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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顽童正心神功成,一部绝学几波折

    三天过去了,吴醒入关疗伤至今未出,而外界却已然鞭炮锣鼓响翻天,人人争先把目望,只因仙鹤引路坐有长生翁,更怨那仙禽中飘来雨艳红娘,凡间绝无。

    神界派来这阵容,个人眼不灵耳力灵,致使城外三军急响令“整理军容”,声不急马蹄急。

    老话说得好,饭要抢着吃,生意要伙着做,才叫一个旺!街外边喜庆好运来,而无常自来里却“哭”上了,挑的好日子。

    这一切,只因那百里语蓉坐镇须弥介,三次飞书催“银子”,要的还是大数目。这样子一箱箱的灵石往里搬,就是个钱庄也得空。

    三天里,大柱连着跑了三次钱庄,生生吓得管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样子使钱,哪个败家子耍钱耍疯啦。三天了,他仍是一路跑腿,一路苦着脸拉回一车车灵石,期间引来不路人笑话。

    大柱哭那是一种悲,并非因丧气而悲,而是因痛入心扉那种不舍而悲泣。别提心里多后悔了:这些日子以来是造什么孽才跟这么一个东家,什么玩意,连伙计的腰包都敢掏。原来是他辛苦攒下来修行练功用的钱财全吐出来了,哭得惨哪,大侠梦已碎。可他这一路哭也不是办法,岂不知路人眯眼笑望间早做了猜疑。

    “嘿,这人有意思,押了这么长一个车队,怎连哭了三天?”

    “各位各位,没听没?那间‘无常自来’怕是要关张啦。诸位想想,谁家光天化日之下拉出这么多灵石,还带‘哭’的?兴许就是生意赔了。不过嘛,看他家开张也没多久,能赚来这么多流水,看这一车车的,不简单哪。”

    “有理有理。他那间店所在的地段不差,我得赶紧回去知会我家老爷,手慢则无啊。”

    很快,大批车马好不容易才挤过四外迎“仙”的队伍,终于是安然抵达无常自来。话说回来,多日未见,大柱这一身力气见长,他手提两大木箱,走路时脸不红气不喘,想来往日没少下苦功夫,也没屈了对门小娃送来的那本功法。巧了,他抹了泪刚进门,有名小厮也跟着上门送信,只又闻听这人衣冠楚楚的,却不识礼数般高声嚷嚷,想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够横,“少爷!您在哪啊?太老爷命小的给您送信来了。”

    刚破了财,很快家里头就要千金散尽了,柜上那安一龙猜都猜得出来大柱这眼中的幽怨来自何处。

    大柱是怪那送信的小厮进门不上座,也不点菜,门敬也无有,而自家这腰包又被那丧天良的给掏空了,气是不打一处来,“嚷个什么!这里没有少爷,只有大爷。吃饭的才是大爷。”

    安一龙正接待那小厮呢,听了这番大道理,差些没笑出来,继而眼看大柱提着箱子要走远了,他便将人喊住,“你回来。进去的时候把那个叫‘不羁’的小子喊出来,有他家书信。”

    “你早干嘛去了。”大柱心中发丧,怒来都敢瞪眼推人,惹了来往的客人事小,惹了眼前那位心狠手辣的爷可不得了。

    “哈哈,钱是赚来花的,瞧你那点出息。我要不在前门支应着,这么长的车队,你看得住吗?少在那啰嗦,快去吧。那家伙冲玄关凶险,慢上一些,怕是灵根都得断。这玩意可不比他那条手臂,天下无药可医。再者说了,玄关为修士一生大敌,有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你借鉴,你还跟块木头似的在那杵着,愚钝愚钝。”

    这么一说,大柱如是上了发条飞奔而去,也不知听没听到安一龙喊出来的后一声,“上炕宽衣,下炕穿鞋,记得下来搬东西。”

    其实大柱来往一路,早在马队在街上遇大姑大妈们争斗眼那会儿,吴醒早把“地阶”玄关撞了个粉碎。那景象,世间不曾得见,哪有人一股脑把丹田地炉中的灵力统统逼出体外,并且这些灵气成“五色”叫在场者压根认不出来是何物,但那气息简直可称作“威镇四海”!气化的混沌母气正以不可思议的飞速旋转,最后量变产生质变凝成“星源”,被吴醒收入腹中。这就是九转轮回决第二篇“和合”凝星源。

    眼下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了天阶顶峰,那玄关露出的迹象,如是怒海涛涛,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哪有这么快的?”同时,也让百里语蓉不得已之下紧急将大柱运来的灵石投入“阵”中。

