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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抢亲,匪市乱

    太阳刚爬上来,倚在二龙山东边那条滚滚江河上来了好几队商船。

    瞧那大船吃水之深,不知装了多少物质。

    瞧那一个个华服之人立于船首,迎风笑望大好山河,恰有好事小徒挤上来嬉闹,还有人问来。

    “大老爷,江水滚滚,黄金万两,那达益镇里老主顾赏得颇多,干嘛来这一马平川的大牧原哪?”

    “小孩子不懂规矩,哪能这么跟老爷说话?”那管事的中年汉刚要哄人走,兴许是大老爷高兴阻了阻并与娃解惑,声声亦神往。

    “河神爷爷大机缘,乌家牧主幸运儿,一夜宝光耀万丈。世人不知为何物,却引来天罡众多天师降临,大钱银收了去。乌家牧主一夜之间拥有了这处万里平原,享一世荣华。”

    大老爷摇头晃脑,说得满面春风,仿佛那机缘正在向他召唤。同时,也把几个半大孩子说得哈喇子都下来了,不禁放眼望去,泪都下来了,也看不清这片平原的尽头,均在猜那是多大的“宝藏”。

    船板一声震,众人晃一晃,船头打一直,码头边上立马有好多穿着牧民兽衣的小孩夺了过来,边跑,还边高声贺,“大老爷们来碰运气喽,多赏赐多赏赐。”

    看到牧民这般孩童,好几艘大船上都发出了笑声,同时从船头上飞出了一大堆晶光闪闪的灵石,叫那些小孩一声欢呼,丫的连主顾都不管了,均提起脚来往回追去,这一路惊见各路“武术阴招”,踹人腚,扒人裤衩,撩阴腿……使不完的招数,乐不止的童音。

    还是大一些的孩子懂事,把早就拴在柱上的一些“独角马”牵往各船甲板。

    头次飘洋行商的半大孩子见了新鲜,馋那蒸马肉,就拉着那清点数目那管事问个不住,而管事的无奈只能回答,“那乌家主得了机缘,便在这江河边安家了,好似要对河神爷做些回报一般。原本这些独角马数量稀少要在山里捕,如今被乌家堡散养在这片平原之上,吃得又肥又壮。他既不留着吃,也不往外贩卖,只待我等商客渡江而来,再随性送上几只。你赏多少钱,均在心意上。记住,‘河神爷爷只收独角马,并会送出回礼’,这句话,还是那乌家牧主道出的天机。”

    “此独角马怪哉,它食灵根而肥,食灵果却枯瘦,好是怪异。”旁人路过插上一嘴。

    “嘿嘿,几个露腚的娃有灵性,鸿哥教你们一招,可得大老爷赏赐。一会儿到了江水深处,你们几个脱光了腚,拉着独角马往江河里去,见了河神爷爷多拜几次,到时,大有宝藏,小有宝贝。”有个光膀汉路过,逗着几个小孩玩,把个黑脸悄悄伸近了些,“别说是我说的,捞上来东西,大老爷赏得可多!”

    船离码头,各个大老爷们对这条江河可谓望眼欲穿,至于河神爷的回礼,来了多少次,就有多少次失望,又存有多少次渴望。但有甚怪之处,凡私人投食入江,均不见河神现身,只待商旅行舟路过才显声威,亦不知这条江河在此久候何人来访。

    转眼间,商队入江河已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那安一龙带着一堆小兵在江边收了钱就回来了。途中他心里不禁感叹,这买卖来钱还真快,小喽啰只在岸边吆喝一声,不出力,不流汗,就把钱挣了。

    不过,他也感叹吴醒这人肚里坏水极多。来时路上,这家伙就交代他,收了钱,别忘了抽出一点零头,打赏几位辛苦的弟兄。

    直到归寨途中他才回过味来,起先一听他安大侠也要跟着去出力,这些小喽啰都不大乐意,待收钱回来这一路,这些人瞧着也不大高兴,等他依着吴醒之言,分些零头出去之后,这才笑脸相迎呢。敢情,这些个早有此打算哪。

