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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前人恩仇

    话说吴醒及六耳下了大狱应该有人管吧?可惜他俩在黄粱门中算得上哪根葱。

    几万万人大宗门,平常出外游历、修行事故大有人一去不回,哪曾见宗门劳师动众来寻。只能怪自家命太薄,谁也顾不上谁,这便是修道之路坎坎坷坷。

    直至三日之后,白杨林小竹楼里终于发现问题所在,还是拜远道赶来的万长老提出的。估计也是因为段玉良二人伤势太重而他心中有愧,那么在照料上面自然要比旁人做得事无巨细,便在进门第一时间发现了人手缺失等问题。

    这天一大早,圣女峰玉泉殿里坐着两位掌门人,另有长老落座,各弟子站在旁处听候教诲。事因由来便是拜堂下二人所赐,难免会让人心中发奇:这人脸色晦暗,精瘦似饿死鬼转世,不是练了邪功而走火入魔,便是被人采阳补了阴。

    几日未见,这人却脱了相,全然判若两人,以至于寻人之初造成了不小麻烦。在这弦门之中竟死活寻不到这位“老实人”,起初还害得那掌门李仙姑以为这厮跑啦,自然就让他牛大掌门蒙受不白之冤一时,当下他只能嗤笑连连发问。

    而吴醒只道,“是弟子贪嘴,于林子里误食某毒果,耗去一身精血才顶住毒发不死。途中幸有六耳师兄救治,才保得小命一条。”话说,这毒果的名堂还是事前六耳教给他的,否则当下这事就糊弄不过去。

    说到这,六耳见那吴醒直打来眼色,晓得这小子心思花。意在不想得罪堂上一并被唤来那三名妖人,只怕拔起萝卜带起泥,某些邪功藏不住,而今是想让他本人代为开口好把事情圆过去。

    正值堂上多人闭目聆听六耳讲述误闯禁区取灵泉之事,而吴小爷却暗暗回想起这三天以来的心酸,那可是把他饿惨了呀。

    ……

    那一日,牢门一关,坐卧一人,“横尸”一具。

    “嘿嘿,这小子半死不活哼哼了一天一夜,说足了胡话,才醒过来就伸手要吃食,好个黄鼠狼转世,命真硬。”

    “郝‘牢头’,您乐个屁。那胖小子不知怎么得罪了上头,楞是被拖去外边‘吃饱’了才回来,害得弟兄们一顿酒香也嗅不着。如今就剩这么点盼头好做‘废物利用’,好,硬让他挺过去,咱是一点嚼裹也没捞着啊。都是省口气吧,往后这日子还长着呢。”

    “哈喇鼠您可真行,那小子就剩皮包骨,您还打算在这号子里生火熬汤?嚼得动吗?”

    穷日子,穷乐呵,玩笑归玩笑,可是吴小爷才醒那叫个耳鸣目眩,外边什么风声他不晓得,只认准了那鼻青脸肿的六耳,吃准了这傻儿子。

    然而,这六耳红犼一只真是吃草的,平日光吃水果不吃肉,长得一身肥膘,饿个一两天都不算是个事,还能活蹦乱跳,可苦了在旁那病号,多少行些医德呀。

    “这牢门天陨石所造,锁了空间,抽走灵气。哝,隔壁那几个会过日子,狱卒一天就给小半个馒头,楞让他们只咬一小口,余下等着晌午吃,精细着呢!吴老弟若饿得紧,不如过去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爷是体面人,馊的不吃。”吴醒精血尽失,而今最能进补的唯有新鲜的活物,瞧他眼冒绿光隔拦窥人,楞吓得对面刚进来不久那几个细皮嫩肉齐缩进墙角,离远好,省得这厮吃人。

    大狱绝非寻常地,甭看这里间人等在外一个个威风得紧,一旦进了此门,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均化作凡夫俗子,为一日三餐度日粮而愁白头。

    当然,监管者也比较人性化,个人乾坤袋里边的财物没人敢收走,毕竟这些人有些是门中犯事的弟子、公子、小姐,有些则是外边那些个不敬弦门山威之徒,都有些背景,不好事事做绝,只关押罚上一阵以儆效尤。

    当然了,乾坤袋留在个人身边也无用,不说天陨石封了此地空间,就算能打开,里头也装不了食物,连水装进去都会无故消失,所以说进了牢门就得乖乖服软,甭想着凭借体内被抽得所剩无几的那点灵力再行闹事,纯属招打。

    至于某人,东西想收也收不走,他一身家当全装在脑壳中,不在乾坤袋里。这不,昏死期间尽折腾那六耳了,害得小辣椒三位提审官日盼夜盼那小子早些死,郊外埋尸好搜个轻便,又愁宝物出处毫无头绪,万一死无对证岂不两头没捞着好?

