睡没多久就又被闹钟叫醒。
说实话K不想和公司打交道，可千替这两个字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想要在实力上得到跨越式的提升，那这个“龙潭虎穴”他就非闯不可。
昨天的委托对他而言确实是信手拈来，无非是开两次斯安威斯坦，一次3秒，一次20秒，对正常人来说可能承受不住，但对他而言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所以尽管后续的任务名“天降横财“听起来会让人担心有什么陷阱，但K又忍不住想，万一真就是横财呢，而且就算有陷阱，那陷阱里也得有诱饵吧。
于是K心中打定主意，决定遵照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的行动准则，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康陶大厦。
尽管K身着一身休闲装，与周遭人群格格不入。但前台的女员工依然用公式化的微笑接待了他，并在K出示名片后，热情的把K带到了电梯口。
在经历2次转电梯和3个员工的亲切引路之后，K终于见到了徐其姝，她正在一张堆满文件的老板桌后专注办公。
见K到了，徐其姝直接放下手上的工作，站起身将K引到一旁的中式沙发上坐下。
坐下后，K环顾一圈，整个办公室占地不大，是夜之城难得一见的中式装修，令他不禁心生好感。
随后K看向正摆弄茶具的徐其姝，随口问道：“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很好。”徐其姝按下烧热水的开关，随后抬起头看向K问道：
“既然你来了，那看来你是选择义体咯，说吧，想要什么样的。”
“看你们愿意给什么了，总不能我想要啥就有啥吧。”K淡然答道。
徐其姝嘴角扬起，勾出一抹微笑，自信地说道：
“戴琳斯跟我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那么就巧了。千替研究室，是康陶专门分出来负责研究斯安威斯坦的部门，后续说不定还会分出去独立成子公司。”
“所以，你想要的，千替都有。无论是更好的斯安威斯坦，还是说与其配套的神经系统义体，乃至加强耐受力的肉体强化类义体，这些千替都有涉猎，并且性能水平也是一流的。”
闻言，K瞳孔略微一缩。他真的心动了，来到这世界后，他也跟老维学了不少义体方面的知识。
在游戏里只要反应达标，然后装上斯安威斯坦就能随便用。而实际在这个世界，斯安威斯坦的使用者很少，因为斯安威斯坦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负荷，想获得“时缓”一样的超能力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所以使用者哪怕有足够强壮的肉体和神经，也需要装辅助类型的神经系统义体和做肉体强化来帮助自己减少使用斯安威斯坦的负荷。
他身上装的纳米继电器就属于辅助斯安威斯坦使用的神经系统义体，可以加强神经信号传导速度，算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他当然想要装更多辅助义体，可是这类玩意儿在市面上贼罕见。所以此时听到徐其姝的话才会令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强行定下神后，K用洒然的语气说道：
“听起来很美好，但是我想我做的那个委托应该不值这个价钱吧。”
“我和我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完徐其姝顿了顿，见K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便接着说道：
“你救了我妹妹，又正巧是一个出色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加入千替，我们会给你装上最好的斯安威斯坦以及神经辅助义体，作为交换，你只需要配合测试使用情况和反馈个人体验感受就可以。”
徐其姝说完，两人对视良久，办公室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直至热水烧开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氛围，徐其姝拿过热水，开始冲洗茶具。
看着泡茶动作娴熟的徐其姝，K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眉头微微皱起，食指无意识地不断敲击着大腿。
见状，徐其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至K面前，用一声清脆的“请”打断了K的思考。
K正了正神色，将食指和中指弯起，叩了两下桌面，随后拿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
徐其姝面色闪过一丝惊异，朱唇微张刚要开口时，K抢先说道：
“也就是说，你所谓的机会就是让我给你们研究室当实验品？”
不知是不是早在心中打好了草稿，徐其姝回答得很快：
