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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劫难逃

    食不甘味的吃了晚饭,余正繁没有理会小梨儿来陪我玩的可爱表情,在小梨儿埋怨的眼神中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不是余正繁没有发现小梨儿几乎能挂油壶的小嘴,也不是对小梨儿下午诡异的行为有所顾忌,仅仅是因为张师傅要他明天送纸扎去义庄。

    义庄的主人可是那位陆师傅,很有可能是和他的死有直接关系的陆师傅啊!

    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抱鸡拜黄仙,亦如:剥卦六四求解签,正反都是死!

    必须得逃了!

    有了昨夜的经历,晚上逃想来风险不小,可以观察机会。但是今夜再被逮到就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或者等明天在送扎纸的路上半路失踪,来个将计就计。

    至于什么逃跑路线、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什么困难该如何解决等等问题,不是现在该想的。

    其一、现有信息太少不足以构建出可行性行动方略。

    其二、虚构困难只会徒增烦恼。

    余正繁一直认为,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才是一切烦恼的根源。“多想”是好的,但这个“想”必须建立在客观有效信息的搭建与延展上,而非是让思维信马由缰,放飞自我的乱想。

    这种胡思乱想好比“心猿不定,意马四驰。神气散乱于外。”也就是道家常说的“心猿意马”。

    不过对大部分人来说,“降心猿、伏意马“非常困难,“心猿意马”几乎是人的本能,对抗本能总是困难而又漫长的。

    余正繁在多年的实践中也总结出了自己的办法,共上中下三法。

    下法:转移。简单来说就是找事做,运动也罢、学习也罢,只要让自己专注于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上,就可以暂时无视“心猿意马”。下法核心不是降服,而是暂时无视,此法简单易学,但治标不治本。

    中法:收束。简单来说就是给一个固定动作,用心理暗示的方式告诉自己,做了这个动作就要将心思集中。就像各种武术流派中的起手势,当起手式完成就能将全部心神调动到一起。这种暗示就像是一条缰绳,给“心猿意马”套上,只要一拉缰绳就能让“心猿意马”暂时停止。中法核心不是降服,而是控制,此法不易,需要长期不懈的坚持。

    上法:清静。此法共三步,其一,“遣欲自静”;其二,“澄心自清”;其三、“真常应物、应物不迷”。其一二为修行方法,其三为需要达到的状态。上法脱胎《清静经》,若能修行得法“心猿意马”自伏。

    余正繁虽然总结出了三法,自己却只能做到中法,上法他早就放弃了。他曾经的行业注定了,他欲壑难平。

    而修习中法,还是一个巧合。

    余正繁刚入行时,一直管理企业的河北市场销售。

    他在保定定兴县有一个合作的经销商,那时刚入行肯累肯干,再加上师傅是当时的销售总监,手上资源非常多,一来二去就和经销商处成了朋友,且关系牢靠,在他穿越前BD市场都是公司的标杆市场。

    说来也巧,那经销商是定兴县下面顾城南店村的人。在两人关系要好后,被经销商请回老家赶赴家宴。

    这一去才知道,南店村是北传形意拳的发源地。

    在泱泱中华,哪个男儿没有一个武侠梦?余正繁仗着经销商是南店自家人,死皮赖脸的求了一个月,才由经销商的长辈出面,教了一式桩功。

    可能余正繁并不诚于武学,也没有这方面的资质,所以只学了一式养身桩功“三才桩”,也就是“熊鹰桩”。

    说来也怪,余正繁学习“三才桩”的效果非常好,每次站完桩都神清气爽,无意中就达到了中法的程度。

    而此刻余正繁为了凝神静气,直接站起了桩功,他这一站倒是入了静,却不知道房门外有一双眼睛正从门缝窥探着他。

    窥探他的不是人,正式店铺里点了睛的那个扎纸人。

    “三更了,还在等?”张师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扎纸人身后。

    “入静了?这倒是稀奇。”

    张师傅左手食指在眉间轻点,双目仿佛放出了灼灼华光,穿透了房门的阻隔,清晰的看到了正在房内站桩的余正繁。

    “像是江湖把式,又和江湖把式那种只求争斗的风格完全不同。”

    “更像是道门导引术,但又不接纳天地灵气。”

    “虽然只注重本身精气神的凝练,反倒是有了强魄壮魂的意思在里面。”

    “啧、啧,竟然还有熊经鸟申的意味在里面,端是精妙无比!”

