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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封天绝地

    五行山,五色大山压在前,一帮野鬼把路寻,跌跌撞撞求长生。

    当得青山北岭一道光柱冲云霄,王阔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五行山,之前一切计划全是无用功,没能把自己个瞎蒙无了算是命好的!当即多少人已惊出冷汗。

    之所以能这般恍然大悟,是因为各家肚脐眼下五行灵根斑纹有大异变。按原先追咬黑袍怪勇夺幽冥之力那速度,要让肚皮上那条青丝爬到尽头,不杀个上百也有八十,着实为凶险之举。而今,受木化侵体,草果入腹烈火焚烧,那条青丝竟一口气攀到了顶峰,这才明白五行山是这般玩的,全依补全峰顶这颗五色老树心失窃。

    如此看来,其余四色大山某处还安放着四颗老树,再按之前那帮部署行事,这鬼躯也将大成。

    就这样,修罗道千年里迎来了最大一批恶匪,所过之处纵火烧山,简直恶贯满盈。期间有惊也有险,关键在于肚皮上的五条雷斑已收入腹中,鬼躯成。

    眼下,最后一座山顶处安放着这个“传送阵”就跟大伙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好东西已到手,而今想退出去,却被关在五行山里,十分恼人。记得进门之初“石佬”三令五申明确指出:跨过修罗门。

    放眼当下这个传送阵必是前路而不是归途,那阵阵宝光闪动显然不怀好意!可是大伙如今鬼躯已成,谁人不是患得患失?记得老话说:一步错,步步皆错。迈出这一步,等于是带着金山闯匪窝,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进退两难。

    ……

    天地有三界。

    这一天,天界一座神秘的殿堂里迎来了十几名客人。

    “此次人间之事,老魔头就派你等前来?未免草率了吧。”殿堂高位,一名身着白袍的年轻人望堂下一派坐没坐相之懒散十分不满。

    听出言语不快,其中一名紫瞳男子脸皮微抖,此地不是在自家府中,他不好发作,却似笑非笑往上递言,“云副殿主许是久未出殿,未免高看了他们。人间早已落魄不堪,有何惧之?我等几人足矣。”

    这可是在天界,什么样的能人没有啊。听堂下不敬,瞧侧殿刮来这阵红光,出言便训,“谢畅,莫仗着你叔父的名号在此放肆。”

    “哼,家叔派我等来此,自已深思熟虑。云副殿主莫是在质疑我家叔?”

    “誒,老谢不要不解风情嘛,人家好歹是大名鼎鼎的‘云姑娘’,九重宝殿顺位继承者。不知姑娘对我魔界火域‘圣女’之名可感兴趣?如若愿意,我家公子愿做这个介绍人。”

    “伏鑫,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还不快向云姑娘道歉,怎么说人家也是云副殿主的……”

    “够了!琼巧你也莫要多事。收回人间九狱桩一事事关重大,本副殿主没时间在此与你等扯皮。如若不打算聊,那便恕云某不奉陪……”

    ……

    自古以来,有天必有地,天外天九重天,地下又有几丈深?

    地府某处,此处空间不为人知,成永恒封闭状态,而时间轴不在地府内,亦不在三界中。

    这里殷红似血,唯血月高悬,群山小岭一望无际,彼此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而此刻,某座小山岭上,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似乎在休息。也不知他们平日里做个什么营生,枯瘦成这般,且双目空洞无神,面色僵硬万年不变,仿佛一切情绪一切欲望已从这些人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账,这里是什么地方?阎罗,放本王出去。”

    冷不丁有人在耳旁这么大叫,这些人缓缓回头,望那位“紫金冠”笑言,“欢迎来到地狱十九层,无间炼狱!”

