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故伎重施
——无忌十分惊诧，瞅着翟嬋道：“哎呀，爹地这么优柔寡断，大梁难免要出大篓子。这么下去，楼庳性命不保哦。”
翟嬋也非常的慌乱，一脸无语的样子。过来一会，她忍不住埋怨道：“楼庳是拿着你爹给的虎符去蒲阪的，公开了，不证明他有先见之明么？有什么可犹豫的啊？”
“爹这么的出尔反尔……遇事优柔寡断，这可不好，会寒了宫廷士大夫心的。上次还说要让楼庳担当重任呐，话刚出口，又不让他回大梁了。如此对待楼庳，还让我去拜师，岂不是抽自己耳光么？”
“谁说不是呢？”翟嬋气急败坏地道：“楼庳立了大功，朝廷百官一定眼红，会拼命诋毁楼庳。他倒好，落井下石楼庳，还口口声声地说是为江山社稷安危，简直是笑话。这下把士大夫的怒火全部引向了楼庳，岂不寒了他的心？你还怎么去拜他为师？这是堵住了你求学的道啊！看他这办得什么事！”
“姐，无忌这蒲阪……是去不成了么？”白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无忌瞅着白莹笑道：“姨，你那么想去蒲阪啊？等着吧，我娘有的是办法……”
翟嬋听了他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眼，心里犯了嘀咕：无忌这话是暗示她什么吗？她灵机一动道：“无忌，你姨想去蒲阪，你说，我们现在可以去吗？”
无忌笑了：“娘，大王刚离解城不久，会不会再会安邑很难说。所以，我们去哪里他都不会在意，懂了么？我们现在是有家不能回，要重新开始隐居的日子了……”
翟嬋以为无忌仍在抱怨她关键时刻糊涂，郁闷地瞪他一眼，生气了：“青子，你是没完了地怪娘了是吧？”
“哎呀，我是认真的嘛，怎么是没完没了呢？离开了姬遫，我们不就得隐居么？”见翟嬋如此的敏感，无忌抿嘴偷笑着逃开了。
但是，王师向蒲阪进军了，动静闹得很大。
白莹从街上回来说，衙门街里从蒲阪来的人说，蒲阪郡衙召集大批百姓昼夜守候迎驾。由于王师拖拖拉拉的，一百六十里的路程，走了三天都没有到，加上早春季节寒风瑟瑟，许多人病倒了。
翟嬋闻听以后又动起了心事。姬遫是个孝子，在无忌回宫的事情上一直犹豫、反反复复。无忌若能在众多官员及天下百姓面前认爹，逼他承认无忌是王子，这效果对是姬遫来说是无与伦比的。
她把这个想法对白莹和无忌说了。
白莹却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姬遫已经答应无忌回宫，在小院子里等着就可以了。而且，大军已经出发三天了，现在赶去蒲阪城未免晚了点。
翟嬋胸有成竹：“姬遫有施姼羁绊，走不快的。再说了，我们也不用追赶他，他要在蒲阪接受献俘，肯定会呆一段日子。到时候，我们只需与他汇合，就可以随他一起回宫了。
而且，从蒲阪城回大梁城有两条道可走，要是姬遫又不想带无忌回宫了，回大梁就不会从安邑走，如此，就会错过了回王宫的机会。
所以，要想故技重施，只能赶去蒲阪城。”
说到这里，翟嬋再也坐不住了，说行动就行动，她决定明早就赶往蒲阪城。
于是，翌日，城门刚开启，他们赶着马车匆匆往蒲阪赶去。学着当年牛青赶车去草州的样子，在马车后拴了一匹马备用，用两匹马轮着拉车。来车与白莹两人轮流赶车，走官道，二百里路花了一天就赶到了。
但是，蒲阪城城门前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向城门前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打探原因，衙役咧嘴笑道：“以后都不用迎送了。梁星大人传令了，宫廷并没这般规定，春耕在即还如此扰民，实在是罪过。”
翟嬋很失望，只得怏怏地驱车进了蒲阪。
