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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夜半鬼入室,天行九灾杀相生

    月孤而寒,夜有萤光,天外九星犹在,落入巷内爬影,一道两道三两道。清明当晚,免不了长辈们呵斥顽皮的小辈,莫夜行,免得冲撞了先辈们英灵回乡。

    夜里时分,斜月巷里丧犬来,巷深,月光伸来照歹意,人影跌跌撞撞,时而扶墙咳血,勉勉强强走到巷深处敲了“无常自来”的大门。

    可门没敲响,却是长空里荡出一声惊天惨叫!那么黑的夜晚,该死的大柱挡着灯,站在街门外的角落里等着迎吴醒归来,不成想,摸来了个要死要活、鬼鬼祟祟的乔一平,视门墙角落里那一双发绿的招子,险些把人家的魂吓掉了。

    “我,我说大兄弟,夜里挡着灯站着,这是诚心吓死人哪!”乔一平方才跌在地上,这会儿拍打着还没被吓得化掉的小心肝,可他才刚扶地起来,却是看那角落里站着的怎么那么不像是个人哪!细细一看之下,那人很“僵”!

    “你还敢来?”问声有怒。

    冷不丁的,大柱又说起了人话,吐出了阳气,这才让乔一平疑神疑鬼的凑过去,离近这么一看,他寻思着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许是月光妖异的缘故?人的眼睛怎么能发出绿光来呢。且不管这些,他立时又装出了一副惨相,貌似那身要命的伤势,叫方才那么一吓,正是此刻咳出大碗黑血来的罪魁祸首,边说着,“大柱兄弟,我,我是来……”

    “你别来,没好事。老天可怜,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安家立命的差事,险些让你……啊呸……”说着说着大柱也明白祸是由他自己惹出来的,冷不丁抽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险些让我这张嘴给败了营生。你走吧,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兄弟这是哪里话呀!”乔一平似伤势太重,弱不禁风压根没力气,几乎架不住大柱把他往街上又推又撵,“哎呀兄弟莫急,正是兄弟你昨天那些话,才救了你家叶大侠一命啊。”

    人,其实是躲不过这样急转之下的话锋的,冷不丁告诉你,你没有害人,反而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人的脑筋一下子没转过来,就会被转移的注意力压下了方才那一团怒火,继而疑心自问,滋生自我安慰,“是这样的吗”?似心存侥幸。

    “可不是这样的嘛!兄弟你不知,乔某苦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可恨我又有个好赌的毛病,外头追债的都快把我家推平了。这不,昨日在工匠那里,我一听兄弟你是受了‘上官’差派,要来挑选各家工匠能手前去修建。我一猜,叶大侠好大的关系。继而听到你聊起前天夜里新差派来的‘西门’副总兵,在你们那放了一份肥差,我这就起了巴结的心思了,怪我怪我呀。”

    聊着聊着,大柱被乔一平的话给吸引住了,人是不自觉的就被慢慢的拉到了台阶前坐了下来。

    “今天早上,东门外简直就是一场大大的杀劫呀。大柱兄弟莫自责,那事绝不怪你。怪我贪,怪我奸,怪我这只手,好死不死我干嘛揽下这份差事呀?真是活该害这一身伤呀。兄弟你不知道啊,那东门外,来了一群‘索命鬼’,我那会儿正躲在山丘里办差呢,冷不丁杀出这么一伙人马,二话不说喊打喊杀的呀,当时我孤身一人就给吓坏了。看看我这一身伤,半条命都丢在那了。叶大侠好样的,若不是他半路赶来,我命休矣。也好在叶大侠是半路才赶到,若是真接了那份差事,如今情况再好,他也好不过我这般伤势。说起来,当时,我怕了就诈死,恰巧听得那伙索命鬼好似与叶大侠认识,又好似有仇,两路人马一言不合,便是一路追追打打,往‘狼回头’而去。大柱兄弟常驻峦志镇,应该知道狼回头是个什么要命的地方吧?所以,乔某即便伤势再重,也要先一步来此给叶大侠的家人报个信。”

