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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甩出了鱼饵

    “好吃吧?”白莹又从丝布袋里拿出了两个甘饼,撩起门帘递给翟嬋:“姐,再给你一个,好好过过瘾。”

    “死丫头,”翟嬋开心地接过甘饼,嘴里却骂道:“喂猪啊?”

    “一点点而已,怎么是喂猪呢?”白莹笑嘻嘻地道。

    “啊……”无忌也张开了嘴,也要吃。

    “等着吃的小猪在这儿呐。”白莹笑,用手掰下很小一块甘饼,用手指碾碎了塞进他嘴里:“慢着点啊,小心噎着了。”

    她自己也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嗯,好吃……”

    一路上走走停停,有白莹、无忌的陪伴,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壮美的高山大川和崇山峻岭,翟蝉渐渐地放下了悲伤。看着消失在天际尽头的西河,她被震撼到了,悲伤、郁闷的心情有了很大的缓解。

    她觉得石颇说的很对,放下心态,管他什么王公贵族、什么宫廷士大夫,享受生活、好好过日子才是重要的……再者,她们泥牛入海后,黑鸩也好、赤山君也好,禁卫军也罢,就全瞎了。想到这里,她更不急于赶路了,一路游山玩水、品尝美食、享受起安详的日子。

    白莹抱着无忌也坐上了车辕,她对赶车有了浓厚的兴趣。

    翟嬋笑着把无忌抱了过去,把手里缰绳交个白莹:“交个你了哦,别急,我慢慢教你,到了安邑你就是一个真正的马夫了。”

    经历了北屈城毕氏喋血事件,翟嬋有了更强的防范意识,为了避开旻蕸追踪,她选择了经衙城去少粱城关隘,经浮桥过西河,到魏国汾阴城后直接去安邑的行车线路。

    其实,平时从翟道城可以直接坐船去安邑的。只是,现在寒风呼啸,洛水和涑水都封冻住了,没法行船。

    只是没有想到,衙城去少粱城的道竟然这么难走,全是山道,四周峻岭沟壑密布。

    想起在郁郅赶路时骨架都快被颠散的感觉,翟嬋心里有了恐惧,嘴里禁不住发出了哀叹。

    白莹笑了,她把捆着的被子散开铺在了车辕上、垫上厚厚的袄袍,两人坐着轮流搂抱无忌,崎岖的沟壑虽然依然颠人。但是至少屁股不疼了。

    日行夜宿,每天她们都早早的上路。

    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少粱城关隘而去,穿行在白山黑水、云雾沉浮弥漫的沟壑间,静谧的黄土道上只有马蹄声。

    转过一个沟壑,远远的就看见了城门楣上的“少粱”两个字,翟嬋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要过西河了。她兴奋地催着马直往关隘而去。

    可是,没等马车进关,两个士兵冲了上来拦住了马。

    “吁……”白莹惊了一跳,赶紧勒住马,疑惑地看着士兵:“两位大哥,怎么的啦?”

    见车辕上是两个女人,士兵的严肃的脸松弛了下来:“把照身帖拿出来,验证放行。”

    “哦。”翟嬋朝白莹道:“妹子,把包袱递给我。”

    白莹把缰绳交给翟嬋,进车厢拿了包袱递给翟嬋。

    翟嬋打开包袱,拿出自己和白莹义渠国的照身帖递给其中的一个士兵。

    两个士兵都看了照身帖,把照身帖还给翟嬋,让开了道:“走吧。”

    有惊无险,顺利地过了关,直接上西河浮桥往对岸而去,进了魏国的汾阴城。

    她们在城里找了一个大车铺,在客栈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两天。

    汾阴城坐落在西河边,由于魏国这个地方是一个盆地,去安邑的路很平缓,几乎是平地。翟嬋以雇车的名义去询问雇马车去安邑的行程,想不到掌柜的连连摇头:“去不了。”

    翟嬋很奇怪:“大哥哎,这天下还有去不了的地方么?”

    看她是美女,掌柜的也乐意和她聊天:“你不知道涑水么?安邑在涑水的东面,马车怎么过涑水啊?总不能飞过去吧?”

    “这大冷天的,涑水不是冻住的么?”翟嬋绝望又奇怪:“那个……别人去安邑都怎么走的啊?”