    想着想着,思绪又跳到与号里几位牢友扯闲篇去了,怎知高座上一声唤,神游太空小儿郎思绪一断,听那尾声好像李掌门准备动手啦。

    这会儿,人是老实巴交跟着仙姑香风往内院去。至于殿内事务,原本就没多大事,一场误会无赏无罚,各人自去。

    ……

    时间不大,吴醒老脸苦涩,独自定在四房四厅大观园里头立地冥想实罚站,道不尽心里尽是波澜:这弦门女要不得,尽是妖孽之辈。

    事因李仙姑领他进院那会儿,过了前花园,路经小竹林间偶遇几名小童憋屁练功,齐齐耍得还有模有样。哪知他这幅“干尸状”一露面,男娃吓得尿裤躲一边,女娃倒好,冲上前头提着桃木剑,那叫个小脸愤然大念“急急如御令”,硬是要把人当鬼怪给超度喽,好道门。

    瞧这架势,光冲这一点,吴小爷打心底里开始对“弦门女子”有些犯怵。而今那李仙姑在他心中已上升到“妖妇级别”,偏偏还叫人家逮来这处院落,愁周围这布景,估摸着此地还是掌门居所,女方闺房。

    “好个李妖妇真不识礼数,哪有问话不请人进门的?至少奉杯茶水,再摆上两盘灵果好谈话嘛。可她倒好,把人晾在院里,自己进屋瞎鼓捣久久不冒头,您当爷变态喜贪院里晾着的那些内衣内裤吗?”

    然而好景不长,某人那双眼睛实不老实,还没精准计算出三围尺寸,便听得屋子里头一声唤,还是不露头,好大架子。

    “进来吧。”

    瞧瞧,老实人迈步进门那几步走如是有埋怨,如是在说:这女人拾掇起来真麻烦,磨磨蹭蹭,磨磨蹭蹭。

    门扇咿嗷响,一步迎香飘,惹人双目放光。实因闺房内美妇香色扑鼻易勾魂,再添上这满室琳琅宝光夺目,怎叫人不十指大动,半步里迈不动。然而东南角那床榻处于红灯映轻纱遮影美人微坐才是真宝。

    恍如一场梦,红灯红蜡红梁柱,巧巧宫格货架齐齐左右并排躬身迎门客,以至于“管库大人”背手巡房查阅之下,光顾隔拦窥东南床榻轻纱曼妙,演得漫不经心,走得贼心大动,竟疏忽了宫格内之宝实匆匆更换,未窥得长年成列之物其底座所留印记。

    却也无妨,任谁见了此等阵仗,心里头一句冒出来的便是“财色双收时运来”。

    天底下竟有免费的午餐?白日做梦。

    某人已被唬得魂牵梦绕,巧不巧卧榻处传来娇咳一声,随之纤纤玉手轻拍床榻!果真隔纱惹得人眼眶发烫,他明知自家不是随便人,而那脚步往前迈确实很老实,恨不能喊出声:您如此冲动,何不即刻到爷怀里来。

    什么人能挡得住美妇榻前轻轻一拍?什么人能挡得住朦朦胧胧间那玲珑身段?甭否认,什么正人君子,只是嘴上不老实罢了,而心里正使劲拨人衣裳呢。

    男儿心属实藏不住,遭人拿捏,仅一个动作小小魅惑,被唬得屁颠屁颠,想必什么老实话也得招。

    迎上东南床榻几步前立屏风,其上挂着且微微露着美人平日换洗衣裳三两件,香飘飘惹人心神荡天外,淫那榻上隔纱美人果真着情趣?一时间气血冲脑,急由走转扑。

    然而,室内似另有人在,实是那屏风侧倚墙根挂丹青,长长一幅好煞风景!触及画中老人霉头,人似遭门神怒喝:大胆贼子!