    这些人已然不会笑,亦不会哭,但言语之间仿佛是想大举嘲笑这位新进死鬼,到了这儿就该认命。

    恰逢此时,天顶血月放光芒,这些枯瘦人儿微叹一声,他们本已行将就木,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却是在这一瞬间,空洞的眼神猛然星火燎原,人影一晃,紫金冠带着那颗头颅高高飞起!又一转眼,这帮人如是有着血海深仇一般,在这小山岭之上疯狂厮杀,直至活下一人还意犹未尽,一应纵起黑烟,不知遁往哪里寻活口去了,十分凶残。

    各处各地,喊杀声里血流成河,而每两山之间低谷处有一巨型血池,山里山外,所有血液均自主流向这些池子,不知它在此多少岁月,经年累月这样装填竟不见溢满过,着实是个深渊,压根无底。

    而此地有一处奇处,血月暗淡之后,杀戮为之停歇,适才与紫金冠回话那名老儿又回到了那座小山岭。而在其坐着的地方,仍躺着他一番厮杀之后留下的那具尸身,他还自嘲地笑了笑,十分诡异,也许是在笑重归此处那位紫金冠怒冲冲奔来提刀便砍……

    ……

    “快住手!”

    任谁从传送阵里刚出来,经那阵强光夺目一番眩晕之后,方睁开眼睛却是与这具“骷髅怪”碰了鼻子,亲密得还想香人一口,如此惊吓之下,这伙地府之鬼哪管您是不是来认亲的,爷爷们惊来先一刀给您超度喽!

    却是让王阔和吕蒙那般慌忙大叫,若再慢上一秒,恐让这群人惹出大祸。

    “你们几个退后退后!”王阔急来大步挤上前,一应排开众人,行至这具压根不会动的骷髅怪跟前再次提醒大伙,“都看清了再动手,兴许这还是位前辈呢!你们大不敬你,把家伙都收起来。”

    领导这么说,大伙自然照办,均也认为:也是哦,人家尸骨未寒,再将其挫骨扬灰,确实缺德了些。

    赶着这股慈悲之心泛滥,大伙齐齐双掌合十拜上了,而吴醒这家伙独自在队伍外围溜达观情势,他就没做这套礼数,着实看不上这等惺惺作态,心中无有敬意拜先人,实乃犯了大忌讳。他也坏,自己不乐意做,更不乐意看到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恶心事,便就嚷了,“各位爷,都来看看真吧,咱被人焖葫芦里喽!敢情这是装孙猴子那‘玉净瓶’,还是‘紫金葫芦’啊?”

    一听被装在容器里,大伙第一反应便是抬头寻壶口,这四面岩壁环得严严实实,往上走这阵势确实有点冒尖尖的意思,似个壶,却寻不见封口,顶上黑乎乎一片,想是上天无路。

    既是容器,必有底部,他们脚下便是熔岩湖冒泡泡,下去洗一洗快活又逍遥,想这便是入地无门了。

    好在大伙“浮”在半空中,脚踩“一柱顶梁撑石台”,形若灵芝把伞开。想大自然造物何其诗意,这处石台顶得那么高,必是古时岩浆从湖底一口气喷出,却又在一瞬间冷却而成,何等鬼斧神工。

    “咱这是被镶在山体里了吧?都说人往高处走,咱怎一股脑往下出遛,这修罗门究竟开在哪啊?”二愣子光这样说,可他脸上无有担忧却比常人兴奋,正围着安放在平台上一样别人不愿沾染的东西摩拳擦掌:“棺材”七尺厚。

    “哈,这胖子还想出去,且先看看对面长在墙上那伙‘爷们’吧,估摸着四面岩壁打不穿哦!”吴醒正隔着平台遥遥打量着对面困死在岩壁上那一具具骷髅,忽而身后传来大背头一声责令,他这一回头看去,原来是那胖子要惹事。

    “你赤火营那会儿敲石子上瘾啊?掏凿子要干嘛?”

