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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江湖人说江湖话,盘道

    醉宾楼里吴醒找茬,实乃有备而来!他几步寻到富汉那边,也不与人招呼,直接掏出玉壶往桌上拍,“换啦,复魂丹两枚。”

    一时间,唬得桌旁李家小丫头眼神闪又闪!

    害得邻桌小伙眉头染上霜,变个圣诞老人鼻红褶子多!

    弄得在侧富汉甚奇挤来这厮怪胎何来眉目相向!

    最厉害的当属在场那几位白袍丝绣六叶图,一见这玉壶,再看持瓶人,均乐而拍桌,“呀嘿,原来躲到这儿来了,好,这两撇泥鳅胡挺应景!嘿小子,你黄鼠狼变的吧?那等杀阵里蹿来蹿去竟没死。”

    说这是条远街,其实离战区并不远,只是天兆营兵马一直被公虎所发玉骨玄妖纠缠,根本追赶不了玉面老儿二人。

    至始至终就战区才是重戏,而他俩小虾米即便逃不远,也没多少看客乐意搭理,仅识个样貌,却不识如今登楼之后这幅面貌。看来老儿提供的那副秘器遮身确实世间罕见。

    不过,在场这几位白袍丝绸六叶图就不一样了,昨日在那荡气一条肠里间,吴醒当众亮出过这个玉壶,所以不管他如何易容,却逃不过这几人之法眼。幸亏他们几个非六丁城人士不吃官饭,也看不上这个小虾米那几两肉,只想玩笑玩笑,看看这黄鼠狼命数有多硬。

    同理,吴醒自己也知百密一疏。他也不怯场,一并遥遥与那桌亮出礼数高吆嗓,还用言语与楼中宾客们耍了个时间差,好让人不要误会那‘杀阵’非是楼外那战局,“哈哈,昨日一别终生难忘,诸位大师闲在闲在!”

    “好,你小子倒敢认。”

    “嗨,瞧大师说的,小弟有些时运罢了,侥幸没死成。”吴醒晓得这事不好缓,若是好言递慢些,恐对面几个混球拿他去法办。这便要快上几步前去攀交情,岂料被一阵香风凑近给扯住,还把自家亮出那玉壶一并端走。

    昨日言商抽丁大典,吴醒这小子便是当众被李家绑走,而今由李家少奶奶出面,那几名白袍丝绣六叶图也不好强压地头蛇,况且对方递来那眼神似乎在说:人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不劳旁人惦记。当然,他们不会怕,更不会给李家什么薄面,就喜欢这样泼辣的顶着干,只是想暂且缓缓,好好商榷一下这事怎么弄才更加妥当及有趣。

    这不,小女人背过人去便露着焦急之色,若旁人不知,还以为他们寻个角落窃窃私语要偷情。

    “你这怪想过去赔笑?哼,那些人是天罡山脉大宗派的,凭你一介草民提鞋也不配。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何必当个下作人。”

    “好,您倒轻松,敢情砍的不是姑奶奶您这颗脑袋,演什么大义凛然?妇道人家懂个屁。”桌前,两相凑得那么近,吴醒哪舍得看人,眼角余光直往人家衣领内里去,想着先败邪火,即便待会儿做鬼也算风流一番。

    “昨天那劲,你这怪不是无法无天嘛,如今也有怕的时候?”

    “那要分时候了,没路就得跪。”

    “奶奶倒是有良策。不过你得先说说,你这怪究竟是哪个山门的?又出生在何处?”

    “不知道,干嘛告诉您!”小骚货存心拿人开涮,这都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索性吴醒为了报复越凑越近,就差没把头埋入人家怀中,真个看在眼里拔不出来,好痛快,“哦,小爷明白了。您是怕日后李家混迹不下去,要寻个靠山落脚?哈,也不怕小爷那山头均是淫娃浪货,就您这小身子板不禁折腾不禁折腾。”

    “哟,还当自己是块宝,你愿说,姑奶奶还不稀得听了。”李家少奶奶娇笑嗔怪有火候,眸中点点魅色迷人三分,故作要推走肩侧人,却又娇而无力弱柳扶风依依恋恋男儿雄风,直媚态百生,忽话锋一转,“你这怪弃宝而求丹,想必见过此月池宝物。怎样,有路数也给奶奶多添些,换你个自由身,且灵丹自相赠,不亏了你吧?”