    瞬息间,吴小爷满目桃色尽退心神回转,他自愿上钩实不惊美人媚功之了得,反是第一时间观画中老人栩栩如生似眼熟:嗯?历代弦门执掌者皆是女子,仙姑闺房挂副老头画像,是何路数?难道是她爹?怎那眼熟?果是有缘人。

    此丹青无景,白屏打底,老者身材消瘦,白眉白须,除了有些道骨之外,再无其它出彩之处。按说不应该呀,它能挂在一派掌门闺房之内必不简单,何况是在床榻侧,连美人睡着了也要看着老儿,绝对是重情之人。

    那么美人日思夜想在看个什么呢?随吴醒这般起意,目光又渐渐移向老者面庞,当得注意到那双眼睛时,忽脑海中轰然炸裂。

    似乎冥冥中自有安排,画与人遥遥隔世两目相对,使人眼中惊出黑云滚滚,再不见天地二界!

    仅一瞬间,吴小爷身子猛打颤,避去心神被追捕之际,这才想起来,禁区取灵泉,石墩壁画上刻有弦门主峰布局似面“八卦镜”,而那画中老儿眼睛里盖着一面无形的“镜子”,两者一模一样。

    当即,未及吴醒多想一分,榻前朱唇吐妙音来得恰到好处,媚而酥麻至人心间,迷得人浑浑噩噩,“怎么,认得?”

    “像像在哪见过。”

    “你竟见过?在哪?”

    “石墩上有刻画。”

    “本掌门问的不是这个。可曾见过画中人?”

    “好像有点像……”

    可惜话音一顿,吴醒印堂处传来一阵冰凉,整个人从呆木中退了出来,急心叫一声好厉害的“媚功妙音”,想必床上功夫更了得。可惜可惜,可惜小辣椒那点粗浅“道行”,而仙姑才是“正统”。

    万没想到,自家得意手段竟中途夭折,以至于李仙姑急起身掀帘落莲步而来,于上下大量间,实拿不准这小小学徒竟有灵物护持元神,不是说才入门不足三月吗?当然,她再次展笑,有如在居高临下与这紧装可怜兮兮的小家伙说:既软的不成,姐姐可要来硬的喽。

    说来奇怪,掌门正色,连满室芳香亦无踪,直让某人患得患失恐憋出内伤实非福分。

    “听(挺)好。弦门立宗一千七百余载,乃五派中之长,底蕴最深。只是创派祖师为人洒脱,历代掌门效仿闲云野鹤,不做过多争名夺利,否则那‘武玄’怎敢称五派之首?统观五心山脉,唯黄粱与我派深入百兽林东境前沿,本该互通有无才是,此话在理吗吴小友?”

    “仙姑句句在理。”吴醒狗胆望人,不称掌门,直唤仙姑,好个熟人。

    真个给得三分颜色开染房!晓得这厮为报复方才魅惑之苦,在此撒泼打滚来了,而李掌门自是不怒,还得继续演客气,谁让她有求于人,且让自家手段尽数失效。当然还有一招最狠的正要使出,于是她环顾四周示意那人儿把宝瞧个真,“本门底蕴乃五派之最,小友可要考虑清楚。”

    此话有力气,晓得妖妇欲使重金收买,可是吴小爷绝不会傻傻分不清楚,人家还有后话未提,那意思是说:弦门底蕴深,压根不拿其余四派放在眼中,杀你一个小小黄粱学徒轻而易举,就是牛掌门在场也得认。

    不说,恐有性命之忧,而吴醒短短十天半月里,接连领教过“弦门三妖女”之厉害,晓得这女人窝里头惹事有一绝。眼么前这满室宝物任人挑,既有好处可捞,他估量估量再不当老太爷打着太极绕泰山,直言不讳。

    说到“雾海寒潭”一行,吴醒照实说了,只是把血盆苦界那般情势隐了去,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大英雄。说到被“神秘人”偷袭,他没透露是谁人,反正寒潭里不只石兆一只老怪物,还有个妖王在里头虎视眈眈,且任小妇人猜去。