    “升棺发财!”二愣子一脑子肌肉是认真的,他说得一本正经,行事却极为不端。

    旁那老骆驼捧腹乐死了都,瞧把大背头急的上手便抢东西,“棺材陈列尸首,不是让你来发财的。我看你这个家伙想要法器想疯了你,明知世上有鬼,你却不信棺里有粽子?真有你的。”

    “胖子,想出去还不容易吗?过去替王队长他们把那四道门推开,门前骷髅怪不咬人。”老骆驼把二愣子的身子扭离棺材,那意思是告诉他:别光站着挨训,有两把力气就过去帮忙;再者说,你一身肥肉去开棺,小心当了馒头馅。

    其实那四道门与这口棺材彼此连成扇形,似一把完全打开的扇子!四扇门叶分别朝向不同方位,若将这四个方向比作直线,四线交汇处便是那口棺材!显然彼此之间多有关联,而这等紧要处正使得王阔、吕蒙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队长,干脆撬开棺材看看,说不准开门的机关就藏在里头。”

    望自家弟兄们齐投来这种“即便有粽子,兵来将挡”的神色,王阔却有些拿捏不定,毕竟成就鬼躯不易,若明知棺材里头有凶物,却往外放……不成想,他还未发号施令,有人比他手脚利索,是那位矮胖墩二愣子摆了一地土夫子的“家伙事”!显然有备而来呀。

    这会儿多人看这家伙捡了根蜡烛四处寻方位,怎么着?寻个东南角求个心安?您是那一派的吗?别招惹了祖师爷,先把你个孙子揍。

    大背头显然拦不住这个“迷心汉”,好在他看王阔、吕蒙几个领头的极为忌惮这口棺材,估计不会下令做那等缺德事,也就任由那愣子瞎忙活,反正终究是空忙一场。

    正当大伙拿这四道门无从下嘴,彼此商讨不断之时,那二愣子做事可认真,真如夜里耗儿抽着鼻头进了粮仓,左遛几步,右蹿一下,不知先吃哪一口。瞧他低头憨脑的遛遛转,光顾着找方位没看路,却把吴醒撞,可不得听骂了。

    “哟蜡烛!腰里还别着洛阳铲呢,家伙事挺多呀你!胖子,观你面相有股狠劲,生前是不是干这行的?来,说段故事来听听。”

    “王八蛋才刨人祖坟,胖爷我这还不是从你那听来的,忘了?玉食城饮茶,老弟你吹出了个‘十一代阎罗王陵墓’一事,这套家伙事便是那时候备的。”二愣子有把力气的,适才他耗儿蹿来撞人却被吴醒按在地上,便使了老猪拱菜园子那股子混劲,才将将直起腰,又见眼前珊瑚树上这新玩意,“吴老弟,这是个什么宝贝?”

    “哼,是块石头您都能当成宝。”吴醒略微指了指立在身前近两米高的这株珊瑚,许是攀在顶端那条五爪龙让那胖子起了歪心思,他便这般教诲,“别尽用那等心思,幻器也借了,没见您御剑飞升啊,老实点吧,本事学到手才是真。”

    “嗨哟,瞧顶上那条翡翠龙,老弟你是不懂,雕龙关键在于龙身上的鳞片是否栩栩如生,这玩意上了琉璃厂必是大价钱,想地府里也不差!”二愣子成就鬼躯之后,他对法器万分追崇,时刻想着弄些好东西傍身,这般抽出别在腰间的洛阳铲,一应抡起来要把这一柱珊瑚打个粉碎,摘下宝物。

    一见这举动,吴醒哪肯饶,他一臂擒下已抡过来的洛阳铲,再赏那孙子一脚,一应骂来,“巴山猴子你,真泼啊!这玩意立在此处是有规矩的,也不看看四面岩壁上长着多少死鬼,要是这玩意能动,他们早拿走了,轮得上您?哼,依小爷看来,您祖上定是坟埋龙脉里,先祖庇佑,百无禁忌啊。”

    瞧这胖子卷缩在地装个瞎哼哼,这是在怪罪对方:自家弟兄也下手这么狠!一时间,他见吴醒没来扶,没演一会儿自己起身顶着脑袋要讲道理,却是忽闻老骆驼那大嗓门叫得呼天抢地,寻目一看,那家伙趴在石台边缘往下边窥什么呢?

