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下一站的黎明
昭阳城的气候终于冷厉起来，入秋后，昭阳城街上的百姓也鲜少游街，空中的颜色是灰蒙蒙的，像是覆上了尘埃。
梁双微微叹息，一行人告别了沉彦许。
温书临要回月落星沉，沉晚锦要当个自由的江湖侠客，而沉晚吟也要回北海了，星鸢需要回东瀛海打理龙族事务。
她跟随寒忆打算先回天山派，最近一段时日，她应该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梁双最初本打算游历世界，阴差阳错竟然完成了这个梦想，她想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一件事。
先把洛桃找到，还有她那不知所踪的好徒儿顾卫。
即使朝廷和江湖的暗中争斗仍然没有结束，但梁双相信，很快大湘的天就会亮起来。
“告辞。”梁双向沉彦许行了礼。
他伸出双手扶起她：“小美人不用跟我客气。”
听到“小美人”这三个字，寒忆不禁眉头紧锁，他挡了挡沉彦许，将梁双揽入怀中。
沉彦许愣了一会儿：“至于吗……”
上了马车，梁双告别了繁华的昭阳城，她也不知道，日后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这里。
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都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梁双每每想起，有心酸有泪水，也有快乐有欢笑，她真的不愿意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更何况，这里有她牵挂的人和事。
她愣愣地望向窗外的毛毛细雨，遗憾般的神情透露出来，她瘪嘴，有些哀叹。
寒忆冰冷的双手突然握住她的手，片刻后，她感受到阵阵温暖向她传递。
“怎么了？”他问，语气极具温和。
大概是从梁双正式选择了他开始，寒忆对待她变得更加温柔和气。
梁双摇摇头，她低下头，看着他手指头通红，皮肤白皙的双手，又望向他。
寒忆眉间的寒冰气息似乎减少了很多，他笑着，梁双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温暖灿烂。
她朝他笑笑，依偎在他的怀中。
她现在一点不想死，更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或许是她贪恋寒忆的少许温柔。
或许是她贪图这人间仙境。
总之，她不愿醒来了。
寒忆冰冷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她的额头突然间多了一股温热。
她说道：“你要是知道真正的我长什么样子，还会喜欢我吗？”
寒忆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她像一只漂亮的兔子，乖乖地依偎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
梁双浅笑一声：“樱花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爱一个人的程度是下坡路，每分钟缺失五点。”
寒忆听后半懂，他叹了叹气：“你以为我喜欢的是你的脸吗？”
梁双摇摇头：“不是。”
“你明明知道，还问。”寒忆嘴角抽动，似乎发现了她的刻意，他轻敲她的脑袋，宠溺地笑笑，又搂紧了她。
她不知在他的怀中睡着了多久，当她醒来时，那个男人已经睡得很沉，她问了问外面驱使马车的伙计，这才知道，还有半日就要到桃花岛了。
窗外阴沉沉，似乎要下雨，片刻后，马车踏着水，枫叶缓缓坠落，风吹着枝条的声音作响，“叮当”一声，车上的风铃挂坠停下了声响。
她拉开帘幕，只见石碑上写着“桃花岛”三个字。
梁双给了伙计一些钱，让他先行离开了桃花岛。
天山派需要轻功至顶才能到达，梁双摇了摇车内的寒忆，他睡得很沉，估计是因为累了太久。
“你醒醒！”梁双摇晃着他，没动静。
