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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回八零

    城市里的每个小区都有很多来自农村的老年人,他们不喜欢跳广场舞,也不喜欢暴走,似乎一切娱乐活动他们都不大喜欢。

    他们更喜欢翻找垃圾桶,戴着手套,左手一个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袋子,右手一个铁钩子或者铁夹子。晚上的时候,有些人还会在脑门上戴个小夜灯,听说每个月都不少卖钱。

    六十多岁的张广也是其中一员,但很可惜,十次有九次都是空手而归,那些老头老太太手脚快着呢,一个垃圾桶一天恨不能翻上八百回。

    不过张广又找到了新的赚钱法子,邻居老李头手把手教他的,刷视频得金币,看小说得金币,金币积攒到一定数量就能提现!老伴儿和儿子倒没说什么,你高兴就好。

    可那个漏风的小棉袄又开始数落他了:“你眼睛还要不要了?年轻的时候让我爷爷奶奶操心,结婚了让我妈操心,现在又让我和我哥操心...”

    张广不和她犟,改成了听小说得金币,可小棉袄又说了,“本来就耳鸣,你想变成聋子吗?”唉,这不孝女!

    在短暂的刷视频、看小说、听小说的生涯里,张广这个糟老头子知道了“重生”这件神奇的事,虽然知道是扯淡,但却总是盼着自己也能重来一回,以弥补年轻时犯的错。

    不知老天是被他的虔诚感动了,还是被他念叨的烦了,一觉睡醒,张广真的回到了一九八零年。

    此刻,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灶膛里红红的火苗,嘴上叼着烟袋,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真他娘的神奇啊,和做梦似的!

    锅里的水开了,张广起身推开正屋的门,炕头上一个小小的孩童正睡的香甜,这是他儿子,现在才三岁。

    炕梢的房梁上吊着个悠车,里面是他刚满两个月的小棉袄,嫩嫩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张广越看越爱看,还是小时候好,大了就漏风了。

    但张广也明白,不怪儿女,他犯的错误确实不小。

    八二年春节刚过,张广的一个县城的高中同学找到他,想一起去南方倒腾电子表。

    本来张广是不想去的,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敢瞎折腾。

    可同学说,电子表在鹏城进货只要五六块钱,回来就能卖二十多。

    张广心动了,这不比种地养猪来钱快?

    于是,张广不顾家人的反对,从媳妇的存折里取了一百块钱,和那个叫郭增哲的同学踏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而这,也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来回路上和进货虽然有些波折,但在几个热心春城老乡的照顾下倒也算顺利。

    回到春城后,几个热心的老乡邀请两人去他们那里住,第二天再一起出货。于是,张广和郭增哲乐颠颠的跟着去了。

    谁知,老乡的那里是个赌窝,第二天晚上,张广正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那里就被公安端了。

    当时张广没想跑,他怕输,根本就没参与赌博。但大伙都跑,郭增哲就拉着张广也跑,两个公安在巷口拦住了他们,张广只下意识的一推,谁料那个公安一个跟头从旁边台阶摔了下去,后来验伤:轻微脑震荡、耳鸣,胳膊也骨裂了。

    当张广被其他涌上来的公安按住的时候,腿都软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消息传回家,张广母亲当时就晕了过去。张广父亲和大哥急忙找车拉着张母去医院,张广的二哥和张广媳妇去找张广岳父。

    张广的岳父是公社文化站干事兼电影放映员,十里八村算是头面人物,可让他托关系到省城公安那里说情哪有那么容易。

    张广所在大队的书记是个热心肠,听到消息后立刻火急火燎的去找公社领导帮忙,没谁奢望能放出来,只希望能不挨打、能少蹲两年。

    没等他们托到关系,张广和郭增哲就被扔进了春城的二道河子劳改。

    因为倒腾电子表,投机倒把的罪也算上,张广被判了十五年,郭增哲被判了十年。

    张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九四年了。张广母亲当初被抢救过来后就落下了后遗症,但却咬牙坚持着,怎么都不肯咽气,终于见到儿子自由了,老太太最大的心愿了了,再也坚持不住了。

    临终前,张母叮嘱张广父亲,“不用治了,别再浪费钱了,留给我的三儿吧。”

    又嘱咐张广大哥二哥,“你们弟弟不是坏人,别嫌弃他,多帮帮他......”

    最后,张母叮嘱张广,“三儿,走错路了不怕,好好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张母去世后半年,张广的父亲也撒手人寰。

    无数次,张广回忆起这些事都是痛不欲生。

    此刻,不知不觉的,已是泪流满面,张广有些唏嘘,年轻真好啊,还有眼泪在流,岁数大的时候,似乎哭都不会了。

    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张广转身来到厨房。锅里的水灌满暖瓶,然后开始做饭。

    猪油化开,葱花炝锅,顿时香味弥漫。放上点姜丝,一把酸菜炒到发干,加上水。烧开后先下面条,又打了个鸡蛋。煮好后盛了一大一小两碗,从西屋窗台的罐头瓶里掐几颗香菜,洗干净后切了撒上。

    色香味俱全,完美!

    刷了锅,豆油剩下的不多,倒出一些榨了点辣椒油,呛的张广不住的咳嗽。

    这时,屋里传来“哇”的一声,张广急忙回了正屋。

    悠车里小棉袄已经醒了,张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将她抱了起来,“你这鼻子倒是怪灵的,不哭了啊,爸爸正在做饭呢。”

    炕上,儿子也醒了。见是妹妹在哭,那没事了,妹妹饿了哭,吃饱了哭,睡觉前哭,睡醒了还哭...恐怖如斯,别看他年龄小,却早已经习惯了。

    张广坐在炕沿上伸开手,“来,儿子,爸爸抱抱。”

    “不要。”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拒绝后,自己爬到炕梢找他的玩具。

    张广的父亲是个木匠,没少给孩子们做玩具,竹蜻蜓、小木枪、积木,玩具多了,大人就能省心不少。

    一般来说,农村父母都是和幼子住在一起,但也有不少例外的。

    老辈手艺人讲规矩,为防兄弟之间闹矛盾,手艺只传长子,其他人不得再从事这个行业。长子继承手艺、继承家业的同时,要帮着父母承担弟弟们的婚事,弟弟成婚后搬出单过。

    不过,也有不少人家为此闹了不小的矛盾,因为这年月太能生了,有的长子都四十多了,小老弟还在上小学,这谁受得了?快五十岁了才能完成任务,不等喘口气就得给自己的儿子张罗婚事,接力赛一样,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于是,宁可弃了手艺,不要家业也得分家搬出去。

    张广大哥张续运气还好,只有两个弟弟,二弟张宽,三弟张广,任务也早早的完成了。

    儿子在专心致志的玩儿着玩具,闺女依然哇哇大哭,张广只好抱着她满地转悠。

    正哄着孩子,张广媳妇回来了。

    张广媳妇叫林彩英,两人初中同校,高中同桌,高二的时候确立的关系,毕业后感情也很稳定,于是法定年龄一到就结了婚。

    如今,林彩英是村小学的民办教师。

    一进屋,林彩英一边摘下头巾一边哄闺女,“宝贝不哭啊,妈妈回来了。”

    闺女大名张妍,小名樱桃。是张广媳妇取的。

    儿子叫张振东,张广父亲起的。

    一双儿女,张广都没有命名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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