    “小爷有童子尿一泡,奶奶若不嫌弃,敬请笑纳!”闻香风发浪,身侧那骚货越不正经衣裳越敞,直让吴小爷之目力已滑入斜坡断崖处,果真是山有色,高峰无云露,离山无空翠,怎个湿人衣襟,叫人百看不厌。

    观那小子满目桃色,李家少奶奶乐个花枝乱颤,两人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在打情骂俏。而她道行深,一发便收,叫人闹不清来意。

    老话说得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二楼宾客不少,角落里那对背着身的男盗女娼引来不少人侧目,当中属白袍丝绣六叶图那几人乐得紧跌一团,自道李家公绑人不幸换顶绿帽戴。

    当然了,在李家小丫头眼里并不恼,她家很多产业正在转型,在此过度期便是由珍姨打理,而论打交道,商人自有商人那一套,多少不拘一格,这便是中产人家。至于在座的也有不少人与李家有来往,对此一幕并不见怪。

    “好了,不逗你了。”李家少奶奶转身寻人做招呼,“小巧你来,这怪同意了。”

    闻言,李家小丫头倒是对那华服富汉挺尊敬,先言退,这才飘来。可是她一开口却让吴醒不大高兴,还挺会心疼人,“不要了。商讨归商讨,可是这怪不识抬举,更不老实,总想占珍姨便宜,讨厌。”

    “不忙走。一口唾沫一颗钉!你丫头不要,招小爷做甚?”从昨天到今日,吴醒舍了大力气才将将要把复魂丹弄到手,这会儿扯住那丫头根本不让走。

    “不要,就不要你的。再扯,本姑娘喊追兵了。”

    这一嚷嚷,吴醒反倒不敢上手了,可惜在旁那小浪货也不帮个腔,只把人苦得小眼神可怜兮兮。当然,凭他这股机灵劲,自晓得肯定是有人出价更低戗走了买卖,要不然那小丫头干嘛又粘着那富汉呢?于是,这便要过去掀了桌。然而他刚迈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是那楼梯口正奔上来一名“熟人”。

    来者是寻猪那位高等下人月牙红,他一上来就寻准了李家丫头那方位,但寻的却是华服富汉邻桌那位年轻逗鸟客,“大少爷,黑小找着喽。照您吩咐,货也给人家送上门去了。”说完,听得家主备言称夸,他这才瞧见邻桌富汉拎来一只鸟,自转去把眼笼中一观并请安,“喲,贾爷也在!今儿个这鸟真俊,脚爪鳞骨油光圆润,就是年纪小些。嘿,这还是个喜口,瞧这阵叫唤,灵性有神韵。看看这乌冠,呀,长起来会更漂亮。”

    “小轩哪,你家这小子真可人,嘴跟抹了蜜似的。才瞧一眼,给我家雀夸得那叫得一个喜庆。说吧,哪学来的?”

    “不敢自夸,是我家大少爷教得好。”

    “贾爷别夸他,他小子懂个六,也就观个形,放给他养不懂内里精髓,发不足鸟性。这不,夸他就飘,刚还把我家黑小弄丢了,跑这身汗,才回来。”这位二世祖花生米逗鸟真是眼不看人,对对方那笼中鸟越看越喜欢,观这眼,瞧那冠,细品毛羽,看得心动,又逗得欢喜。

    “哈,谁不晓得你小轩养鸟有一手。你家这小子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道行。”说着,华服富汉干脆把鸟笼端到对方那桌去叫人看个够,别老伸着腰板,却来问那下人,“来,也搂搂!我家雀要跟你家少爷这只怒睛冠斗斗,你看谁能拔个头筹?”

