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谋战
安陆石岩山
张昌聚众商议道：“今据安陆，后当做何良图？”
座下大将黄林率先出言道：“当今首要，自是全据江夏！江夏地处荆豫扬三州交界，进可四处出击，败亦可从容三州辗转腾挪，更兼此地粮食丰收，足可为基！”
石冰出来道：“不然，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当择其重者先为之！我今攻取江夏郡治安陆，此消息必然已传回荆州，都督荆州军事之司马王又怎会坐视不理？我料其不日必将发兵，我等需早做准备，岂可再分兵占据全郡？”
黄林大笑道：“江夏兵如此不堪一击，其等复来又有何惧？石冰你胆子何其之小也！”
石冰听了却也不发怒，还是温言劝道：“君言谬矣！现今朝廷罢州武备，各州郡兵本不为多，国之强军俱在各州都督军事司马王之手，故襄阳来军万不可轻忽，必当严阵以待！”
张昌止住还欲反驳之黄林道：“此言是矣！败事多在得意时，此正所谓骄兵必败也！”又向石冰道，“卿可有良策待之？”
石冰思虑良久后道：“我有一策，我军可即向襄阳急行，于路择一险要设伏以待！”
黄林打断道：“如其不来呢？又当如何？”
石冰淡淡一笑，也不赌气：“那便顺势取了随郡，异日也可为我西部藩篱。”而后又向张昌道，“待其众至，可派人当先诱敌，然后诈败诱敌至彼处，然后前后夹击，可获全胜！”
张昌一拍大腿道：“言之有理，便依卿策，众人各去准备，明日便当要行！”
襄阳随郡交界靳满军营
陆远起军急行，第二日日暮时分终于赶至靳满营前。陆远赶紧命人上前通了姓名，并将新野王司马歆手令递与岗哨要其通禀。良久，哨岗方回，便领陆远众人前去中营拜见领军主将骑督靳满。到得中军帐前，门口卫士只许陆远一人进账，陆远也不做申辩，便昂首而入。
到得帐中，只见帐中众将正置酒高会，居中高坐之人想必是那靳满，陆远赶紧向其见礼道：“新署随县县尉陆远，受大王之命特领县兵前来助战。”
“汝军有众几何啊？”靳满漫不经心问道。
陆远便即回禀道：“前后共有四百余众。”
闻言众皆哄笑。靳满也讪笑道：“如此兵力前来助战？还是大王所命？”
陆远敛神屏气而后道：“非也，大王本欲助我千人，余以所部惯于攀登急行，再带新军唯恐不及襄助大人取功，故而推辞不收！”
众人再次哄笑，“你是怕耽搁了来骑督大人处分功邀赏吧？”
“如此几人又济得何事？且骑督大人兵精粮足，何虑几个草寇？”
“嗯嗯，将军此去必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看见众人借嘲讽自己进而拍靳满马屁，陆远心中不由冷笑，怪不得你等拥强军对阵乱民还会大败亏输！不过口中却道：“正是！臣下久慕将军威名，正欲借此良机，得建微功，还望大人提携！后军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靳满也是自得的大笑，更见此人如此上道，便温言道：“都是为国出力，分所应当！来日便从吾后，看我当先破敌！”言罢大笑。
“将军，我有一策，可不劳将军大驾！我知贼军无辎重，唯以抄略为资，只需坚壁拒守以挫其锋，彼进不得志，退无与战，待其粮尽，然后其必走；走而追之，全胜之道也。”
“此拙计也！何谨慎至此？如此迁延日久，则何时可平乱也？某虽不才，愿为先锋，斩张昌头，献于麾下！”旗下闪出一员骁将喝道。
“其量彼军之力，自当如此！不曾见我将军之兵威，当恕其小儿之见！”
“些许小贼，将军至日，自当土崩破解，何虑之有？江夏臣民正日夜翘首以盼王师救民于水火，襄阳亦盼将军早奏凯歌。”
看着满堂之人俱是信心满满，无丝毫忧虑之心，陆远还待相劝，靳满止之曰：“吾已决矣！汝勿复多言！来日亦不劳你杀敌，从旁观战即可！”
靳满想到早日告捷，而后升官发财的好处，早已耐不住性子，只想一战而定江夏，哪还听得进那老成持重、稳扎稳打之策，更兼手下众口一词，料来也是无妨。
陆远见此，长叹一声，便即向众人告退。
众人在账外早已听得义愤填膺，此时见陆远出得帐来，纷纷上前道：“大人何故来此受辱！”
陆远却不经意笑道：“其一，此来正好助其骄气！来日大败亏输之时，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况且若其不败，则其军器资粮焉能为我所得？其二，我所虑者，现今之众未必能败贼寇，纵使能胜，必致损伤，亦非我愿。若属皆为我军种子，正盼异日一为十，为百，以此为基，光大我军。故来此必得胡亢之助，也能减我军之损。其三，其败我已谏之，但其不能用，则不忧责我矣！且其后各军闻之，亦当知我之明，更愿投效我军！”
