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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聚焦黾池

    子青回到法码街寓所,扯下脸套和假发,紧赶着回了狄威街。

    在狄思威街上买了一罐谷子酒。藤莉对谷子酒是越来越喜欢了,晚上没事可以和她一起喝几杯。

    藤莉还没有睡,她今天出卖情报得了钱,心情应该很不错,一定在等着自己喝几杯。果然,听到开门声她欢喜地跑到了门口,眉开眼笑地躬腰道:“夫君,你回来啦。”

    他回报她热烈的笑,道:“回来了。看,妻,我给你带回了谷子酒。”

    “哎呀,夫君就是这么善解人意,我还真想喝呐,酒就来了。”她接过了酒,亲了一下子青,随后拿来了两只爵杯,紧挨着跪坐在地板上的他跪着,给杯子倒满了酒。

    “来,为了妻的健康、快乐!”他举杯对她道。

    她开心地笑,也举起了杯子:“也为了夫君的健康、快乐,干杯!”

    他们都喝了一口。

    他放下酒杯,瞅着兴高采烈的藤莉,微笑着问道:“妻,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要说喜事么……也算是吧。”她开心地嘬了一口酒。放下爵杯道:“是这样,吾王为保证黾池会晤成功,把咸阳大营主力第五营调往了黾池壮军威,完事以后让他们驻扎在阳。先遣队的人已经到阳了。先遣队的队长是这个营的副将、我伯伯以前的部下,他与我家关系很不错,与我也熟悉。他今天特意带一些我认识的将军来太子府看我……聊天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已经结婚了,他们闹着要喝喜酒呐……”

    看样子黾池会晤在即,子青迅速地下了判断,把秦军主力调到黾池来,威慑赵国的目的不言而喻。

    “还喝喜酒?”子青假装郁闷地瞥了她一眼道:“正常的话,我们的孩子早该呱呱坠地了……也怪,你肚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呢?”

    “哎呀,这就看老天的意思啦,急是急不来的。”藤莉羞怯地嘟囔了一句,扯回了话题:“那么,黾池会议之前,我找食铺和他们聚一聚?”

    “我看你在洛邑就是太寂寞了。”子青笑了一下。他早就察觉藤莉为了卖情报挣钱,一直在喝避孕汤药,以避免自己不让她出去工作。他乐得继续装糊涂,顺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道:“现在好了,来了这么多熟人……去吧,凑空我也去……”

    “真的啊?”她很惊喜,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夫君就是善解人意。”

    子青一副享受夸赞的样子,朝她嘿嘿地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喜事。”藤莉笑道。

    “还有喜事?”子青瞅着藤莉喜悦的脸,猜测她不知道从哪里获取了情报,有银子可以入账了?

    她喜滋滋地点头:“楼庳说,吾王嬴稷已经定了,在黾池与赵王会面,他让我赶去黾池见一面。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见他吧?”

    果真秦王与赵王要在黾池面谈了?

    子青瞅这藤莉心里有了忐忑。

    藤莉见他没有吱声,奇怪地问道:“你们间谍所很多人已经派去黾池了,乔诡没有通知你去么?”

    “乔诡让我和郭淳盯着赵国和楚国的特使府。而且一天一报情况。”子青郁闷地道解释道:“恐怕我是没法随你去黾池的。”

    自己并没有接到要他去黾池朝见秦王的通知,藤莉的只是私下对自己说,能不能去,要听楼庳的通知。但是,从内心来说他很想去黾池,这样他就可以掌握秦赵两国的会商内容了。可是,眼下夜莺小组面临的危机尚未解除,自己根本无暇抽身去黾池。

    “就不能向乔诡请几天假么?”藤莉觉得扫兴。

    “向乔诡请假好像还不行,要请假也得向楼庳去说。”他嘴上解释着,心里一动,说起来,包括宫廷士大夫在内不是那个人都可以随便见亲王的。可是,楼庳凭什么可以擅离洛邑去见秦王呢?他与秦王有特殊关系?他瞅着藤莉道:“楼庳与吾王关系很密切哦,吾王想见你,还通过他下旨给你。你何不直接去问问楼庳,我可以随你去黾池见吾王么?”