住进一个大车铺客栈。由于以后没有送别的仪式了，翟嬋感到万分沮丧，失魂落魄，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原以为姬遫会再去安邑带她们母子回王宫，所以她很笃定，无忌给姬遫灌迷魂汤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只要无忌有机会多缠缠姬遫，辅以在公共场合公开喊爹……多管齐下，她相信，姬遫就是一块石头也会被焐热的。是人孰能无情？只要接触时间长了，有了感情，就是一条小狗他也放不下，更别遑论是他亲儿子了，他能放任无忌不顾么？所以，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但是，昭王进了蒲阪城后失去了踪迹，无忌就没了施展手脚的机会。如果昭王决定班师回大梁，那么无忌入王宫的机会恐怕就很渺茫了。
白莹瞅着翟嬋忧心的样子，关切地道：“姐，想什么呢？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给无忌说说吧？让无忌给你出出主意，无忌很有办法的。”
翟嬋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唉，还能是什么啊？是无忌的爹，他在蒲阪失去了踪迹，而且再也没了迎送仪式，无忌是没法当众喊他爹了。”
“怎么了，娘，你还耿耿于怀啊？”无忌笑了起来，讥讽地瞅着翟嬋道：“该下狠心的时候你柔情切切、爱意绵绵……那是为了我重回王宫么？分明就是你心里放不下他，拿我当幌子罢了……好好好，算我说错了，娘你别哭呀。这样，娘，你若真放不下他，我们就候在这里缠上他，在他回大梁路上，我再努力一次，在路上瞅机会当众与爹亲热，逼他带我们回王宫。”
“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了。是娘太笨哦。”听无忌这么说，翟嬋的泪水噗嗤嗤的流了下来，她拉过无忌将他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你有这份心，娘……也认了。”
白莹看不得翟嬋哭，见母子俩沮丧的样子，她很生气，嘴里嚷道：“大王怎么这样啊？自己的孩子，怎么就不带在身边呢？明明是大爷，偏要装成孙子，还东躲XZ的……”
“闭嘴。”翟嬋惊了一跳，赶忙喝止她道：“小心隔墙有耳……”
白莹楞了一下，起身，去房间外看了看，又撑开窗户朝外面张望一番，没有贼眉鼠眼的人，她的心略宽。
回到矮桌边跪坐，她很是不甘地问道：“姐，到底怎么办啊？你要早拿主意哦！不然，你每天这么魂不守舍的，日子还怎么过？再说，大王一旦回王宫，想干也晚了。”
“是我错了，对大王寿命的判断有了错误。”翟嬋思忖地道：“我原以为，大王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整天沉溺在女人肉香里，再长寿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早晚会弄垮自己。所以我担心他是个短命的人，怕他会突然死了。所以，就一直想着要与他保持联系渠道，一直按他指定的地点生活，想他不久就会召我们母子回王宫。”
“哎呀，姐，王家吃喝不愁的，怎么会短命呢？你这想法太离谱了哦。”白莹听翟嬋怎么说很诧异。
“唉，谁说不是呢？我以前就是担心与姬遫失去联系，被困住了，不敢踏实地去过自己的日子，想母凭子贵，为翟家博一个王亲国戚的地位。”翟嬋懊恼地道检讨道：“早知道姬遫长寿，说什么我也不会打这个小九九啊。现在我们确实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了。”
“万全之策？”白莹不解地问道，看了一眼无忌。无忌却是笑眯眯的，完全没理由理会她的询问的眼神，看着翟嬋说话没有哼声。
“我们不回浣溪茶庄了！现在我们不愁银子，浣溪茶庄的金子也暂时用不上，就让貔公公侄子帮助我们把茶庄租出去。”翟嬋说了自己的打算。
无忌对翟嬋的话很意外，惊讶地瞅着她。她是铁了心了，想过优哉游哉的日子了么？
翟嬋没有理会无忌的惊异，继续道：“我们回北屈城住一段日子，以后再回到安邑。那时候，浣溪茶庄就该风平浪静了。”
“这样行么？”白莹很疑惑。