    此刻,吴醒身上有两点最为醒目,一处在灵台,另一个在丹田。原先被收入腹中的“星源”一分为二,定在这两个最醒目之处,上为天,下为地。众人只闻听怒海声,却不见浪波起,据红粉推测是玄关挡住了一切,只要过了这一关,依海声那样动荡,周围恐怕要水漫金山。

    灵台为天,丹田为地,躯体为爻,阴阳并济,此为天地人三才。

    眨眼间,众人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因那吴醒简直丧心病狂,从来没有人这样子练功的,他竟然把元神遁出,并长至与须弥介天顶雷云齐高,更是一股脑分做两股。

    恍惚间,就在那一刹那,吓得大伙险些也要元神出窍,因吴醒分做的两大元神各持一把星辰宝刀携冲飞之势砍裂了那两颗一上一下的“星源”,并“咻”一声舍了一身剐似的钻了进去。

    修道者都在说,这简直是找死啊。星源由灵力扭曲而成,内里至纯的能量何其狂暴,而元神既是灵魂,常人不敢损其一分。两者碰撞之下,竟然真的爆开了!以至于百里语蓉和云丫头这两位吓得惊声喊破长空,双双瘫坐一地,泪花止不住。连带红粉这几个男的也是脸皮抖跳,颤颤出声,“滚刀肉豁出去了,果然够狠。”

    怒海声不再遥不可及,全从吴醒身上喷涌而去,成黑白两色,繁星点点,谱写着“天地无量”!之后,被他收入灵台之内。另由星爆的力量炸出了“八个”如是玉石一般温润的气旋,看上去还有待雕琢,也被他收入腹中。

    这就是九转轮回决第三篇“星海”!由星爆而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练神篇”,比之百里语蓉所听大佛传授的“言出法随”更加正统。

    很快,吴醒意犹未尽之下又翻开了记忆,读取第四篇“太初”。

    可百里语蓉认为吴醒不肯离开阵法,似也犯了她当初受“沁血”洗礼后,突飞猛进的修为而迷失了心智。此刻又不能出言打扰,她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免四处求助。

    在场的,论年纪红粉最长,所见世面最广。他听闻小女子的顾虑之后说:“原来你们这一趟有这样的机遇,早知道我该抽空追去看看的。可恨的‘关山迢递’,害得本将军修为尽失,做起事来顾此失彼。”

    “红粉大哥你别说这些了,如若有用的话,小妹宁可把机缘让出,求来一旨平安。”

    “百里姑娘不必过于紧张。你的情况与吴醒不可同日而言。他是实打实修炼得来的修为,一口气之下若能破了‘帝关’,那才叫惊天地而泣鬼神。”

    同时,六耳看大柱领回来的箱子不多了,他便多言一句,“玄阶恐怕有些难度。唉,万云那小子如若还活着,估计会被这家伙剃肉下锅烹!可怕可怕,好可怕的小毛贼,看不出来藏得如此深,难怪他敢独闯‘雾海寒潭’而独善其身!依稀还记得当时都快把咱两惊出一裤裆屎来呀,是不是啊安老弟?”

    后面一通莫名其妙之言也只有百里语蓉听懂一半,安一龙全知,而余下的人只听到了前面那一句,“钱”那是个王八蛋。

    正所谓,一文钱急死英雄好汉!对于江湖人士来说,钱财这东西,不到用时不知愁。其实,百里语蓉这一趟连师门留给她做“基石”的家底都掏出来了,而今若能从口袋里掉出一枚铜板来,那都叫不仁不义。

    可是,红粉这几人压根没打算往那两位“少爷”“小姐”那边看一眼。同时,家财万贯的两位“金童玉女”也明白一个道理,“钱不是这么送的”!毕竟眼前这伙人一身英气,绝不受嗟来之食,送错了时机,立马会反目成仇,所以他俩根本没开口。

    只是东方少爷多少夹杂了一些“私心”,如今正好顺水推舟,顺其自然吧。他正好趁这个机会看一看书信中的内容。当得撕开封口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自家爷爷那嘹亮的吼声,透着一股发了横财的兴奋劲,几近癫狂。

    此时不说灵石紧缺的问题,就是九转轮回决第四篇“太初”已让吴醒进退两难。要填满那悬停在丹田内的八个“气旋”,需要用到“混沌母气”,难不成还要下地府遁六道轮回一趟?那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嘛。