    山寨里,安一龙刚回来,不禁又叫红粉几个大为感叹:吴醒哪吴醒,你这一夜是给安一龙灌了什么迷魂药,叫他往东,便就往东?好好一个大魔头,楞被训成跑腿人了。

    其实吴醒也在发愣,二龙山早把名声打出去了,对于收钱这回事,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琐事,且当时他不过顺嘴瞎说,哪知安一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竟答应了。这会儿,他人模狗样摆出大领导之笑貌,一并招呼起收尾工作来了。

    当吴醒几人玩笑时,恰有小喽啰兵往木塔上跑去,此人捧着乾坤袋找来二龙山当家的邀功。

    这人比较机灵,知道那当家的喜欢搜罗奇闻异事,于是那张奴才脸笑着把话说,“禀当家的,今儿个那几队商旅不简单,船中押有颇多‘奇门原料’。那商家想是个老手,满船物资,他不往镇里运,偏往‘洞’里寻,与那群‘洞穴人’做了笔大大的买卖,想日后必有‘奇甲’出世!”

    “天作怜,东风来!”二龙山当家的那张青面孔,泛起了一丝笑意,随着他把心思与目光一同移到了北方,越过了山林,仿佛眺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洞穴,不觉微微刮起阴风,呜呜咽咽。

    二龙山临江以北,过了大片山林之后,就在那片林子深处,不知被谁挖出了小有山寨那么宽的巨坑。而往此洞深处去,黑暗无边,阴风呜咽,果是深渊,任你盯上千百年,均不见一丝光亮,但细听来,又有时断时续的叮当声响,想是深处有人家。

    洞穴往西偏南下,有那么一片山脉状若蜈蚣背,看着落魄,无有一处高山,均是矮岭。其上木不遮天,草不没膝,想必是那灵气不足,造不出苍天造化。此处,便是那永颜一众匪盗的驻地。就在那山脚下,一条“蛇尾”湖恰好隔开了西岸的“猎户乡”。

    说起来,那倚着蛇尾湖边那条弯弯曲曲的遗古长城,相传,此处曾有“文明”留下,只是光阴无情,留待今日,已无人能道出它的“国号”,只留下了这条残破的城墙,依然捍卫着曾经的辉煌。

    饶了大半圈,由这条城湖,往东回,要不得多远,有一座大山。那山势,“坟”高不见顶,受了先人恩,大树参天密成林,时不时有兵马掩于山林间游走,这里便是冲锋寨所在。它紧挨着那座更高、更大的“玉京阁”,同时,“两者”与二龙山连成一弧。

    二龙山当家的把视线收了回来,千思百转流于眉宇间,后他唤来几位兄弟,不知在悄声秘谈些什么……

    ……

    当日,没过多时,玉京阁旁侧以北小山脉,密林里遍地光斑。在一处高地山坡上,风儿过,鸟儿腾空,刷刷刷,依次落下五黑影,分别是:白袍鬼黑无常,腰间悬一口白鳞刀!黑袍鬼白无常,仗剑迎风立!笑林鬼孟婆娘,一把纸扇把天开!四目鬼阴罗刹,一口玄鼎把天遮!大脸鬼笑苍天,一大酒缸不够饮!

    这一幕,无不让安一龙心中起了波澜,这一次,可谓是“三渡阴山”!就在此时,前头趴在陡坡上盯梢的回头喊来,“薄命的,你来晚了,‘大姑娘上都轿了’!”

    那唇薄的探子头这会儿才将将追上前头那五位扮相十足的“鬼”。瞅那“面具”可不一般,戴上了,活脱脱真是五只“鬼”啊,连那獠牙长舌均不差半分!他未理会盯梢那人笑骂,直找来那白袍鬼黑无常,扯了嗓门叫喊,“吴兄弟,你这面具,也赏我一个。”

    这话可叫吴醒把那条空袖管扬了扬,朝那嬉皮笑脸的家伙说,“这化成面具的宝血,可是老爷我用这条手臂换来的,凭您也想分得一个?”