    “贾爷海涵!若论赌斗,定是我家大少爷得胜。”

    这阵寒暄换来富汉一声朗笑,倒是在旁那二世祖犹若未闻,反而对那笼中鸟越看越中意。

    “小轩哪,前些天我差赤云去那城内办事回来,可这小子路遇都城赶货商队,结伴回来时一路喝了个屋倒房塌,差些坏事。不过,他们一伙醉汉里有批药材不错,那天正好我在,就给收啦。会账时可巧,让我瞧见这些人还带着一块好玉,青云流彩玉。今儿个正好你在,你家中藏品颇多,帮着掌掌眼,看这玉‘盘’得如何。”说着富汉贾爷摘下腰间玉佩,一并与邻桌递了过去。

    “嗯,不错不错,品相好得很哪。玉胎饱满,流云彩绘承祥,似云中藏有天兵摇旗布雨,云雾滚滚盘龙不出,是块上品。真乃高处不胜寒,瞧这流云出走之迹象,真够巧,或攀或爬,不知连通何处‘天宫’?”

    “高见高见!我这玉盘,水天一色,碧空祥云。这也是我欣赏之处。”

    “闻贾爷喜色,捡了漏啦?”

    “哪能啊。如今不比往常,真物件不多喽。小轩你瞧,我出这个数,可亏?”富汉贾爷微不可查地从袖里伸出手,旁人几乎不可查,直让二世祖称夸他是行家,此价码咬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叫那卖家舍一分肉疼,高一分吓跑人。

    当即,贾爷急转神色,如是这笔买卖还没谈成似的,“怪我怪我!让人瞧出我急于求成,硬给加了两成!哎,这要是换了小轩你,定能旗开得胜吧?”

    “不能这么说,玩物玩得是一个心气。这定是让贾爷心疼之物,才让人难以自持,不妨事,不妨事。这价虽高些,但怎及美物把玩在手,解我思而不得之心那般痛快。换了小弟,还要过分。”二世祖是真厉害,玩鸟又玩玉,真个家财万贯,“贾爷赎罪,冒昧问一句,若肯割爱,这美玉让给小弟如何?价钱好说。”

    听这话,富汉贾爷一阵哑笑,他好似没什么出让的意思,“看来小轩你真是上心啦。”

    同桌那李家小丫头听二人聊了一阵子有的没的,可她心里着急呀,炎丁堡开启迫在眉睫,自家那事还没着落。适才还骂跑了那大头怪,而这贾爷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给弄来个应景之物,然而聊来聊去半天没聊到她身上,却把微怒怪在这二世祖身上,讨厌。

    这会儿人发急都站了起来,小丫头寻这贾爷抱臂扯衣,娇哼讨要不依,与人比自家亲爹还亲昵,硬要讨她个乖巧、赛出个任性。

    “哎哟,巧儿莫急莫急,贾叔这就想法子。”富汉贾爷受不住那等乖张娇嗔,他集思一窥,便向二世祖说,“小轩哪,你看我这李家闺女如何?”

    “刁蛮任性,而放荡不羁。贾爷不是要做媒吧?”二世祖依然在把玩美玉,也不往那边看,他以耳识人貌,以声断其性,很是邪乎。

    “呸,谁愿嫁给你。你这二世祖玩世不恭,飘香院里可有你的雅号,找她们伺候去吧。”

    “巧儿无礼,小轩那是不拘一格,活出男儿本色。”富汉贾爷忙替这不懂事的丫头赔笑,真太任性,不知深浅,心说你李家产业不见得赛得过人家呀。他又说,“误会误会。怪我嘴快,适才答应了这丫头,主要是近日闻听‘司徒’先生铸得一件玄冰天行宝甲,小轩你看……”

    闻言,这会儿才吹得是过堂风嘛,直让二世祖乐了,他早就在边上听那丫头叽叽喳喳在闹,于是转去问那小嘴嘟得老高的,“你丫头果真要去炎丁堡耍玩一番?”