她抚摸他的鼻尖，那只高挺的鼻梁确实漂亮，她又抚摸寒忆的双眼，那睫毛长又弯。
真好看，不愧是游戏里的男人。
她情不自禁地朝他吻去，没成想，这一吻，寒忆突然惊醒。
他手足无措地被她压在身下，寒忆惊魂未定，以为是那个不知羞耻女人劫了他的色，结果，居然是他的好双儿。
他顺势将她搂入怀中：“这么主动？”
话虽奇怪，但被寒忆说出口，听着冰冷无力，像寒冬落了雪，便丝毫不觉得奇怪了。
“这个方法好啊，”梁双支撑起身体，“这么快你就醒过来了，之前怎么叫都不醒，我们到天山派了。”
寒忆缓缓起身，冷不丁地笑了笑，他将毛绒披风脱下，给梁双披上。
“外面冷，”天山派一年四季都不算暖和，偶尔春夏之交回暖，但都鲜少高温，寒忆先下了马车，双手接住她，“没有台阶，可以下来吧？”
梁双立刻跳下来：“我又不是废物。”
寒忆嘴角上扬，无奈地摇摇头。
众人见到他们的教主夫人竟然回来了，甚是吃惊。
首席弟子差点惊掉了下巴，他追着寒忆问：“夫人成了皇后，教主是怎么要回来的？那疯子皇帝不一定给吧？”
寒忆厉声道：“是吗？与你无关，作为首席，不好好练功，净听八卦。”
那位首席弟子差点难过得要落泪：“呜呜，教主大人好绝情……”
梁双拍拍他的肩：“我呀，是自愿回来的。”
全场愕然。
梁双跟着寒忆走进主殿，那棵桃花树光秃秃，失了生机，冰冷的风从岛外吹来，梁双不禁全身哆嗦。
回到桃花岛过了七日，收不到朝廷的消息，那边倒是安静了不少。
只是不知，沉彦许有没有从武林六世家的口中套出关键信息。
梁双虽觉得沉彦许计划缜密，连她也猜不透，可她总觉得计划不够完美。
梁双在院子里荡着秋千，一只飞鹰莫名其妙地停留到她的肩上。
她伸手握住飞鹰，只见它脚下捆着一张纸卷。
果然是飞鹰传书吗？为何飞鹰不给其他人，偏偏只将信送给她一人。
她启信，瞳孔地震，全身一颤。
梁双疯狂找寻寒忆：“教主呢？”
“教主大人带弟子下山游历了。”
“嘶，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大家都不在身边。”
梁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打开了信。
信上说：洛桃和顾卫在我手里，如果你想来救他们，只能你一人前往，若是消息泄露，他俩的命我不会留。
她翻开背面，地点是北云沼暗道。
到底是谁抓走了洛桃和顾卫呢？为何一定只能她一人亲自前往？
梁双等不到给寒忆报告，事态紧急，她打算按照信中约定前往北云沼。
梁双的不辞而别必然造成寒忆的担心，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她不能让穿越过来的陆娇死亡。
她以前被陆娇陪伴着，她从来没有感恩过陆娇，如今还要陆娇死在游戏世界里，她会很自责。
偷着溜出天山派后，她轻功行至很远，耗尽力气后，终于找到一户人家，买下了一匹马。
她乘着马，直奔北云沼。
刚出大湘境地，一人轻功已至，他身手敏捷，落地的动作干净利落，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一个清冷如水，惊世骇俗的面孔裸露出来。
梁双瞳孔地震，难不成给她发送飞鹰传书的是柳信？柳信是这个事件里的真正幕后大boss？
“你叫梁双？”他问。
“是。”梁双镇定地下了马。
“在你去见他之前，要先见见我。”
“什么？”
柳信走向她，收回了剑：“他给你的飞鹰传书里没说吗？见他之前，得先见我。”
“没有，”梁双瞥过头，面露难色，“我不明白，您曾经正直善良，如今却伙同邪恶势力，究竟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柳信冷哼一声，“我只想要她回来。”
柳信从包里拿出一瓶药物，梁双下意识知道那就是血魔之蛊。
“北河川说，把它给你服下，我的徒儿就能回来了。”
梁双心跳不止，她咽了咽口水，要她吞那虫子，实在不太可能。
“你别被他骗了，”梁双想要让他醒悟，“之前寒教主也被他投过蛊毒，根本没有可以还原之前的人格一说。”
柳信不太明白，他心中只有对季凉镜的执念，无论梁双说什么，他都不相信。
可梁双明白，她是魂穿，因此，真正的季凉镜回不去了，就算她死，季凉镜也会和她一同死去。
