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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雨打黄梅,变天

    雨夜里,三人很快从地下一层出来,望哨兵们倒个四仰八叉呼呼大睡,这些可都是江湖上招募而来有名的剑客,不是随意能放倒的,实惊佩这骚娘们手段高。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自家门户,哪门哪院何时有人均门清,下起手来也容易,而某人自认为自己也能办得来,只不过这些人是否还能喘气且难说。

    “吴老弟得见天日不易,何不随我一同前去饮上一杯,去一去这满身晦气。”红粉言语每每露笑,却不见面貌,这次更加怪异。

    总而言之,某人心有不轨,听音都是歪的,直叫人口水猛咽,且与人不停着大拇哥,“仗义!红粉兄如此之豁达,如此之前卫,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这番怪话怪眼全冲少奶奶去,直叫粉拳糊脸,而这一避人已翻上墙头,随月夜里抱拳辞君,“山水有相逢!红粉兄、小骚货咱日后有缘再叙。”

    这人说完便宜话说遛就遛,一时间气得那处夜行紧身衣是直跺脚,小兔抖三抖,月下勾人轮廓易销魂,一并唬得红粉眼发直,真挨了重重一记粉拳犹未知。

    说起某人去得远了些,直至翻落西院才惊醒,似乎上了骚娘们的当!是啊,听厢房传来那阵琴声挺执拗,糊弄这么一名小丫头说来容易,关键是月半相会越了男女礼数,而富贵人家女儿身又易作妖常扭捏,人家会不会把他送出宅门都难说。别到了,自个儿落个粉身碎骨得个越狱之罪名,而那俩骚货却在鱼水合欢还得了宝,不划算不划算。

    “敢差派爷?哦,适才红粉相邀原来不是冲着‘肉搏大战’而去,实是骚妇坏!不成,小爷得揪他俩去。”

    任李家少奶奶如何算计,也小瞧了吴醒这鼻子!他真敢回原地,一路嗅着香风就摸过去,还真在内院一颗大树下让人把案情侦破。

    细雨里,抬望眼,树冠之摇拽,实让人大感震惊:有道行!爷见识过很多震法,还从未见过树上震!果真行行出状元,今日花落红粉家。

    其实在吴醒寻来之前,红粉那处已有过一段短暂的对话,好个前戏。

    当时他俩寻来这处僻静,人落树上情义浓,少奶奶面巾摘,肤白又貌美。紧着这阵香味扑鼻,外加双双贴身而立,水蛇腰一扭不时摩擦那等柔软处,仅仅一衣之隔,还不把红粉弄得双目喷火,恨不能照亮方圆十里地。

    美妇面带羞涩红艳艳,别脸娇笑躲人雄,这一衣之隔也是大红脸!正待主动些,哪知风一来催,不约而同就香了上去。这干柴烈火难容半刻耽搁,不消三秒,怕已是赤膊相见。

    美人饥时如狼似虎,巧不巧,却坠下一物悬在眼前,瞬息间眸中魅态顿失八分。

    “这坠子!你是莫北……”

    “嘘!”

    岂不知这张笑脸与弦门圣女峰上那“青鬼獠牙”有何不同。

    短暂一刻,那处娇喘吐信,心中荡起波澜,“还当你贪恋我这魅惑之功,原来……”

    “呵呵,这等法门只做旁门相辅,若当正统修炼,后患无穷。”红粉说着伸手托起美人下巴,似乎来不及欣赏那等失落之态,急又香了上去,“可你怎知我不敢吃你。”

    “你怎又…..呜……”

    “装什么蒜!世间非你一门采阳补阴之功,若非我也修得偏门,与你这媚功遥相呼应,你又怎会如此迫不及待尽除去。”

    随那处沉默一阵,而红粉却再次说道,“好事先放放,先聊正事。当年所欠下的这条命,你该还了!”