    这话可不得了,惊得薄唇探子头诺诺呛了声,也叫其他人均齐刷刷望来,无有人不挑个大拇哥,均心说:“这小子舍了一身剐,敢把玉帝老儿赶出殿。”

    嘀啦哒,嘀啦哒,小队山谷行,红盖头喜俏俏,娘子羞嗒嗒,小轿荡悠悠,无有八抬,也有四架。

    乡里迎亲队可有些糙,人倒不坏,就是规矩有些邪门。四轿夫马步走得稳,把个娇子荡秋千,一曲乡民忧,小号换大号,吹吹打打,吆吆喝喝。

    凡俗人,莫说是个喜娘,就是个汉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白米粥就这么往窗吐,可不露出个俏佳人。

    这是规矩,凡娶亲嫁女儿的,就要在路上闹她一闹,在乡里这叫迎春闹喜娘;也是劝你个女人家,进了家门,琐事多委屈,要守个三从四德,如若路上反悔,大不了打道回府。

    陡坡下一条山谷幽幽,大道通南岭,时不常有孤鹰盘旋,鸣音犹在耳。这处高坡上,那位黑衣盯梢的收回望向玉京阁的目光,转头找“五鬼”问来,“冲锋寨二当家今日大喜,那矮戳子可是个狠角色,手底下好手不少,你等五位可罩得住?大家当的可并未招呼我等援手。”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吴醒,你是个王八蛋!”黑袍白无常抢来吐女音,那张鬼脸随情绪而变,竟化个愁眉明眸星点点,可叫人看了百般别扭,可晓得那是张真鬼之面貌长舌白无常。

    这表情,比鬼还吓人,其他人可都怪那吴醒,怎么能把这面具造得这么传神,真如差爷无常来索命,夜里见了,还不把人胆吓裂。

    炼器?吴醒心里那个憋屈,只怪自己没天分,索性这一茬也就掠了过去。这东西不是他造的,只是在最后成型变化的样貌是自己捏的。之所以这么传神,他可不是个鬼嘛,莫说勾魂无常,他么阎罗王大老爷都能给您捏出来,自要您不嫌自家命太长,尽管拿去戴。

    瞧旁有人来闹,吴醒可不兴助长那女人家之气焰,他领人望向山谷入口,寻到那吹吹打打的队伍,随口还对那盯梢人说着,“这位黑衣兄弟想来常走刀口,你言外之意,可是计较那匪盗并非无智,不中我等之计?不错,顾虑该是有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是有那么点胜算的。其一,因我等乃外来人士,名声不显,常使人轻视。其二,常言道,外来人又易饿急了眼,眼红那吃香喝辣的,光脚的哪怕过穿鞋的,到时,我等再拉起攻山旗号,打他个南山猛虎,此又在情里之内。其三,再加上我等仅五人,势弱,那冲锋寨要面子的,自然会带着人马攻来。”

    “还有一环!常在刀上走,要想混开了门面,每到一处,得先打响名声,闹他冲锋寨,出外凭胆叫阵,也为搏个美名,攻不攻山在于其次。这些我等能想到,冲锋寨也能想到,又是一环计谋。当是与不是?吴兄弟。”薄命的不愧是个探子头,学会举一反三了,哪能不让吴醒投来欣慰之色。

    他俩人你敲鼓我响锣,你来我去这么一说,可就通了。多人都在点头时,却又是百里语蓉,想她血仇未报,手底下正欠人才吃紧,这一套“道理”正好合适,可若要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她还得扯来吴醒问,“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探得这冲锋寨今日有喜?”

    这话可把吴醒问个心绞痛,恨那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般,心里也在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用那“钵盂”千里求信。个老子的,同为“孑然”,自己人还收三倍价,都是一群吃了黑心肝的。”

    正当吴醒满脸肉疼时,那安一龙和酒鬼这两个可打心里笑。一笑那吴醒遇财而破运;二笑百里丫头多懵懂。早先来时水上船,客来赶脚过,不正是吴醒掏钱时,没见他寻人回来,把个江底闹海蛟。

    “孙策坊”杀手集团,遍布大江南北。手底下除了高层,最底下便是“孑然”。他们善使“钵盂秘术”千里传信,一令出,但凡凭本事接令者,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由于有这般狠劲,世人另称“毒龙”。

    说话这功夫,阴风起,八百里加急,黑烟漫山过,无有妖魔四外行。仅如此,可不把个凡俗汉吓尿了,更是叫那些随队护卫的冲锋寨之喽啰们漫山喝来,“何人茅房里点灯,敢在我冲锋寨山脚下布雾发市,真不怕那胳膊拧不过大腿,折了自家性命?”