    今日如此用功,只因三天前,吴醒疗伤时,忽然有多股意念想冲散他的意识,仿佛回到了当初被“幽冥果”奴役的情况。这种危机感太强烈了,当初被控制,全因实力弱小,他不想在这方面踩着刀尖起舞,即便很可能是伤势过重而产生的错觉,所以意欲强行拔高修为,先买一分保险再说。

    至于修为是人想要提升就能做到的吗?其实说起来,算算时日,自从得到这部“九转轮回决”以来早已过了千年之久。前三篇还是在“无间炼狱”里寻得,且是让他看了无数个年头,其中的种种玄机早已烂熟于心。而今双臂经脉流通,万事俱备东风来。也应了道的玄机,一朝悟道,鸡犬升天,说得就是一个悟字。

    可惜,第四篇一直藏在记忆的深处,也只有打通第三篇之后才得以浮出,是谁干的不难猜中。正是因此不了解第四篇中的内容,否则他早该起身,离开这“天罡星斗阵”。索性赖着不起来也不是办法,于是他紧了紧铁拳,目光一并游离在这条铁臂之上,久久不能平静,似有一丝挫败感,“唉,麻烦了。”

    此言一出,不知要气死多少人。属那六耳最为不忿,喜迎那从阵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他还不忘送上几拳,牙缝里挤出贺声来,“好嘛!这煞师以后得改口叫大师了。有身份了,以后来我洞府偷丹,记得给钱哦,否则我六耳保证你这名声一日可臭遍八大界域,为江湖好汉所耻笑。可别小看我等‘月奴’的关系网啊。”

    吴醒只是摇头笑笑不应声,好似害羞上了,还一并与六耳勾肩搭背的往大伙站的“玄铁宝山”行去。

    这会儿正是高兴时,大伙也往前迎去,属百里语蓉欢得如是飞燕一只,这闯来之势好像要拔剑一比高下似的。其实,刚才吴醒多次冲破玄关将修为提升到“地阶”与她齐平的时候,在场的属她所受刺激最大。在这股刺激之下,很奇怪的,她的决心不减反增。只因前些日子经历过逐鹿山庄一幕之后,她已有所领悟,若想报一门血仇,个人修为再高,高不过大势所趋,关键在于“地位”所能提供的“平台”,失了它,再高深的修为也是白搭,看看一庄之主上官先当时那狼狈样便知。

    “恭喜啊吴老弟。”红粉迎着人便贺,不过他好像还有话说,瞧这意思还是冲着大伙来的,“方才不敢打断你冲关的契机。不知大家伙可曾注意,这家伙所修的功法并未有‘煞气滔天’之迹象,说明他转修了其他功法,那么你的‘器灵’岂不废了。”

    是啊,门外那一柄“幻影器灵白龙身”之宝刀若弃了简直暴殄天物。

    行走江湖,若路遇煞气冲天,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饶道走,绝不想与前面那厮起了冲突,所以很少有人特意去研究煞师的情况,只需知道他手段狠辣,名声极臭即可。

    就在大家伙不知如何作答时,而吴醒又不开口解释,还故意转望安一龙,看那意思要考一考大家伙似的。可别人看他这般神色并没有那么肯定的意思,兴许是在弄个心机不肯低头求教,不懂装懂,还假意让别人替他解惑!大伙心底里猜测极有可能是这样。

    对于这一点,安一龙尤为有心得,而身为毒门弟子,对这些煞师这种邪魔手段颇为了解,有如常人儿时读过的三字经一样烂熟于心,“煞师与其他的功法不同,它在伪修为时就能修炼,属功法中异类中的异类,如是修炼此经的本人一般,嗜杀!器灵也称为煞灵,自孕育而成那天起,它早已与本体合二为一,随修行者的成长而成长。据我毒门内不详细的记载,江湖中曾有人弃煞经而转修其他的功法,同时也能保留器灵的威力,至于日后的成长并不清楚,因为这些人基本都因本性恶劣,早早死在他人刀口之下。吴老鬼,这样解释说得通吗?”