    “不好啦,快来看,快看下边。”

    幽冥古道埋尸地,每逢险情警钟响!多少人闻讯奔来石台边缘处,一见熔岩湖下浮白骨,转而凶灵睁睛怒,抬望眼,一众美食近在前,怒凶凶翻江倒海登石柱!

    “嗨哟,扑上柱子来了!”老骆驼头一个缩了脖子,这般往回跑,也不知这石台上有哪处可藏身。

    下边一帮骷髅怪非常凶,几乎行如风,眨眼间已攀上石柱十来米高,又彼此悬在那儿嗅这嗅那的,探头探脑不知在寻着什么东西!

    紧着这一刻,挤在石台边缘往下窥这些人几乎吓得忘了呼吸,而下边凶灵扑进这一段之后似乎“寻不见目标”一般,是叫吕蒙记起港式老片里的“僵尸”,也是寻得“人气”才会发难,立时让他猛捂住口鼻,一并比手比眼急招呼旁人快照做。

    现代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都敢玩,自然明白吕蒙捂住口鼻之用意,一个个吓得不敢出气,全都缩了回来。

    记得世界纪录能在水下憋气多久来着?忘了。

    这还没撑过一分钟,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两颗眼珠溜溜转那速度赛比游乐场里飞驰正劲过山车!这是心里藏了多少话,把人都憋坏了都。

    特别是那吴醒瞧着这群人玩得新鲜,这才凑过来蹲着看那二愣子演个死鱼翻肚白要溺死,他还坏,这样张嘴无音,以手代筷做碗里高速扒饭的动作,这是在逗那胖子:来说两句,什么体会?

    老骆驼是头一个被吓到的,他学了鸵鸟把头埋土里,他么的太神了!这会儿斜眼见吴醒蹲那儿逗胖子,且是脸不红气不喘,立时叫他竖起大拇哥想夸:吴兄弟这肺好凶,水猴子变的吧。

    一时间倒把吴醒逗乐了,他张嘴笑做无声,笑这伙人脑子都怎么了?想出这等馊主意者也算是我辈能人。其实他哪是什么世界冠军、记录保持者,压根就没憋着。

    没过几秒钟,还是大背头了解这伙弟兄,他看出端倪来,却是不敢出气,只来个鼻腔嗯嗯,似在问吴醒。

    “下边的东西还没扑上来,你们先憋死了,冤不冤啊?”说着,吴醒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一并往别处打量去了,他临走前刻意看了一眼那两米高的珊瑚树,不知有什么地方没想通似的。

    那家伙走得如此洒脱,可不把他人羞得无地自容。一时间满场粗声粗气喘不停,好像还有人憋得满脸全是汗,衣襟全湿,想那主意有够逗的。

    “吴兄弟,你好像看出些东西,不知……”

    “小爷没那大脑壳。”吴醒这会儿来到四道门旁玩起骷髅怪来了,他不看头不看脚,专门盯着人家大骨盆,又幽幽道来,“想也知道,此穴为绝地,特意招待咱的。既是招待,总不能照面就掀桌吧?要不然多没意思。如凌迟,三天三夜连刮九九八十一刀而不让死!而今人家亮了刀,赶紧找辙吧。”

    说到“招待”,说到“刀”,大伙拿以往所见与适才凶灵攀柱那阵火焰风一比,确实比五行山里的黑袍怪凶太多,莫说是底下密密麻麻一股脑往上涌,估计三两只“赤骨”便能把所有人当了点心。

    大伙如此一番计较,还真不能说姓吴的拿“凌迟招待”比作当前近况有误。而如何打开那四道门便成了关键所在,这烦人的问题又绕回来了,害得好些人这样愁眉。

    “誒我说,你们谁手欠哪?四位‘贵妃’身上那零部件谁顺走了?赶紧拿出来。”