    “涑水早就解冻啦,马车只能送到涑水西岸。”掌柜的解释道:“然后搭船过河,过河后再雇车去安邑。”

    “这么麻烦啊?还要倒来倒去的……”翟嬋失落地嘀咕起来。

    掌柜奇怪地瞅着翟嬋,不解地道:“嗯,这还嫌烦?这是坐船,又不用你走路,打个瞌睡就到了。”

    “那倒是。”翟嬋笑着朝她作揖:“谢谢哥啦。”

    回到大车铺,翟嬋让白莹整理一下随身行李,关照她道:“除了被子和换洗的衣物,其他东西都扔了吧,到安邑以后重新买。”

    “为什么都扔了啊?”白莹很心疼,尤其是翟嬋在北屈城集市上给她买的那件桃红缎子羊羔皮袄,很贵,而且她很喜欢,太不舍得了,瞅瞅着翟嬋不甘地问道:“不可以带走么?”

    “带是能带,”翟嬋解释道:“但是没法拿……”

    “用绳子扎起来,”听翟嬋说可以带,她如释重负:“我来背,前胸后背各放一个,就是衣服被子而已,不会很沉的。而且空着的手可以搀着无忌。”

    翟嬋笑了,道:“行啦,你只要管着自己就行,无忌就交给我了。看你一个姑娘家,很能扛的么?”

    “说好了哦!”见翟嬋答应了,白莹高兴得涨红了脸,抱起无忌狠狠亲了一下他胸口,惹得他嘿嘿笑个不停。

    翌日,翟嬋去柜台找了大车铺掌柜的,说了将马车转让给大车铺,然后把他们送到涑水西岸的意思。

    掌柜的一脸的不屑:“我又没有养马场,要这么多马干什么?”

    “你不要就算了,我可以自己赶车去涑水西岸的,瞅见哪个大车铺也一样可以出手的。麻烦你了。”翟嬋笑着说道,转身欲离开。

    “等等……”掌柜的喊住了她:“看你的马也不小了……”

    “它刚五岁,”翟嬋截断了他的话:“不是老马!”

    掌柜的被噎了一下,讪讪地道:“……我只能按市价的一半给,不行就算了。”

    “免我们这两天的单,外加送我们去涑水西岸。”翟嬋看着他:“不行就拉倒。”

    “行。”掌柜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们先吃早饭吧,送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银子。”

    “好。”

    ……很顺利的,马车送她们到了涑水西岸。

    下马车以后,白莹果真将被子和包袱分挂在前胸后背,还精神抖擞地伸手要去挽无忌手,翟嬋笑着抱起无忌躲开了:“好啦,小心自己吧。”

    翟嬋抱着无忌踏上了摇摇晃晃的船板上了船,白莹也颤抖着腿亦步亦趋地跟着上了船。

    看着船起锚离开码头,翟嬋很欣慰,这正合她想象的泥牛入海情景。

    船颠簸的很厉害,水流很急,河水哗哗地拍打着船声,让翟嬋想起了屠贤。那次坐羊皮筏子遇险可是多亏了屠贤的奋不顾身,但愿今天一路太太平平的。

    白莹很惊恐,蜷缩在船舷下,双手紧抓着两件行李,紧紧地靠着翟嬋身边,两眼只敢看自己的脚下。

    无忌见她紧张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她曾投河自杀过,心里很是酸楚,很想安慰她,于是伸出双手要白莹抱,嘴里“哦哦”地说起安慰她的话。

    翟嬋笑了:“莹,无忌对你说话呐。”

    “啊?”白莹醒悟,抬眼看无忌,见无忌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说话,很是欣喜,倒也忘了恐惧。于是,她抱过无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起了河面。

    河面上有不少船,远处水天一色,天空风轻云淡,好开阔的河水,好美的景色!她的恐惧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翟嬋也默默地看着河景,心里却忐忑不已。

    今天她们将如姬遫所愿进入安邑,实现他的泥牛入海梦想。北门附近的浣溪茶庄,是太子给她找的落脚之处、她和无忌的安身之所,是谁在那儿侯等着她们呢?