    瞧着大柱将信将疑的眼神,乔一平拍打着胸脯楞充个勇夫说,“兄弟若不信,乔某愿在前边带路,待你们看到那一路白骨就明白了,叶大侠他的手段真是……”话未完,似是给话激的,他忽然大口大口的咳血,吐得满地都是,那都是货真价实的“真货”呀。

    大柱低头一看这一地血,又黑又腥,想那人再狠,也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幅半死的状态吧?于是,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就起身拉着乔一平急往店里寻去。

    就在两人往里走的功夫,月照影鬼邪百魅,落在地上的两条长长的影子,其中有一条违背了常理一般,竟伸出了长长的黑舌,一瞬间,似卷住又似透入了另外一道影子里。

    随着前边两人往前走,地面石砖凹凸不一,阴影浮动,它似在笑,诡异非常,好似在欢庆方才的一番畅饮,断人阴阳神桥。

    此店乔一平头一次来,没注意周围那些倒塌的废墟,倒是迎面撞上这座五层黑塔格外霸气。如此方让他断出这伙人大概有多少势力时,塔内冷不丁传来了似讥讽、似训斥之音。

    “哼,你好不识抬举,还有心独酌,美呀。当时吕大人要了多大的面子,才在他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保了你一份上差的功名。你可真是个臭茅坑里的石头。岂不知你这番推辞,打了所有大人的脸面哪!当时我就断准了,你来此当差不过小有两年,经验不足,能力不够,还特别不合群,奈何吕大人此刻正在受苦,我们这一帮老家伙也不能驳了吕大人面子,应了就应了吧,可你你你……气死我也。现在是什么情况?事发啦!那位总督‘单大人’是好惹的吗?你可听说过他的铁面和手段?哼,吕大人撤职都是轻的。如今连东门副总兵的职衔都给摘了,正发往家中闭门思过呢。你小子,就好自为之吧。本官且告诉你,今后在我手底下,你最好老实些,莫再让吕大人丢脸了。”

    厅内骂音很凶,可听来又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乔一平转而询问大柱。

    大柱也不想说这事,示意乔一平往里多走两步,看看前边那人是谁就清楚了。

    没等他俩走出两步,厅内气汹汹撞出个人来,乔一平往大门前眯了两眼,心中一惊,怎么是这个三角眼秃脑壳的西门副总兵!想他之前拍着胸脯揽下的差事还没办成,现在最怕碰到这号人物了。如今躲也来不及了,硬着头皮上吧。

    可乔一平携伤还未来得及上前行礼,那爷们端着架子官威十足,大袖给他扬到了一边,十足的怒意未消!正当西门副总兵扬长而去,擦肩而过那一瞬间,叫他又窥到了这人嘴角上的一丝冷笑,可惊出了他一身白毛汗,不知这冷笑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谁?那刚才厅内传来这“三把火”是要烧谁呀?

    如此一边往里走,乔一平也大概想明白了,虽他不知因何事引起的雷霆大怒,但提到吕大人,他肯定能猜到里面被骂的人是那东门小兵“项长命”。

    果不其然,在大厅昏暗的角落里坐着个面无表情、神迷意乱的小子,瞧那十几壶东倒西歪的玉烧刀,这架势,想必必是愁自心来铸囚笼,做人难又难。

    且不管这些,乔一平是来报信的,出来理事的自然是大家推举的“寨主夫人”百里语蓉。

    其实论资排辈红粉与吴醒相识最早,这二把手的交椅该是由他来坐。可惜他嫌“万年老二”这名号坐太久了,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反了天的,便就让给了那想学出一番本事来的小姑娘。

    至于其他那些人压根不想争这“外交官”的职位,个个都是公子爷、大小姐的作风,多惬意。

    期间经过乔一平一番解释,才有了如今灯下座谈,讨论的是事情真伪,还有就是该不该出兵营救吴醒。

    “我说百里姑娘你就别操心了。你是没见着那小子在六丁城的杀阵里头那番胆气,六丁城里的杀阵是人能躲过去的?也就是这小子命数太硬。别担心,他死不了。”红粉独一人占了一张长条凳,这会儿是腚如石,腿登桌,边饮边笑谈。他如此说,主要是怕那“神兽”大头娃,如今要是让这娃找到吴醒,非当场打死那小子不可。毕竟吴醒那小子骗走的东西可一点不简单。