    “好哇,偷听人谈话,不要脸。哼,炎丁堡有甚可怕?这次本姑娘跟着孟家将一同前去,可确保万无一失。听爹爹说,这次从禁地缝缝里溢出的能量潮汐充沛,易助人打通玄窍,贯通五大神藏!若沐入其中,修为如扶云直上,本姑娘也往地阶去。并且听说炎丁堡此次所产之物直通禁地深处,那可是挖掘帝境玄机的大好时机,若不见识见识,枉来人间走一朝。”李家小丫头鼻眼老高,好似炫耀自家听了不得了的消息,“我李家有的是钱财,那谁,你那件宝甲还是卖给本姑娘吧,我出三,不,两倍市价。”

    只注重修为境界,却不看重技艺磨砺,修为再高也不见得有所成就,在座众人均知,唯那小丫头还在歪道上一去不回,还乐此不疲。

    “一个丫头片子说卖就卖?偏不让你,宝甲重金不卖。”

    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是个刁蛮丫头,疯起来无人能挡。仗着此楼乃自家地盘,她恼来跺脚跳闹,抢走了鸟笼,打开了门户,作势欲放。

    “哈哈……本少爷岂是浪得虚名?家雀识途感恩,喂得欢了,粘人不放。不是那野林子里刚出生的小枭。”二世祖话不带葬字,骂个丫头是个食母骨血之恶胎,求人还没一句好话,真是个千金,“誒,事也不是没缓。”

    “哼哼,怕了吧?尽吹牛,看本姑娘把鸟毛拔光。”

    “有缓有缓!自要你丫头过来奉杯茶,学那百灵叫嬉嬉闹闹,再陪本少爷泛舟湖上赏玩几日暮色,这宝甲,送你。”

    起初骂人那话小丫头没听懂,如今才晓得二世祖有意耍弄他人,什么叫泛舟湖上陪玩?那陪座是窑姐的事,怎能欺她?直把人气得小脸铁青,却真不敢对那鸟儿下手,毕竟权势人在世只好一幅脸面,她生在金窝里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那丫头一闹,富汉贾爷这名中间人也脸面无光,不过他倒晓得人家不缺钱这宝甲不好出让。当然,他敢应下那丫头便绝非浪得虚名,只要投其所好,更晓得这小轩喜贪个奇技淫巧,瘾大着呢。当即他唤来那丫头过来赔罪,再而言其谋。

    “小轩你这怒睛冠鸟性发足,不如就以它玩耍一番如何?”

    此话正点到巧处,二世祖早就惊奇贾爷带来这只雀如何不惊他这只怒睛冠。他这鸟在市上可是个百战之将,百战不败!可是贾爷这只雀早先那阵叫唤颇有喧宾夺主之意,敢自号鸟中之王,如何让人不在意?再观这雀奇奇巧巧,毛羽未全,而双目金艳似火,该不是只凤雀雏吧!

    一遇到这奇技淫巧,二世祖身家性命都不要了。然而,玩鸟这一行当,拼的是个眼界,斗的是个阅历,他自是不会出言询问此雀来历,那倒显得自家见识短些。

    “好!贾爷尽管把路子放开,亮出架子,若败了,我这怒睛冠自当送出。”说着,二世祖一发性起响个哨,扬手一接,鸟儿自飞落掌心乖乖巧巧,“赌个什么彩头?”

    巧了,眼下二世祖扬手托鸟这么一比,于吴醒那位置正好透着鸟儿那方向窥进楼道,见个玉面老儿四处探头,瞧这老小子脸上那副欠揍之德性,也不知这么个空挡推错了几家房门,闹了几遍骂声,更不知要寻个什么。当然,他主要目的还在前边那桌“搅屎棍”上,便与在旁妙人悄声问来,“桌上那皮猴又是谁?”

    “姑奶奶又不是庙里菩萨,能识天下香客。”

    未待吴醒问个明白,那边忽一声尖叫,女儿家风似疯,好生兴奋!是那二世祖扬手一挥,教一件宝甲直套在李家丫头身上。

    一时间,那人儿顿时浑身华光耀目,金光艳艳。她脖环九珠,身披蓝钻战甲,火云柳摆长裙,水火并济,内含道家符阵,可浮空踏步!且显威时,离身外罩一金甲玄女虚影,大有万夫莫开之威,好个极道天行,不拒自然之力。

    真个人靠衣装马靠鞍,闻得那边这阵欢腾雀跃,比得吴小爷自低下愁眉。现在他算是看明白那鬼丫头哪来的底气,这成品和铸甲原料,任谁都会选择前者,何况是不缺钱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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