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不解

    进到了一座不大不小但十分整洁的房屋。房间的外墙上,那几扇红色的细木格子窗上,糊着厚厚的米白色的窗纸。

    沈夫人先去到房间,接着是西蒙德和叶玹。

    屋间里柔和的光线照着靠墙小床上那蜷缩的小小的身影。

    沈夫人先将昨日何时吃药,吃药之后是何情景,以及今早是怎样,一一说与西蒙德教父。

    西蒙德立在床旁,将药箱放在地上,弯腰去看沈旭,果然与沈夫人说的一样,看情形似乎的确比先前更重。

    向桌上看去,药包的确只少了三包。说明这并非是食药过量。

    多年前在英国时治疗过几列这种病症,就过往诊疗经验来看,这绝非是药的问题。即使是药效稍慢些,也不该病情发展得更重。

    “阿旭是否还有其它的病症?”西蒙德抬头问沈夫人。

    “从去年开始就这样,并没有其它的病症。”

    叶玹蹲在一旁,伸手诊着沈旭的脉搏,又见他嘴唇乌紫,睡梦中仍有不安的神色。

    “桌面上的药是否是这两日正在吃的药?”叶玹站起了问。

    “是,是西蒙德教父昨天开的药。”沈夫人看了看站在床旁的叶玹。

    叶玹谦和的问西蒙德教父:“冒昧,能否看一看。”

    教父点头同意。

    叶玹站起,走去桌前,打开了药包。

    “遇见光就会疼痛,随后会立刻生出红斑。”叶玹看着手中的药片轻声说。

    “白色片状的是氯喹,用来治疗惧光症。丸药是用来止疼痛。”教父说。

    叶玹听后,接着说:“严重时腹部也会疼痛。“

    “剩下一味就是用来调理胃肠。”

    叶玹再说道:“其它两种倒还好,只是这氯喹整个国内也难寻到。”

    西蒙德教父见他十分知晓其中原理,认为实在难得,他闲时会来街上为人诊病,只因为西方医疗与东方的不同。用西方医药治东方医药所不能治之症,不也是为他人谋福了吗?

    “只是这药完全对应症候,又为何会越服药越严重呢?”叶玹思索不解。

    西蒙德教父一时也不能明白其中缘故,也只得对沈夫人说:“既然服药后症状比先前更重,那就停止用药吧,也好察看几天。”

    沈夫人眼中有些许失落,但暂无它法,也只得如此。

    在告别了沈夫人之后,叶玹,教父两人先后离开了沈家。

    叶玹不能思索出其中缘故,故面有忧愁之色。慢步向着院门走去,离院门越近,越能听见有谈话声音传来。

    一出院门,这谈话声音就戛然而止。

    叶玹看去,有五六位男女,正或站或倚靠在院门前。

    看见叶玹一出院门,他们就停止了谈话。

    一位双手交叉在胸前,倚靠着门边的妇人,打量了一番叶玹的神色,嘴边一笑,语气轻蔑:“哼!果然不行。”

    叶玹并不去理会,一径下了阶梯。

    阶梯下又有一妇人,臂上挎一菜篮,挑手摘下几片发黄菜叶抛向地面,叶玹正要踏上,她口里还说着:“哟!菜叶怎么掉了。”

    不料叶玹绕过,并未踩上菜叶。

    那妇人见此,似是不高兴了:“都怪他,害我输了钱。”

    她的一位同伴笑着说:“你自己要作赌,输了能怪谁,我就说这年轻的这位不行。”

    这时曹爷爷向这边走来,慢慢向叶玹走近,看他熟悉,就立刻想起他来,他不正是上个月,来看他变戏法,并打赏他一枚银元的那位先生吗。原来他是位医者。

    他摸着下巴站在叶玹面前,叶玹也停下了脚步。不知他这是要作何。

    随后曹爷爷看着叶玹,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啊!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学些真本领。不要一天浮躁躁的。”

    晚风吹起街道旁的落叶,翩翩地吹赶着向前。叶玹先前只是愁闷,这时却顿感悲凉。

    一时也不能辩解,也的确是自己医术不精。

    曹爷爷向后走去,对院门前的闲聊人说:“不知道你们在别人背后说了多少闲话,少说些吧!也为自己积积福。”

    那些人却看看,并不回答。

    抛下身后的一切,叶玹踏入吹卷起落叶的晚风中。

    林悦儿站在客店二楼的窗口,时而向楼下的街面望去,天色已然全黑了,街面的路灯下,也偶尔走过一两人,却久久没有见到叶玹的身影。

    林悦儿心中升起些许担忧,转身看向室内桌上的一口白色小砂锅。快步走向门前,从门口架子上取下并不常用的白色厚毛巾,来到桌前,伸手摸摸锅盖,有一些烫,再把厚厚的毛巾圈在砂锅的四周。

    再来到窗前,向楼下看去。

    出门时,叶玹说要再去拿些药来,虽说药店在东,而客店在西,其实两地距离并不遥远。他去时天色还尚早,再说了,这时福寿康药店也该到了关门的时间,为什么叶玹却迟迟不归。

    难道是路上遇见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被耽搁住了,那又会是什么人?什么事呢?林悦儿实在是想不出。

    再或者是.....

    林悦儿心中越想越急。向路的尽头看去,还是不见人影。

    林悦儿心中越急,正想着不如下楼去看看。这时路的尽头突然走来一人。

    仔细去看,天色太晚,并不能看清。

    及至人影走在了路灯下,林悦儿眼中才有了安定的神色。

    叶玹来到厨房放好了药包,再上到楼来。

    林悦儿早打开了门,等在了门前。叶玹一上楼,就紧紧的抱向他。

    “怎么去了这么久?”

    见叶玹神色不同寻常,似乎积着许多的愁,林悦儿也就没有着急去问。

    拉他走向书桌,轻推他让他坐下。

    “现在外面有一些冷了吧。”林悦儿轻声缓和的说。

    “我煮好了热汤,正等着你呢!”林悦儿边说边揭着锅盖。

    毛巾包裹着砂锅,汤还冒起热气。

    林悦儿盛好一碗,放在他的面前。

    叶玹端起桌上的这碗莲藕排骨汤,喝下几口。

    林悦儿坐在对面看着他。

    许久之后,叶玹才对她说,下午他遇见沈夫人和西蒙德,去到沈家为沈旭诊治,但全然没提那些闲言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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