“千替的斯安威斯坦和配套义体是现在世界一流水平，你只要一换上就可以让你的战斗力成倍的增长，要是千替想招人，面试的人得从公司广场排到小唐人街。我是看在你救了我妹妹的情分上，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
闻言，K心中一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确实，我也听过千替这个名字。虽然是新牌子，但是势头迅猛，质量一流。”
说到这，K顿了顿，随后上半身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可千替在尖端产品这点依然比不上那些行业龙头吧，比如军用科技的“游隼”，你们应该迫切想要研究出一款顶尖水平的斯安威斯坦当招牌。而顶尖的斯安威斯坦，能承受的人应该不好找吧？”
徐其姝神色一暗，抿了抿嘴。几秒后，却又突然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既然说到这了，你也没走，那就开门见山吧，你有什么要求？”
K拿起茶杯一抿就是半杯，然后也回了一个笑容，笑着说道：
“很简单，装在我身上的义体必须是我的，不能有任何后门，另外还得给我开工资。”
“开工资是小事，可以给你按研究员的等级发放。义体可以以租借的形式让你永久使用。”
“我要的是所有权，不是租借。”
“不可能，从没有这种先例，除非你成为康陶的一员。”徐其姝强硬道。
“戴琳斯跟你说我是个优秀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她是怎么跟你说的？”K岔开了话题。
徐其姝将双臂抱起，淡淡地说道：
“她说你用迪纳拉2型就能做到至少4.5倍的加速效果，而且使用时长可以达到20秒。”
“这样算多优秀？有没啥说法能让我有个概念？”
徐其姝用手托着下巴，娓娓说道：
“在装配了标准水平的辅助系统后，迪纳拉2型的标准数据是减缓到25%，使用时长12秒。以你的使用数据推断，你对斯安威斯坦的适配性和承受力要比常人差不多高出60%，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水平，不过在大洋彼岸，康陶的总部，你排不进前十。”
“那么如果我只装了纳米继电器呢，算什么水平？”K嘴角勾起。
“如果你只装了……”
“你说你只装了纳米继电器？”徐其姝猛地站了起来。
K点点头。
彷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徐其姝重新坐下用手将一侧鬓角捋到耳后，只是语速快了不少：
“机动系统、反应调谐器、纳米纤维、突触加速器、克伦齐科夫这些一个都没装？”
知道这些迟早瞒不住的K接着补充道：
“都没装，而且肉体强化方面我只装了仿生肺和微型转子。”
徐其姝深深地看了K一眼，长叹一口气后诚恳地说道：
“义体所有权可以答应你，工资可以按研究室主管等级给你发，并且在研发和实验过程中研究室会以你的安全为第一，其他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在我权限内我都可以直接答应你，不在我权限的我可以马上帮你打申请。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加入康陶，签终身合同。”
“不可能，签终身合同的话，义体所有权和以我安全为第一这种说法简直是在画蛇添足。更何况我可不打算直接把自己这辈子都卖了。”K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夜之城，康陶绝对是公司中对员工最好的，只要你愿意入职，我可以马上给你安排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服务，在职期间永久有效。”
徐其姝自信地说道，随后见K丝毫不动容，思考再三还是松了口：
“要不先签50年，之后再转终身也可以。”
“1年。”
“你在开玩笑吗？”徐其姝怒道。
“是你先开玩笑的，50年这个数字你没有概念么？”K撇了撇嘴。
“那就30年。”徐其姝稍稍冷静了下来。
“2年。”
“不可能，你去这栋大厦随便抓个职员问问，看他们签的是几年。”徐其姝加大了音量。
“那你就去找他们来当实验品吧。”K对徐其姝的话语无动于衷，语气冷漠道。
“15年，不能再低了，你要知道，在康陶干活，绝对是夜之城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差。”见招不管用，徐其姝收起怒色，苦口婆心地说道。
“既然说是美差，那么有自信的话，干嘛一定要求签长约？”K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见徐其姝一时语塞，K趁胜追击，接着说道：
“3年，3年后如果我满意的话可以跟康陶续签终身合同。”
徐其姝陷入沉思。
见状，K将变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自己拿过热水和茶具开始慢悠悠地泡了起来。
思考良久后，徐其姝的目光停留在K熟练倒茶的手上，缓缓说道：
“如果要短年限，康陶不会再在研发和实验中以你的安全为优先，甚至你还要无条件接受公司的调拨，无论是大型战争还是小型战场，你随时可能会死，或者得上赛博精神病，变成赛博疯子。”
