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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前途漫漫

    “这样,我现在就去放一把火,先烧死县令,然后潜入小院子东家把他扔在井里溺死。过几天再弄死安邑卫戍军赵将军,然后将他易容成我师傅停尸在小院子里。他的岁数大,冒充我师傅完全能将那两个护卫糊弄过去。”给白莹讲了自己的行动计划,解释了一下行动目的。

    白莹很惶惶,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烧死县令呢?”

    看白莹的表情,子青明白白莹还是担心自己会滥杀无辜。他耐心地解释道:“三年前为了拿回浣溪茶庄,我串通街里的金巫师和县衙仵作,说粽子铺血腥气浓厚,会影响县衙街的风水,说只有改为道堂才能避灾消难。那时候我向他们表面我是从仙鹤山达鹤堂得道高人,道号缈飘。他们这才赶走了粽子铺掌柜,给了我粽子铺的房契。明白了么?房契我是从县令和赵将军手中骗来的。虽然房契上是不写名字的。但是,他们知道我叫屠子囿,若不死,看见双缈堂就会想起我。随我回安邑的那两个人,如果拿着我的画像问他们,他们肯定会说我叫屠子囿。你还记得么,十三年前是楼庳介绍屠子囿上仙鹤山达鹤堂修道的。如果楼庳听到这个名字,我尹子青的身份就不攻自破了……”

    “什么?”白莹惊呆了,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来他下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用黑厚术蒙骗了衙门的人。可是时过境迁,哪知道这事会与他眼下的身份起了冲突。一旦传到楼庳那里,子青面临的危险绝对的致命的。她害怕了,对旻蕸发善心导致的危害让她记忆犹新,她再也不敢发善心了,眼里顿时露出了凶光,催促他道:“那你就快点去杀了他们吧,让我早安心,也好快一点堵上暴露你身份的破绽。

    至于尹雄那家人……相信凭娘的手段,搞掂他们应该不是难事。如此,楼庳再厉害也找不出你破绽了,你就是真正的尹公子——尹子青。”

    白莹的决策很简单,除掉所有知道屠子囿底细的人、对尹家人斩草除根。而就眼前楼庳所处地位而言,这条道上必定布满了陷阱、到处是阴谋诡计,充满杀意。而且这条道根本就看不到头。一旦踏上这条道,他们都必须在瑟瑟寒风中义无反顾地坚持走下去。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除了衙门这些人,还有人知道子青曾经叫屠子囿么?

    子青对此也很忐忑,瞅着她问道:“你在安邑这三年,县令和卫戍军的人就没有来过道堂么?”

    “没有,从没有衙门的人来过。”白莹摇头道。

    子青立刻有了判断:如此,是县令和赵将军给仵作和金巫师下了封口令,他们这才刻意避开道堂,从不不登门,就怕惹上泄密的嫌疑。可是这么一来,这事留在他们心中的阴影更浓。万一那两个护卫描述起自己面容,他们肯定记忆犹新,会说出双缈道観的秘密,自己的身份就一定会暴露。

    “这个县令今晚必须死,否则两个护卫明天就会知道我是从仙鹤山下来的屠子囿。”子青忍不住有了惶恐。

    既然留下他们这么危险,那就快点杀吧。白莹急切地催道:“那你快动手去啊!”

    见白莹催促自己行动,他知道她在担忧自己,他故意装起了轻松,道:“姐你说得没错,只要我的身份没有破绽,我就是安全的。自从我在楼庳那里挂了号,这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我就是担心我一旦离开太子府,楼庳会对盯着我不放。这样迟早被他发现我的身份真相,连累了你。如果你能在安邑太太平平的,即便在太子府露陷了我也不怕,了不起来与楼庳来一个鱼死网破……”

    “什么鱼死网破?瞎说!该杀的都杀了,你怎么会暴露。”听子青这么说,白莹打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地决定了:“就这么办吧!别犹豫了。”

    “好吧。”子青也答应了。他必须大开杀戒了。虽然那样对县令、尹雄家人有点于心不忍。可是他们是抢占安邑的强盗;尹雄也冒充土匪谋害过姬遫,杀他们的家人,似乎也不违背道义。他长叹了一口气,讪讪地嘟囔道:“逼不得已哦,我没有问题,看娘怎么做吧。”