    就在小兵吆山威这功夫,那名黑衣盯梢人也摸进了山谷深处,看那去向,仿佛是要做后手拦截,又像是在敌后监视,窥个事情成败。看来,那二龙山当家的也不是个寻常匪盗之流。

    岂不知,那南岭远山还藏有一队人马按兵不动,似要看个成败,再行与二龙山谋动。足见今日冲锋寨犯了大忌,实不该在大伙混饭吃的地界做得过大过强,熟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罪过罪过!押轿那伙厮听着,小爷等但凡路过一方水土,必敬各路山神,拜拜庙中仙佬。可也瞧不上那念歪经的,但凡遇上,爷等必捣他供桌,坏他香火。娘子方姓多小良,如此妙龄年华,怎能配那欺心汉。近日方家远亲把状告,道你个二当家不当人,彩礼的不要,礼节的不要,老丈人的不要,委实下作!既官爷不管,那就让小爷拿拳来管。”

    领头的喽啰细一想,迎亲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个不长眼的家伙,人五人六拦着他们多要礼金,想是不是这人坏的事?于是他刚要回头问那娇中人,“方娘子你……”

    “妈呀!有鬼……”四轿夫头个反应过来,指着那雾里拱出个长舌鬼,人是吓得脸白如纸,倒步弃轿而逃。

    待得吹打的都跑了,一小队喽啰慌神刀兵握不稳,叫那“五鬼”落地扬尘一声吼,一个个吓得腚落地,满脸豆大的汗,齐刷刷倒爬而去,留个小娘子轿中惊魂无人闻。这五位戴上面具之后,头顶黄泉阴煞之气燃起三尺高,是个货真价实的鬼,他们哪见过这等“怪物”!

    诸多鼠辈无人拦,吴醒想要戏一戏,待得那一众人丢盔弃甲逃得裤衩都快掉了,他猛一张嘴,那条猩红长舌不知伸出多少丈,绞住人脖颈,往回拽出一串烟尘,害得人蹬腿呜呜难鸣,告饶不能。

    一时间,人硬了,摊了一地血,外加那人头地上滚,叫百里语蓉忍住了胃里直抽搐,怪那吴醒真个凭着长舌把人脑袋生生拔下来,现在又伸出长舌来索命,四处在造孽,让她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副冰凉的尊容。

    这些小喽啰不够添盘菜,其他人并未插手,但吴醒那条长舌,堪比一条带着倒钩的长鞭利器,均在想:“面具就是面具,怎会有这等奇效?仿佛真是那黑无常在夺人阳魂。”

    这番杀鸡祭猴很快就结束,就看效果如何了,直叫那吴醒冲前头那逃三步跌三跌之小领头嬉叫道,“哈哈……自家娘们都看不住,带根把都是歪的。小鬼头速速回山,禀报那二当家趁早把老爷们的彩礼抬下来,免得大爷打上山去失了颜面可不好。”

    望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跑上了山,安一龙又把视线从其他死尸上收了回来,找来吴醒问,“这么做能成吗?”

    “就看老天爷赏不赏了。”吴醒说着转身去找那轿中娘子,可盖头还没掀,就被百里语蓉扯了出来,说声便骂。

    随后,红粉和酒鬼很奇怪的看着安一龙抬着一具尸首往南迂回,飞走了!瞧那方向,是要从二龙山绕道玉京阁后山而去,不知那里头藏个什么鬼。

    就在这时,吴醒才推开那胡闹的百里语蓉,看那空中远去之背影,自目光深邃而戏谑。其实他知道昨夜安一龙为何毛遂自荐要走这条险路,只因那山下埋着说不清的“账”。

    也不知吴醒玩个什么花样,那酒鬼懒散自饮酒,不管这事。此番来只为凑个热闹,一会儿要动手,他八成不会帮忙。而红粉本不是好事人,只是这次由不得他,于是,他找吴醒问来。

    “世上哪有公平秤,也没有白捡的便宜,爷我就是那秤砣,要你高就高,叫你低就低,还不许还价!”吴醒这话说得多隐晦,可让红粉与酒鬼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想这家伙是要搅浑水。