她无法拯救柳信的执念，她知道总有一天，会栽在柳信手里，他武力高强，无论如何，梁双都打不过他。
“柳信……”梁双叫住他，“你了解过我吗？”
“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可以让你放下执念。”
柳信冷笑一声：“执念？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那徒儿。”
“季凉镜做了一件坏事，你手里的血魔之蛊又她一半的谋划，你讲她辛苦谋划的东西又送给她，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柳信听完愣了愣：“你说的，是真的？”
“是，”梁双伸出手，想要拉回他，让他醒悟回来，“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可以问问其他知情人，为何武林六世家老远跑去南蛮也要杀我，就是因为，你徒弟之前做了太多恶事。”
柳信眉头紧锁：“尽管如此，我也不能容忍，你说她半句不好。”
他拿出了剑，一件划过梁双的脸颊，她脸上多了一道划痕。
柳信剑她那张脸受了伤，有些动容，便停了下来：“用着我徒儿的脸，却不会用我徒儿的武功，你这功力差她差远了。”
“我知道。”梁双没有反驳，她捂住脸，后悔刚刚没有再多躲闪一下。
现在脸上生疼，渗透着血液。
柳信对季凉镜还真是痴情至极，梁双放弃了让他改变观念，既然他心有执念，那就顺着他的执念来。
“柳信师父，”她叫他师父，柳信缓缓转头，愣了愣，梁双起身继续说，“我死了，她也会死的，不过，您相信我，我会找到办法和她分开的。”
“当真？”柳信有些动容。
果然，只要是为了季凉镜好，他一定会相信别人。
梁双嘴角上抬：“是，我需要您帮我做些事。”
“你说。”柳信的语气缓和了些。
“可否告知，蛊毒出自谁人之手？”
“北河川。”他没有疑虑。
“他制的毒吗？”
柳信显然知道她在套话，但是还是冷静下来：“不是，具体我不知，北河川那小子不会制蛊毒，是从别人处买来的。”
“确定是买来的？”
柳信不耐烦了，他眉头紧锁，一张美人面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梁双全身一震，不停地眨眼，有点委屈地撇撇嘴：“唔，好凶。”
柳信唉声叹气：“我暂时相信你，那这蛊毒就暂时不给你使用了。”
“嗯。”梁双乐开了花。
椰丝！终于搞定他了！
她跟着柳信，来到北云沼一处荒废的小镇内。
这里是……柳信不在长明宫时，长期练功的地方吗？
柳信说道：“早年我便在这座荒废的凉城练功，你留下来几日，一月后，你自行前往血魔窟。”
“血魔窟？”
“找你的人，是北河川，不是我。”
“哦。”梁双愣了愣，难道是当初大意了？她没有意识到，北河川趁乱打劫，抢走了洛桃和顾卫，将他们当做质子。
“为何一定要我留下来？”
“我本来是想用这一月的时间将你和我徒儿分离，你现在不是说你有办法吗？那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梁双觉得自己的饼画得有些太大了，怕是完成不了，她尴尬地咳嗽两声：“我要是没完成这个任务呢？”
柳信神色凶恶，扭曲了他的面容，他一袭慵懒的黑色长发随风而起，那种既温柔又凌厉的感觉缓缓而至。
“要是没完成，你就自行服下蛊毒。”
“江湖人讲究言而有信，好！”梁双接过他手里的蛊毒瓶子。
凉风吹起她的发梢，她裹紧了自己的披风，手脚冰凉，走路踉跄。
这鬼地方，北云沼常年严寒，草木也无法生长，全是些沼泽地带，怪不得原本的城镇要搬走这么多人。
“你冷？”柳信语气缓和，他倒了一杯冷茶，自己喝了一口。
有些凉，他眉头紧锁。
梁双左看右看，找到烧水的壶，她从井里抽水，又烧起了柴火，柴火不算旺盛，烧水可能需要好一阵。
柳信走至她的身后，她能感受到。
“柳信师父，等下就有热茶喝了……”她话还未说完，一股温热涌入她的全身。
只见柳信搂住他的腰，她想挣脱他，令他清醒过来，不想，柳信本来就是清醒地知道她是梁双，不是季凉镜。
“你别动，让我抱会，我好久没有与她如此亲密了。”
梁双没有挣脱他，只道：“你的执念太深，会害了你。”
他温柔轻语：“我甘愿。”