    “那,你就赶快给娘写信吧。”白莹递过毛笔,摊开了一块白丝布催促道。

    既然已经决定去秦国太子府栖身,那就写吧。子青接过毛笔,给贾嬋写了一封信,告诉贾嬋楼庳是秦国间谍,现在是洛邑秦国太子府幕僚长,自己现在暂且以尹雄长子的身份在他手下做事,自己很担心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等等,把对自己的处境的担忧和白莹想法都说了。

    然后交代白莹明天一早就将信匣子送去了邮递所。

    他找出了在仙鹤山是做的那个脸套。这个脸套当时是用来对付孟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都发脆了。

    但是,脸套还是完整的。他用热毛巾捂了一会脸套后,脸套软了下来。他检查一番后将脸套戴在了脸上,在水桶上照看了一下,察觉脸套还可以用,一点破绽也没有。于是,他连夜开始了谋杀行动。

    以自己的能力对付这些人,成功不在话下,权当是进入洛邑太子府前最后的能力测试吧。

    他很细心地谋划了一番,推敲好了行动细节。

    他连夜开始了行动,顺利地实行了谋杀计划,该死的人都死了。

    转眼,马上就要到第十天了,按楼庳给的假期,子青准备动身回洛邑了。

    他不放心白莹一个人居住在双缈道観,给白莹买了一个叫褋敉小丫头回来,既能帮着白莹干活,又能陪她说说话;又去镖局签了一份协议,由镖局在道堂附近安排了专门的人手,负责护卫白莹和道堂的安全。

    他让白莹安心等他回来,吩咐万一贾嬋有回信一定要藏好,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第十天清晨,他去了衙门街小院子,从后墙躲进院子后扒下了脸套,打开了院子门。过了一会,他出钱雇来的一帮老娘们来了,在屋里嚎啕大哭起来。

    那两个护卫来的时候,葬礼已经完成大半了。当着他们的面,子青让人将躺在门板的尸体入殓了,子青悲戚戚地给他们介绍道:“四天前师傅突发疾病死了……”

    两个人愕然,看死人确实是一个年岁较大的人,也就默认了是子青的师傅,便随抬着棺椁的出殡队伍一起送葬到城外坟岗,看着子青指挥众人将棺椁放进预先挖好的坑中,然后看着子青一铲一铲地将棺椁埋了。

    然后,在那两个护卫的劝慰声中,子青随他们动身回了洛邑。

    只是路途遥远,回到洛邑秦国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秋末了,天气已经变得非常寒冷。

    太子府坐落在洛邑洛水河湾区繁华的紫街上。由于河网密布,河湾区四周都是小河道,南北两端有木桥与洛邑街道相连,是几个诸侯国太子或特使居住的地区,称为河滩使者区,警卫由各国自家的军人负责。

    秦国太子府是一个两进院的大院子,外院是卫戍军士兵和和下人居住的地方,马厩、伙房等一应俱全。内院除了中间是宽敞厅堂,左侧屋子是高层官员和宾客的寓所,右侧屋子的底层是间谍所,二层是杂务所。都是两层楼楼的屋子。后院花园里有池塘、假山,期间装饰有廊道、小亭。整个花园小桥流水,花草点缀其间。

    与间谍所的乔诡博士见了面,也与两个护卫作揖分手。

    子青想去告诉楼庳,自己已经回了太子府。乔诡让他别去了,楼庳候正很忙,别打扰他,他会抽空告诉楼庳的。

    他这么说,子青只能回在狄思威街自己租的寓所去了。

    楼庳很忙,子青回到太子府后几天,他连楼庳的面都没有见到。

    其实,他回洛邑的当天晚上,楼庳就听两个护卫汇报了安邑之行的过程和细节。

    他对子青的安邑之行充满了疑窦。

    首先,在他们到达安邑当天的晚上,县令一家竟然被烧死在自家的卧室中。

    尽管郡衙派出的衙役勘查火灾现场后判断,是县令自己不小心弄翻了灯盏,导致了火灾的发生。因为县令靠近火源,一旁的炕柜还塞满了竹简等易燃品,是被火烧得最惨的人。

    但是,他的夫人和孩子却死在卧室门前,是被烟熏死的。而他们只需打开门就可以逃生,为什么不开门逃生呢?