    这也让红粉松了口气,想吴醒要这般作乱,可见要打“那里”的主意,这么一来,他自己的事情,也算完成了一半。

    至于这弯饶得太大,那百里语蓉听不出来吴醒这话是冲着二龙山说的。她问来问去,只怪那吴醒兀自把目光移到了“山北”深处,压根没理她,可不把个小女儿气得直跺脚,暗暗怄个气来恼:这就是江湖?怎与山里师兄弟们所见所闻大不同。

    ……

    冲锋寨也是一伙兵强马壮之狠角色,不然也不可能在四方“竖敌”的地界站稳脚跟,只可惜那座二龙山原本也是他们的地盘。

    说起来,他们冲锋寨东有二龙山这个死对头,西还有蜈蚣岭“永颜”一匪,南临玉京阁近邻,北有洞穴一族。原本是个四面楚歌的败局,可这些年发展下来,生生让他们拉住了南北盟友,大有一口吃掉左右两大匪盗的走势。

    此一刻,那被打跑的小喽啰回山来禀,寨内人头涌,来了不少人。

    “什么,要如此多彩礼?他方老头,这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冲锋寨有个胖子束个丸子头,脸上刀疤八字开,是从眼珠子上开的刀,更叫人心惊肉跳。他刚咋呼一声,急找来那旁侧座上新郎官,又说,“二哥,情投意合,是否能买来金山银山?”

    这话是要劝人另择芳草的意思,可那座上圆领大红袍之新郎官多不服气。他一双短脚不着地,可见矮戳到了极点,另有黑唇大嘴开到了耳后根,怪貌天生露着笑,“不怪那方家人,是有人从中做局。三弟你想,那人五人六的方家人,早不要,晚不要,偏在我迎亲队接新娘子的时候伸手要礼金,事后还招来这等人马半路拦截,想是这些人早就安排好了的。若我所料不差,这定是想在此处地界起势的一伙山匪,来找我冲锋寨赚名声来了,委实大胆。“说着话,他冲几位当家的兄弟拱拱手,又招来小兵们,”大哥与几位兄弟且安心饮酒,待我灭了小贼威风,取来首级,迎回娘子,再来与诸位同乐。小的们,取我披挂来,本王这就下山会会他们。”

    ……

    山匪来去可快,正堵住山谷那“四鬼”笑望那一伙从谷内涌来的队伍,丫丫呐喊,可谓声势浩大!

    瞧那领头的,头顶大圆帽,大红披挂缩了水,人也不足路旁山岩高,真个矮戳到极点,可叫那把长柄战斧坏了那“小儿求学”的书生气。

    “我地个亲娘,可怜‘大朗’不如您!可怜的小新娘,那新郎官是个山精也,大头凸眼,瘦死的山鬼还玩出个八面玲珑,哈哈……”那黑无常率先笑天开,此一言赛比叫阵下战书。

    此话可不叫那二当家气歪了嘴。

    “冲锋寨二把手‘扶着天’秦猛来也。你等鼠辈是个什么人,速报上名来。”

    “黄泉涌歌自把阴人送,滚入人间过山无名,你看我等像个什么人?”黑无常率先抢出一步,把膀子抖实了,示意身后三鬼站些英气来,随后他用手比了比对方那身高,戏言又说,“‘扶着天’,小儿乖乖,好大口气,爷就是踩着天来的。少说废话,快把‘孝敬’抬来,爷还有差事要办,没空与您小儿玩耍。”

    “如此张狂,气杀我也,先吃我一斧。”那矮子嘎嘎怪笑,只扬起一阵风沙,叫身后小兵等声声助威,唯听那笑声犹在,人已遁空刑罚。

    “来得好,这是要送爷一个擒王功名!”一念想罢,黑无常架阴风袭去。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纵影来去,让人眼花缭乱。

    一众小兵看不清,自觉自家大王胜算高,可不叫人呼声更盛。

    可在“孟婆娘”几人眼中,想是那吴醒要托大,左右不接招,试你斧风虎劲何时尽,先要来个知己知彼。可如此拖延,还不如拿人问赏。各人均在心中猜,那吴醒不知何意图。

    “锵”声首次亮响,劲风吹扬尘散,那吴醒弓步跨虎;刀斧力相较,矮子刚道声“好力气”。随那烟尘里瞬息掠来一道眼神,叫那“孟婆娘”把眉头一锁,他收了折扇,步幅微动,已剑动天灵诛,替下吴醒而迎敌。

    人已换位,红粉以飞仙之势杀来,只叫那矮子舞动旋风斧,八荒六合舞连华,还急喝骂一声,“小贼你敢!”