    百里语蓉此刻这神色可不大好看,因为她有感应吴醒是否还存活的一些手段,便是挂在她胸口上的那枚挂坠。只是挂坠上往常有那么一股微妙的温润,如今是一丝也无存留,这更加让她担心起吴醒的安危。这样一来,也更让她纠结,因那大头娃也有一枚,若是让那娃探清了其中秘密,可没吴醒的好喽。此刻也不知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大家。

    红粉挑开了话题,也叫夜里才将将赶回的安一龙想起了当年“十环山九龙口”那一幕。当时他是万没料到吴醒能从万尸丛中得以逃生的,本意是困住这路过路客,先杀了那位“魂师”再做计较的。

    然而,这吴醒不知用了什么“鬼东西”,把那些尸魂兽迷得神魂颠倒,才让这小子侥幸逃脱。不是人人都能在那种绝境里绝处逢生的,可见那小子命数很硬,即便不去救,他自己也会蹦蹦跳跳的回来。

    “狼回头,狼行千里,连狼都走不过去的地方,绝不是个好地方。小的听说那地界荒凉无边,有的全是法外之徒,半分不讲道理,手段残忍非常。”大柱没随乔一平退去,打他心里就觉得愧疚,于是留下来也参谋参谋。

    忽然间,有人听了这么沉闷的事情之后,哈欠连天,那大头娃可不管百里语蓉那嗔怪的脸色,翘了嘴抖出见识,“那块荒漠算个屁!真正厉害的排在它前边呢。”

    要说起吴醒的下落,乔一平不知,他只管听师尊母夜叉的,将这些人引到狼回头便是。

    至于百里语蓉等人就更没头绪了,但听这大头娃话中之意,显然还有比“狼回头”那地界更加棘手的地方。他们料想吴醒至今未归,估计不是往远山遁走,而是就近陷入泥潭里动弹不得了才对。

    为何遇险而不做远山遁走呢?这是基于多人对吴醒的了解。这家伙长得老实却是个“贼”,贼不走空常挂嘴边!何况月台楼那么一座金山摆在那儿等着呢,这小子断然会不顾危险折返回来的,到时候哪怕是座空山,捞些灵土回去也是好的,这事吧,吴醒那小子绝对干得出来。

    如今有了猜测、有了消息是好事,可任百里语蓉如何求教,那大头娃压根没打算正面回答这姑娘。期间他还仗着那小肚皮插科打诨,要怪就怪今夜菜肴不佳,要找人负责,“你这堂官,这般手艺也敢下厨?你得罪本‘神’啦。去,把院里那条‘蛇’给烹了,本神要营养营养。”

    “地狱狂蟒”这条细蛇谁敢动啊?大柱心里是万千个委屈:“您老嫌菜不好,那也别把米缸掏空了呀。再说了,这事能怪我厨艺吗?还不是那当家的干的。他把隔壁鸡场里的鸡儿全给弄蹿稀了,害得人家老头亏了大钱不说,还要大言不惭伸手找人要来环境污染清洁费贴补家用。那折腾劲,可不是一般的祸害。”

    对于吴醒这事得从长远计较。如今枉下定论为时过早,上衙门报案也得等人失踪超过十二个时辰哪,可百里语蓉担心这大头娃已料出吴醒的下落,此刻不愿说,怕是要独自寻过去教训教训那家伙吧?