    什么贵妃?什么零件?胡说八道什么呢?大伙看那小子围着四副骷髅架打转有一会儿了,其中王阔和吕蒙立时反应过来,原来立在四道门前那四位还是个“女前辈”,那这口棺材摆在这也就说得通:自古“王”家入殓要妻妾殉葬。

    赶着“身后”被刀顶着,眼见有了新线索,大伙急急抢步过去,其中大背头三人蹿得最快,却是二愣子临近了拍人肩膀吓人一跳,还是他嘴快,“吴老弟藏得够深,还说胖爷我生前干那行,原来您才是考古界里老前辈,失敬失敬。”

    “小爷火葬场的,编制外,用不用给您这位胖爷来一套?来来来,棺材板上躺稳喽。”吴醒方才觅骨寻踪看得认真,却被这胖子跑来身后吓人,他恼来报复这般扯着人要帮着“化化妆”,却是王阔等人挤上来比较着急。

    “吴吴兄弟,这这是……”

    也别等人问全喽,吴醒也不费那劲,他指着四副骷髅架肋骨处说,“大伙进来之后光撬门了,忽略了四门神。每名贵妃肋骨内环处有字,蚂蚁般小,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裂纹。”

    如此一说,大伙急着各自凑近四副骷髅架,眼睛都揉红了,才依稀分辨出那么一丁丁点线条似文字。这哪是蚂蚁大小,细沙也不如它精细,想那姓吴的什么眼力,高倍天文镜吗?看这样子真似那“行当”里出来的,真会嗅。

    瞧这骷髅架彼此确实少了些许肋条,不知何许用意,难道姓吴的想把断裂口续并把文字看全?可是大伙彼此这么你望我我望你的,显然谁都嫌这玩意晦气,事前肯定没人顺走过这东西,想必这些东西陈列在此日久年深早已缺失了吧?

    赶着大伙这么认真,场中几乎寂静无声,却是此时“咚”一声翠响传遍全场,似水滴之响动,立时吴醒让猛回头望向石台“东南角”那颗两米高珊瑚树。不成想,他却看到了更为吓人的东西,是那口棺材开了缝!

    随之“咯吱咯吱”声胜似利爪抓挠棺材板,未及吴醒满面冒汗退上半步叫上一声,棺材盖下黑缝缝,猛蹿出十余条毒蛇吐信,“粽子!”

    闻惊容,大伙才回头,身旁十余众忽哇呀失声大惊,不知被什么东西卷住脚踝倒拖回棺!看这样子若不上前施个援手,这十来人怕是回不来了。

    当下程宣持剑一阵旋风杀出去,他反应如此快,实因小妹正值受难时,口口声声喊哥哥!未及他追上小妹被拽走的速度,身后嗖嗖嗖三声箭矢已夺去叮咬长蛇。

    奈何长蛇非蛇,乃毛发所化,韧度极强,非寻常兵刃可断!这可把程宣急坏了,眼看小妹即将被拖入棺材口,猛提速到极致,却是耳闻一阵刺耳破风声,一道人影疾风掠过,他只来得及看到前方一抹寒光闪动,竟听得小妹嗷嚎惨叫,没挣扎几下已倒在血泊中。

    下此狠手者自然是吴醒,场中也没人有他那身法及速度,这会儿他也怕棺材里的粽子伸出爪来捞人,急来这样大力脚蹬棺材盖,借力倒纵筋斗回,燕子翻身连弩刺,一排箭矢钻着缝隙打入棺材内,仅闻丁零当啷响,却是内里这串低沉笑语声,惊得后续赶来的人员再不敢上前捞人。

    完啦,那九人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已被拖入棺材口一命呜呼,唯有那道飞梭抢去险险钩回半条命,是程仙子。而今美人右足被刀口斩断,早就倒在血泊中已然昏死。而情圣朱子默及金毛这几位就没那么幸运了,想百年之后,他们还会来此犯险吧。

    随着棺材盖那么一关,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次吃些点心解解馋,下次试着涮涮肉,配上胡椒面,美味美味!