    “这小子,来历怕是不凡啊!”

    “可惜此术需要依托肉身,与你我无益。”

    “不过教给小梨儿正好,虽然只能养身延寿,但也好过修习扎纸术。”

    张师傅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点睛纸人说:“明日之事不可大意,机会只有一次。如若出了差错,哪怕七爷能饶你,刀剑地狱饶不得你。”

    点睛纸人微微颤动一下,飘飘然的回了扎纸铺去。

    一夜清静,余正繁缓慢的从入静状态脱离,结束了桩功架势。

    一夜的桩功练习非但没有让他浑身酸软,还让他有种精足神完的充盈感,对身体的掌控力上升了一个台阶。

    刚穿越过来,这具身体就像一台新车,没有经过磨合,时常会出现力不从心或是用力过猛的情况,而今天站桩结束,就像是直接跨过了磨合期,驾驭起来更加随心所欲。

    “我这是站足了一夜的桩功?”余正繁有些诧异的看着蒙蒙亮的天色“难道我进入桩功第三境了?”

    还是先找吃食吧!太饿了!

    余正繁拉开房门,却看见张师傅正在小院中守着小梨儿站桩。

    小梨儿看起来非常委屈,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看着小姑娘微微颤动的裙摆,就能联想到小姑娘抖若筛糠的双腿。

    余正繁细心的关注着,小梨儿站桩的架势很正,必然是受过名师指点的。

    而且小姑娘站的桩功,居然是和他相同的桩功——养身“三才桩”。

    不过可以明显发现,小姑娘学习桩功的时间不长,练习的时间更短,虽有名师指导,也还未踏入桩功的第一境。

    余正繁也不知道这桩功是不是张师傅的秘传,毕竟窥探秘传是所有门派的大忌。

    看见张师傅目光转向他,余正繁连忙躬身行礼,口中喊道:“张师傅早!”

    小梨儿听到父亲的话,眼神连忙向他求救,可是余正繁现在自身难保,哪里敢帮她求情?

    张师傅冲他招了招手,余正繁连忙小跑到张师傅身边。

    “站得还算周正?”张师傅指了指小梨儿。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问我桩功标不标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家的桩功秘传,来问我这个外人有什么用?

    难道这又是什么试探?

    余正繁心中的警惕立刻提到了最高限度,无数可能性在他脑海中一一过滤,但是时间不等人,他只得硬着头皮将他对桩功的一些理解说了出来。

    “回张师傅,小师妹的桩功架势周正,已经得了桩型的根本。”余正繁小心的说着,期间万分小心,也不敢说桩名,怕这个世界不叫“三才桩”。

    余正繁见张师傅点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小师妹的桩功内含三才,人之三宝精气神。站桩时应舌顶齿叩谷道提,三心并三意连诸法以充实丹田,导气使自肝、心、脾、肺、肾五道关层层透过,一无阻拦。常站此桩能元气充盈、内强外壮、百脉畅通、五脏滋润、增智、养性、长寿。”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只看张师傅调教小梨儿的桩功架势,就知道张师傅绝对是个中高人。

    余正繁也不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只得硬着头皮将当年教他桩功师傅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完这些话,他就等着张师傅的反应,但张师傅好似陷入了沉思,并不理睬他。

    余正繁也不敢打搅张师傅思索,只得看向小梨儿。

    只见小梨儿裙摆抖动得更加厉害,细微的汗珠和着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虽然狼狈不堪,但小姑娘的桩型桩架却一点都没有散掉,颇有些虎死不倒架的悲壮感。

    “噗呲。”看着小梨儿如此狼狈的状态,余正繁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来。

    余正繁的笑声惊醒了思考中的张师傅,他看着女儿狼狈的模样,略微有些心疼,不过并未让小梨儿停下。

    “小梨儿还需要站吗?”张师傅转头看着余正繁问。

    余正繁一时尴尬,这是嘲笑别人闺女被问责了。

    “回张师傅,小师妹站桩还未入第一境,一次站桩不宜超过一炷香,站得太久反倒容易伤了筋骨。”余正繁也是于心不忍,将站桩的时间降低了少许。

    “那散了吧。”张师傅刚说完,小梨儿就摇摇晃晃想要放下手。

    余正繁一看,小梨儿竟然不收桩收架收功。

    正所谓:站桩不收功,到头一场空。于是连忙喊道:“别放下,收桩收功。”