    那处还是沉默,但这次肌肉紧绷得厉害,连红粉都能感觉到她在紧张,便又安慰一句,“不用担心,没想着要你命,只是想在你这儿探些口风。那日醉宾楼见到你,我便知晓一定是宇武派你前来此地潜行,具体说来听听。”

    那处仍是沉默,可是这次紧张得更加发颤,以至于红粉叹息一声,眸中似划过无数沧桑,时光是最好的老师,同时也会看着每一个学生慢慢死去,“依我的身份想做些什么你再清楚不过。放心好了,多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累不着你,只想探些口风,添个堵罢了。”

    几次挣扎,几次斟酌,美妇整个身子终是软了下来,言声时还有些低不可闻,“其实这次前来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受命盯住‘一个人’。”

    “有意思,那几人终究还是按奈不住了。既如此,那你肯定不知这个‘人’牵扯着什么事?”随红粉见她摇头,又问,“谁与你接头?”

    “单线联系,毒门之人。”

    忠义乃军人之天职,红粉唯有长叹一声,转而言笑,“好,你的债还清了。接下来是不是…..”

    那上面“腥风血雨”,树冠摇拽好比大水风台到,直让吴小爷独自在风中凌乱,亦不知打在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

    好长一段时间,合欢二人组落下枝头,随红粉发问,“吴老弟?事情办完了?”

    岂料,少奶奶视乎还想遮掩些什么直抢言,“是啊,那小丫头漂亮吧?小兄弟若有意,改日奴家牵线。”

    “美不美怎及二位红晕。红粉兄树上风景独好,兄弟我只能一人孤芳自赏啦。”

    “树冠如此密也能看得见,老实不老实?”

    吴醒摇头晃脑不言语,自让您猜!结果,是少奶奶惊声,大有骚货之美称实冤枉,可惜她一开口本色毕露,“呀!奴家的肚兜呢?”

    这回轮到某人乐,让你个骚货算计人,随他起兰花指一目向西院,“二位猛将当时激战正勇,忽东风来袭,飞出一物如鬼哭狼嚎,惊得小弟一身冷汗,道是那猛虎下山!可定睛一瞧原来是鸳鸯刺绣图,是说怎个恶徒还带香风,往西边遇缘去了!”

    “嗨呀两个死鬼,若这东西让人捡了去,这家叫奴家日后还怎待得下去。”说着黑影已冒雨闪出老远。

    “拿来吧。”

    “哥们吃肉,总得给人留口汤,留个念想成不?”

    “拿来。之前那事就算了吧,好歹人家放你一条生路,总不能转过头来拿人短,格局小了。”

    红粉手中有令牌,熟悉几遍法令之后,二人轻松出了李家庄。临别时,巷里人影长长,他目送时依然笑意不断,视那背影好生熟悉,仿若又回当年孤影吊:一人是江湖,一缘是迷局,千古难同局!这局莫某本小应全押。

    ……

    转天,旭日东升,早市开,多少小商贩推着小轮车把早点齐齐端上,一并点燃尘世香火。

    昨夜这么折腾那吴醒几乎没睡好,天方亮他便伸着懒腰打巷里出来,随四下这么一看,鼻头那么一嗅,这城里就是不一样,热闹。

    瞅瞅,别看昆仑界人人会武,这些雅士选择过普通人生活的大有人在。瞧,街上多少雅士提着菜篮子赶往东头市场,还有那伙计下门板勤忙活,谁都在赶早市图个喜庆。

    这条街多卖早点,兴许是天刚亮的原因。好多小轮车就跟设置好的程序一样,一辆两辆三五辆齐整整规制在那儿,那么些个糙汉及身材走样的婆娘一旦吆喝起来,真比吼猴闹林要厉害三分。好个闹市,满是肉香、菜香急调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美。

    算算时日耽搁不少,吴醒想着吃完这顿早点得抓紧赶往万家庄报道,便三步并作两步挤在街边摊,屁股没沾座便招呼,“老板,十个果子打打底。”

    “好嘞!”那话豪横,教小推车边那老板乐出满脸褶子,喜自心来高吆嗓。可是当他转脸见到这么一个“皮包骨活尸”之后再不敢笑,就没见过这么瘦的人,怕是打生下来就没捞着一顿饱,以至于他话出险磕巴,幸好能顺回来,“是,您是该多吃些。马上来,客官先尝尝小店的马奶茶润润嗓,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香。”

    免费的吃食谁客气,当某人正扎巴嘴吸溜细细品之际,在旁邻桌有位花甲老大爷叼着两颗大门牙吧嗒嘴,“小伙子胃口真好。”

    人要识礼,吴醒笑笑刚要应声“请请”,而那果子已然端上桌。他刚夸句“来得快”,忽一道强光刺目,直叫人暂避锋芒!是小摊老板手脚勤,才看出这家伙腰悬三口刀,真个刀刀见光斩快意,双手如上发条,转眼又弄出十来个果子,好手艺。当即,他又心发感慨弄怪言:有手速,无媳妇,日进斗金还叫苦,世道世道。

    “嗯哼!”