    藤莉摇头,道:“这你说错了,吾王是直接派人给我下的旨,楼庳是以护送我为由,去黾池后不一定能够见到吾王。”

    “那我更不能跟你去黾池了。”子青无奈地叹气:“赵国的动向,关系秦国战略调整。值此关键时刻,我怎么敢请假去黾池?”

    说着,他忽然明白夜莺小组危机产生的原因了:就是因为秦王要去黾池,为了不让夜莺小刺干扰秦赵会晤,间谍所故意释放魏国墨子会完蛋了的旧消息,以扰乱视听,让夜莺小组陷入混乱——不对,这一定是楼庳安排的,秦王去黾池的消息只能来自宫廷。如此,楼庳竟然也在怀疑自己与墨色联盟有牵连,更怕自己刺杀秦王。所以,他为了保证秦王的安全,不惜让乔诡抛出了鼹鼠羽觞这个诱饵。对,这很可能又是一次对自己的甄别行动。

    所以乔诡、或者是楼庳,很可能会假惺惺地让藤莉安排自己去黾池见秦王,然后暗中紧盯自己,一旦发觉自己去黾池,一定会在途中逮捕自己。

    所以,子青感觉藤莉要求自己随她去黾池就是楼庳的一个陷阱。倒不如将计就计,坚决不去黾池,专心挖出羽觞。

    现在黾池在世人的聚焦下风起云涌,戒备森严,如果自己冒险闯入黾池,无疑是以卵击石,刺杀秦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也无法得到情报。况且丢下夜莺小组,夜莺小组面临的风险太大,自己去了也不安心。

    “可是,我一直以为吾王很器重楼庳,到了黾池一定会召见楼庳的。”子青装起疑惑:“这次召见你,怎么就没有召见他呢?”

    “说起这个,其实吾王并不看好楼庳。楼庳能做上候正府候正,完全是由于宣太后的原因。”藤莉说着笑了起来:“我听家人说起过,好像楼庳一直仰慕宣太后,立誓鞍前马后追随宣太后一辈子。不过,宣太后很不屑他,只是看在他为秦国立了大功的份上,将他推荐给了吾王。”

    “追随一辈子?”子青很惊愕,问道:“难道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成家?”

    “这你也信?听他嘴上说得好听。”藤莉鄙视地道:“我听人说起,他在冠云山、鄜畤城妻妾成群,都已经做了爷爷了。追随一辈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所以,他现在连宣太后都见不着了,更别提吾王了。”

    看来,楼庳已经落魄了,所谓回咸阳处理候正府里的事务,其实是与家人团聚去了。对,他能做上候正位子,是靠算计魏王姬遫得到的,以后一定要让他还回来。但是眼下,自己还必须躲避他的算计。于是他笑道:“其实吾王现在并没有认定我是你的夫婿。我随你一起去见吾王,似乎有逼宫的嫌疑。妻,这可不好。万一惹怒了吾王,我这辈子就玩完了……”

    藤莉楞了,疑惑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我先去见他?”

    子青笑道:“是这个意思。我相信,只要你出马求他,吾王肯定会给你面子的,了不起训你一阵就完了。然后你给吾王说说好话,他再恼怒,我俩已经成婚了……他能怎么着?只能认了。随后,你再让吾王下旨召见我……这样可以充分尊敬他的面子,避免激怒他。”

    “就你的鬼主意多。”藤莉嗔怪他道,感觉很有道理,认可了他的说法。

    “来吧,喝酒。”子青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朝藤莉举起了爵杯。

    见金蟾气呼呼地离去,菟绒的心变得空落落的。

    失去联系好长时间的金蟾突然出现,让她冷却的心又热了起来。可是,金蟾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说明他对自己有了戒意。

    想起了乔轶对夜莺小组的判断,他向乔轶发出了见面的要求。

    乔诡心里一喜,他的等待总算有了结果。

    前几天楼庳一脸忐忑地告诉他,吾王将与赵王在黾池会晤,然后根据会晤结果决定秦国下一步蚕食东方六国的战略。他要求间谍所必须确保昭襄王会晤期间安然无恙。

    但是,鉴于藤莉与子青的关系,昭襄王去黾池的消息无法对子青隐瞒,并且昭襄王特意下旨,要在黾池见见藤莉。由于杏蒾对子青的甄别没有结果,楼庳想起子青那张俊俏的脸就感觉心惊胆颤。他担心,万一子青对秦王怀有二心,对昭襄王的安全威胁太大。问乔诡有什么好办法应对?