    她很期待,也很惶恐。

    在涑水东登岸后,她们雇了一辆马车往安邑赶去。

    其实安邑距离涑水东岸不远,就在涑水边上的砂卵河沿岸,远远就能看见它巍峨的城墙。

    在安邑北门前,马车被拦了下来,卫兵很认真地查验了照身帖,放行了。

    进了城,拐向北门后不久,翟嬋忽然嚓觉这条大街很繁华,商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于是,她把无忌交给白莹,自己撩起车厢门帘查看起街道两边店铺的牌子。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马车“得勒得勒”的走得很慢。在一个街角转弯处,翟嬋看见了一幢两层楼的街面房子,墨底绿字的匾额上写着“浣溪茶庄”。但是,铺面的门板上得好好的,一点没有在营业的迹象。

    翟嬋叫停了马车,独自一人下车朝茶庄走去。

    敲门后等待,过了一会一个中年人男人来开门了,看着翟嬋问道:“找谁?”

    “这儿不是浣溪茶庄吗?”翟嬋疑惑地问:“关门了?”

    男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后,自己先朝茶庄里走去,翟嬋跟着他进了茶庄。

    他已经推开铺堂里中间的门进去了。翟嬋在铺堂驻足,环顾起铺堂。

    铺堂不小,放着几张矮桌子,蒲团随意搁在其间,一个长长的老虎灶贴在墙边,冷冷的没有半点生机,显然,已经好久没有生火了。

    她正看着,门里出来了一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面容清秀枯黄的老头,见了翟嬋二话不说,当即躬腰作揖道:“嬋娘娘,老奴在这儿等候您大半年喽。”

    “貔公公?”翟嬋吃了一惊,惊诧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起来吧。”

    翟嬋挽老头的胳膊让他直起了腰杆。

    “是太子吩咐奴才买好茶庄在这里候着娘娘的。这是院子所有的钥匙。请嬋娘娘随我来。”貔公公颤巍巍地把一串钥匙交给翟嬋。随后关照男人道:“你去收拾行李吧,一会儿我们就走。”

    进了他刚才出来的门,里面是个通道,过通道出了门,是一个高墙院子。院子用青砖竖起铺地,密密麻麻的,很紧凑。东墙边有一个茅厕,中间还砌有一口井。

    开了院子的门,发现门可以容马车进出。

    距离门十丈远的地方是砂卵河,有台阶从河边延伸至中。砂卵河不宽,很清澈,缓缓地流向浊泽。

    距离砂卵河这么近,还要井干什么呢?翟嬋摇摇头:多此一举。

    貔公公将墙边放着的一个竹梯子放到井里,示意翟嬋下去:“井边上有一个小门,往里推就能开开。里面是个小储藏室,藏的全是金子。”

    翟嬋下到了井里,刚下去三尺,离水面还远着的位置,貔公公就叫了起来:“好了好了,就这儿,你试着往里推推……”

    门开了,能够容一人爬进去大小,她探头进去看了一下,里面黑乎乎的,透光的地方又闪着金色的亮点。

    她重新拉上门,出了井。

    看来姬遫用心良苦哦,翟嬋气顺了许多。

    “嬋娘娘,院子的房契什么的,全糊在丝布袋里贴在屋子墙上挂着的画后面。”貔公公垂头道:“太子吩咐,只要您到了,老奴即刻告老归隐。”

    翟嬋很可怜他:“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承恩堂,在冠云山那儿。”

    “去堂里干什么啊?研修长生不老术么?”

    “是的。承蒙太子庇荫,那儿就是我的归宿了。”貔公公心满意足地道。

    “哦,懂了。那么远的路,你走得动么?”

    “谢娘娘牵挂,我已经让我的侄子来接我了,就是刚才那个人。到了洛水以后坐船去。”貔公公说着又要作揖,被翟嬋拦住了。他还是连连作揖,道:“谢谢嬋娘娘。如此,老奴告辞了。”

    “外面有辆马车,你等着,我喊进院来。”翟嬋出院门喊马车去了。

    把马车喊进院里,白莹抱着无忌下了马车,貔公公见到无忌吃了一惊,立刻要躬腰作揖,被翟嬋瞪了一眼拦住了,道:“免礼!”

    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

    “诺。”貔公公立刻明白了一切,惊喜之下,额头上霎时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翟嬋将无忌接了过去,对白莹道:“妹子,拿上东西进屋吧。”

    白莹从马车上拿下了行李。听见马车动静的那个男人也来到了院子里,他帮着白莹把行李搬到屋子里去,随后扶着貔公公上了马车,搬上了两件行李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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