    “通,通通,比三通还流畅。”

    他人看到吴醒这强硬的笑貌,皆默契搬不再追问。均想来,这家伙要么是个棒槌,什么都不知道,只凭任性胡乱修行,谁让他是个滚刀肉;要么就是有其它的事情隐藏着不说。不管怎样,前者的可能性最高。即便如此也不会让他人过多担心,毕竟至相识以来这家伙从不修炼,往后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看到他像今天这样用功。

    “不羁老弟,有件事还请你帮帮忙,烦劳书信一封引荐一下贵公子,有点事情我需要请教请教他。”吴醒心里装着事,脸上却一点不露,与人相谈也显得轻松自在,而事情麻烦到什么程度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反正他不想麻烦别人。

    听了头半句,红粉他们再看那家伙这一脸神色,还以为下半句要打人家腰包的主意,他们不免有些失望之余,而今又见个自号“乾隆老哥”的主,胡乱摘了腰间玉佩来充数,并随手抛给吴醒,就当亲笔书信一封,还笑言,“哈哈,还当多大点事,需要吴大哥这样郑重其事。那枚玉佩随我多年,家中无人不认得。”

    在听闻东方少爷交代过住址之后,吴醒也掏出一枚玉简,将想问的事情都塞了进去,又将大柱拉到一边细言密谋,等低头交代得差不多了,他又故意抬头高声,“事情都记下啦?那就火速去吧,也让你见见大世面。”

    里间的事情旁人耳力再好也听不着,也就是大柱临走时心里多言一句:“大当家的果是个阴货,上门求医,却用别人的名字挂号,亏你想得出来。区区一个算命的,能舍多少银子?抠。不过,以东方公子的名号,坐上一坐那超远传送阵,过了瘾又无需自费,这事靠谱。”

    待一切事宜交代妥当之后,差不多该散会了。其实各人都有事忙,哪有闲暇像吴醒似的准备上街溜达去。其中百里语蓉有心求学就跟着红粉走了,而东方公子这个跟屁虫自然是不会落下的;还有云大小姐也想听一听红粉的高见,反正她不急着往虎牙口去;至于安一龙,该忙店里的生意就忙着,一旦楼上有了交代,届时该下手还是下毒,全依着怎么狠怎么来。

    大伙散去时,六耳见吴醒有意望过来,瞧那意思是让他陪着一路走走,这下子心里踏实了,想来上边交代的事情很快就能成了。

    很快,他俩就下了楼,眼看要迈步出门,吴醒便翻手展出一堆碎石子,并找来六耳闲聊,“这东西送出去,从今往后你我的缘分也就断了。您就没想着谢谢我?也别想着蒙我。当年万老狐狸跟孙子似的跪在雾海前,哭得满脸花,我可是瞧得真真的。打那儿起,我就晓得老家伙是‘大户人家’出生,可别小家子气。”

    六耳只管心里发笑,看着眼前这家伙摸着“良心”说话,让别人听来还以为是个大善人呢,“天上那块云彩会下雨,你算不准,我也不知道。因果这东西,只待风起时,该相遇时会相见。还有,你可别偷摸着‘上去’,少惦记点‘好处’吧。实不相瞒,上边清贫得比你我这张脸还干净,那等清苦,你若被强留下,铁定受不了的。再者说了,不是看在这小石子的份上,你小子疗伤时吞了我多少‘仙丹’,我又怎会将账暂时记下呢?以后记得还我。如此,让你再欠我一回,这样一来,因果难断哪。哈哈……”

    “既如此,那你我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吴醒立于门前郑重起手送别。

    六耳抱拳还礼了,而且,前门里还隔着柜上安一龙,这两人均是齐声各出一言相告别,“两位,就此别过了,你我山水有相逢。“,”江湖再见。”

    待丹炉登天而起时,往日多有老主顾吃好喝好后打门前过,看到“地主家那位”架雾而去之时,一应的手搭凉棚抬望眼还出怪言,“嘿!大伙看天上。那‘门前’卖丹的竟然能保个全乎人出溜走啦!看来这间店改了命数,要大火呀。恭贺大掌柜的。”

    老主顾们抱拳来贺了,吴醒自然得还礼,“借诸位吉言,多谢多谢。您们走好,留神台阶滑。”

    无常自来安在天平城南城地段,它门前车马多如簇,又有多家宝号相衬,这些买卖吃喝穿戴一应俱全,生意自然红火。其实算算,是对门人家“聚缘楼”的眼光好,先来此地发的财,而吴醒是硬挤进来的,跟着屁股后边捡洋落,做得没脸没皮。

    此时,吴醒沿街走着,也管顾不了那些满耳嗡嗡乱叫的“欢呼声”,主要是他心里装着一大堆事,正苦思冥想解局之法,无暇凑这热闹。恰逢足落深巷口,也正是街上民众们的欢呼声最高亢之际,刚好让他侧目隔着黑漆漆的深巷一眼看穿另一端闪着光亮的出口,那高头骏马红衣绣,一股仙气落凡尘。在别人眼中仙子不凡,却惊得他毫毛炸起,如遇见长舌女鬼红衣飘过深巷索命来,耳边全是鬼哭狼嚎!这要撞上“雨副殿主”那目光安有命在?他心里一阵后怕,立时交叉步纵起,这就胡乱转入旁侧商铺内,躲避一时。