    眼看小梨儿桩架就要散开,也顾不得其他,厉声喊道:“跟着做。”

    余正繁马上摆开相同的桩架,缓慢的开始收桩收架收功。

    小梨儿也被余正繁的喊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跟着余正繁的动作开始收桩收架收功。

    收功结束,小梨儿闭上眼睛缓了片刻,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张师傅看女儿的模样,甚是心疼,背着手就往厨房走去,嘴里还不忘喊了声:“收拾好,就吃饭。”

    余正繁见张师傅走远,连忙跑到小梨儿身边,一把扶着小姑娘站了起来,然后用袖子将小姑娘脸擦干净。

    “无生师兄啊,阿爹坏死了哇。”小梨儿一边抽泣,一边抱怨。

    “张师傅也是为了你好,你修炼的桩功是一门非常上乘的养身法门。只要小梨儿坚持修炼,以后就会出落得像天仙一样漂亮。”对付小朋友,余正繁有一整套手段,两句话就把小梨儿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真的哇?”小梨儿有些怀疑。

    “当然是真的,不过以后记住了,站完桩后不管再累、再难受,都要第一时间收桩收架收功。”余正繁继续转移着小姑娘的注意力“站桩不收功、到老一场空。”

    “小梨儿记住了啊。”小梨儿收住哭腔,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又确认般的问:“真能像天仙一样漂亮哇。”

    “真的。”爱美果然是所有雌性生物的共同点,不论老少、不论物种。

    “无生师兄啊,小梨儿饿了哇。”小梨儿被哄得很高兴,拉着余正繁的手就向厨房走去“小梨儿能吃下一整头牛哇。”

    “好厉害,我不如小梨儿。”

    “那是,小梨儿是最厉害的哇……”

    两人手拉手一路上说说笑笑甚是相得,很快就消失在了庭院中。

    吃饭的过程就没什么可说了,古人讲究食不言,饭桌上规矩大。只是三个大肚汉的饭量着实让余正繁开了眼界。

    “往后桩功,就由你带小梨儿练习。”张师傅吩咐了一句。

    “好的。”余正繁心里微微有些诧异。

    “等下我就启程去刘家村,铺子的事情你暂时看着,吃过午饭就把义庄的货送去。”张师傅起身往扎纸铺走去,余正繁起身跟上。

    “好的。”

    “义庄的货,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外面,记得准时送去。”

    “好的,张师傅。”

    张师傅收拾好去刘家村需要携带的各式物件,缓步向外走去。

    “张师傅,慢走。”余正繁躬身在后喊道。

    张师傅点点头,继续朝棺材巷外走去。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从腰间抽出一个黑色布袋,随手丢给了余正繁。

    余正繁慌忙接住,还不及细看,就听张师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贴身收好。”

    余正繁躬身目送张师傅的身影消失在棺材巷口,这才松了口气,仔细的翻看这布袋。

    布袋整体为黑色粗布,袋口扎绳红黑相间,布袋不大,约巴掌大小,解开扎袋绳,里面仅仅装了张黄色的剪纸小人,剪纸小人一面用红色颜料写着类似生辰八字的东西,另一面画着繁复的红色符篆。

    虽然看不懂上面的符篆铭文,但整体来看好像是类似护身符一般的东西。

    余正繁对着剪纸小人发了会呆,神情茫然的将剪纸小人装袋扎紧,顺势收入怀中。

    迷茫了片刻,他忽然清醒,下意识的搔了搔后脑。

    “我刚才在想什么?”

    回忆了片刻,还没有想起什么东西,就听见小梨儿呼唤的声音:“无生师兄啊,小梨儿找你哇。”

    “来了。”余正繁洒然一笑,也不去想了,快步回了后院。

    接下来的时间,余正繁就和小梨儿一直待在扎纸铺里,小梨儿负责絮絮叨叨的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语,余正繁继续昨天破篾条的工作,偶尔搭腔附和。

    其实张师傅离开,他就可以偷跑了,甚至连送货这事都可以不去做。但是余正繁不愿这样,他不想让小梨儿伤心,他不想如此突兀的离开,他想完整演完今天最后一场戏,然后消失在小梨儿的世界中。

    来到这个世界,他只遇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张师傅,张师傅异常太多,而且很有可能与原身的死亡有关系。说实话,对他来说张师傅是他恐惧的来源。