翟嬋继续道：“等王师班师以后我们就走，去洛邑、大梁，先在那儿停几天，好好玩一玩。上次无忌太小，也太匆忙，你都没有好好逛过。”
“我无所谓的。”白莹笑，一脸的疑惑：“那个洛邑，有什么好玩的？”
“呵呵，有什么好玩？那可是周天子住的地方，是天下人瞩目之地。吾王回大梁一定会经过那里。我想找机会让无忌再见一次他爹。无忌，好不好啊？”翟嬋朝无忌笑道。
无忌看着翟嬋一脸讨好自己的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姨，我娘嘴里的万全之策，其实就是找机会让我故技重施，再演一次当着众官员与我爹演一场亲热的戏，就是姨说的很损我爹的把戏。”
被揭穿了目的，翟嬋的脸羞怩地红了起来，尴尬地笑着没有吱声。
“只要大王肯带你们回宫，我觉得这个损招也不错……”白莹笑了起来。
无忌使劲地点点头，对翟嬋道：“嗯，娘，没有问题的，我再演一次就是了。但是，娘你这次可不能再发慈悲阻拦我了哦！”
“我的无忌就是聪明，好歹不用多说，拎得清。”白莹抱住了无忌，问道：“无忌，又可以见到爹了，你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呢？”
“一个儿子。”无忌喃喃地道。
“一个儿子？”白莹楞了一下，嘿嘿笑了起来，道：“姐，无忌要送给他爹一个儿子，呵呵，这下可热闹了……”
无忌的意思是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姬遫。但是，显然白莹没有理解，想的是无忌的儿子。可是无忌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儿子，所以才会觉得可笑。
翟嬋起先也懵逼了，被白莹一笑反而醒悟过来。她脸上挤出笑眯眯，瞅着白莹悠悠地道：“很好笑么？哼，到了大梁，我头一件事是要帮你找一个婆家，让你天天笑。对，到时候你生一个儿子，让无忌献给大王，喜上加喜……”
“哎呀姐，你瞎说什么啊？我的儿子怎么成无忌儿子呢……”白莹羞怩的脸涨得通红，放下无忌，扭身出了屋子。
翟嬋却呵呵地笑了起来。
决定尾随姬遫去大梁以后，她们开始出行的准备。
首先去信给涑水解城郊外公公村的貔公公的侄子，委托他将浣溪茶庄租出去，小院子是姬遫与自己的交通点，轻易不可出售哦，就暂且不动了。
然后他们等候在蒲阪城，想等着看献俘仪式，说不定无忌能撞上姬遫，与他亲热相见也未必。
他们不知道献俘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只能盯着被俘叛贼的动向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反贼关在哪里？无忌判断，不是在衙门监狱就是在赤山君府。
这天晚上，翟嬋与白莹带着无忌一起来到赤山君府，来白莹老主子家门口查看动静。
只见赤山君府门前一排肃穆的御林军军士守在门前，院墙下还有军士在巡逻。门前的灯笼红光闪烁，院门仍有人进进出出。
无忌楞了一会，难道是姬遫住在这里？但是，一个反贼的院子，姬遫不怕粘了晦气？
他很疑惑，赤山君府不比衙门监狱，不是关押緈濑等叛贼的首选地。他甚至怀疑监狱也不牢靠。如果緈濑真拘押在赤山君府，那楼庳可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大王身边的宦官屴默、塚丘他们将緈濑抢走冒功么？
无忌觉得自己的思路不对头，石颇来信说过，楼庳已将緈濑交给了宦官鹫烈，鹫烈将在中条山峡谷举行献俘仪式。而楼庳已回大梁去了，怎么会在赤山君府呢？也不对，姬遫不是又让他返回蒲阪了么？
难以判断。
他们疑惑地回大车铺客栈去了。翟嬋决定每天守在中条山峡谷入口处，等待王师进峡谷。因为姬遫来信说过，献俘仪式将在中条山峡谷里进行。无忌可以趁昭王接受献俘的机会，凑机会接近姬遫，当众与姬遫相认，确认他的王子身份。
无忌也赞同翟嬋的安排。
但是，他心里很是惶恐不安。赤山君府灯火辉煌，肯定不是緈濑关押在里面。但是，从警卫森严的架势来看，在赤山君府里住着的人身份不低。是楼庳一类的人……