闻言，K咧嘴一笑，用镊子将徐其姝的茶杯夹过，将冷掉的茶水倒掉，然后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讨论细节了。”
徐其姝皱着眉，用食指和中指叩了茶礼，嘴里嘟囔了一句疯子。随后拿起茶杯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发起了一个通讯：
“迪莉亚，拿一份非制式合同过来。”
“……”
“对，另外再把第四页到第十八页的选项全部留白，第五十二页到第一百三十七页全部删掉。”
五分钟后。
K看着厚厚的合同，心中暗自冷笑道，我就不信我几百万字的小说看得，几百页的维基设定资料看得，这合同看不得。
十五分钟后，K和徐其姝发生了短暂的争论。
半小时后，K作势欲走，被徐其姝拉住。
五十分钟后，徐其姝拍起了桌子，K腆着脸给她倒茶。
近两小时后，在经过一段漫长的拉锯之后，K和徐其姝终于在签好的合同上方握手言和，两者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吩咐助理迪莉亚将K送出大楼后，徐其姝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秀出一身完美的曲线。
随着义眼中闪起亮光，徐其姝不知向谁发起了通话：
“搞定了，他明天就会找你报道。不过情况有些特殊，具体的我晚上回家再跟你说。”
“……”
“嗯，嗯，记得把痕迹都删干净，他都到你手上了，别留着那些监控录像了，特别是那份太平洲的，跟看过的研究员都知会一下。”
“……”
“他比你预料的要厉害得多了，我估计不用一年你就可以带着他坐飞机回去锤烂总部那群让人生气的混蛋。要是总部也支持，他说不定能变成康陶的‘亚当重锤’。”
“……”
“还可以吧，近看是挺帅的，你可别给我整一出研究员爱上小白鼠的幺蛾子，他对戴琳斯可是不假辞色，说不定他喜欢男的。”
“……”
“不过他被戴琳斯的黑客水平惊艳到了，居然想试着当黑客，真是太好笑了，真期待他以后和戴琳斯一起干活的表情。”
“……”
“好，那就这样，今天别加班啊，晚上再聊。”
挂掉通讯，徐其姝一低头正好看到被迪莉亚送出大门的K。看着正和迪莉亚摆手告别的K，徐其姝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即用中文念叨了一句：
“着了！由你奸似鬼，喫了老娘的洗脚水。”
K顶着两个厚厚的黑眼圈，此刻他的精神状态完美融入了在他身边行色匆匆的公司职员们。
他昨晚一夜没怎么睡，一直在思考今天要不要来。翻来覆去到天亮了才迷糊着睡着，然后刚入睡没多久就又被闹钟叫醒。
说实话K不想和公司打交道，可千替这两个字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想要在实力上得到跨越式的提升，那这个“龙潭虎穴”他就非闯不可。
昨天的委托对他而言确实是信手拈来，无非是开两次斯安威斯坦，一次3秒，一次20秒，对正常人来说可能承受不住，但对他而言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所以尽管后续的任务名“天降横财“听起来会让人担心有什么陷阱，但K又忍不住想，万一真就是横财呢，而且就算有陷阱，那陷阱里也得有诱饵吧。
于是K心中打定主意，决定遵照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的行动准则，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康陶大厦。
尽管K身着一身休闲装，与周遭人群格格不入。但前台的女员工依然用公式化的微笑接待了他，并在K出示名片后，热情的把K带到了电梯口。
在经历2次转电梯和3个员工的亲切引路之后，K终于见到了徐其姝，她正在一张堆满文件的老板桌后专注办公。
见K到了，徐其姝直接放下手上的工作，站起身将K引到一旁的中式沙发上坐下。
坐下后，K环顾一圈，整个办公室占地不大，是夜之城难得一见的中式装修，令他不禁心生好感。
随后K看向正摆弄茶具的徐其姝，随口问道：“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很好。”徐其姝按下烧热水的开关，随后抬起头看向K问道：
“既然你来了，那看来你是选择义体咯，说吧，想要什么样的。”
“看你们愿意给什么了，总不能我想要啥就有啥吧。”K淡然答道。
徐其姝嘴角扬起，勾出一抹微笑，自信地说道：
“戴琳斯跟我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那么就巧了。千替研究室，是康陶专门分出来负责研究斯安威斯坦的部门，后续说不定还会分出去独立成子公司。”
“所以，你想要的，千替都有。无论是更好的斯安威斯坦，还是说与其配套的神经系统义体，乃至加强耐受力的肉体强化类义体，这些千替都有涉猎，并且性能水平也是一流的。”
闻言，K瞳孔略微一缩。他真的心动了，来到这世界后，他也跟老维学了不少义体方面的知识。