众人听了不由连连点头，陆远却突然道：“烦请此间识得胡亢大人之兵士去请其出与吾一会。”
田尚当即上前探问看守帐门之兵士，然后塞了块银两，那兵士便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满脸堆笑，向拿帐中而去。不多时，一个英武过人，但满脸不乏凶悍之色的军官便随之出得帐来。
陆远赶紧上前参见，那胡亢却是一副傲气，不为所动，适才见陆远所行所言，也当其是溜须拍马之辈，更兼胆小如鼠：“找我何事？”
陆远再是一拜，然后掏出新野王司马歆之信物道：“李将军，新野王有命，命你襄助于我，平定此次江夏之乱！”
“哦，敢问军令何在？”
看陆远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胡亢径直道：“未见军令，恕难从命！”
陆远见强来无效，只能叹口气：“君意其必胜乎？”
哼！只见胡亢冷哼一声，默然不应！见其不语，陆远又道：“适才所云将军所闻矣，如此施为可合兵法？”
“些许乱民又不懂兵法，又何须讲究如此？”
陆远不由摇头暗道：“想必弓钦太守彼时也如将军此番作想！”
胡亢闻言不由变色，陆远身后李和见势不对，赶紧上前道：“大人，若果遭败绩，有何面目回见大王，如此丧师失地，襄阳又少可仗之军，其时襄阳危矣荆州危矣大王危矣！望将军三思！”
周进也赶忙道：“兵者何能期必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此可谓不知贼矣！而荆州承平日久，将军亦未必知己！故此确是太过轻视于贼寇，恐有不测！”
胡亢激动得挥舞起了拳头：“那难道让我也如你避战，随在众军之后？如此，吾宁死不为！”
非也，我只愿将军万勿随大军行动，前军败退，则将军后军亦难幸免，也必将为溃兵所乱！我等可在彼两军交战之处相险设伏，如胜则自不必待言！如我军败，必将丢盔弃甲四散逃命，而贼亦必乱，此正我出击反败为胜之机。
“贼胜亦必乱，何也？”胡亢不解道。
陆远笑道：“此正所谓贼寇也！此行军中粮草辎重充足，其时又必遍地军器甲杖，贼众焉能不乱哄抢？”胡亢笑而然之。
陆远见目的已达，便再问道：“不过你当如何脱身随我而行？”
“此吾自有计！”
张昌聚众商议道：“今据安陆，后当做何良图？”
座下大将黄林率先出言道：“当今首要，自是全据江夏！江夏地处荆豫扬三州交界，进可四处出击，败亦可从容三州辗转腾挪，更兼此地粮食丰收，足可为基！”
石冰出来道：“不然，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当择其重者先为之！我今攻取江夏郡治安陆，此消息必然已传回荆州，都督荆州军事之司马王又怎会坐视不理？我料其不日必将发兵，我等需早做准备，岂可再分兵占据全郡？”
黄林大笑道：“江夏兵如此不堪一击，其等复来又有何惧？石冰你胆子何其之小也！”
石冰听了却也不发怒，还是温言劝道：“君言谬矣！现今朝廷罢州武备，各州郡兵本不为多，国之强军俱在各州都督军事司马王之手，故襄阳来军万不可轻忽，必当严阵以待！”
张昌止住还欲反驳之黄林道：“此言是矣！败事多在得意时，此正所谓骄兵必败也！”又向石冰道，“卿可有良策待之？”
石冰思虑良久后道：“我有一策，我军可即向襄阳急行，于路择一险要设伏以待！”
黄林打断道：“如其不来呢？又当如何？”
石冰淡淡一笑，也不赌气：“那便顺势取了随郡，异日也可为我西部藩篱。”而后又向张昌道，“待其众至，可派人当先诱敌，然后诈败诱敌至彼处，然后前后夹击，可获全胜！”
张昌一拍大腿道：“言之有理，便依卿策，众人各去准备，明日便当要行！”
襄阳随郡交界靳满军营
陆远起军急行，第二日日暮时分终于赶至靳满营前。陆远赶紧命人上前通了姓名，并将新野王司马歆手令递与岗哨要其通禀。良久，哨岗方回，便领陆远众人前去中营拜见领军主将骑督靳满。到得中军帐前，门口卫士只许陆远一人进账，陆远也不做申辩，便昂首而入。
到得帐中，只见帐中众将正置酒高会，居中高坐之人想必是那靳满，陆远赶紧向其见礼道：“新署随县县尉陆远，受大王之命特领县兵前来助战。”
“汝军有众几何啊？”靳满漫不经心问道。
陆远便即回禀道：“前后共有四百余众。”
闻言众皆哄笑。靳满也讪笑道：“如此兵力前来助战？还是大王所命？”
陆远敛神屏气而后道：“非也，大王本欲助我千人，余以所部惯于攀登急行，再带新军唯恐不及襄助大人取功，故而推辞不收！”
众人再次哄笑，“你是怕耽搁了来骑督大人处分功邀赏吧？”
“如此几人又济得何事？且骑督大人兵精粮足，何虑几个草寇？”