    然而,掌门乃非凡人居之,哪那么好唬,“哼,小子,这满室宝物可不好拿。你小小学徒一名,何需妖王出手偷袭?何况你等皆困在阵中,再要袭杀你未免抬举抬举。”

    此一诈,此一笑,阴险不过笑脸人,刀下尽是枉死鬼!当即,吴醒自赏耳光啪啪连响,他堆出一幅苦瓜脸一并躬身作揖似求饶,可是那心里却是在与人过上一招:小美人呀小美人,真话您不信,非要哥哥坑死您。

    “定是这满室宝物可人,害弟子起了勒索之心,妄图以搭救师兄师姐蒙蔽本不该,该死该死。没人偷袭,没人偷袭。当时我等六人闯过五行遁劫阵之后域门自洞口,便闯了进去。”

    人家绝非瞎唬,有佐证的,急亮得白玉瓶进献,里头满满尽是波光粼粼极寒之水,一并矮半身再进言,“进了域门,弟子们均采得‘玄冰之泪’,可是当时那妖王发觉有人偷窃,便不让我等离去。仙姑,您卧榻侧那副画中人便是‘妖王’。”

    “胡说!你道画中人是妖王,那你等是在何处采得极寒之水?”李仙姑这样说显然与那紫罗兰妖王打过交道,识其样貌。

    坏事了,吴小爷忘了这茬,主要是他自打逃离雾海寒潭之后,脑壳似乎被打出过故障,这记忆始终断断续续,甚至闹不清自家包袱里何时多了这瓶“水”。如今反遭追问,那叫一个绞尽脑汁,模模糊糊中好似记起某个巨影,便唬,“是在一株巨型紫罗兰那儿采得,没错,画中那瞎老儿便是打那儿冒出来的。”

    “紫罗兰?”李掌门不知为何忽眉头舒展,似乎记忆正在翻篇,回得可快可远了。

    ……

    “娇儿,为师时日不多。”病榻前倚媚娘,虽岁月不饶人,却依稀能辨出长者是个大美人。可惜可惜,她这般病态,再不见往时娇媚,实惹人怜。

    “师父您不要走,娇儿保证不再顽皮,听您话,日夜勤练我弦门绝学。”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观得伏在床前泪人,甚欣慰,直让人咳声更盛,“娇儿,帝路茫茫不知期,终是心未了。为师一生有两大愿,一是能看着你继承我派大业,可惜为师往后再做不得护道人;二是‘帝’。娇儿你知道吗,为师临终也想知道是什么阻断了我等道路,昆仑界内帝君等何以尽数消失,而后人再无人能踏足此峰。我弦门至今一千余载,所出奇才无数,却无一人达此境界,终是白须还乡,恨恨而终!三百年前,这‘烬’这‘烬’他……”

    好家伙,这人壮怀激烈至快倒不上气来,以至于小人儿声泪俱下扑得更紧,“师父!师父!娇儿一定替您完成心愿,您不要走好不好。”

    人知天命,寿元将至,许多话说不上来了,“娇儿,记住记住,神秘人……帝,在……”话至此,老人家声声渐低,“我辈修士苦,阴曹…..不待……”

    “师父……”

    ……

    待记忆再接上时,李仙姑娇容苦涩,眸中微含一点泪花,直将绣拳攥紧,心底里咬牙的恨:神秘人,帝,妖王,娇儿终于知道五十年前师父您老人家何以会重伤归山不治,此仇不报枉为人。

    望美人悲中带有杀意绵绵,吴小爷在旁诧异,实不知可怜儿死了哪位至亲。当然,他不傻,自家一番瞎话勾出这般情势,实有后悔,自己胡编出个“瞎老头”,千万别害得美人香消玉殒。

    其实吴醒哪曾见过妖王?当时稀里糊涂就被扔出了雾海寒潭,至今脑瓜子还嗡嗡响记不起事。只怪这李仙姑三句不离画中人,半分不为“殒命三门人”而惋惜,那么他只能把事态往画中编。谁让真情实景里真有个现成的“替死鬼”呢,他污不了“石兆”,还污不了你个“妖王”?有本事即刻跳出来咬人,叫你等害爷脑瓜子出了故障,该。

    随二人沉思片刻,李仙姑率先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便问那不知因何百愁缠心的家伙,“可知这画从哪来?”