    吴醒刚转进门,这家店里的伙计好生勤快,快得如是鬼影一般贴人后背,拔人肩膀,还递来不足一尺开外的这张笑脸,两人就差没亲上了,瞧那一口白牙咧的,“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那张脸,无事献殷勤,写满了一个奸字,可恨可恨!还未待吴醒嘴碎,旁侧先飘来女人家一声冷哼。随之他闻声一转头往柜上瞧,见得美人拨算珠,心里捏准了好巧不巧来了“有福钱庄”。这便借着“老熟人”的名头,他贴着热脸往柜上靠,还一路抱拳来贺,“哈哈,老乡见老乡……”

    “谁与你泪汪汪?”美妇人把台上算珠一拨,抬眼望去就没递出好脸色,“而今街外多喜庆,怕是你该灯下泣无声。既认本座是老乡,那就痛快些说吧,究竟犯了什么事,以至于‘人家’那样垂涎于你?都撵到街上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天塌了也得让人吃饱饭哪。管他什么爵位。”反正街外风声紧,吴醒上半截身子往柜上捆,这是打算赖上美妇人了,还一应打着秋风反问一句,“‘燕座’不在家乡指点江山,怎有闲暇来此体验生活?难不成天罡山也与宇武一样受到了波及?要倒。”

    “本座与那些只会修道的老家伙不同,做事绝不拘泥于小节。在老家,本座也是个买卖人。谁让咱命苦啊,天一亮,一睁眼,一大帮子的人等着吃喝拉撒呢。”身为命坞门首座燕妇人多少有些气概,她山门中也是搞情报的一把手,知晓的事情不少,其中就有无常自来与聚缘楼暗中较劲之事,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原掌柜蛇女月娘,她家‘夫君’要来了。若不是本座看这钱庄的生意有搞头,将其接手过来,省得那蛇女整日在你眼前晃,真要让‘毒尊’知道你摸过他家夫人的身子,怕是你这条右臂也要换成铁的。”

    提及护小三这事,天下清官难断。不就是摸了一下身子,顺了一条肚兜嘛,何至于将“通奸”的罪名全赖过来?这大白天的吴醒可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省得别当他好色。于是,他扯开话题说,“这么说命坞门要搬过来?”

    “这里哪有天罡山脉的山好水好。”

    “那我家那位……”

    “哼哼,她还没那么足的分量,还无需劳动本座千里迢迢追来坤域盯着。”

    既然不是为了恩怨而来,那吴醒可就拍巴掌了,“痛快!买卖不在情义在,何况我这里正有一笔大买卖送上门来。”

    “打住。您免开尊口。就你家店里这三天来的举动,大马队可劲的把灵石往回拉,可着天平城能数上号的钱庄,没有一家敢斗胆让你‘贷款’的。”这边急伸手拦着,燕妇人一张好嘴把吴醒一肚子的话全给呛回去了,“这事就怨你,谁让你在人前耍机灵,敢把一座宝塔当个风筝放上天。熟不知,它上天那一刻起,就失去了‘不动产’的价值。试想,别人贷款欠债,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你这小子面带赖账相,善脚底抹油,敢把庙搬走。哼哼,谁家敢把钱贷给你?那是棒槌。这要让你把店卖了,怕是无家可归哟。”

    这一趟铩羽而归,吴醒弓着背灰溜溜地走了。他这心里难哪,正当迈出门时,高空里烈阳余辉洒来晃人眼之际,这才体会到燕妇人口中那一句:天一亮,一睁眼,一大帮人等着吃喝拉撒!真是个世纪难题,难死人。

    谁让他肚子里没有什么挣钱的本事,又在练功时耗光了自家兄弟姐妹们的所有身家,得想着补上才行啊。这一趟“筹钱”,并不为无常自来店内资金周转,而是眼下天下将乱,自家兄弟姐妹急需“灵石”做铺垫,在乱世之中,只有拳头硬者方能独善其身。

    回去这一路上,更是听闻民众们挤着脑袋也要往隔壁街上去,细听下来,原来是仙家们巡城之后在南边这条街“安了家”!人人都争着上门献殷勤,这要是博得上仙们欢心,得来一口仙气,那可算是延年益寿;若是赐下功法秘籍,那可得开宗立派。

    走到哪都是坏消息,这让人更加沮丧了,步幅也沉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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