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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石颇死定了

    翟嬋道:“韦宝,看你们这乱哄哄的样子,是出事了么?你给我一柄箭,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不用不用。你们休息就好。”韦宝嘿嘿笑着,嘴里连连推辞地走了。

    翟嬋很是失望,难道就这么干耗着,坐等郎逍杀无忌么?

    随后一连好几晚家丁都是高度戒备状态。但是,最初的亢奋过去以后,他们都变得萎靡不振,开始懈怠了。

    看着郎逍家的家丁们疲惫得哈欠连天,无忌看到了机会。

    他开心地笑着对翟嬋悄声道:“娘,机遇难得,我们可以逃走啦。”

    翟嬋一脸的朦胧:“怎么逃啊?”

    无忌悄声道:“屋子的窗只能推开一点点,你钻不出不去。但是我钻出去是没有问题的。你托着我爬出去。然后我去找那个身上有我们屋子锁钥匙的家丁。我观察过他了,就躲在我们屋后,凌晨的时候他一定会睡着的。我从他身上摸出钥匙,然后过来开门。这样我们就能逃了。”

    翟嬋凄凄地道,她对逃跑没有信心。瞧着无忌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也只能死马当着活马医了。装着开心的样子亲了一下他脸颊,道:“无忌,你真有法子!好,我们早点睡吧,明天凌晨我叫你。”

    凌晨的时候,她弄醒了无忌,悄声对他道:“无忌,我们现在就走。”

    “哦。”无忌立刻精神抖擞站起身来。

    “嘘……”翟嬋看了一下窗外,示意他轻声,然后悄悄地拿起矮桌放在了窗下。

    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很静,只有院子中间池塘偶有几声蛙叫。

    翟嬋抱着无忌站上了矮桌,轻轻地把窗推开。窗户能退开得幅度有限,像是一条大缝。她把无忌抱起,将他放在窗框上。只见他攀住窗框从大缝中往下滑。但是,人已经滑下去,脚却依然没有着地。

    翟嬋见状便抓着他的两个手腕将他人继续往下放。哪知道放下去后,他的脚离地还有二尺来高。翟嬋忐忑起来,无忌却悄声对她道:“娘放手。”

    无奈,翟嬋只能放手了,无忌瞬间跌落在地上。

    起身后,他迅速地往屋后面窜去。

    看他跌下去后没事翟嬋很是欣慰,真是小有小的办法。

    屋后有两个家丁,都倚着墙睡着了。

    无忌辨认了一下两个家丁,然后一边观察着那个为首人的脸,防备他突然醒来,一边伸手摘下了他腰上的钥匙。

    很顺利,他们都睡得像死猪一样。

    无忌拿着钥匙踮起脚尖才够上锁,他赶紧开了锁,然后示意翟嬋轻轻开门。

    她开门出屋后又悄悄地将门虚掩上,随后抱起了无忌,在黑暗中摸索着悄悄地往前院走去。

    一路上看见了不少家丁,只是都疲惫地睡着了。

    来到堂屋前,见韦宝自己盘坐在堂中间的蒲团上,头垂搭在胸前;一旁的门后蹲着一个家丁已经靠着墙睡着了,一把弩落在他脚前。

    翟嬋见状把无忌放在门边,悄悄地过去拿起走了弩。

    他们继续往院门那儿移动。忽然一个家丁举着火把从他们前面不远处的茅厕出来,距离很近,已经没法躲避了。

    翟嬋立刻把弩对准家丁朝他射了过去。

    家丁正举起手把火把朝前递伸,想看清过来人是谁,塾料一弩箭飞来,“噗”地一下扎透了他的胸。

    翟嬋紧跟着弩箭窜了上去,一把拽住他,扯着让他的肩把他缓缓地倒在地上。随后她拾起家丁掉在地上的火把,把它插在茅厕窗棂上让它和窗棂一起烧。自己驮起无忌悄悄走到院门前。

    院门前值守的几个家丁也都睡着了。翟嬋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悄悄移开门栓,开了院门,溜出了院子。

    趁着天未亮,巷子里没有人的机会,翟嬋驮着无忌没命地往前跑去。

    她不敢歇息,左转右拐的,竟然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驮着无忌跑回了客栈门前,见到一脸愁云的白莹正在客栈门前徘徊,欣喜地喊了她一声:“莹!”

    她再也跑不动了,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上气不接下气。

    白莹也是惊喜万分。

    回了客栈,白莹问翟嬋道:“姐,我们是离开,还是继续住?”