    喝音刚起半截,已有惨叫连嚎,就近那位小喽啰天灵洞开,直挺挺倒下。黑无常毒手未歇,阴风扬起,卷起血雾屠戮,可不叫一众小兵慌了神。一路骂来没脸皮,一路刀兵亮腔鸣,影影绰绰,血洒长空恨,可见吴醒并不想要那“擒王”之功名,只为大闹一场,掀起风波。

    有幸于吴醒方才的试探,那矮子拿斧,确实力巨,招有十八停,而后力不续,才让“孟婆娘”寻出斧风连华之空挡。他只一纵身,在那空中,真如夜妖婆回头望月,未见神弓出,已夺出百十枚箭羽。

    这一手,可让那矮子恨恨止住擒虎步,另观弟兄们有难,恨不能阻鬼食人,再而抬头回望来,这一跺脚,地裂天元罩,竖铜墙铁壁,撞出“叮叮当当”。

    战斧鸣,如虎啸,矮子登天屠戮夺人命;可上空“婆娘”哨音俏,无不让人惊目脚下“夺命枪”,急急回身架斧!

    孟婆娘空中身影荡,地上一队箭羽列天枪,燃熊焰之巨,一飞冲天。

    眨眼间,天元罩碎,火枪猛烈,那矮子架着长斧抵挡,胸前战甲龟裂,他刚要骂来,忽觉天有鸣叫声,就这般满面布汗,料那婆娘玄术动,如芒在背,不动则亡。

    空中一战颇为精彩,那矮子遁空身法之敏捷,但叫那黑无常把个无头尸掼成血泥,冲高空咆哮喝来,“好个龟孙,你怎敢带这等低修为的小辈来掠阵,这是欺我山中无人。你小儿目中无人,气杀我也,你会后悔的。”说着,他恶浑浑飞身掠向红顶轿。

    这莫名其妙的无名火可不把那矮子吼楞了,“什么意思?杀我的人,你逮个便宜还卖乖。”随后,他见那黑无常进了轿,惊一想“坏了”!

    其实就在这会儿,“大脸鬼”也微微楞了神,但不比那“白无常”眉宇锁得深。

    小姑娘发觉被吴醒称作“红粉”的这个人实力非常强,就冲那一列箭羽天枪,枪头上凝练之道力竟能燃起烈焰,大有以点破面之威!不错,那枪中凝烈焰,并非道法,而是运用兵器的力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所致。

    可方才,为什么这红粉所发出的道法,却是如此“儿戏”?那一掌,看上去雷鸣千闪威无穷,但实际上,打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气贯洪流之汹涌,到最后却散做细流入金川,搁浅在沙海中,显然是玄术有缺陷,有后力难续之症。

    “道法玄术不比武技强体,它以人体内华藏之灵,突破种种玄妙之窍,从而形成天地方圆,化出造化之功。其华藏内,寻灵问窍化玄之功,又有大天、小天之别,皆受修为境界所阻!”莫名的,酒鬼在心中沉吟了一句,好似看懂了红粉此刻的身体状况。

    前有斗战音未歇,“白无常”两人思绪掠得很快,又在红粉应手对敌的时候,说到大煞风景,非吴醒莫属。

    只因那轿子里,大红盖头露窗外,后被人从轿子里扯掉盖头,亮出这小脸嫩如水的俏佳人。忽一时,轿身摇一摇,像是被人猛地往前一推,她惊吓的尖声刚起,又变娇音哼喘,她深蹙眉,却又是眼波里春意荡漾。

    只一时,天地荡起男女喝骂之音。那吴醒这般奸淫下作,可不让那矮子吼出恨天之吼,更让白无常那面目反常的扭曲,剑鸣欲屠。

    要的就是你家恨意,那黑无常长舌脸拱出了窗外,与娘子脸贴脸之下作,望天而笑,也让娇哼的方娘子被他硬推在窗边揉虐,无有一丝办法!