在游戏里只要反应达标，然后装上斯安威斯坦就能随便用。而实际在这个世界，斯安威斯坦的使用者很少，因为斯安威斯坦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负荷，想获得“时缓”一样的超能力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所以使用者哪怕有足够强壮的肉体和神经，也需要装辅助类型的神经系统义体和做肉体强化来帮助自己减少使用斯安威斯坦的负荷。
他身上装的纳米继电器就属于辅助斯安威斯坦使用的神经系统义体，可以加强神经信号传导速度，算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他当然想要装更多辅助义体，可是这类玩意儿在市面上贼罕见。所以此时听到徐其姝的话才会令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强行定下神后，K用洒然的语气说道：
“听起来很美好，但是我想我做的那个委托应该不值这个价钱吧。”
“我和我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完徐其姝顿了顿，见K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便接着说道：
“你救了我妹妹，又正巧是一个出色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加入千替，我们会给你装上最好的斯安威斯坦以及神经辅助义体，作为交换，你只需要配合测试使用情况和反馈个人体验感受就可以。”
徐其姝说完，两人对视良久，办公室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直至热水烧开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氛围，徐其姝拿过热水，开始冲洗茶具。
看着泡茶动作娴熟的徐其姝，K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眉头微微皱起，食指无意识地不断敲击着大腿。
见状，徐其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至K面前，用一声清脆的“请”打断了K的思考。
K正了正神色，将食指和中指弯起，叩了两下桌面，随后拿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
徐其姝面色闪过一丝惊异，朱唇微张刚要开口时，K抢先说道：
“也就是说，你所谓的机会就是让我给你们研究室当实验品？”
不知是不是早在心中打好了草稿，徐其姝回答得很快：
“千替的斯安威斯坦和配套义体是现在世界一流水平，你只要一换上就可以让你的战斗力成倍的增长，要是千替想招人，面试的人得从公司广场排到小唐人街。我是看在你救了我妹妹的情分上，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
闻言，K心中一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确实，我也听过千替这个名字。虽然是新牌子，但是势头迅猛，质量一流。”
说到这，K顿了顿，随后上半身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可千替在尖端产品这点依然比不上那些行业龙头吧，比如军用科技的“游隼”，你们应该迫切想要研究出一款顶尖水平的斯安威斯坦当招牌。而顶尖的斯安威斯坦，能承受的人应该不好找吧？”
徐其姝神色一暗，抿了抿嘴。几秒后，却又突然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既然说到这了，你也没走，那就开门见山吧，你有什么要求？”
K拿起茶杯一抿就是半杯，然后也回了一个笑容，笑着说道：
“很简单，装在我身上的义体必须是我的，不能有任何后门，另外还得给我开工资。”
“开工资是小事，可以给你按研究员的等级发放。义体可以以租借的形式让你永久使用。”
“我要的是所有权，不是租借。”
“不可能，从没有这种先例，除非你成为康陶的一员。”徐其姝强硬道。
“戴琳斯跟你说我是个优秀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她是怎么跟你说的？”K岔开了话题。
徐其姝将双臂抱起，淡淡地说道：
“她说你用迪纳拉2型就能做到至少4.5倍的加速效果，而且使用时长可以达到20秒。”
“这样算多优秀？有没啥说法能让我有个概念？”
徐其姝用手托着下巴，娓娓说道：
“在装配了标准水平的辅助系统后，迪纳拉2型的标准数据是减缓到25%，使用时长12秒。以你的使用数据推断，你对斯安威斯坦的适配性和承受力要比常人差不多高出60%，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水平，不过在大洋彼岸，康陶的总部，你排不进前十。”
“那么如果我只装了纳米继电器呢，算什么水平？”K嘴角勾起。
“如果你只装了……”
“你说你只装了纳米继电器？”徐其姝猛地站了起来。
K点点头。
彷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徐其姝重新坐下用手将一侧鬓角捋到耳后，只是语速快了不少：
“机动系统、反应调谐器、纳米纤维、突触加速器、克伦齐科夫这些一个都没装？”