    “吴兄弟机敏过人救下小妹,大恩大德程某感激不尽。”程宣瘫坐在地扶着昏死过去的亲妹妹,他面色早已煞白,想适才若是行吴醒那般“当机立断”,自己是否下得去这手。

    本家人程二愣子更是急坏了,他光顾着给仙子断足处上刀伤药,却把自家兄弟忘,想来入情之深,不知能否感动那位“好哥哥”。

    “不必太过如此,程兄也是兄妹情深,一时忘了紧要处罢了。不论断足可续,还是真进了那口棺材,在未尝还完生前罪孽之前,地府不会轻易放我等超脱,还得接着回炼狱受刑千年不只。”

    那吴醒一幅老实巴交的面相这般镇定,更是让王阔、吕蒙等人笃定这家伙果真是“火葬场”里出来的,死人见得多,人已麻木!想适才那境况,正常人第一时间想救人必会试着砍断“绳索”,哪似他这般无情直接“砍人”,真如尸检成了职业病:肘子一对,后厨紧着开水伺候去去腥!

    老话说得真没错:不能欺负老实人,狠起来无人敢惹。

    可老话又说啦:好人命不长,恶人活千年。世上事,往往吃亏的都是老实人,是那贼人精嘛,观准了你家底线,只要不越过去,一辈子吃定你!难怪地府设置炼狱十八层,各种花活天天换,想想人世间罪行累累,罚了万万年,乏了乏了……哪天“它”要是放下了,人间更是百无禁忌,白日群魔乱舞,终日荒淫无道,言之为自由奔放大潮流,有性格有性格,哈哈……“罚”,得重罚!

    ……

    眼下被封绝地,身后有“刀口”顶着,身前有夺命凶煞,还真得谢谢地府您老人家这般“盛情招待”!谁也都晓得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恰逢一道戏谑言声来,“各位爷,耍过‘一二三木头人’吗?瞧东南角那颗珊瑚树顶翡翠龙,龙鳞红了半边天!早前,小爷观洞顶钟乳石水滴而下,正入龙口,其鳞泛起玄光十分宝贝,那会儿红磷才染一小半,而今才两滴水已红了半边天。如此看来,您们说,棺材里那位爷爷,是在三声就出来,还是四声才现行?”

    听此一事,胜似火上房!大伙往石台边缘急急奔去,往下一看,好家伙,赤骨凶灵们已攀上石柱近一半,想那吴醒所言不虚,水滴四声便夺命,此乃封天绝地……

    “你这家伙才是真鬼,此时怎还笑得出来?”眼下大伙就快没命了,二愣子十分不明白吴醒怎会这般从容。

    “胖子忘了,老弟我不比你等,刑期长达几千年。此次若败,修个百年不成便就五百年,届时再杀回来,此地还能跑喽?再知于您一声,您若早早舍了这身剐,也就没有而今这般患得患失!”吴醒说这话的时候,棺材里忽然传来笑声,好似里头装的不只一人,似挤了“十个八”个粽子,而这阵笑也不知是认同,还是这些爷爷在此陈列太久头次听人这般说自寻了乐子。

    话说回来,您要说他叫“吴大胆”,那便错得太离谱了。想想,人若有这份胆色及从容,生前还能一事无成?

    其实吴醒不敢离开地府“管制区”,皆因寄生体内这颗“幽冥果”。经由上次青山觅得“木灵心”,这毒物当即便发作,却是被青山老爷镇得服服帖帖。由此,在大道未成而拔除毒瘤之前,他哪敢随意离开,恨不得就在青山脚下住。最不济十八层炼狱里也成,因为这些地方均是“刑罚之地”,必有大煞大能镇压,教那幽冥果翻不出浪花来。若是正式入了鬼族之后,自行在原野里逍遥,那些地方是否还有镇压之物存在他可不敢保,所以此次修罗道一行若失败,对他来说打击不算大,反生心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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