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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甩祸祀纮

    “再说,前辈你想,藤莉与军方往来密切,她若出卖情报,一定是出卖比外事情报级别高许多的军事情报。但是,那个惊蝉发出去的只是外事文件。藤莉与这事怎么着也挨不上啊?”子青一副讥讽的样子瞅着藤莉,那眼神就是打死我也不信的样子。

    “哎呀,就你话多,好像乔诡博士不知道似的。”藤莉蹙眉嗔了子青一句,人也镇静下来。

    “我并没有怀疑藤莉。”乔诡喝了一口酒,解释:“我的意思,是那个惊蝉一定与书记亭的人有接触。藤莉怀疑会是谁呢?”

    藤莉也喝了一口酒,看着乔诡道:“要说来书记亭频率最高的人,那一定就是子青了。可是,他在书记亭从来就是正襟危坐,对情报不感兴趣。即便看到了情报也不可能记得住,我就不信这世上真的有过目不忘的人……”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对子青起过疑心,是么?”乔诡淡漠地瞅了一眼藤莉的双眸,将阴森的目光所在子青身上。

    他这是敲山震虎,颇有引导藤莉怀疑自己的意味,他明白乔诡的用意,毫不在意地瞅在藤莉。

    藤莉表面看还算正经,其实她已经不知所措了。

    子青内心很忐忑,乔诡这番旁敲侧击藤莉确实很难避过去。

    可是藤莉似乎不想回答乔诡的问题,昂着她高傲的头颅,没有搭理他。

    子青很不安,他担心藤莉的沉默会导致乔诡直接翻脸。

    但是,他面对藤莉的沉默却收敛了戾气浓重的目光,举起酒盅喝了一口酒:“其实我与藤莉一样,对子青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是,惊蝉与书记亭存在某种联系是毋庸置疑的。”

    “我听说蔺媚经常随祀纮幕僚长参加外事活动。”听他这么说,藤莉急切地想把锅甩给蔺媚,忍不住插话道:“会不会是她身边的人呢?”

    乔诡摇头,道:“她是杏蒾死后才进的书记亭,没法解释她来书记亭以前情报泄密的原因……”

    他淡定地瞅着子青,那口气仿佛在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子青不服气地道:“可是前辈,为什么泄密的地方一定就是书记亭呢?其实太子府的机要邮差也有泄密可能性的。”

    乔诡摇头:“我已经对他进行了审查,排除了他的嫌疑。”

    子青装愣地叹息道:“是这样啊?”

    乔诡也无语了,三人默默地喝酒吃绘面。

    子青吃了一会后,假装陷入了沉思,是一种愣愣的发呆的沉思,对身外的一切没了感知。

    自己被藤莉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太子府已尽人皆知,自己若再明目张胆地袒护藤莉只能是此地无银,反而会引火烧身。乔诡这次借怀疑藤莉指桑骂槐,正是看到了这一点。

    而且祀纮与藤莉已经勾搭成奸,他不会不维护藤莉。所以藤莉不会有事。倒是自己,蔺媚死了,他很可能将复仇的怒火转嫁到自己头上来。

    如此,自己将面临乔诡和祀纮两方面的夹击。想起大梁之行所遇到凶险,子青顿觉不寒而栗。

    但是,他可不想就这么陷于祀纮和乔诡的夹击中。

    看着惶恐不已的藤莉,他设想好了一个脱身的办法,要利用两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把乔诡的视线引到祀纮身上去,也好报复祀纮夺妻之恨。

    乔诡即便察觉自己挟私报复祀纮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判断,现在正是自己摆出观点的好时机,只要自己分析的有板有眼,不怕乔诡不上钩。

    藤莉吃了一会烩面,去灶头间了。

    “子青……子青……”乔诡趁机推了一下子青的胳膊,将双眸盯住看他,道:“想什么呢?那么专心致志,是察觉到什么问题了么?快,给我说说。”

    “哦,没什么。”子青假装被他推醒了,楞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推脱道:“不过是有了一点想法,还没有捋清楚。”

    “说说吧,我可以和你一起捋一下思路的。”乔诡很期待,鼓励他道。

    “那我就和您说一说。”子青略想了一下道:“我在想,如果情报泄露从书记亭开始,那么前后也就牵涉到三个女人。只是,杏蒾先死掉了,蔺媚接替上了她。从外事文件泄密过程看,时间长度跨越杏蒾和蔺媚。照这样分析,藤莉是最可疑的。

    但是,我确信藤莉不可能泄密。这就矛盾了。刚才藤莉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她说,蔺媚‘经常随祀纮幕僚长参加外事活动。她会不会向她身边的人泄露了秘密呢’?这样说是可能的吧?”