    第二个就是小梨儿,小梨儿年幼天真、毫无心机,在他最脆弱,最崩溃的时间里,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不管余正繁承认与否,在他心里,小梨儿就是这方世界唯一的善。他不愿意让小梨儿受伤害。

    “百年不是逢知己,寸草何繇得遂心。”人心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

    陪着小梨儿吃过午饭,余正繁的心情越发沉重,有对前路的未知、有对逃脱升天的期待、更有对离别的忧愤。

    现代人可能很难理解古人对离别的感情,余正繁同样如此。

    那个年代速度太快了,几个小时,就能从南到北;一顿烧烤,就能成为朋友;一场酒局,女人就能带回家;辛苦维系的感情,几句争吵就会崩塌;微信一删,就是从此永别;也许,我们习以为常的相见、离别,花费的却是古人的一生……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终究还是要告别。

    余正繁拉上师傅装满纸扎的平板车,耐心的嘱咐着小梨儿:“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好的哇。”小梨儿站在扎纸铺门前欢快的挥着手“无生师兄,早去早回啊。”

    快走到巷口,小梨儿略带哭腔的声音又传了来“无生哥啊,一路走好哇。”

    余正繁没有回头,洒笑一声,这傻姑娘。

    从宁县北城门出发,往北再走五里地就是义庄。到义庄的路非常容易辨识,因为顺着城北官道一路直行就能到达。

    刚走出城门,余正繁就松了口气,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他,不是充满厌恶的远离,而是那种略带惶恐、略带警惕、略带讨好的远离。

    路人的反应让他有些难以理解,扎纸匠是典型的捞阴门的行当,且是从旧时代就一直传承至今的行当,也是旧时代四大阴门之首。

    正所谓:“刽子手的刀,墙上悬;仵作的眼睛,看得见;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

    扎纸匠平时从不扎纸,只能等客人来,然后根据客人的需要连夜将纸人扎好,显得神秘又诡异。

    而捞阴门的人往往“五弊三缺”必犯一门“鳏、寡、孤、独、残”、“财、命、权”,这些都是普通人非常忌讳的东西。

    这也导致普通人对扎纸匠的态度比较冷漠、讨厌,只有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愿意打交道,而且都是钱货两讫再无瓜葛。

    一路胡思乱想,余正繁拉着板车已经出城两里有余,人烟已经非常稀少。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四下无人,余正繁连忙拉着板车出了官道,向路边的树林走去。

    树林非常茂密,地上没有一点杂草,艰难将板车拉进树林,余正繁也累得有些喘气,放下勒在肩膀上的拉车绳,车算藏好了,从此天高任鸟飞。

    俗话说“五月桑开花、六月采桑果”,这片树林却是一片桑林,桑林里的树有高有低,大部分已经结了果,紫红紫红的,有的紫得发乌。

    余正繁发现了这些桑果,也不免被勾起了馋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闫无生的这具身体正是十五六岁吃长饭的年纪,一动就饿也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张师傅家的饭菜是真的没有一点油水,虽然吃了个肚儿圆,却丝毫不抗饿。

    忍不住食欲的诱惑,余正繁毅然决定先吃个大饱再跑路。

    余正繁就这样在桑林中一路走一路吃,也不知吃了多久,待余正繁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见官道的踪影了。不过他也不慌,迷路时基本的方向判断他还是会的。

    此时是下午,太阳应该在偏西的方向,影子朝向东方,就可以判断出基本方向,很是简单。

    可惜,天阴、林密……方法很好,下次再用吧。

    还有其他办法,只要根据树形疏密变化来判断,向南的树叶茂密,向北的稀疏。余正繁观察了半天,发现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同,所有树在他眼里都是一样。

    “唉,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行路少啊。”一声悲叹。

    在没有经过长期的专业训练和实践的情况下,普通人是很难根据书本上学到的求生知识在大自然中找到路的。

    知行合一,方为真知。

    现在只剩一条路,找颗大树爬上树顶找方向。

    一路望天,寻摸了半天才找到一颗比较高大的桑树,余正繁也不纠结,身手矫健的爬上树顶,在确定了官道的方向后,迅速的从树上串下。

    可能是下树时动作太大,余正繁头脑一阵发晕,撑着树干缓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有了正确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官道,但是官道旁丢弃的板车却没了踪影。

    “难道被人顺走了?这人胆子可真不小。”余正繁心里一阵吐槽,顺着官道继续向北。

    这一走就是快一个小时,但是却没有看到义庄的位置。

    按理说,最多三五里地,最多二十分钟就应该到了,难道是路上走神没有看到?