    今夜是谈不成了,其他人的心都大得很,各自散去,天明再议。

    ……

    火因暗而明,夜风孤盏更显凄寒。塔高五层,唯一层门前吊红灯,随风而动,荡荡悠悠,地上落影弄邪,门前老槐孤鸣,知了弄音,风在笑。

    月光洒入二层,隔窗辉映妙影动,忽高忽低燕争飞,剑气荡来浪起云涌……妖猫看了一会儿打起了哈欠,在她看来,百里语蓉这一套剑法意在孤胆,剑中藏刀,似剑非剑,似刀非刀,若不经历血雨,恐难有成就。于是,她不再打扰人家修行,便就起身走了。

    连日毒暑,廊道外夜风吹来格外舒爽,那妖猫寻着路准备回屋休息,却是走不远,看到远处地上有条尾巴钻进了厅里,她只看了尾巴末端的后一眼,便就竖眉努嘴来了怒意。这条小蛇她当然认得,它老母便就在前些天“请”她做了一段时日的“常客”!且今日胜会上又莫名的被人冤枉,今时不找人出出气,今夜怕是睡不安稳。

    当得她快步跟着转入厅内,眼前这事可怪,那小蛇不知在哪叼来一个破“木偶”,正盘在上面,嘶嘶吐着蛇信,盯着妖猫似不怀好意。

    这蛇虽小,但凶得很,平常唯听吴醒一人号令,他人若接近它,便会吐出黄泉黑水。

    常言道,幼蛇毒性最猛烈,但这难不倒食“积尸气”助长的妖猫。她使了些手段,便就拿住了蛇头七寸,可那蛇缠在她手臂上越勒越紧,瞧那小有脾气倒竖起来的瞳孔,似在告诉这妖猫,如今欺我年幼修为低,他日叫你腹中填。

    这妖猫也有脾气更是不小,她抓住蛇尾,这就要甩你个七荤八素,舞出个定海神针搅翻东海龙宫!

    可恰恰就在这时候,地上那木偶是个独角马,不知怎的它脑袋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风大给吹的,叫那猫眼尖窥见,这就把好奇心又移到了这东西身上。

    她低下身子先是嗅了嗅,一股土腥味,猜是这蛇挖洞筑巢时给刨出来的。可怪在这股味道很熟悉,颇有些“灵”的气息,待得她捡起来拿近了一看,四目相对时,“喵”一声,人已丢了东西,蹬腿就跑。

    长空里传出这一声猫叫多激烈,立时让分别在各层休息的人员同时睁开了眼睛。

    就连在顶层喝了个酩酊大醉那酒鬼也睁开了虎目,一身龙骨低鸣,一副如临大敌之状;而四层中早已是嗡嗡炸响,屠毒妖灵飞得满层都是;三层有百十枚箭羽不断穿梭,来来去去,不明踪迹所在;唯二层百里语蓉毫无动静,因这她修为太低,见识不够,就没受到这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所影响。

    很快,下层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各人修为不弱,自然能听出那是百里语蓉的脚步声。一时间,大家心里都乱了,这姑娘不好好待着,在这时候跑下楼去做什么?难道发现那东西了?

    急一时,各层楼中飞天遁影,稍一纵,已纷纷从高空折入一层大厅,刚好看到百里语蓉急急奔下楼来。还未待他们问明情况,就在与他们视线处在同一条直线上的窗户纸上有一颗人头的影子。

    而此刻,百里语蓉受对面几人惊愕的表情也转过头去看,那人头呈仰望姿态,一瞬间,大股脑浆溅上高空,继而“叮当”一声,兵刃落地而卒。

    此刻拿住凶手是最好的时机,万万没想到,他们刚冲出去,塔楼内深处又传来了一声惨烈的尖叫,他们一听,要坏事了,那是后厨的方向!

    大柱他们屋里床榻上都是血,那伙计冰冷的尸体就躺在那,与外面那名修士一样,皆是顶门开瓢!把大柱他们几个伙计都吓得尿了裤子,痴痴呆呆的。

    “那猫呢?”红粉此刻脑筋最为清醒,不似那酒鬼和安一龙这路莽汉要拼个生死,他不问百里语蓉是否因看见凶手而急奔下楼,反而询问大伙找起那猫来。

    还没等其他人摇头,门口有只猫把脑袋探了进来,“本喵在此,有何贵干?”