梁双微微叹息，一行人告别了沉彦许。
温书临要回月落星沉，沉晚锦要当个自由的江湖侠客，而沉晚吟也要回北海了，星鸢需要回东瀛海打理龙族事务。
她跟随寒忆打算先回天山派，最近一段时日，她应该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梁双最初本打算游历世界，阴差阳错竟然完成了这个梦想，她想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一件事。
先把洛桃找到，还有她那不知所踪的好徒儿顾卫。
即使朝廷和江湖的暗中争斗仍然没有结束，但梁双相信，很快大湘的天就会亮起来。
“告辞。”梁双向沉彦许行了礼。
他伸出双手扶起她：“小美人不用跟我客气。”
听到“小美人”这三个字，寒忆不禁眉头紧锁，他挡了挡沉彦许，将梁双揽入怀中。
沉彦许愣了一会儿：“至于吗……”
上了马车，梁双告别了繁华的昭阳城，她也不知道，日后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这里。
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都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梁双每每想起，有心酸有泪水，也有快乐有欢笑，她真的不愿意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更何况，这里有她牵挂的人和事。
她愣愣地望向窗外的毛毛细雨，遗憾般的神情透露出来，她瘪嘴，有些哀叹。
寒忆冰冷的双手突然握住她的手，片刻后，她感受到阵阵温暖向她传递。
“怎么了？”他问，语气极具温和。
大概是从梁双正式选择了他开始，寒忆对待她变得更加温柔和气。
梁双摇摇头，她低下头，看着他手指头通红，皮肤白皙的双手，又望向他。
寒忆眉间的寒冰气息似乎减少了很多，他笑着，梁双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温暖灿烂。
她朝他笑笑，依偎在他的怀中。
她现在一点不想死，更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或许是她贪恋寒忆的少许温柔。
或许是她贪图这人间仙境。
总之，她不愿醒来了。
寒忆冰冷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她的额头突然间多了一股温热。
她说道：“你要是知道真正的我长什么样子，还会喜欢我吗？”
寒忆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她像一只漂亮的兔子，乖乖地依偎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
梁双浅笑一声：“樱花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爱一个人的程度是下坡路，每分钟缺失五点。”
寒忆听后半懂，他叹了叹气：“你以为我喜欢的是你的脸吗？”
梁双摇摇头：“不是。”
“你明明知道，还问。”寒忆嘴角抽动，似乎发现了她的刻意，他轻敲她的脑袋，宠溺地笑笑，又搂紧了她。
她不知在他的怀中睡着了多久，当她醒来时，那个男人已经睡得很沉，她问了问外面驱使马车的伙计，这才知道，还有半日就要到桃花岛了。
窗外阴沉沉，似乎要下雨，片刻后，马车踏着水，枫叶缓缓坠落，风吹着枝条的声音作响，“叮当”一声，车上的风铃挂坠停下了声响。
她拉开帘幕，只见石碑上写着“桃花岛”三个字。
梁双给了伙计一些钱，让他先行离开了桃花岛。
天山派需要轻功至顶才能到达，梁双摇了摇车内的寒忆，他睡得很沉，估计是因为累了太久。
“你醒醒！”梁双摇晃着他，没动静。
她抚摸他的鼻尖，那只高挺的鼻梁确实漂亮，她又抚摸寒忆的双眼，那睫毛长又弯。
真好看，不愧是游戏里的男人。
她情不自禁地朝他吻去，没成想，这一吻，寒忆突然惊醒。
他手足无措地被她压在身下，寒忆惊魂未定，以为是那个不知羞耻女人劫了他的色，结果，居然是他的好双儿。
