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历史军事 > 瑟瑟惊蝉 > 第203章 楼庳的陷阱

第203章 楼庳的陷阱

    子青脱下衣袍、鞋子放在岸边的石块上后,他悄悄地下了水,往船尾游去。

    水很冷,他观察了一会船上的动静,发觉苩琴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于是双手搭住船尾,人从水里跃起,用手使劲地压了一下船尾,随后吸了一口气潜进水里。

    船顿时剧烈地颠簸了起来。

    苩琴感觉到了异常,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后举起灯盏,手攀着棺椁从船头往船尾走来。她很小心,每迈一步前手都会先攀着棺椁,踩实了才走第二步,很怕被颠簸的船晃落到水里。

    显然,船的突然颠簸引起了她的好奇,是什么东西致使船颠簸了?船的颠簸是从船尾开始的,她想去船尾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哪知道子青正潜伏在水面下,将苩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当她举着灯盏在他眼前的船帮处停顿时,他从水下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处,一使劲,将她拽下了河。

    苩琴猝不及防,“哎呀”一声便落在了水中,手中的灯盏也随之落进了水中,顿时周遭漆黑一片。她剧烈地挣扎起来。子青拽着她的后背领子将她摁在了水里,挣扎了一会,她忽然就没有了动静。

    子青爬上船,把苩琴的尸体也拖上了船,然后举起棺椁前祭祀的香烛,朝杏蒾藏身的位置划了一个圈。

    杏蒾很快来到了船边,从船尾上搭着的船板上了船,她无视了苩琴的尸体,急切地问子青道:“找到金子了么?”

    “还没有,棺椁的盖子还没有移开。”子青浑身水淋淋的,感觉很冷。

    “那还等什么?快移开啊!”她急急地催道。

    “不是等你来开么?”子青笑了,一把推开了棺盖子,扭头朝棺椁里瞅了一眼,开心地道:“呵,还真有金子啊……”

    警觉的杏蒾闻言上前,俯身朝棺椁看了一眼。可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金子在哪里?她疑惑地抬头看向子青。

    子青笑了:“我的意思,你不就是千金么?躺进去就是了……”

    杏蒾大惊,手里的匕首迅速朝子青的腰眼刺去。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有等她发力,她的手腕已经被子青反扭住,匕首被他拿走,扔进了河里。

    “哎呀呀,你干什么啊?”杏蒾疼得叫了起来:“弄疼我了。”

    子青笑了起来:“呵呵,就你这身手,还想杀我?”

    “别误会,子青,我从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她急急地申辩道,脸刷地一下白了,黑暗中仿佛戴上了白色面具。

    “你那么多次固执地置我于死地、哪怕是赤山君死后也不收手、白莹以德报怨救你一命,你却置若罔闻,向县衙举报了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可现在竟然连想害死我都不敢承认,就是想让我放你一条生路是么?呵呵,想想,这有可能么?”

    “子青,我看你就是对我有误会……”她弱弱地道,眼中流下了凄凄的泪水。

    子青嘻嘻地笑,讥讽道:“是,误会很深。因为你是个大善人,是连一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的人。所以,我不该杀你是么?”

    她一下子呆住了,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在你喊我无忌的时候,我就可以杀了你的。因为,你没有十分的把握是不会喊我无忌的。你很熟悉我胳膊上的刺青,一定细细查看了,那些改刺的痕迹逃不过你的眼睛……”子青说着又呵呵笑了起来,讥笑地道:“我没有杀你,只是不想见血,反正你急于找到金子,早晚会躺在苩粱身边。呵呵……不过,你醒悟得倒也快,知道了我与达鹤堂的关系后,以为我是要通过楼庳的关系混进秦国王宫,马上就改了口,说看错了刺青。其实就是想稳住我,等楼庳从咸阳回洛邑后再向他汇报。

    只是你这个改口的理由太牵强了。说什么那时候的我‘是一个婴儿,现在的长相什么样,说不清楚’……啧啧,信口开河哦。

    不过,说起贵人,我告诉你,白莹现在成了我的大夫人,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亲国戚。你是白白辜负了她救你的一片苦心啊。