    “方才你叫什么?”

    “夜猫叫春你没听过?”

    “那是公猫干的事!你这丫头少在这节骨眼上打马虎眼,你那是叫吗?分明在呼救。”

    “就是叫,就是叫,怎么了。”

    得!不用问了,这猫铁定是觉得面子过不去,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恐怕她也没能瞧清凶手,否则依方才那般心悸的元神咆哮,首个接近凶徒的这猫肯定逃不掉。

    “撤吧?”百里语蓉感应能力太差,根本没体会过其他人方才直面生死的那一瞬间,那元神里就跟炸开了锅一般,所以才会出此遇强而避的蠢招。

    “撤不了。我们被盯上了,逃出多远都没用。”说着,红粉脸色也不大好,他转而看向了大柱几个,“咱们先把他们弄到外面大厅去。至于那东西,等,等它自己出来,熬到天明再寻对策。”

    待得大柱几个像死猪一样被拖出去这功夫,那妖猫似自我失忆一般,又蹦又跳,四处逢人便问,“我老大呢?”

    众人都不想骂这东西,还想找那神兽呢?那位爷睡楼上,呼噜震天响。恐怕是因这猫心思坏到家,方才她肯定第一时间已跑到神兽休息的屋子里去了,但碍于这神兽喜怒无常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好货色,自不敢把人家喊醒了,此刻专门出个馊主意,勾引大家去挡这一刀。

    大厅里所有人围桌而坐,兵刃就枕在膝边,个个面色严峻,不过也有轻松的,那位爷就睡在角落里,是醉酒那项小子。方才百里语蓉就是因为想起了这家伙吃醉了睡在大厅,她要速下来救人,才引得其他人弃了搜索的手段,让那厮凶手趁乱夺了两条性命。

    “今年清明天悬九星不散怎么那么邪?第一个死掉的是谁家仇人?”安一龙不愧是老绑子,第一眼就认出了那名被杀的修士是天罡山脉的,他此刻提出来,分明是在问百里语蓉。

    “仇敌自不要紧,除了更好。”红粉怕那百里语蓉挤出委屈来,又不能乱了军心,便就转过头去,示意安一龙别多嘴,“说到邪性,这座黑木塔……”

    话未完,却是百里语蓉抢着咋呼一声,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似的,就说,“这座黑木塔不是吴醒的,它原本囚着一只荒古猛兽,该不是?”

    “本姑娘就说嘛,那吴醒干啥啥不成,做这些歹邪之事最在行。”妖猫插腰斗智,开始栽赃嫁祸,“定是那坏家伙把什么东西养在了塔内。嗯,一定是这样的。明日,本姑娘请示过老大之后,就抓他回来治罪。”

    前半句有没有人信不知道,后半句全剩下这猫在那自娱自乐,期间要不是因为酒鬼冷眼盯着她,她还真得会跳起来。

    “大酒鬼,看什么?”妖猫顶着脑袋可神气了,“本姑娘才不怕你呢。我有老大了。”

    那酒鬼也没理会这猫自得其乐的发挥不满,可他绝非无缘无故要破坏“大团结”,只因方才那东西,昨日下午他便与它交过手,肯定不是在这座塔内。那盗走他红葫芦的妖猫肯定有事瞒着大伙,还把祸带回了家里来。可惜他怪在不点破,也许是因为说出来也没有证据吧。

    此刻只能是按兵不动,依凶手方才那阵咆哮,大有将人食而后快的玩弄之意,届时它必来!可世间事说怪不怪,在这节骨眼上,他们这边枕戈待旦,外头还真有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

    打刚进门,寸头就瞧着气氛不对,对面几位爷阵容齐整今夜怎一副如临大敌之状堵着门。其实此刻他自己也是心中擂鼓乱锤,更是清楚吴醒这伙人绝对是山匪之流,大可不理。天底下还没有他这位守正摆不平的事,便就快步寻到了大厅角落去,一把就把人拍醒了。

    “项小子,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项小子醉了吗?瞧这一身酒气,扔缸里泡上一泡,隔天能酿出一壶好酒来。可是要说他真醉了,可那字怎么吐得那么清楚,“一人饮酒,怎犯律条?”