他顺势将她搂入怀中：“这么主动？”
话虽奇怪，但被寒忆说出口，听着冰冷无力，像寒冬落了雪，便丝毫不觉得奇怪了。
“这个方法好啊，”梁双支撑起身体，“这么快你就醒过来了，之前怎么叫都不醒，我们到天山派了。”
寒忆缓缓起身，冷不丁地笑了笑，他将毛绒披风脱下，给梁双披上。
“外面冷，”天山派一年四季都不算暖和，偶尔春夏之交回暖，但都鲜少高温，寒忆先下了马车，双手接住她，“没有台阶，可以下来吧？”
梁双立刻跳下来：“我又不是废物。”
寒忆嘴角上扬，无奈地摇摇头。
众人见到他们的教主夫人竟然回来了，甚是吃惊。
首席弟子差点惊掉了下巴，他追着寒忆问：“夫人成了皇后，教主是怎么要回来的？那疯子皇帝不一定给吧？”
寒忆厉声道：“是吗？与你无关，作为首席，不好好练功，净听八卦。”
那位首席弟子差点难过得要落泪：“呜呜，教主大人好绝情……”
梁双拍拍他的肩：“我呀，是自愿回来的。”
全场愕然。
梁双跟着寒忆走进主殿，那棵桃花树光秃秃，失了生机，冰冷的风从岛外吹来，梁双不禁全身哆嗦。
回到桃花岛过了七日，收不到朝廷的消息，那边倒是安静了不少。
只是不知，沉彦许有没有从武林六世家的口中套出关键信息。
梁双虽觉得沉彦许计划缜密，连她也猜不透，可她总觉得计划不够完美。
梁双在院子里荡着秋千，一只飞鹰莫名其妙地停留到她的肩上。
她伸手握住飞鹰，只见它脚下捆着一张纸卷。
果然是飞鹰传书吗？为何飞鹰不给其他人，偏偏只将信送给她一人。
她启信，瞳孔地震，全身一颤。
梁双疯狂找寻寒忆：“教主呢？”
“教主大人带弟子下山游历了。”
“嘶，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大家都不在身边。”
梁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打开了信。
信上说：洛桃和顾卫在我手里，如果你想来救他们，只能你一人前往，若是消息泄露，他俩的命我不会留。
她翻开背面，地点是北云沼暗道。
到底是谁抓走了洛桃和顾卫呢？为何一定只能她一人亲自前往？
梁双等不到给寒忆报告，事态紧急，她打算按照信中约定前往北云沼。
梁双的不辞而别必然造成寒忆的担心，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她不能让穿越过来的陆娇死亡。
她以前被陆娇陪伴着，她从来没有感恩过陆娇，如今还要陆娇死在游戏世界里，她会很自责。
偷着溜出天山派后，她轻功行至很远，耗尽力气后，终于找到一户人家，买下了一匹马。
她乘着马，直奔北云沼。
刚出大湘境地，一人轻功已至，他身手敏捷，落地的动作干净利落，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一个清冷如水，惊世骇俗的面孔裸露出来。
梁双瞳孔地震，难不成给她发送飞鹰传书的是柳信？柳信是这个事件里的真正幕后大boss？
“你叫梁双？”他问。
“是。”梁双镇定地下了马。
“在你去见他之前，要先见见我。”
“什么？”
柳信走向她，收回了剑：“他给你的飞鹰传书里没说吗？见他之前，得先见我。”
“没有，”梁双瞥过头，面露难色，“我不明白，您曾经正直善良，如今却伙同邪恶势力，究竟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柳信冷哼一声，“我只想要她回来。”
柳信从包里拿出一瓶药物，梁双下意识知道那就是血魔之蛊。
“北河川说，把它给你服下，我的徒儿就能回来了。”
梁双心跳不止，她咽了咽口水，要她吞那虫子，实在不太可能。
“你别被他骗了，”梁双想要让他醒悟，“之前寒教主也被他投过蛊毒，根本没有可以还原之前的人格一说。”
柳信不太明白，他心中只有对季凉镜的执念，无论梁双说什么，他都不相信。
可梁双明白，她是魂穿，因此，真正的季凉镜回不去了，就算她死，季凉镜也会和她一同死去。
她无法拯救柳信的执念，她知道总有一天，会栽在柳信手里，他武力高强，无论如何，梁双都打不过他。
“柳信……”梁双叫住他，“你了解过我吗？”
“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可以让你放下执念。”