翟嬋也非常的慌乱，一脸无语的样子。过来一会，她忍不住埋怨道：“楼庳是拿着你爹给的虎符去蒲阪的，公开了，不证明他有先见之明么？有什么可犹豫的啊？”
“爹这么的出尔反尔……遇事优柔寡断，这可不好，会寒了宫廷士大夫心的。上次还说要让楼庳担当重任呐，话刚出口，又不让他回大梁了。如此对待楼庳，还让我去拜师，岂不是抽自己耳光么？”
“谁说不是呢？”翟嬋气急败坏地道：“楼庳立了大功，朝廷百官一定眼红，会拼命诋毁楼庳。他倒好，落井下石楼庳，还口口声声地说是为江山社稷安危，简直是笑话。这下把士大夫的怒火全部引向了楼庳，岂不寒了他的心？你还怎么去拜他为师？这是堵住了你求学的道啊！看他这办得什么事！”
“姐，无忌这蒲阪……是去不成了么？”白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无忌瞅着白莹笑道：“姨，你那么想去蒲阪啊？等着吧，我娘有的是办法……”
翟嬋听了他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眼，心里犯了嘀咕：无忌这话是暗示她什么吗？她灵机一动道：“无忌，你姨想去蒲阪，你说，我们现在可以去吗？”
无忌笑了：“娘，大王刚离解城不久，会不会再会安邑很难说。所以，我们去哪里他都不会在意，懂了么？我们现在是有家不能回，要重新开始隐居的日子了……”
翟嬋以为无忌仍在抱怨她关键时刻糊涂，郁闷地瞪他一眼，生气了：“青子，你是没完了地怪娘了是吧？”
“哎呀，我是认真的嘛，怎么是没完没了呢？离开了姬遫，我们不就得隐居么？”见翟嬋如此的敏感，无忌抿嘴偷笑着逃开了。
但是，王师向蒲阪进军了，动静闹得很大。
白莹从街上回来说，衙门街里从蒲阪来的人说，蒲阪郡衙召集大批百姓昼夜守候迎驾。由于王师拖拖拉拉的，一百六十里的路程，走了三天都没有到，加上早春季节寒风瑟瑟，许多人病倒了。
翟嬋闻听以后又动起了心事。姬遫是个孝子，在无忌回宫的事情上一直犹豫、反反复复。无忌若能在众多官员及天下百姓面前认爹，逼他承认无忌是王子，这效果对是姬遫来说是无与伦比的。
她把这个想法对白莹和无忌说了。
白莹却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姬遫已经答应无忌回宫，在小院子里等着就可以了。而且，大军已经出发三天了，现在赶去蒲阪城未免晚了点。
翟嬋胸有成竹：“姬遫有施姼羁绊，走不快的。再说了，我们也不用追赶他，他要在蒲阪接受献俘，肯定会呆一段日子。到时候，我们只需与他汇合，就可以随他一起回宫了。
而且，从蒲阪城回大梁城有两条道可走，要是姬遫又不想带无忌回宫了，回大梁就不会从安邑走，如此，就会错过了回王宫的机会。
所以，要想故技重施，只能赶去蒲阪城。”
说到这里，翟嬋再也坐不住了，说行动就行动，她决定明早就赶往蒲阪城。
于是，翌日，城门刚开启，他们赶着马车匆匆往蒲阪赶去。学着当年牛青赶车去草州的样子，在马车后拴了一匹马备用，用两匹马轮着拉车。来车与白莹两人轮流赶车，走官道，二百里路花了一天就赶到了。
但是，蒲阪城城门前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向城门前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打探原因，衙役咧嘴笑道：“以后都不用迎送了。梁星大人传令了，宫廷并没这般规定，春耕在即还如此扰民，实在是罪过。”
翟嬋很失望，只得怏怏地驱车进了蒲阪。
住进一个大车铺客栈。由于以后没有送别的仪式了，翟嬋感到万分沮丧，失魂落魄，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原以为姬遫会再去安邑带她们母子回王宫，所以她很笃定，无忌给姬遫灌迷魂汤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只要无忌有机会多缠缠姬遫，辅以在公共场合公开喊爹……多管齐下，她相信，姬遫就是一块石头也会被焐热的。是人孰能无情？只要接触时间长了，有了感情，就是一条小狗他也放不下，更别遑论是他亲儿子了，他能放任无忌不顾么？所以，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但是，昭王进了蒲阪城后失去了踪迹，无忌就没了施展手脚的机会。如果昭王决定班师回大梁，那么无忌入王宫的机会恐怕就很渺茫了。