    “继续住。”翟嬋对白莹道:“郎逍把我们骗来了大梁,还要处死石颇,我们现在出城不安全,要设法租一家院子才好……”

    躲过了一劫,无忌松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有了主意,道:“娘,大梁可不比安邑,达官贵人很多,找院子可不容易哦。依我看,我们不如住到石颇家里去。他已经被祀夫抓了,家也被查抄了,没人会再关注那里,那可是地道的灯下黑……”

    翟嬋听了无忌的话笑了起来,点头道:“是个好主意。这样,莹,我们就先住着,一会儿我先去石颇家看看情况再说。”

    无忌的心这才稍安。他相信郎逍信中的话全是谎言,只要翟嬋往石颇家那里走一遭,就会发觉大梁的情况与郎逍所描述的大相径庭,她一定会察觉自己上了郎逍的当。那时候,她才会听进自己的判断,听从自己的意见。

    天亮以后,翟嬋学着白莹的法子,继续穿着男人的服饰,往头上戴了一顶大草帽,坐上了车辕,吆喝着马车上街去了。

    石颇宅邸在昆山街,离这儿挺远的,她慢悠悠地赶着车,像逛似的赶着马车,一路观察着街上的情况。

    虽然已经是深秋,阳光依然很灼热,晒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觉。

    昆山街上很平静,没有什么行人。但是,街道上禁卫军很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了。

    她心里有了忐忑。

    只是石颇宅邸已经没了往日的气派,大门紧闭,门庭一副凋零样子。

    门前的灯笼红布罩子已经破碎了,细看大门上似乎还交叉地贴着两张封条。

    军士已经没了踪迹,门前台阶上满是落叶,像是好长时间没人进出了。

    翟嬋很惊诧,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石颇的家人也下监狱了,祀夫下手还真狠哦!

    她怕有人在暗地里盯着,没敢停车,更没敢下车上前看封条,直接赶车匆匆从门前跑过。

    来到了十字街口附近,远远看见街市口高大的牌坊柱子上挂着好几张细木板。那应该是衙门的布告,绢帛罩在上面,墨字黑黑的,写的名字被画上了红圈,鲜红色的朱砂圈圈很是醒目。

    街市口四周也散落着不少禁卫军士兵。见他们没有关注看衙门布告的人,她把马车停在街边,下了车辕,装作逛街的样子朝牌坊柱子走了过去。

    瞅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她也就细细地看了一下布告。

    这是司冠贴的布告,上面内容竟然与石颇有关。

    细细地看了一下,大意是石颇是秦国间谍,为搞乱魏国宫廷混进了东宫,除了向昭王进献义渠女闾(妓女)翟嬋,还挑动昭王四处猎艳、参与了緈濑的反叛活动。禁卫军查抄了石颇的家,共抄出金、银数万两,另有若干鼎、簋、爵等王家青铜器,都是石颇私自截留隐藏家中的。现在案子已经三司会审终结,经奏请监国圣决,判决石颇磔刑,他的四子及亲随宁泰、周威二人,皆被判斩首弃市,妻妾及女俱发配功臣家为奴。兹定于十一月八日执行,特榜示天下。

    她看得手脚冰凉,背后寒气直冒,呆若木鸡。

    石颇真的要被处死了。自己哪是什么翟嬋娘娘,竟然是石颇献给昭王的义渠女闾!

    立刻她的心惊悸起来,倘若自己被禁卫军抓住必定难逃一死哦。

    看来,郎逍信里的话全是胡诌,自己就是他献给姬圉的投名状。

    看这行刑的日子,应该就是后天。

    她心情很悲痛、很慌乱。石颇窝囊不假,可是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想到他一家凄凉的下场,翟嬋悲痛了,禁不住流下泪水。

    失魂落魄,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滚落下的串串泪珠,立刻醒悟过来,慌忙走回马车上了车辕,驱马回了客栈。

    白莹见了翟嬋悲痛、落魄的脸吃了一惊,惊恐地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上前,赶紧扶着翟嬋砸榻上躺下。

    “姬圉后天要剐了石颇……”翟嬋却不愿意躺下,她瘫坐在榻上绝望嘟囔着,两眼发呆,充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泪水:“他们一家完了!”

    “不是杀他一个人么?”白莹很惊讶:“搞错了吧,他又没有参加造反,姬圉怎么可以他全家呢?”