知道这些迟早瞒不住的K接着补充道：
“都没装，而且肉体强化方面我只装了仿生肺和微型转子。”
徐其姝深深地看了K一眼，长叹一口气后诚恳地说道：
“义体所有权可以答应你，工资可以按研究室主管等级给你发，并且在研发和实验过程中研究室会以你的安全为第一，其他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在我权限内我都可以直接答应你，不在我权限的我可以马上帮你打申请。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加入康陶，签终身合同。”
“不可能，签终身合同的话，义体所有权和以我安全为第一这种说法简直是在画蛇添足。更何况我可不打算直接把自己这辈子都卖了。”K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夜之城，康陶绝对是公司中对员工最好的，只要你愿意入职，我可以马上给你安排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服务，在职期间永久有效。”
徐其姝自信地说道，随后见K丝毫不动容，思考再三还是松了口：
“要不先签50年，之后再转终身也可以。”
“1年。”
“你在开玩笑吗？”徐其姝怒道。
“是你先开玩笑的，50年这个数字你没有概念么？”K撇了撇嘴。
“那就30年。”徐其姝稍稍冷静了下来。
“2年。”
“不可能，你去这栋大厦随便抓个职员问问，看他们签的是几年。”徐其姝加大了音量。
“那你就去找他们来当实验品吧。”K对徐其姝的话语无动于衷，语气冷漠道。
“15年，不能再低了，你要知道，在康陶干活，绝对是夜之城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差。”见招不管用，徐其姝收起怒色，苦口婆心地说道。
“既然说是美差，那么有自信的话，干嘛一定要求签长约？”K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见徐其姝一时语塞，K趁胜追击，接着说道：
“3年，3年后如果我满意的话可以跟康陶续签终身合同。”
徐其姝陷入沉思。
见状，K将变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自己拿过热水和茶具开始慢悠悠地泡了起来。
思考良久后，徐其姝的目光停留在K熟练倒茶的手上，缓缓说道：
“如果要短年限，康陶不会再在研发和实验中以你的安全为优先，甚至你还要无条件接受公司的调拨，无论是大型战争还是小型战场，你随时可能会死，或者得上赛博精神病，变成赛博疯子。”
闻言，K咧嘴一笑，用镊子将徐其姝的茶杯夹过，将冷掉的茶水倒掉，然后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讨论细节了。”
徐其姝皱着眉，用食指和中指叩了茶礼，嘴里嘟囔了一句疯子。随后拿起茶杯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发起了一个通讯：
“迪莉亚，拿一份非制式合同过来。”
“……”
“对，另外再把第四页到第十八页的选项全部留白，第五十二页到第一百三十七页全部删掉。”
五分钟后。
K看着厚厚的合同，心中暗自冷笑道，我就不信我几百万字的小说看得，几百页的维基设定资料看得，这合同看不得。
十五分钟后，K和徐其姝发生了短暂的争论。
半小时后，K作势欲走，被徐其姝拉住。
五十分钟后，徐其姝拍起了桌子，K腆着脸给她倒茶。
近两小时后，在经过一段漫长的拉锯之后，K和徐其姝终于在签好的合同上方握手言和，两者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吩咐助理迪莉亚将K送出大楼后，徐其姝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秀出一身完美的曲线。
随着义眼中闪起亮光，徐其姝不知向谁发起了通话：
“搞定了，他明天就会找你报道。不过情况有些特殊，具体的我晚上回家再跟你说。”
“……”
“嗯，嗯，记得把痕迹都删干净，他都到你手上了，别留着那些监控录像了，特别是那份太平洲的，跟看过的研究员都知会一下。”
“……”
“他比你预料的要厉害得多了，我估计不用一年你就可以带着他坐飞机回去锤烂总部那群让人生气的混蛋。要是总部也支持，他说不定能变成康陶的‘亚当重锤’。”
“……”
“还可以吧，近看是挺帅的，你可别给我整一出研究员爱上小白鼠的幺蛾子，他对戴琳斯可是不假辞色，说不定他喜欢男的。”
“……”
“不过他被戴琳斯的黑客水平惊艳到了，居然想试着当黑客，真是太好笑了，真期待他以后和戴琳斯一起干活的表情。”
“……”
“好，那就这样，今天别加班啊，晚上再聊。”
挂掉通讯，徐其姝一低头正好看到被迪莉亚送出大门的K。看着正和迪莉亚摆手告别的K，徐其姝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即用中文念叨了一句：
“着了！由你奸似鬼，喫了老娘的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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