    没瞅人家正瞧乐子呢嘛,谁这么不识好歹咳得如此刻意?某人看人从不看脸,先看行头。甭说挤来摊边这位腰悬“王法”铃铃,就是人家轻微一个小动作略微提了提裤头,直叫他个局外人瞬间堆满笑意,如是懂事懂事。

    可不嘛,每天这个时辰这位爷一到,小摊老板那张脸立马得笑抽,面上招呼,私下勤着提出早已准备好的乾坤袋。

    这一幕直叫某人暗窥,瞅这袋子手中掂有够沉,看来差爷一趟就得把人家一天内的大半流水顺走,想着城内税赋好重。不过说起来城外确实很多匪,好文章。

    可惜了,差爷掂掂手就是不走,要问这是在干嘛?且瞧小摊老板赶紧绕着小轮车出来,一并用油纸捡了好些个果子,这才搏来你情我愿,“哟,差爷留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明日再来。”

    “小惠小利,白拿是理,哪个世道都免不了俗。”吴醒看到这儿想到这儿,数不清楚此刻那老板脸上多少辛酸,只是他这般嘴脸好似也在被人所窥,似乎邻桌那边……结果,未及他转头,怎觉着哪来的膻味那么大?下意识便往胳肢窝嗅嗅,没那么大味啊!紧着自家耳边又听得哼哼唧唧,急转首,竟见了巡山那小妖。

    好个白漆大獠牙,有物正哼哼拱着餐桌呼哧呼哧,闹得某人脸色虎,实因自家果子未品一口已然没了影,岂能不恼?这便擒爪钳住小妖后颈,摇头晃脑弄笑言,“高老庄安逸您不歇着,却来偷嘴?蹬,使劲蹬,能跑喽,今后爷改换门庭拜八戒为师。”

    好好一头猪楞叫人欺负成这样哼哼,多少食客端盘就跑,实在吃不起这么一口“泥灰就果子”。

    可是吴醒与旁人那眼光不同,他上下打量这头猪,死猪能有半人高,还人模狗样配个“鞍”,瞧这身段多妖娆,下了热锅能吃多少顿?于是,他赶忙招呼小摊老板要“加餐”。

    这话吓得邻桌老汉嚼着果子差些磕掉两门牙,而老板却是脑门冒汗忙摇手,“可别!小店只卖果子,不做肉食。”

    “少废话,小爷加工本费。”吴醒虎,底下老猪更是虎,若不使劲拿着,恐要连人带桌一并拱飞,就差吐人言来骂。

    大清早赶个早市,怎么碰这么个主?老板想着忙来劝,“客官,这可使不得,那是给人骑的,不是让人吃的。”

    “爷学您个乖!还有人骑猪出门?多可恨。”吴醒低头瞧老猪,怎个越瞧越不信呢?这一人一猪眉目传情,仿若上辈子是自家亲戚能通鼻眼。而那猪更是神,似懂人言,直把猪鼻子顶上天,有如在告劝他个小子:本猪爷爷有主家,厉害耶!

    好家伙,这猪敢叫板,还没来得及给它个抱头捶,忽轻风一送香飘来,那吴某人不知长着几颗心眼几个鼻,有道是“缘起缘灭缘未尽,花开花落花满天”!想着太阳刚晒屁股,便与红粉隔街相遇三面缘,真妙不可言!随即,他认出这股香囊味,起身就要走,却被那小摊老板一把扯住,“誒誒,客官慢些,还没会账呢。”

    “过会儿再结,还有客人呢,少不了您的。”吴醒刚挣开小老板要走,耳后又来一名讨债鬼相扯。

    “小子,随意当街停放坐骑,当罚五百灵石整!拿来。”