    衙役判断,是因为门也烧起来了,冒着火,他们不敢伸手去拨燃烧着的门栓,所以被烟熏倒了。因为衙役检查了门的情况,两个铜锁环火灾后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被上锁,或者被捆绑过的痕迹。

    但是,楼庳却不以为然,虽然用手去拔燃烧的门栓会导致手残疾。但是,却可以保全性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再蠢的人也不会做错选择。偏偏,县令的夫人就选择错了?

    县令死后两天,两个护卫才找到子青师傅所居住的小院子东家。

    从这点来说,县令的死与子青毫无关系。

    但是,就在县令死的第二天清晨,小院子的东家坠井淹死了。

    这让楼庳怀疑子青与这两起案子有牵连。

    因为,出租小院子的事情全是由东家一手操办的,东家夫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借住小院子的人。这样,对借住小院子里人的情况就无从调查了。

    而据东家夫人说,那天早上他丈夫忽然感觉口中有恶臭味,迷迷糊糊中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去水井打水漱口。她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她没有在意,自己就接着睡了。没有想到,等她一觉醒来,发现丈夫还没有回来,这才发觉不妙,就到院里查看了一下,发现他坠井了。

    慌忙喊邻居帮忙撩起他,发现他都已经僵硬了。

    楼庳怀疑,子青烧死县令的目的就是能让他有时间去淹死小院子东家,以掩盖借住小院子人的身份。

    如此,子青的身份就值得怀疑。

    然后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晚上,子青找到了客栈,请同来安邑的护卫去食铺喝酒吃饭,感谢他俩的一路陪伴,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席。

    而就在同一天晚上,县衙仵作和街里的金巫师相约在青楼喝花酒,由于喝多了,两人各挽着一个乐女在水榭调情、嬉闹,不料却双双掉进了砂卵河。乐女被救起,两个男人却没能找到,过了三天才浮现在砂卵河上,已经肿胀得像个肥猪了。

    出事时刻子青正与护卫喝酒,护卫是可以证明的。而两个女乐也能证明,两个男人都喝高了,路都走不稳,这才在嬉闹中跌落进了砂卵河淹死的。

    表面看,他们的死确实与子青无关。可是,毕竟其中的一个是县衙仵作。几天的时间里,县衙死了两个人,楼庳感觉很不正常。

    这个仵作会与与子青存在什么纠葛么?

    然后,更让楼庳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子青的师傅竟然死了。

    据子青说,他的师傅是病死的,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并且,两个护卫还查验了尸体,确实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他们还参加了葬礼,看着子青一铲一铲地将他师傅埋了。

    楼庳很疑惑,事情就是这么巧,子青的师傅见了子青没有几日便病死了?他是在等子青见最后一面么?

    没法解答自己的疑窦,所有的怀疑都是自己的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佐证。

    他楞了半天,瞅着两个护卫不甘地问道:“在你们呆在安邑的日子里,安邑还出现过什么案子么?”

    “有。”其中一个护卫道:“我们听郡衙的衙役说,卫戍军驻安邑大营的赵将军和军士匆匆出了安邑城以后,再也没有回大营,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怪异的是,那个军士骑的马后来自己回了大营,而赵将军的马被发现死在涑水岸边,马肉都被百姓瓜分走。但是,大营里的军士认出了赵将军的马鞍……”

    “他们就这么失踪了么?”楼庳很惊愕。

    两个护卫点了点头。

    虽然事件很怪异,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事与子青联系起来。楼庳很头痛,挥手让两个护卫出去了。

    子青在秦国洛邑太子府安顿了下来后,作为太子府门客,过起来了谨小慎微的日子。

    他很小心,时刻提防着可能会随时飞来的暗箭算计。

    那天,子青出门办事,在太子府院门口撞见楼庳在送客,就候在了一旁,想等客人走后见机行事。哪知道,客人走后,楼庳目光便盯住了他,瞅着他的目光依旧充满了疑窦。

    “候正大人,有事请吩咐。”子青装模作样地朝他躬腰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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