    果然,那矮子疯子一般,挨了“孟婆娘”三剑过背刺,却硬生生闯不出来,就听下方黑脸鬼来嚷,实乱人心神。

    “世人可否知晓何为“罩天昏”?人一旦盖住面貌,里头化出的是一只野兽,何况是‘这只’已发情的母兽,玩起来才要过瘾,才要狂野。不信?请‘君’拭目以待!”

    说着,真就把红盖头往那方娘子头上罩,随着那娇哼喘得欢而乱,红巾同步随风荡,轿身摇曳咿咿嗷嗷!人的好奇与兴奋,来自于平日里不敢做也不能做的大胆之举,此一幕,让旁观者听了,心动易思淫。

    很快,那黑无常又把方娘子扯回轿里,掀了轿顶,冉冉托起红盖头,而那红巾一上一下,一摆一荡,娇哼难休。就在吴醒换了姿势再来一战之时,白无常恨意已达极限,她剑已动,意已达,何论人畜,剑鸣则屠。

    “滚开!”白无常擒追风步,一剑刺向轿中人,却被一个红葫芦顶住剑锋。继而人发疯,使出飞燕游龙舒云手,那破天灵的绵薄之力,却又被对方袖风轻易连人带剑一同掀飞。

    一招未闭,一招起,飞燕回翔未得晚,黑鹤亮翅剑光鸣,“长虹贯日三叠浪”,一剑出三剑同现,幻中有幻,锁三大命脉。只叫那大脸鬼笑来把酒喝,醉酒倒地翁,继有轻飘飘踢腿冲天一炷撩,将那从背后刺来的白无常送上了天。

    与此同时,远处战况急,战斧裂地开山,逼得“孟婆娘”倒踩七星步,步步扬尘,随哨音急,百十箭羽卷住蛟龙盘岭,犹斗不熄。

    正当这时,那黑无常似是又要乱人神志,又笑声叫来,“红粉兄,那部春宫行受教啦!那矮子,瞧见没?无论怎样个女子,但凡盖住脸,私底下如狼似虎,瞧这条柳腰细腿,夹死人的命哪!哈哈……”

    “畜生,闭嘴!”空中燕,擒天剑而落,可不是要屠了那“莲”下恶汉!却又被那“大脸鬼”隔空摄走轿子,她落地后只又杀来,疯野般神志红了眼。

    矮子边战,边面对那轿子里传来那一阵乏力的娇喘,这无不是在向他传来一个“可笑的信号”。此一刻,他恨不能食人肉啃人骨,怒一时朝高空发出一支穿云箭,后咬牙恶颜道来,“以冲锋寨的威名,今日必扒了你的皮。”

    正当这时,天外忽然落下三座肥山,无不让白无常与大脸鬼停了手。同时,轿子里那淫欲之音也戛然而止。

    瞧来者这三只货,腰围水桶宽,浑身绿幽幽,披甲戴盔,人人手持一条金刚铁锁流星锤,落地有声。

    “阮家兄弟来得好,那长舌的留下,爷我要活煮了他!”眼看友军来助,矮子攻向“孟婆娘”的灵敏度拔高了一截。

    这个时候,轿子里黑无常没能及时出来,外头却是三胖对小胖,一桌齐啦:这把东风令。

    可就算是敌人援手已到,也止不住“白无常”的杀意。当她掀开轿帘时,见那黑无常巧是转过脸来,朝她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之后,又见这厮把手伸到那“方娘子”脸上,捏着人脸皮,变戏法一般往外一抽,生生扯出一张“画皮”!而那旁侧角落里,晕倒者不正是那名方娘子嘛。

    白无常此刻脑子有些空白,方才的杀意退得急如潮汐,她眼睁睁看着那三名黑不溜秋的一尺黑娃化成黑烟。

    随后,黑无常走出轿子时,轻轻得拍了拍小姑娘肩头,用无人可闻的声音说道,“戏演得不错,勇气可嘉。可惜眼力太差,你就没瞧出那红裙底下露出的‘带毛黑脚’?那醉鬼可比你懂事多了。”

    随着吴醒无情般转身走开,自任那百里语蓉心里暗暗落了泪,这些人做事从来不事先打个招呼,叫个女人家如何猜得透。是啊,江湖险恶,谁人做歹前还要先发帖呢?

    当看到四胖在侧闹,吴醒这名黑无常如是江湖人亮腔便盘道,“可是三位阮家兄弟?三老四少道上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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