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双赢
陆远此时看向田丰并那女子，口中却道：“我本待是要答应，可田兄你看这群议汹汹，我也不可独断专行。”
田丰毫无畏惧，坚毅的目光直视陆远：“陆兄，此间俱是由你做主，此处何人不知？又何必假托于他人？”
“此言差矣！我如不能代表此间大多数人之利益，他们又何必听我！不过田兄你也大可放心，我也非是一个见小利而忘义之人！不过我正想请问田兄，就算将汝等财物尽数归还，如再有贼寇过境，则又当如何？”
田丰闻言沉思，田安此时却忍不住出言道：“此事至易，便当再募良人，如今一战赶走贼寇即可！”
“不知其时此间众人还能信否？还愿奉汝家之驱驰否？血战之际自当足有厚赏，方能令众人效命，生死以之！”
“咱也没说不赏，不过大头需在我家，此等小民给个三五斗便已是天大恩赐。”
田丰急止其兄，虚心向陆远请教道：“敢问陆兄有何高见？”
“今日之事已实属侥幸，岂能一以贯之？如其不胜，此事绝难善了，君等其思之，此其一也！其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尽得此间之物，我怕非是田氏之福，恐反为之祸也！人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彼时声名远播，各方觊觎财货之势力必当纷至沓来，更有别有用心之人，暗中窥伺，防不胜防，吾诚为君家所忧。”
“那咱就一直养呗，让周遭就此不敢正视！”田老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
陆远闻言哂笑道：“那贼寇大至呢？又是否足军与战？多招军则平时必虚耗钱粮，足下又可堪如此？且多又何则为多？郡县之中又能否容汝家有此常备之军？”
此时那田氏女子旁听许久终于出言：“你也休要出言恫吓！你莫不是想劝我兄长尽献家财于汝？”
“非也！我有一言，可供参详！今天下纷争，兵戈方始，民生困乏，流移四散，故盗贼群起，而我朝武帝罢州武备，悉去州郡兵，大郡不过置武吏百人，小郡才五十人，因此州郡无备，不能禽制，现益州流民之乱乃至我荆州之乱皆此由也。故而养兵防寇此所必为也，更当建坞堡以自卫，据险自守。然则此众何以养之，不若将汝之利而与民共也，使其有同仇敌忾之心，则必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不复忧今日之事而不相来救。”
田丰紧皱眉头道：“虽是良策！但恐吾家之田地不敷分此间众人，且如卿言，州郡亦不许吾养兵耳。”
“君莫急，且听我言！目前益州、荆襄之乱，不过疥癣之疾，吾所虑者，更在戎狄，方今各路诸王争雄，四海鼎沸，百姓失职，犹或亡叛，况于夷狄，能不为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羌氐以贪悍之性，候隙乘便，辄为横逆，已验之事也。更有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今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且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羌氐。若其乘势而起，则并州之域非复国家有，我荆襄之地亦未为安。彼时朝廷必无暇他顾，汝求自守也未必可得，若能因时顺势而起，非但朝廷不至不能相容，更可能将依仗我等也。当此不世之机，正可谓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了却君王天下事，留下身前身后名，又岂可苟安于此，老死于田垄之间？”
“难不成你还有纵横天下之志？”田安讥笑道，“就凭这些人？何其不自量耳！”说毕，还用手一指众人。
陆远要的就是他这种态度，如此瞧不起，得罪此间众人，正可让其军摆脱田氏影响，更激起男儿的傲气和心中潜藏的吞吐天下，纵横四海之志，便当即驳斥道：“有志者，事竟成！汉高祖起身亭长，未足贵也，而终有天下！所用之人，樊哙夏侯婴乃屠狗牵马之辈，周勃灌婴亦不过织席贩履之徒，未必便强于此间之人，此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也！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平常之人所欠不过历练和一展才华之机，盖无隙而没之也。人固有一死，是愿默默无闻老死于床榻之间，还是愿壮怀激烈，建不世之功勋，书名于竹帛之上，不负人间岁月一场！”
人群之中爆发一阵热烈的喝彩，显是胸中豪情壮志已然抑压不住，大有就此干一番大事之冲动。
陆远看此时目的已达，更又趁热打铁道：“今日你田氏众人也好，我其他之军也罢，方才还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切不可为此再有损伤，余不忍也！吾有一策，正可你我两方共赢！此处未搬之物尽皆归还，彼处装车之物可于汝家保管，日常支出调用可两方共同监督管理。不过军中所需必有以保障，而汝田家田地也当尽分于此处之民耕种，尤其军中之人亲属，并此间愿与我等共创大业者皆需分得田地，免我军后顾之忧。其余之民则可使筑垒以守或修葺房屋、水利，有工有酬，如望不劳而获及市井混混无赖之徒则一并驱离！而我大军则正好讨平四野之群盗，收其钱粮，有无主之地亦可并归此间养军之用，汝处如有缓急，亦可随时救援而至。方今春深，正是春种之机，四乡无主之地尽可夺之，我军便是后盾。必有以地与民，才能有众保此根基！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大浪淘沙才见壮志豪情，愿君等与我共勉！”
“此言真是壮哉！老夫昨日便言，一切但凭贤侄做主！犬子疏于管教，一意前来，而老夫姗姗来迟，致有此事，皆我之过也。如此甚好，但有所命，绝无推辞！”此时，人群外传来一道沧桑浑厚的喝彩，来人正是田家当家人田老太爷。
“既如此，便让我等先大排筵席，让此间众人饱餐一顿！”闻听此言，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欢呼，是啊，民以食为天么，而且太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田丰毫无畏惧，坚毅的目光直视陆远：“陆兄，此间俱是由你做主，此处何人不知？又何必假托于他人？”