“嗯嗯，将军此去必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看见众人借嘲讽自己进而拍靳满马屁，陆远心中不由冷笑，怪不得你等拥强军对阵乱民还会大败亏输！不过口中却道：“正是！臣下久慕将军威名，正欲借此良机，得建微功，还望大人提携！后军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靳满也是自得的大笑，更见此人如此上道，便温言道：“都是为国出力，分所应当！来日便从吾后，看我当先破敌！”言罢大笑。
“将军，我有一策，可不劳将军大驾！我知贼军无辎重，唯以抄略为资，只需坚壁拒守以挫其锋，彼进不得志，退无与战，待其粮尽，然后其必走；走而追之，全胜之道也。”
“此拙计也！何谨慎至此？如此迁延日久，则何时可平乱也？某虽不才，愿为先锋，斩张昌头，献于麾下！”旗下闪出一员骁将喝道。
“其量彼军之力，自当如此！不曾见我将军之兵威，当恕其小儿之见！”
“些许小贼，将军至日，自当土崩破解，何虑之有？江夏臣民正日夜翘首以盼王师救民于水火，襄阳亦盼将军早奏凯歌。”
看着满堂之人俱是信心满满，无丝毫忧虑之心，陆远还待相劝，靳满止之曰：“吾已决矣！汝勿复多言！来日亦不劳你杀敌，从旁观战即可！”
靳满想到早日告捷，而后升官发财的好处，早已耐不住性子，只想一战而定江夏，哪还听得进那老成持重、稳扎稳打之策，更兼手下众口一词，料来也是无妨。
陆远见此，长叹一声，便即向众人告退。
众人在账外早已听得义愤填膺，此时见陆远出得帐来，纷纷上前道：“大人何故来此受辱！”
陆远却不经意笑道：“其一，此来正好助其骄气！来日大败亏输之时，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况且若其不败，则其军器资粮焉能为我所得？其二，我所虑者，现今之众未必能败贼寇，纵使能胜，必致损伤，亦非我愿。若属皆为我军种子，正盼异日一为十，为百，以此为基，光大我军。故来此必得胡亢之助，也能减我军之损。其三，其败我已谏之，但其不能用，则不忧责我矣！且其后各军闻之，亦当知我之明，更愿投效我军！”
众人听了不由连连点头，陆远却突然道：“烦请此间识得胡亢大人之兵士去请其出与吾一会。”
田尚当即上前探问看守帐门之兵士，然后塞了块银两，那兵士便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满脸堆笑，向拿帐中而去。不多时，一个英武过人，但满脸不乏凶悍之色的军官便随之出得帐来。
陆远赶紧上前参见，那胡亢却是一副傲气，不为所动，适才见陆远所行所言，也当其是溜须拍马之辈，更兼胆小如鼠：“找我何事？”
陆远再是一拜，然后掏出新野王司马歆之信物道：“李将军，新野王有命，命你襄助于我，平定此次江夏之乱！”
“哦，敢问军令何在？”
看陆远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胡亢径直道：“未见军令，恕难从命！”
陆远见强来无效，只能叹口气：“君意其必胜乎？”
哼！只见胡亢冷哼一声，默然不应！见其不语，陆远又道：“适才所云将军所闻矣，如此施为可合兵法？”
“些许乱民又不懂兵法，又何须讲究如此？”
陆远不由摇头暗道：“想必弓钦太守彼时也如将军此番作想！”
胡亢闻言不由变色，陆远身后李和见势不对，赶紧上前道：“大人，若果遭败绩，有何面目回见大王，如此丧师失地，襄阳又少可仗之军，其时襄阳危矣荆州危矣大王危矣！望将军三思！”
周进也赶忙道：“兵者何能期必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此可谓不知贼矣！而荆州承平日久，将军亦未必知己！故此确是太过轻视于贼寇，恐有不测！”
胡亢激动得挥舞起了拳头：“那难道让我也如你避战，随在众军之后？如此，吾宁死不为！”
非也，我只愿将军万勿随大军行动，前军败退，则将军后军亦难幸免，也必将为溃兵所乱！我等可在彼两军交战之处相险设伏，如胜则自不必待言！如我军败，必将丢盔弃甲四散逃命，而贼亦必乱，此正我出击反败为胜之机。
“贼胜亦必乱，何也？”胡亢不解道。
陆远笑道：“此正所谓贼寇也！此行军中粮草辎重充足，其时又必遍地军器甲杖，贼众焉能不乱哄抢？”胡亢笑而然之。
陆远见目的已达，便再问道：“不过你当如何脱身随我而行？”
“此吾自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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