    不过,这一次你的固执算是到头了,再也不能去坑害人了……”

    “无忌,”她沮丧地瞅着他,绝望地哀求道:“我不也是你的夫人么?我已经将我的身子给了你。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给你机会弄死我么?”子青愤然打断了她的话,迅疾地抓着她的衣领一下子把她扔下了河水中。

    “噗通”一声,溅起很大的水花。她猝不及防,在河里手脚乱舞。

    “救命!”她挣扎着冒出头喊了一声,可紧接着水就涌进了她口中,再也出不了声了。

    子青拖着苩琴的尸体下到河里,把尸体朝杏蒾推去。慌乱中的杏蒾以为这个人是子青,立刻死死地抱住了,把尸体当成了救命稻草。其实,子青心里明白,她就是要拽着自己,与自己同归于尽。这个恶毒的女人,临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

    他上了船,冷眼瞅着她抱着尸体一起缓缓地往河底沉去。

    其实,旻蕸和白莹就是赤山君派出来杀自己的死士。白莹醒悟了,而旻蕸一直沉陷在妃子梦里没有醒来。

    过去她从没有认清她自己死士的身份。现在的她不过是楼庳测试自己年龄的一个陷阱,却认为自己是楼庳器重的红人。估计这次死了她都不会明白这一点。

    唉,本性难以哦,白莹改不了她的善心,而杏蒾也不会放弃她自私自利的贪婪本性。都是命运安排的。

    过了一会,河面恢复了平静,水中的月亮倒映在水面上随着微风轻轻荡漾。

    原先他并没有起除掉杏蒾的念头,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但是,从察觉杏蒾用她的身子测试自己年龄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杏蒾是楼庳放出来咬自己的一条独狼,他就起了杀心。况且,趁着自己睡着,杏蒾竟然还不顾死活地检查了自己胳膊上的刺青,认出了的自己真实的身份,他绝无可能再让她活着坑自己的。

    他把棺盖重新盖好。船上的灯盏随苩琴落在了水里,明天船老大就会发觉。这就为太子府锁定案发时间提供了依据。如此,自己必须星夜赶回阳,以规避乔诡的怀疑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上了岸,擦干身体后穿上衣袍、鞋子。

    由于自己没有易容,也没有带脸套和假发套,只能撕下自己的内衣的一块布裹住了自己的头,仅露出了两眼,以防以后被人指认。

    随后他去了城外的一个食铺,买了一罐谷子酒然后他来到了一个客栈。他记得来的时候见这个客栈院子里有一个大的牲口棚,这个客栈应该是个大车铺。

    压着嗓子对掌柜的说自己病了,急着赶去洛邑诊所找巫师看病,与铺掌柜谈好了租马车的银子,便进了马车厢,催马夫急急地往洛邑赶去。

    他自己却倒卧在车厢中,喝光了谷子酒以驱逐寒意。然后美美地睡觉了一觉。

    半夜时分,马车就赶到了阳。

    眼看马夫将马车往河水浮桥赶去,子青喊停了马车要下车。

    马夫一脸的懵,解释道:“客官,这里是阳,还没有到洛邑呐。”

    子青假惺惺地道:“哎呀,我是被高烧弄糊涂了……现在是午夜了,洛邑的城门早关了,我们是进不去的。所以,我就当到了洛邑,去找个客栈睡一觉,等天亮再进洛邑。你回去对掌柜的说,已经将我送到了洛邑就是了。”

    “好吧。”不去洛邑可以少跑不少道,马夫乐得掉转马头往回走了。

    子青扯掉了脸上裹着的布,去了藤莉的寓所。

    藤莉还没有睡,一脸疲倦却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开门,见是见子青到来很是意外,随即又躺倒在了榻上。

    “藤莉,这几天都没有见你去太子府。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与杏蒾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呀?”他跪坐在榻边假惺惺地问道。