“此言差矣！我如不能代表此间大多数人之利益，他们又何必听我！不过田兄你也大可放心，我也非是一个见小利而忘义之人！不过我正想请问田兄，就算将汝等财物尽数归还，如再有贼寇过境，则又当如何？”
田丰闻言沉思，田安此时却忍不住出言道：“此事至易，便当再募良人，如今一战赶走贼寇即可！”
“不知其时此间众人还能信否？还愿奉汝家之驱驰否？血战之际自当足有厚赏，方能令众人效命，生死以之！”
“咱也没说不赏，不过大头需在我家，此等小民给个三五斗便已是天大恩赐。”
田丰急止其兄，虚心向陆远请教道：“敢问陆兄有何高见？”
“今日之事已实属侥幸，岂能一以贯之？如其不胜，此事绝难善了，君等其思之，此其一也！其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尽得此间之物，我怕非是田氏之福，恐反为之祸也！人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彼时声名远播，各方觊觎财货之势力必当纷至沓来，更有别有用心之人，暗中窥伺，防不胜防，吾诚为君家所忧。”
“那咱就一直养呗，让周遭就此不敢正视！”田老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
陆远闻言哂笑道：“那贼寇大至呢？又是否足军与战？多招军则平时必虚耗钱粮，足下又可堪如此？且多又何则为多？郡县之中又能否容汝家有此常备之军？”
此时那田氏女子旁听许久终于出言：“你也休要出言恫吓！你莫不是想劝我兄长尽献家财于汝？”
“非也！我有一言，可供参详！今天下纷争，兵戈方始，民生困乏，流移四散，故盗贼群起，而我朝武帝罢州武备，悉去州郡兵，大郡不过置武吏百人，小郡才五十人，因此州郡无备，不能禽制，现益州流民之乱乃至我荆州之乱皆此由也。故而养兵防寇此所必为也，更当建坞堡以自卫，据险自守。然则此众何以养之，不若将汝之利而与民共也，使其有同仇敌忾之心，则必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不复忧今日之事而不相来救。”
田丰紧皱眉头道：“虽是良策！但恐吾家之田地不敷分此间众人，且如卿言，州郡亦不许吾养兵耳。”
“君莫急，且听我言！目前益州、荆襄之乱，不过疥癣之疾，吾所虑者，更在戎狄，方今各路诸王争雄，四海鼎沸，百姓失职，犹或亡叛，况于夷狄，能不为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羌氐以贪悍之性，候隙乘便，辄为横逆，已验之事也。更有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今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且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羌氐。若其乘势而起，则并州之域非复国家有，我荆襄之地亦未为安。彼时朝廷必无暇他顾，汝求自守也未必可得，若能因时顺势而起，非但朝廷不至不能相容，更可能将依仗我等也。当此不世之机，正可谓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了却君王天下事，留下身前身后名，又岂可苟安于此，老死于田垄之间？”
“难不成你还有纵横天下之志？”田安讥笑道，“就凭这些人？何其不自量耳！”说毕，还用手一指众人。
陆远要的就是他这种态度，如此瞧不起，得罪此间众人，正可让其军摆脱田氏影响，更激起男儿的傲气和心中潜藏的吞吐天下，纵横四海之志，便当即驳斥道：“有志者，事竟成！汉高祖起身亭长，未足贵也，而终有天下！所用之人，樊哙夏侯婴乃屠狗牵马之辈，周勃灌婴亦不过织席贩履之徒，未必便强于此间之人，此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也！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平常之人所欠不过历练和一展才华之机，盖无隙而没之也。人固有一死，是愿默默无闻老死于床榻之间，还是愿壮怀激烈，建不世之功勋，书名于竹帛之上，不负人间岁月一场！”
人群之中爆发一阵热烈的喝彩，显是胸中豪情壮志已然抑压不住，大有就此干一番大事之冲动。
陆远看此时目的已达，更又趁热打铁道：“今日你田氏众人也好，我其他之军也罢，方才还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切不可为此再有损伤，余不忍也！吾有一策，正可你我两方共赢！此处未搬之物尽皆归还，彼处装车之物可于汝家保管，日常支出调用可两方共同监督管理。不过军中所需必有以保障，而汝田家田地也当尽分于此处之民耕种，尤其军中之人亲属，并此间愿与我等共创大业者皆需分得田地，免我军后顾之忧。其余之民则可使筑垒以守或修葺房屋、水利，有工有酬，如望不劳而获及市井混混无赖之徒则一并驱离！而我大军则正好讨平四野之群盗，收其钱粮，有无主之地亦可并归此间养军之用，汝处如有缓急，亦可随时救援而至。方今春深，正是春种之机，四乡无主之地尽可夺之，我军便是后盾。必有以地与民，才能有众保此根基！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大浪淘沙才见壮志豪情，愿君等与我共勉！”
“此言真是壮哉！老夫昨日便言，一切但凭贤侄做主！犬子疏于管教，一意前来，而老夫姗姗来迟，致有此事，皆我之过也。如此甚好，但有所命，绝无推辞！”此时，人群外传来一道沧桑浑厚的喝彩，来人正是田家当家人田老太爷。
“既如此，便让我等先大排筵席，让此间众人饱餐一顿！”闻听此言，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欢呼，是啊，民以食为天么，而且太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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