    乔诡点点头:“是的。”

    “我在想,如果杏蒾向某一个人泄露了太子府的情报,而且还不认为自己是泄露情报,您认为会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子青意味深长地瞅着乔诡。

    乔诡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在向哪位大人汇报书记亭经办的文件情况?所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情报是在泄露?”

    “就是这个意思。后来,您怀疑她出售情报,她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或者他还去质问了大人。于是,她就死了。”子青有了结论:“但是,这个获取情报的手段很隐蔽,这个大人是不会放弃这个渠道的……”

    他话的矛头直指祀纮,乔诡自然是明白的。

    子青继续道:“他凭借手中的权利,又往书记亭塞进了一个人,顶替了杏蒾位置。她就是蔺媚。所以,他得以继续听取文件的经办情况,继续向墨色联盟提供情报了!这个大人不就是蔺媚的身边人么?”

    乔诡思索一会,无奈又沮丧地叹息道:“可惜,蔺媚已经死了。”

    “关键是她的死值得玩味。”子青瞅着乔诡继续点火道:“自从犀獣到洛邑以后,蔺媚就奉祀纮的指令照顾他的生活。也就是说,她与犀獣接触的时间不长,不可能有很深的感情纠结。这就奇怪了,在浦宗将军的剑挥向犀獣的时候,她犯得着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为犀獣挡剑么?”

    乔诡很惊讶:“你听谁说的?”

    子青摇头:“前辈,我给您讲述的这些不是我听来的,是我和驻屯军大营联络员戚逵亲眼目睹的!”

    “抱歉,子青,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乔诡歉疚地道。他紧盯着子青的脸,眼神依然是阴森森的:“我感到非常震惊,并且感觉……匪夷所思。蔺媚怎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死?”

    “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子青装傻道:“我想,一定是有人对她说过些什么,才让她这么有恃无恐地护着犀獣吧?”

    “说过些什么呢?”乔诡茫然地问道。

    子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道:“无知者无畏。我猜,肯定有一个人这样对蔺媚说过:犀獣是秦国的宝贝,是没有人敢伤害他的。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挡在犀獣身前。因为她知道,犀獣对秦国很重要,浦宗将军是不会下手杀犀獣的。所以,恐怕她直到死都没有明白,浦宗将军也会有收不住手的时候!说白了,她就是在演戏,哪知道浦宗将军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剑挥起来根本就控制不住,这才丢了性命。那么,问题来了,浦宗将军用剑威胁犀獣这一幕是谁导演的?”

    乔诡眼睛一亮,颇受启发:“你是说……”

    “是的。如果蔺媚不演这么一出,死的人一定是犀獣。”子青肯定地点头,目光坚决:“这一定是那个惊蝉或者是他的同伙设计的,要借浦宗将军的手杀了犀獣。因为,墨色联盟是不会放过一个叛徒的。”

    “有道理。”乔诡楞了好长一会,才嘟囔地道:“蔺媚是祀纮安排进太子府的,而且我向楼庳汇报了赵军出兵二十万援助魏国的情报。所以,祀纮急了,他不能让犀獣为这个情报作证,因为这个情报真伪存疑,也许是子虚乌有。

    但是,这个情报太重要了,浦宗将军是一定要核实的。所以,祀纮献上了计策,说犀獣这么贪图金子,一定是贪生怕死之人,完全可以用死亡威胁他。而私底下,他又通过蔺媚告诉犀獣,说没有人敢杀他,挑唆犀獣嚣张地顶撞浦宗。所以,这才有了浦宗挥剑威慑犀獣的行为。只是愚昧的蔺媚在这个时候还想表演一番,结果送了命……如此,犀獣布兜里的匕首也一定是祀纮授意其他人给犀獣送去的……”

    子青惊悸地摇了摇头:“乔诡前辈,最好不要提人的名字,我们毕竟在他手底下,被他听见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次去大梁,他的手段我可是领教了,很恐怖。他想弄死我们,就想捏死一个臭虫那样容易。”