    “他么的怎又问这老头,您自个儿找死可别怨爷。哎,好人真难做,半分不给人一丝悔意,改明儿个小爷还真得多给‘秀才’发送些纸钱,少在生死簿上添一笔,也待美人坠了阴曹多关照吧。”吴醒想归想,他这脑袋摇得挺老实。

    “不知最好,不知最好。”李仙姑有意把字咬得越来越重,这幅冷脸这等意思还用说吗?人要老实,行得端,貌如其人。

    然而,吴小爷没接这一茬,不就是个“臭老头”,左右说个没完,爷要他有何用,难不成还搬回家供着?其实他想的是另一出。

    看这李妖妇摆出这幅冷脸欲送客,熟不知这还有个一穷二白的小学徒呢,您堂堂大掌门如此无赖,敢关门闭户做出空手套白狼之活计?宝贝不给了。

    看来世道没错,真是人微言轻,命比纸薄,连个公平买卖也赶不上!回头给“秀才”捎的纸钱也省了吧,瞧给您作的,爷都想亲自下去伺候伺候。

    话谈至此,有人败兴,有人尽兴,直到某人离开那一刻,此家院落又不宁。

    原来此处真个“隔墙有耳”,没瞧门扇推开咿嗷响,李仙姑立于门前,却不拿隔间悄悄行出之黑袍人当做威胁,且此人迎人话说得性子直,“老朽没说错吧?”

    “哼,好个‘老朽’!”李仙姑不必看清黑袍中面貌也识得此人来历,“紫罗兰妖王确实有点问题。”

    “那咱可说好了,‘东西’该给老朽一观了吧?”

    “好个宇武逆臣‘莫北枭’,且不说你如何瞒过我山门大阵混进此地,而那小子所知之事何以能被你窥得?记得你不似干这勾当之人。”

    话音落,北风烈,寒光走袖杀意起,却又昙花一现,归鞘隐刃,只因眼前妇人眸中古井无波,且递来一物。

    “李掌门好厉害,莫某三天前只在龙牙浅谈露上一分,却让您隔着千里之远窥得身份,不愧为官面上的人物,厉害厉害。”

    “官面?哼,立足在此图个安宁罢了。你又何尝不是?‘莫北枭’,出身宇武震南府,曾于军中任重职,却因一丝红尘贪恋,与郑府主反目成仇,毁了大好前程。而你名中带‘枭’,自比天高,于革职之后多次与宇武边关要塞多动刀兵,乃宇武南域六城首要通缉要犯。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在那一夜犯此糊涂,竟连通金国西域三殿夜袭震南府,那一战大捷,火烧连营八百里,只为红粉佳人,真乃性情中人!也因此让你杀心过重,而金国西域三殿受你蛊惑更是兵骄将傲,竟敢挥师西南远追郑府主残余兵力,结果可想而知,遭宇武南域六城合围,致使金国西域三殿兵马全军覆没,险些害得人家边关动荡,从此‘莫北枭’于天地间再无立足之地。”

    李仙姑说得鼻腔哼哼,她心知,三天前这莫北枭藏头露尾于龙牙城大谈“帝路之秘”,恐是演给弦门眼线看的。如今敢只身前来,想必对眼下之事确有诚意。

    “历史课就甭上啦,李掌门说得如此精细,莫非想灭口?”言语随意此问非问,黑袍人观丹青,其目光始终未看向旁人,因为他知道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否则以他对宇武南域兵力布局那般熟悉怎敢只身前来‘在朝挂印’之弦门,毕竟恒国若逮住他本人那也是重点照顾,“老朽所知已与你共享,李掌门是否也该透露一些呢?五十年前,你家师尊重伤归山......”

    “闭嘴!”那家伙也说了前事莫提,李掌门也是如此,她这般冷色呼和,是表明了‘再要说下去,这笔交易就得黄’。

    “好好好,弦门人才济济,算老朽多言。怎么分?”

    “人我要,东西也要。”

    “太霸道了吧?”

    “哼,若‘东西’在,你我也分不走,只能共享观阅,但它必须留在弦门。况且你欲贪神功妙意只为痴情施爆,胆敢依此招兵买马立宗立派,恐活不过三日。”

    “如此,就依你。你我准备好人手,三月后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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