白莹瞅着翟嬋忧心的样子，关切地道：“姐，想什么呢？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给无忌说说吧？让无忌给你出出主意，无忌很有办法的。”
翟嬋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唉，还能是什么啊？是无忌的爹，他在蒲阪失去了踪迹，而且再也没了迎送仪式，无忌是没法当众喊他爹了。”
“怎么了，娘，你还耿耿于怀啊？”无忌笑了起来，讥讽地瞅着翟嬋道：“该下狠心的时候你柔情切切、爱意绵绵……那是为了我重回王宫么？分明就是你心里放不下他，拿我当幌子罢了……好好好，算我说错了，娘你别哭呀。这样，娘，你若真放不下他，我们就候在这里缠上他，在他回大梁路上，我再努力一次，在路上瞅机会当众与爹亲热，逼他带我们回王宫。”
“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了。是娘太笨哦。”听无忌这么说，翟嬋的泪水噗嗤嗤的流了下来，她拉过无忌将他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你有这份心，娘……也认了。”
白莹看不得翟嬋哭，见母子俩沮丧的样子，她很生气，嘴里嚷道：“大王怎么这样啊？自己的孩子，怎么就不带在身边呢？明明是大爷，偏要装成孙子，还东躲XZ的……”
“闭嘴。”翟嬋惊了一跳，赶忙喝止她道：“小心隔墙有耳……”
白莹楞了一下，起身，去房间外看了看，又撑开窗户朝外面张望一番，没有贼眉鼠眼的人，她的心略宽。
回到矮桌边跪坐，她很是不甘地问道：“姐，到底怎么办啊？你要早拿主意哦！不然，你每天这么魂不守舍的，日子还怎么过？再说，大王一旦回王宫，想干也晚了。”
“是我错了，对大王寿命的判断有了错误。”翟嬋思忖地道：“我原以为，大王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整天沉溺在女人肉香里，再长寿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早晚会弄垮自己。所以我担心他是个短命的人，怕他会突然死了。所以，就一直想着要与他保持联系渠道，一直按他指定的地点生活，想他不久就会召我们母子回王宫。”
“哎呀，姐，王家吃喝不愁的，怎么会短命呢？你这想法太离谱了哦。”白莹听翟嬋怎么说很诧异。
“唉，谁说不是呢？我以前就是担心与姬遫失去联系，被困住了，不敢踏实地去过自己的日子，想母凭子贵，为翟家博一个王亲国戚的地位。”翟嬋懊恼地道检讨道：“早知道姬遫长寿，说什么我也不会打这个小九九啊。现在我们确实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了。”
“万全之策？”白莹不解地问道，看了一眼无忌。无忌却是笑眯眯的，完全没理由理会她的询问的眼神，看着翟嬋说话没有哼声。
“我们不回浣溪茶庄了！现在我们不愁银子，浣溪茶庄的金子也暂时用不上，就让貔公公侄子帮助我们把茶庄租出去。”翟嬋说了自己的打算。
无忌对翟嬋的话很意外，惊讶地瞅着她。她是铁了心了，想过优哉游哉的日子了么？
翟嬋没有理会无忌的惊异，继续道：“我们回北屈城住一段日子，以后再回到安邑。那时候，浣溪茶庄就该风平浪静了。”
“这样行么？”白莹很疑惑。
翟嬋继续道：“等王师班师以后我们就走，去洛邑、大梁，先在那儿停几天，好好玩一玩。上次无忌太小，也太匆忙，你都没有好好逛过。”
“我无所谓的。”白莹笑，一脸的疑惑：“那个洛邑，有什么好玩的？”