    “没错,我亲眼看了布告。”翟嬋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凄凄地道:“郎逍信里的话全是胡诌的。无忌设想的灯下黑根本就不存在。因为衙门的判决已经将我和石颇的罪联在一起,他们肯定在石颇家候着我们了。这下糟了,我也成了抓捕对象,看来也是难逃一死哦。”

    “后天就要剐了石颇?”无忌忽然就明白了郎逍的意图,很是惶恐。既然郎逍要将自己作为投名状献给姬圉,姬圉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郎逍与单颖都知道石颇与翟嬋的关系,石颇名义上还是将翟嬋献给姬遫的人,并且是石颇将他们在安邑的地址就是石颇透露给郎逍的。所以,他们一定判断石颇与翟嬋有联系。

    如此,郎逍嚷着要杀石颇,实际上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按义渠人习惯,如果翟嬋知道石颇被剐,她一定会来为石颇送行的,郎逍是不会放过这个逮住翟嬋良机的!

    而且,以自己的观察,翟嬋虽然嫌石颇窝囊,可是还是很陶醉于石颇对她的追求的,两人藕断丝连,为了这份情愫,翟嬋是一定会为石颇送行的,他是翟嬋的一个软肋。

    所以郎逍才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以做无忌的老师为由骗他们母子来郎家府邸;一手是散发处死石颇的消息,翟嬋肯定会来为石颇送行的。

    所以,郎逍才在信中大谈石颇的案子。

    郎逍判断到石颇与翟嬋关系不一般,只要翟嬋来到大梁,即便发现他在信中胡说八道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得知石颇要被剐,肯定为他送行。

    无忌顿时有了彻骨的寒意,翟嬋为石颇送行的,意味这她会被抓,自己也是插翅难逃,还有命活的机会么?

    “怎么办啊……”昭王已经死了,愿意帮她的窝囊的石颇又要被剐了,翟嬋绝望地嘟囔着。

    连续几天路途奔波,加上悲哀、沮丧的打击,翟嬋竟然发起了高烧。嘟囔着的她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在榻上,昏死了过去。

    慌乱的白莹赶紧上前紧掐她的人中。

    翟嬋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

    关照无忌守着翟嬋,白莹赶紧出了客栈,叫来了巫师为她搭脉医治。

    巫师把脉后,翻开她眼皮看了看,说她急火攻心,需要慢慢调理,开了一个方子。

    白莹买回了药,在药铺里煎好带回客栈,喂翟嬋喝了。

    翟嬋默默地在床上躺了一天,茶饭不思。

    傍晚,白莹不忍心翟嬋饿着,抱着无忌出客栈去街上给她买一碗糖粥。看卖粥老头挺能聊的,无忌在白莹的耳边悄悄地道:“姨,可以和他聊聊,问他当朝的红人是谁?”

    白莹惊诧地瞅了无忌一眼,放下无忌,回头朝卖粥老头露出笑意,道:“哎呀大爷,您老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那您知道当朝的红人是谁么……”

    看着一个姑娘问这样的问题,卖粥老头很是得意,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晓了。他脱口而出道:“那还用说么?是祀夫与郎逍啦……”

    老头很能聊,把祀夫与郎逍他们俩一阵猛夸。说他们俩老当益壮,同心协力、配合默契,做事果敢,非但释放了以前被昭王拘押的官员,还要把昭王亲信的石颇给剐了。现在禁卫军正在搜铺逃亡的义渠女闾翟嬋。你们看着吧,明天剐石颇只是头一个,以后还有芈瑕等等,要杀不少人呐……

    白莹听了很惶然,端着碗、牵着无忌回了客栈。

    她把糖粥递给翟嬋,把听来的事情告诉了翟嬋后忐忑地道:“姐,刚才卖糖粥的人说,郎逍现在与祀夫一搭一唱,关系很密切,是当朝的红人,杀石颇的事就是他俩极力促成的。”

    翟嬋淡然地瞅了白莹一眼,心寒地道:“当然是他们俩促成的。以后还要剐了我呐。”

    白莹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她道:“姐,你胡说什么呢?”

    翟嬋看了无忌一眼,凄凄地告诉他道:“我看了剐石颇的告示,上面说,我不是什么娘娘,是石颇献给昭王的女闾。”

    “这么说,郎逍在信里讲的全是鬼话。”无忌醒悟,原来翟嬋已经明白了一切。

    “是吗?”白莹很惊愕。

    “就是。我和我娘都被郎逍算计了,成了他献给姬圉的投名状。”无忌肯定地点头,愤愤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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