    “你你,少拽文……”寸头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左右找来铁棒把这小子一团浆糊脑袋给敲醒了,“好好好!喝吧,你喝吧,喝痛快点。我可告诉你,那西门副总兵如今管辖东门,方才他连夜下了命令,要调你去‘西门’!唉,说说你干的这事啊。你是不是顶撞他了?”

    项小子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无辜,他辞了升迁之职务,不知怎的得罪来了个“西门副总兵”,劈头盖脸给自己一顿训,难不成今日早会上,这位西门副总兵出了大力气?

    “唉,你说说你。”寸头摇着头坐了下来,他是真的想不通这项小子有官不当,非要挑个力巴的活是为了什么,“如今呢,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西门,西门好啊,那边‘清净’,清水衙门嘛!上边调令下得很快的,已经将你分配好了,明日你当夜班,去那边以后,找佟易道佟守正报到。好好干,听见没有?”

    项小子稀字如金,只点了点头,熟不知,明日是何等的五雷轰顶。

    世间事不禁念叨,说雷它就到,“噼啪”一声,长空里银弧闪、怒音哮,“来了”!酒鬼首个暴起,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对他下了这等绝命咒,斗战前捡来酒葫芦浮白一大口以助战意。

    期间,安一龙早已布满面邪魔法相,他默念着御灵道法,从天外召来百千打神鞭,与红粉的百枚羽箭一同封锁塔外天地。

    一哨响号令动,几道长虹燕争飞,其他人追着头个冲出去那酒鬼冲出大门纵跃升空。期间百里语蓉和妖猫谨记红粉的交代,她们道力不足不可冒然出手,要把自己当成一双眼睛,只管锁住对方方位,发出致命一击的交给前边那个酒鬼。

    一时间果真有“人”!高空里月有影动,此人背月无有面,如一页纸遁来纵去,避饶八方打来、道力不歇的打神鞭。

    待红粉御动羽箭由下穿上,要破此人遁空身法,但那酒鬼哪管你是何方妖孽,独一人杀出阵外,便就听啸天吼来,“敢欺洒家善小者,拿命来!”

    此一拳星爆,真如醉舞九霄外的金甲神人。那拳风气吞山河如虎,打得皎月无光,哪管你贼人遁影无踪,此拳速疾风难追。如此,可惊得身后几人咽了咽口水,自心道:“这酒鬼何等道力?对方祭出那方鼎,分明是灵宝一级,竟被他一拳连人带鼎打得崩碎。”

    很快那酒鬼拿了尸体回来了,同时这一拳也给了其他人一个教训,日后别惹醉鬼。

    可面前这张“鬼面”又让所有人起了疑虑,却叫那妖猫幸灾乐祸道来,“哦豁,大酒鬼你杀错人了。你麻烦大大地有。”

    这一仗打得莫名其妙,没逮住凶手,却是把前来送口信那“关山迢递”的影卫给弄死了。

    “本守正在此,何人造次?”

    俗话说:人要活得精明些!塔内寸头这一声吼,可是大大的抽了他们所有人的大嘴巴,悔不当初,难道又中了一次调虎离山?

    还未到他们调头回去,从黑塔的另一侧,却见到一个身法精妙的身影,如鹰一般纵跃来去有风,披着夜色渐逃渐远。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还跳脱那只妖猫头一个躲到了酒鬼身后,还推着人家,那意思是叫你个酒鬼速速前去挡驾,给本姑娘打死那厮。

    “那位中年人纵跃的姿势不大协调,大概是受了伤。”红粉将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继而对大伙说,“诸位,看来这东西邪得很,且又住在塔内,依我看明日得速速把吴醒找来问个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已解你我‘伏毒之患’。依那位中年人方才那你来我往的拼招来看,此邪手段恐怕不在酒爷之下。今夜我等三个男的轮流守夜,就不上楼去了,省得待会这厮惹了大头娃,你我逃起来也快些。”

    说起大头娃,他们从现在这个位置往塔内二楼那窗外就能看得清楚,那家伙睡得四仰八叉,压根没关门户,要潜进去害他再容易不过,可有人真会如此做吗?