    乔诡想了一下,说只能将子青派出去执行任务,让他没法脱身去黾池。

    可是,他在外面执行任务期间就不能去黾池么?

    这可把乔诡问倒了。苦思一番,他建议道:“上次甄别未果,干脆就顺带着再甄别一次?”

    “你有什么办法?”楼庳无奈地问道。

    “最近魏国宫廷加大了取缔、打击魏国墨子会的力度,处死了不少墨子会成员。就我知道,墨色联盟的夜莺小组有不少人来自魏国墨子会。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扰乱夜莺小组的军心……让他们无暇干扰黾池会晤。”乔诡一边想一边说道:“至于子青,我一方面让蜂亭的人重点关注赵国宫廷情报,必须每天搜集一次,死死地把他摁在洛邑。另一方面,请大人让藤莉私下安排他去黾池。如果他不顾一切地丢下事情、不辞而别地去黾池,那就说明他身份有问题,我立刻就逮捕他……”

    “好,就这么安排。”楼庳想了一会,同意了乔诡的建议。

    但是,魏国墨子会失败的消息已经散发出去多日,羽觞也已经开展了行动,夜莺小组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让乔诡感到非常的焦躁不安,怀疑起自己的计谋是否起了作用?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菟绒发出的要求见面的暗号。

    翌日,他满怀期待地早早坐在了窄巷口馄饨摊矮桌前。天冷了,吃馄饨的人不多。稍过一会,菟绒出现了,坐在了他邻桌。

    菟绒刚说起金蟾与自己联系了,乔诡急急地悄声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由于夜莺小组信鸽被捕,联系渠道被毁,惊蝉感觉危在旦夕,就撤回了赵国晋阳。此后一直在墨子堂修道,金蟾陪着他,现在刚回洛邑不久。”她悄声地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乔诡一脸的懊丧,他辛辛苦苦地追踪、甄别惊蝉,惊蝉却在晋阳墨子堂舒舒服服地修道……不!这讥讽太过分,根本就不可信。一定是羽觞的行动逼他浮出了水面。

    但是也不一定,修道到现在?说明他的身份级别很高,是能够在墨色联盟总部修道的高级官员,是一条很大的鱼!

    “你觉得他这样的说法可信么?”乔诡没有抬头,往嘴里塞了一只馄饨。惊蝉手下的人现在人心浮动,都要脱离夜莺小组了,惊蝉还能稳躲在什么地方不出来发话么?对,应该是惊蝉感觉到了夜莺小组危机,才联系莵绒的。

    “从金蟾的外表看,他似乎胖了点……”她喃喃地道。

    乔诡心里很窝火,这样一个看法从一个谍报人员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笑话。但是,她不是一个专业人员,他只能忍下了恼怒,道:“他不是易容了么,胖瘦不说明什么的。”

    她不吱声了,她无所谓信与不信的,她接到的命令就是蛰伏,金蟾没有与她联系,是不用解释的。关键是夜莺小组现在人心浮动,她担心信鸽出事导致了现在的危机事件出现。可是,这事属于机密,没法对乔轶说。

    而且,乔轶一直没有把特委调查的情况反馈过来过,她很无奈。

    “联盟交通司的叛徒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夜莺小组这么长日子没有活动,你不觉得奇怪么?现在金蟾突然与你联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一定要设法查出金蟾的底细,他和惊蝉的身份太蹊跷了,一定与叛徒有某种联系。”乔诡推断道。

    他已经对子青提不起精神了,经过数次甄别没有什么结果,况且子青已经成了藤莉的夫婿,不能再轻易怀疑他。但是,夜莺小组一直在活动,一定是有了新的信鸽站。他对惊蝉在晋阳修道的说法嗤之以鼻,内心深处还是对子青疑虑丛丛。

    他需要通过菟绒这条线挖掘金蟾的真面目,或许要在菟绒身上下狠功夫了。

    “很难。”菟绒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讪讪地道:“我尽力去做。”

    “有什么想法可以对我说,我可以配合你行动的。”乔诡悄声道。

    他判断,羽觞成功地搅乱夜莺小组的军心,惊蝉为了稳住夜莺小组阵脚,也已经无暇顾及黾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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