    听身后这一声唤,吴醒正要回身听听差爷打算怎么个罚法,而在旁那小老板脸上却擒着不一样的神色,似乎在纳闷:有这律条吗?那是个牲口,席地而睡乃自然之道。

    世上事,事赶事,且不说可能错过红粉请客这么一顿,身侧不远处又唤来一嗓音,听那脚步声之急是打远街那边蹿来的。好么,这一大早腹中空空尽来个走马灯,晃得人脑瓜子乱。

    “差爷手下留情,那‘黑小’自小贪嘴,喜逛街遛巷,适才趁小的放茅,却独自遛了去。是小的看管不严,还望差爷赎罪赎罪。”沿街里奔来之人气喘吁吁,他这般面貌,眼角上有块胎记,按说是个丑相,但那胎记偏偏是快‘月牙红’,倒是给这平凡的样貌徒增不少俏劲,再看那一身上等布料裁制的青布短打流云图,看来还是个高等下人。

    “去,世人都没活明白,猪却叫上名号了!”

    差爷不理在旁那戏腔,他眼里只向钱看齐,不对是追责,“猪,你的?”

    “是是,不,是我家……”

    “少废话,五百灵石,要么交钱,要么随爷去趟天兆阁。”差爷络腮胡比手比眼挑着大拇哥似乎有意指着街尾言厉害,那王法不是玩笑。

    这五百灵石对一名下人来说绝非小数目,闹不好一个月工钱就得搭进去,没瞧那月牙红额头汗拭不净,一面讨饶又还价。

    “咋,不乐意交?你小子算是命好的了,这要是内战爆发,还得往上涨。甭废话,嘴再硬,硬不过爷手中这条铁疙瘩!舌再巧,也绕不过那律法去。怎么着,非天兆阁不去?”

    “对!那猪偷吃十个果子,按理应赔二十个!”时运来时挡不住,某厚道人真会夹缝穿针,这起哄的本事不小。索性他给小老板使个眼色让人抓紧过去会账之后,便拿手肘推了推邻桌花甲老汉,真个见面奉茶不耻下问,“老人家,跟您打听个事,那天兆阁是干嘛地的呀?”

    许是耳力不济,老人家附耳听了两遍也没听清,以至于吴醒才晓得周边闹得厉害旁人都跑去瞧热闹,唯他老人家还有心坐这儿嘬马奶,便就高声再问,可不就招来差人训:什么叫干嘛地?你个白骨精又是怎么地?

    且不管差爷抖手要账暂顾不上收拾某人,而老人家这次听准了,便望人就笑,晃晃脑门这就要教,“小伙子头次来‘南城’?哦,问路!按说自古城里该是东西为路,南北为街,可是这六丁城东南西北四大城皆以八卦建防,阴阳双爻为街为巷,各爻接缝处分出八条大路直通城中心那阴阳双鱼,城主府就落在那儿。”

    好么,讲起故事来了,老人家这耳力真灵,吴醒就怕被人絮叨,却还得耐着性子听下去,不时还要点头嗯嗯以示礼貌,十分乖张。

    说着说着,老人家比划到左右街尾去了,“瞧见远处那座翡翠楼阁没?就是那屋顶上有骑凤仙人,后头跟着十脊兽那座,那就是天兆阁。说起这脊兽可厉害,按制度,除了天兆阁,其它建筑只能立着三只。这里头有道道的,‘南城’是座大阵,各爻上各建筑与天兆阁连成一体,坚不可摧,变幻无穷。什么?哦哦,天兆阁自然归官府管啦,嘿嘿,人若进了去,无异于脸上刺字,通缉犯嘛。年轻人犯什么事啦?”

    好家伙,老人家那耳力不仅灵还挺玄,无人问话却自问自答,通了神!这会儿精神头上还犯毛病,又伸舌头又扎巴嘴,嗓音也越来越高,“甜丝丝的,要下雨!小伙子要变天啦!”

    “废话,您喝的就是马奶茶,能不甜嘛。”

    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也有说“乌鸦嘴”实乌鸦嘴,吴醒还没瞧清远处那天兆阁长个什么俊模样,沿街里这“天”说变就变。

    “站住,休走!”

    东边远街喝音急,纵跃遁光避箭雨,蹿在最前的有七八众,刀晃晃。

    忙叫这处差爷催民避入户,唬得老猪胆小蹬腿把桌钻,转眼各人伸脖遥相望,属小摊老板喜来见,“后边那队我孟家将!嘿嘿,大伙都退开些别沾着腥,不知这大清早谁人吃了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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