    如此一来,大伙又回了大厅,准备熬到天明了。期间那寸头神气非常,好似方才是因他报出名号,把那“恶贼”给吓退一般,此刻这般不屑的说来,“我说你们几个才来几天哪?就这般招惹恩怨是非。还不速去里头看看,那个跑堂的方才被拖了进去,此刻怕已休矣。”

    大家伙转头一看,方才扔在边上昏死过去的几个伙计中,少了大柱一人。此时大家都很冷静,那东西掳走大柱,人怕已是凶多吉少。

    却是安一龙出人意料的站了出来,也许这是自打他幼时失去家园之后的第一个“家庭团体”,平时缺乏恩情的他不愿看到自己人“再一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样被人杀死。

    百里语蓉也一同跟去,因那大柱也是挺可怜的,来了这昆仑界之后,手艺做不成,要了十年饭,她便对这个陌生人生出了怜悯之心。

    好在只在一层小范围内搜索,红粉也就同意了,待得他追问寸头是否看清凶徒面貌。寸头表示风大没瞧清楚,便就又寻回去找来项小子不知商量些什么。

    “项小子,我听说那‘单大人’身边有一个小姑娘。”寸头话说一半,叫那项小子寻来非常不解的目光,那目光里头充满了误会,想这老大搞起说媒拉纤的营生来了?

    不怪项小子误会,寸头他是故意的,如此说便是试一试这项小子与那人有多少交情而已,又说,“那小姑娘就是今日与你一同赴会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公子’!你看,吕大人今日受到了牵连,被人给告了,而单大人又是……”

    话又说一半,留你自己体会,这就是寸头能当上守正的秘诀,如今可是亲身示范,以作传教。

    项小子听明白了,是要他去找那位小姑娘求情。可人哪,罪过就罪过在多想这上面。

    依项小子看来,他惹了自家吕大人不高兴,如今又事赶事还没一件好的。要说让他去求情容易,但之前推辞掉职位之后,就是因为不顾及“大家”的脸面,才招来了上层的雷霆之怒。如今又让他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子,去替那般权势的大人去求情,这会不会又折了人家脸面呢?是否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他心乱得很,也早怕了这等“人情世故”。

    随即,这小子只对寸头表示,明日有机会可以去试试,但他与那位小姑娘交情不深,彼此只在手过手的买卖之上,谈不上交情的。他还让寸头别把这事往外头传。

    这事还用你个娃娃教啊?寸头自然会做事了,自然也能想到“面子”这一层,满口的答应着。

    可在远处百般无聊中挑灯耍玩那只妖猫听来,这项小子怕是又要碰壁了。正所谓人轻言微莫开口。凭你三分拳脚,也敢站出来自号武林高手?自要去了,必然又有灾祸等着你。听方才那位“西门副总兵”的口气,这位“单大人”像是个铁面无私之人,钱财都使不动的主。如今即便有了“云妹妹”进言又如何?他“单大人”若是这般铁面无情,岂会为了家人徇私?不可能完成的事嘛。

    熟不知一句“求情”,同一句话需要地位对等的人说出来的;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楞跑过去,只会招来一顿“棍棒”毒打。这就是善小不语真言,世道有缺。

    而翘着脚坐得人五人六那红粉,他是个酒色之徒,虽讲不出大道理来,但也在这烟花之地阅人无数,多少看得比妖猫透彻些。花魁为何是花魁?因为她眼里的俊丽花海中长有一节秀竹长青。回看满楼姿色,同是人前花枝招展,别人拿到的都是被施舍而来,而她是自己挣来的,天壤之别!如此问题换做男儿身上,追根究底,还是气节问题,腰杆难支。别人给得越多,反而自我囚笼,这便是那项小子醉死也解不开的死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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