柳信冷笑一声：“执念？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那徒儿。”
“季凉镜做了一件坏事，你手里的血魔之蛊又她一半的谋划，你讲她辛苦谋划的东西又送给她，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柳信听完愣了愣：“你说的，是真的？”
“是，”梁双伸出手，想要拉回他，让他醒悟回来，“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可以问问其他知情人，为何武林六世家老远跑去南蛮也要杀我，就是因为，你徒弟之前做了太多恶事。”
柳信眉头紧锁：“尽管如此，我也不能容忍，你说她半句不好。”
他拿出了剑，一件划过梁双的脸颊，她脸上多了一道划痕。
柳信剑她那张脸受了伤，有些动容，便停了下来：“用着我徒儿的脸，却不会用我徒儿的武功，你这功力差她差远了。”
“我知道。”梁双没有反驳，她捂住脸，后悔刚刚没有再多躲闪一下。
现在脸上生疼，渗透着血液。
柳信对季凉镜还真是痴情至极，梁双放弃了让他改变观念，既然他心有执念，那就顺着他的执念来。
“柳信师父，”她叫他师父，柳信缓缓转头，愣了愣，梁双起身继续说，“我死了，她也会死的，不过，您相信我，我会找到办法和她分开的。”
“当真？”柳信有些动容。
果然，只要是为了季凉镜好，他一定会相信别人。
梁双嘴角上抬：“是，我需要您帮我做些事。”
“你说。”柳信的语气缓和了些。
“可否告知，蛊毒出自谁人之手？”
“北河川。”他没有疑虑。
“他制的毒吗？”
柳信显然知道她在套话，但是还是冷静下来：“不是，具体我不知，北河川那小子不会制蛊毒，是从别人处买来的。”
“确定是买来的？”
柳信不耐烦了，他眉头紧锁，一张美人面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梁双全身一震，不停地眨眼，有点委屈地撇撇嘴：“唔，好凶。”
柳信唉声叹气：“我暂时相信你，那这蛊毒就暂时不给你使用了。”
“嗯。”梁双乐开了花。
椰丝！终于搞定他了！
她跟着柳信，来到北云沼一处荒废的小镇内。
这里是……柳信不在长明宫时，长期练功的地方吗？
柳信说道：“早年我便在这座荒废的凉城练功，你留下来几日，一月后，你自行前往血魔窟。”
“血魔窟？”
“找你的人，是北河川，不是我。”
“哦。”梁双愣了愣，难道是当初大意了？她没有意识到，北河川趁乱打劫，抢走了洛桃和顾卫，将他们当做质子。
“为何一定要我留下来？”
“我本来是想用这一月的时间将你和我徒儿分离，你现在不是说你有办法吗？那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梁双觉得自己的饼画得有些太大了，怕是完成不了，她尴尬地咳嗽两声：“我要是没完成这个任务呢？”
柳信神色凶恶，扭曲了他的面容，他一袭慵懒的黑色长发随风而起，那种既温柔又凌厉的感觉缓缓而至。
“要是没完成，你就自行服下蛊毒。”
“江湖人讲究言而有信，好！”梁双接过他手里的蛊毒瓶子。
凉风吹起她的发梢，她裹紧了自己的披风，手脚冰凉，走路踉跄。
这鬼地方，北云沼常年严寒，草木也无法生长，全是些沼泽地带，怪不得原本的城镇要搬走这么多人。
“你冷？”柳信语气缓和，他倒了一杯冷茶，自己喝了一口。
有些凉，他眉头紧锁。
梁双左看右看，找到烧水的壶，她从井里抽水，又烧起了柴火，柴火不算旺盛，烧水可能需要好一阵。
柳信走至她的身后，她能感受到。
“柳信师父，等下就有热茶喝了……”她话还未说完，一股温热涌入她的全身。
只见柳信搂住他的腰，她想挣脱他，令他清醒过来，不想，柳信本来就是清醒地知道她是梁双，不是季凉镜。
“你别动，让我抱会，我好久没有与她如此亲密了。”
梁双没有挣脱他，只道：“你的执念太深，会害了你。”
他温柔轻语：“我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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