“呵呵，有什么好玩？那可是周天子住的地方，是天下人瞩目之地。吾王回大梁一定会经过那里。我想找机会让无忌再见一次他爹。无忌，好不好啊？”翟嬋朝无忌笑道。
无忌看着翟嬋一脸讨好自己的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姨，我娘嘴里的万全之策，其实就是找机会让我故技重施，再演一次当着众官员与我爹演一场亲热的戏，就是姨说的很损我爹的把戏。”
被揭穿了目的，翟嬋的脸羞怩地红了起来，尴尬地笑着没有吱声。
“只要大王肯带你们回宫，我觉得这个损招也不错……”白莹笑了起来。
无忌使劲地点点头，对翟嬋道：“嗯，娘，没有问题的，我再演一次就是了。但是，娘你这次可不能再发慈悲阻拦我了哦！”
“我的无忌就是聪明，好歹不用多说，拎得清。”白莹抱住了无忌，问道：“无忌，又可以见到爹了，你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呢？”
“一个儿子。”无忌喃喃地道。
“一个儿子？”白莹楞了一下，嘿嘿笑了起来，道：“姐，无忌要送给他爹一个儿子，呵呵，这下可热闹了……”
无忌的意思是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姬遫。但是，显然白莹没有理解，想的是无忌的儿子。可是无忌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儿子，所以才会觉得可笑。
翟嬋起先也懵逼了，被白莹一笑反而醒悟过来。她脸上挤出笑眯眯，瞅着白莹悠悠地道：“很好笑么？哼，到了大梁，我头一件事是要帮你找一个婆家，让你天天笑。对，到时候你生一个儿子，让无忌献给大王，喜上加喜……”
“哎呀姐，你瞎说什么啊？我的儿子怎么成无忌儿子呢……”白莹羞怩的脸涨得通红，放下无忌，扭身出了屋子。
翟嬋却呵呵地笑了起来。
决定尾随姬遫去大梁以后，她们开始出行的准备。
首先去信给涑水解城郊外公公村的貔公公的侄子，委托他将浣溪茶庄租出去，小院子是姬遫与自己的交通点，轻易不可出售哦，就暂且不动了。
然后他们等候在蒲阪城，想等着看献俘仪式，说不定无忌能撞上姬遫，与他亲热相见也未必。
他们不知道献俘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只能盯着被俘叛贼的动向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反贼关在哪里？无忌判断，不是在衙门监狱就是在赤山君府。
这天晚上，翟嬋与白莹带着无忌一起来到赤山君府，来白莹老主子家门口查看动静。
只见赤山君府门前一排肃穆的御林军军士守在门前，院墙下还有军士在巡逻。门前的灯笼红光闪烁，院门仍有人进进出出。
无忌楞了一会，难道是姬遫住在这里？但是，一个反贼的院子，姬遫不怕粘了晦气？
他很疑惑，赤山君府不比衙门监狱，不是关押緈濑等叛贼的首选地。他甚至怀疑监狱也不牢靠。如果緈濑真拘押在赤山君府，那楼庳可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大王身边的宦官屴默、塚丘他们将緈濑抢走冒功么？
无忌觉得自己的思路不对头，石颇来信说过，楼庳已将緈濑交给了宦官鹫烈，鹫烈将在中条山峡谷举行献俘仪式。而楼庳已回大梁去了，怎么会在赤山君府呢？也不对，姬遫不是又让他返回蒲阪了么？
难以判断。
他们疑惑地回大车铺客栈去了。翟嬋决定每天守在中条山峡谷入口处，等待王师进峡谷。因为姬遫来信说过，献俘仪式将在中条山峡谷里进行。无忌可以趁昭王接受献俘的机会，凑机会接近姬遫，当众与姬遫相认，确认他的王子身份。
无忌也赞同翟嬋的安排。
但是，他心里很是惶恐不安。赤山君府灯火辉煌，肯定不是緈濑关押在里面。但是，从警卫森严的架势来看，在赤山君府里住着的人身份不低。是楼庳一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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