    “我按你的意思与杏蒾和好了。”藤莉瞅了他一眼,很是郁闷:“但是,她嘴上笑眯眯的答应了,却转身离开了书记亭,再也没了踪影。似乎我是平民,她才是贵族小姐似的。我很想不通,我为什么要与她和好?我完全可以要求楼庳大人将她赶出太子府去的……”

    子青笑了起来:“忘了没?在这次争斗中,你才是胜利者。她剩下了什么?我没有给她作证,给人的映像就是她就是在往我身上贴。而她和苩粱的关系,在太子府是人人皆知,再加上她以前的多次嫁人,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如同一个王宫女闾。她能与你比吗?人都有自知之明,羞愧之下,你想她会怎么面对你?只能避而不见了。”

    听他这么说,藤莉笑了,起身坐了起来,白了他一眼,填怪道:“可是,本姑娘郁闷了好几天,你跑哪去了?是去安慰她了么?”

    “什么安慰她啊?”子青装起了一副忐忑的样子:“乔诡和泣紫现在到处放风,说我对杏蒾见死不救,就是不肯出面为杏蒾作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见她么?就和郭淳一起出太子府收集情报去了。可是,我很担心你,天天去书记亭看你。可你们书记亭总是一个人也没有……”

    “嗯?难道杏蒾也不去书记亭了?”藤莉奇怪了。

    “应该是的吧。不然不会没人。”子青说着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们两个都相互躲着对方哦。”

    “屁,本姑娘躲她做什么?”藤莉立即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子青随即给她戴上了高帽:“嘿嘿,我就知道我的藤莉在等我到来,要与我一起庆贺我们成功地甩脱了狗屁石榴裙计划。”

    “来吧,喝酒。”她兴奋从柜中取出一罐谷酒和两个酒盅,然后跪坐到矮桌边,为自己和子青倒满了一杯。

    只是藤莉已经瞌睡的不行了,没有几盅酒下肚,就在子青的怀里睡着了。

    子青将她放到榻上继续睡。自己则悠然地喝完了谷酒,惬意地拥着藤莉睡了。

    翌日早上,太阳刚上山岗。他和藤莉一起过了河水浮桥一路聊着去太子府上班。

    藤莉搞不清楚子青昨晚是什么时辰到她寓所的,只知道他是天黑的时候来的。一旦楼庳问起,她一定会说,晚上子青是与自己在一起。这就足以解除楼庳对自己的怀疑。

    进了太子府,藤莉上楼去了书记亭,子青则进了廊道,与间谍所遇到的所有人弓腰作揖一番后进了蜂亭。

    现在,几乎所有与他打了照面的人都可以证实,他是与藤莉一起来的太子府。

    一直等郭淳来到蜂亭,他才与郭淳一起出了太子府。

    几天后,杏蒾与苩琴的尸体在一个河汊处被发现了。杏蒾紧紧抱着苩琴,衙役们将她们捞上岸以后,好不弄易才将她们分开。

    武遂早已经从韩国落入秦国的手中,她们的穿着的服饰明显带有秦国人特点,衙役们通知了洛邑太子府。

    乔诡带着泣紫、郝娀去辨认了尸体,确认是杏蒾和苩琴。判断是两人纠缠在一起沉溺死亡。

    可是,太子府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杏蒾是什么时候离开洛邑的。

    杏蒾既然死了,藤莉也就没有了警觉,又大大方方地出卖起了情报。

    又过了几天,楼庳从咸阳回来了。

    是他设计了针对子青的甄别阴谋,吩咐乔诡按计执行的。

    阴谋的目的是搞清楚子青的年龄,以解开子青的正面目。退一步,即便子青身份没有问题,也可以破坏子青与藤莉的恋爱关系,陷子青与杀人案中,让子青失去靠山,随后顺理成章地对他进行审查,发现他身份有问题就除掉他,没有问题就准备重用他。

    所以,当乔诡挑起藤莉与杏蒾的对立,杏蒾凄凄地哭到他面前,要他为自己做主时,楼庳表示了对杏蒾的绝对信任,让她尽管放心去与藤莉争斗,还谈了对子青年龄的疑窦,让她设法弄清楚子青的真实年龄……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