    余正繁也不纠结,继续赶路,这一路上风景不变,官道旁还是大片大片的桑林,也没有岔路岔道,想离开官道都没有机会。

    眼看太阳已经西斜,再不找到落脚的地方,可就要露宿野地了。

    余正繁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害怕,也绝对不是怂,就是想着古代猛兽很多,在野外露宿还没有火种,他可斗不过野兽。

    至于钻木取火,还是算了吧!

    余正繁曾经也迷恋过贝爷、德爷之流,也曾经从网上购买过专业的钻木取火工具来尝试,他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一般人绝对办不到。

    正在此时,前方官道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有人就有村,只要找到村庄就有住的地方了。

    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坐在官道上哭泣,男童明显剃了头,只在脑袋两边留了两条垂辫,身上穿着红艳艳的对襟半褂,脚上穿着草鞋,乖巧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儿。

    “前面的小哥,可是遇到麻烦了?”不敢突然出现在男童面前,怕吓到男童,只能提前开口做投石问路的用处。

    “阿宝……阿宝……找不到家了。”

    在余正繁和阿宝一阵艰难的沟通后,方才得知阿宝是附近村里的孩子,偷跑出来玩,一路跑得太远,又累有紧张就坐在官道哭了起来。

    余正繁为了能找个落脚地,也不疑有他,痛快的答应送阿宝回家。

    将阿宝背在身后,余正繁和阿宝闲聊着套取有用的信息,继续往前赶路。

    走了不远,天边不知怎的飞来一群乌鸦,也不知乌鸦发了什么疯,纷纷飞到两人身上啄击,阿宝被乌鸦啄得哭喊震天。

    余正繁哪见过这种阵仗,背着阿宝拔腿就跑,乌鸦也是一路追啄,直到将两人追到官道边的岔路旁才算停下。但乌鸦却没有飞走,而是落在岔道旁的树上监视着两人。

    “阿宝,这条岔路对吗?”

    “对对对,就是这条路,我们快走。”阿宝仿佛被乌鸦吓破了胆,一直催着余正繁快走。

    上了岔路,乌鸦果然不追了,余正繁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赶路。

    走了不久,一群花花绿绿的蛇正在道上互相纠缠,这些蛇全是三角形的脑袋,一看就不是善物,余正繁停在道旁远远望去,这情景吓得他浑身鸡皮勃发,而余正繁身边又是一条岔路。

    这一路的巧合让余正繁起了疑心,这明显是要将他往岔路赶啊!

    “阿宝、阿宝……”余正繁连声呼唤背上的阿宝,但阿宝却没有回答。

    “嘶,这是发烧了啊。”余正繁放下阿宝,见阿宝神色萎靡,摸了摸他的额头。

    估计是被刚才的乌鸦吓出好歹了,这可不敢耽搁啊。

    望向道路前方的毒蛇,余正繁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形势比人强,半点不由人。他只得背上阿宝走了岔道,渐落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长长的印在身前。

    “这TM是不给活路啊!”余正繁刚在岔路走不到百米,前方就有一个老妪在向他招手。余正繁不敢停留,快步超过老妪,向前奔跑。

    跑了不久,又发现老妪还在他前面不远处招手。

    余正繁心里清楚,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是逃不了的,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老妪跟前。

    “走这边、走这边。”余正繁顺着老妪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就是一阵迷糊。

    人清醒过来时,发现前方不远就是他丢弃的板车,板车上的纸扎都还在,仿佛都在等着他的归来。

    回头看去,老妪也好、岔路也好通通消失不见,只剩下那片桑林黑洞洞的还在那里。

    深深的呼了口气,将阿宝放在板车上,套好拉绳从新将板车拉上官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在劫难逃,也只有拼了!”

    余正繁拉着板车,步履坚定的向着义庄而去,他右侧漆黑的影子在落日余晖下拉得更长了,仿佛要和官道旁的桑林融在一起。

    “就是这小子?”听声音是刚才的老妪。

    “就是这小子,黄仙以为如何?”

    “天真了些,倒也还算个好种子。”黄仙老妪对着人影反问:“你不怕张扎纸找你拼命?”

    “嘿嘿,张扎纸不知道?那小子怀里的东西可还没动呢!”

    “你们走地道阴脉的心都脏,那个陆剃头也不是好人!”

    “旁门哪有什么好人啊!”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淡去,身形也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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