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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击掌

    看鹤年道人走得远了,陈雅茹瞪了许元休一眼,一脚就要将他踢出被窝。

    许元休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将被撕成了两片的道袍挂在身上,然后绕过作为房间隔断的屏风。

    外间,是个很宽敞的客厅。两扇房门打开着,被风吹得一开一合。

    厅中有一张小圆桌,桌上摆放着色相极佳的几道菜肴和精致的酒壶,一旁还放着一个多层食盒。

    看来,这些菜肴是陈雅茹从符箓堂中直接带回家的。

    她原本显然是准备正经招待自己的。

    至于出现这等变故,显然都是可恶的素馨道人一手造成的。

    许元休关上房门,在圆桌前坐下,就自斟自饮起来。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出了好多汗,他还真有点口渴。

    一瞥眼间,便看到房中的屏风。

    屏风上绣的是荷塘月色,还有两只戏水鸳鸯。

    绣工精湛的屏面上,突然印上了一道婀娜的身影。

    陈雅茹显然想明白了,自己不能就在床上这么躺着,起身下床。

    “哎唷……”

    她脚一沾地,冷不防下,居然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

    许元休无声的一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他换了一个座位,让自己的正面对着屏风。一边自饮自酌,一边静静地看着娇娥梳妆弄影。

    过了好久,陈雅茹穿戴完毕,才走了出来。

    脸上挂满了忿忿之色,一出门,便狠狠地瞪向许元休。

    许元休不待她开口,突然一拍桌子,拍得桌上的杯儿、碟儿、盏儿都跳了起来。

    陈雅茹吓了一跳,未出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许元休一脸恼怒地看着她,质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雅茹一怔,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我?我……”

    许元休早将她的请帖掏了出来,往桌上一拍,道:

    “你不是说,是想要宴请我吗,就这么个宴请法?”

    “我……”

    “真想不到,我许元休一世清名,竟毁在了你的手上。”

    陈雅茹听了,蓦地瞪大了眼睛,柳眉登时倒竖起来:

    “这能怪我吗?谁知道素馨这个贱……谁知道她会突然跑过来,搞成了这个样子。”

    她怒气上头,脱口说出了半个“贱人”。

    她说时还在气头上,话出了口,却害怕起来,心虚地向四周看去。

    许元休见状,立刻放出神念,将四周扫过,这才放心。

    那些个道人,别管平日里对你再亲近,也填不平他们之间隔阂的巨大沟壑。

    就陈雅茹这一个“贱”字,一旦传入素馨道人耳中,会引来什么后果,那是殊难预料的。

    就是一抬手杀了她,陈雅茹也没地伸冤去。

    下院的执法堂,可管不了上院的道人。

    陈雅茹满腔的怒火已经被吓飞了一半,连呼吸都重了起来,引得胸膛一起一伏。

    许元休见状,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陈雅茹向来在人前以精明强干示人,万万没想到今晚会闹出这等乌龙事来。看着眼前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她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立了许久,才气鼓鼓地坐下。

    许元休给她斟了杯酒,然后提杯示意。

    两人饮了一口,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然后相对而坐,四目相对,一时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许元休又斟了两杯酒,道:“好了,说正事吧。你找我来,也不是为了做那个吧?”

    陈雅茹剜了他一眼,不过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此时再纠结已毫无意义。

    “我……我请你来的目的,你应该已经清楚了。”

    许元休点了下头,道:“你想让我教你制符?”

    陈雅茹点点头。

    “可是……我为什么要教你?”

    陈雅茹登时一窒,说不出话来。

    如果时光倒回,回到傍晚时分。

    许元休以正常的客人来拜访,陈雅茹以正常的主人招待。

    两人把酒言欢,陈雅茹再放低下身段,软语相求,这非但不是不可能,而是她原本就打算要这么做的。

    然而,许元休此来,却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走了后门。

    陈雅茹的身段,早已在他身前压低一回了。

    此时再放低一次,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了。

    许元休轻叹一声,道:“好吧。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我,我也尽量回答你。不过……”

    陈雅茹精神一振,立刻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我懂。”

    许元休点点头,道:“在此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陈雅茹立刻道:“许兄但有所求,小妹在能力范围内,一定遵从吩咐。”

    说完,她伸出了一只手,伸向许元休。

    许元休看了她的手掌一眼,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跟他击掌盟誓。

    他突然一笑,脱口而出道:“咱们方才击了半天掌了,还要再击掌吗?”

    陈雅茹一怔,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脸腾的红了。

    许元休再来之前,确实没想到,这陈雅茹居然还是个雏。

    见她不喜欢调笑,许元休敛起笑容,问道:

    “你们符箓堂的制符高手应该也不少吧,你为什么舍近求远、非要来找我?”

    陈雅茹道:“这算第一个问题?”

    许元休点点头。

    “很简单。鹤年道人说,你的制符水平,比他们都高,而且潜力更高。既然有更好的人可以求教,我又何必去找差得?

    更何况,他们的水平,比我也强不过太多。”

    许元休了然。

    这陈雅茹一看就是个性子极强、心高气傲之人。她有这种心理,再正常不过。

    许元休继续问道:“有一个问题,我有些好奇,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什么问题,不妨说来听听?”

    许元休道:“我感觉……道人们,似乎很喜欢用纸面人跟咱们这些下院弟子会面?”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稍微有些疑惑、并没有很留意的话。

    今日鹤年道人来寻素馨道人,居然没有亲身而至,却也用纸面人来,就有些奇怪了。

    陈雅茹道:“这个,我听素馨道人说过,他们在上院时,出门似乎也不方便,纸面人反倒没有这个限制。”

    许元休点了点头,如果是这般,那倒也说得过去。鹤年道人今日显然没在符箓堂中,应该是在上院。

    “是他们自己觉得下来不便,还是有其它的不便之处?”

    陈雅茹摇摇头,道:“我也只是偶尔听她谈起一点点上院的事,我是从来不主动问的。”

    “嗯,不主动问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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