    “嗯,是该小心点,他的城府太深了。”被子青这么一抢白,乔诡立刻阴沉下了脸:“但是,只要我们捏住他命门,楼庳幕僚长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子青说得对,小心点没错,否则被他察觉到什么,我们的努力就了水中月镜中花了。”

    “是啊。”子青很是恐惧:“我是楼庳大人硬拽我来的太子府。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我感觉他还是一直罩着我的。万一他在楼庳大人面前挑唆一番,说实在,我很惶恐。说实话,我都有了回咸阳老家的心思。真的,我怕遭他毒手,再也回不了咸阳了。想起我在大梁经历的磨难,太恐怖了,简直让我怀疑人生哦……”

    “哎呀,子青也不要太悲观了,毕竟现在当家人是楼庳,并且还有我罩着你。”乔诡笑了起来,道:“说起大梁,我忘了告诉你,子青,你带回来的情报楼庳大人已经快马送回咸阳候正府了。候正府回复说,已经将这个情况通报告给相国府。他们要给你请功呐。”

    “谢谢乔诡前辈。”子青开心地点头道:“感谢您对子青的栽培。”

    “我看子青你这几年进步不小,思维敏锐了许多。将来一定飞黄腾达。”乔诡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的行动晚了一步,你带回来的那个间谍小组组长珖羽被祀纮下令除掉了,证据也被他抹掉了。”

    “真的么?”子青假装被惊了一跳:“祀纮果然行动迅速,非寻常人可比啊。唉,子青实在是胆颤心惊,往后只能仰仗乔诡前辈庇护了。我相信,这个狐狸无论多么狡猾,终归会被前辈踩住尾巴的,我们总有一天会抓住他与惊蝉勾结的罪证的。”

    “说得好。”乔诡很满意,举杯与子青碰了一下:“我们一定会把他挖出来的。干。”

    正说着,瞅见藤莉房间里来了,他们默契地闭上了嘴。

    藤莉提着一罐谷子酒,道:“乔诡博士,再喝一罐吧?”

    “不不不,”乔诡拒绝了:“已经打扰你们很久了,该告辞了。子青,关于侦破行动细节,我们明天到书亭在研究吧?”

    “诺。”子青躬腰道。

    乔诡说完,起身走到门前换上鞋子,朝藤莉躬腰道:“不好意思,叨扰了。”

    藤莉朝他躬腰道:“哪里的话?您是贵客。”

    子青躬腰道:“感谢乔诡前辈的栽培,子青一定全力以赴。”

    乔诡满意地点头,自顾走了。

    子青重新跪坐了下来。

    藤莉叹了一口气,手捂着心口道:“吓死我了。”

    “你有什么可害怕的?”子青讥讽地瞅着正在跪坐的她:“真正害怕的应该是蔺媚才是。不过,她已经被杀了。”

    “什么?”藤莉装着惊骇,得如同被火燎一般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然后又双腿打颤地跌坐了下来,惊悚地问道:“怎么回事?”

    “她被浦宗将军一剑劈死了。”子青鄙视地瞅着她淡淡地道。

    “嗯,那……祀纮,被牵连进去了么?”藤莉一脸忐忑的神情,显然她偷听了刚才他俩的谈话。

    子青故意装糊涂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是受祀纮的命令去帮助蔺媚寻找墨色联盟叛徒犀獣的。找到以后我通知了蔺媚,是她带犀獣进驻屯军大营见郃泧将军的。然后,郃泧与犀獣言语上起了冲突,郃泧突然就死了。浦宗气不过要杀犀獣,关键时刻蔺媚上前为犀獣挡了剑,就被浦宗劈死了。”

    “你不知道祀纮有多宠蔺媚。”藤莉一脸的恐惧,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泣紫她们都对我说了,若我不是有楼庳撑腰,恐怕早就被祀纮干掉了。事实上你不是也说了么?那个半夜来撬书记亭门的幕僚冯冥,一定也是他指使的么?唉,想当初,我真不该去惹蔺媚的。没有想到蔺媚竟然也被祀纮算计得丢了性命,手可真黑啊。哎呀,祀纮会不会找借口拿我出气啊?唉,子青,我心里好害怕哦。”

    “你有什么好怕的?你都已经与她钻在一个被窝里了,还怕他把你踹出去?”子青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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