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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又添一命(一)

    一种动物早晨四条腿,

    中午两条腿,

    晚上三条腿走路,

    腿最多时最无能。

    谜底为人。

    卯时尾刻,詹愚夫就急匆匆的往棺材巷赶去。

    今天早上到衙门点卯之时,马知县竟然出现在了衙门里,这几乎吓坏了众人,毕竟平时马知县可没有那么勤快的时候。

    “见过大人!”衙门众小吏连忙行礼。

    “都免礼吧,一日之计在于晨。众位皆是我宁县肱骨干吏,协助本官护佑一方,可谓功不可没啊!”马知骨压压手,称赞了一句。

    “詹仵作,大人请您走走。”师爷悄悄来到詹愚夫身侧,小心的说。

    “各自去忙吧!”马知骨背着手,走到了衙门口,望着初生的太阳,好一派儒雅模样。

    詹愚夫躬身落在马知骨身后半步,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等候。

    “愚夫啊!你看金乌破晓,这光明从这头一直照到那头,可有什么感想?”马知骨意味深长的问。

    詹愚夫先是愣了片刻,立马反应了过来。

    “回大人,大日初生,虽然煌煌。不过终究时日还短,难免有高墙阻碍,不得光明。”

    “嗯,乾耀光照,可暖万物。一鸟鸣虽不成曲,万鸟鸣可引凤来。”马知骨感叹一声。

    “凡鸟啾啾终究有限,孔雀不鸣谁敢开口?”

    “锦鸡虽弱,却有青色流苏;鬼车虽戾,难免凤凰末裔。”

    “锦鸡着青,但羽毛暗淡;凤凰虽雄,也有不孝子孙。”詹愚夫不动声色的补充一句。

    “毕竟是神鸟后裔,若舍得换身羽毛,同样能引得凤凰来落。要知道,凤凰非梧桐不栖,要是再沐浴天火,这烧的可就不止是梧桐了。”马知骨眼含深意的撇了詹愚夫一眼。

    “属下明白!”

    “那就去吧,本官等你的消息。”马知骨背手回了衙门。

    “无生,你师傅呢?”詹愚夫大步跨入纸扎铺,也不客气,直接问。

    “见过詹师叔,师傅还在后院。”闫无生见他神色有异,连忙引詹愚夫进了后院。

    “见过詹师叔哇!”张接梨见詹愚夫进了后院,连忙行礼。

    “见过张师兄。”詹愚夫向张新枝拱手行礼,又冲着张接梨道:“小梨也好。”

    “有何事?怎么这般模样?”张新枝回礼后,让他坐下。

    “今早,马知县……”詹愚夫忙把早上与马知骨的对话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就棘手了。”张新枝也皱起眉头说。

    “詹师叔,那三个仆人是什么身份,为何王老爷如此大动肝火?”闫无生有些不解的问。

    “据说是王老爷的贴身仆人,从小一直跟在王老爷身边。”詹愚夫无奈的说。

    “难怪如此,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感情。”闫无生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点点头。

    “哎,是啊!昨晚走阴结果如何?是否有线索?”詹愚夫忙问起了走阴的结果。

    “情况不是很好,二爷翻了生死簿,那三人已经魂飞魄散。二爷震怒,要我们严查到底。”张新枝也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这明显是修士所为,而且敢灭杀魂魄,就不怕地狱千年之苦吗?”詹愚夫听了这个消息,也是震惊。

    “知县明显不想把事情闹大,为今之计只能由我们四阴门动手调查。”张新枝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说:“詹师弟,你且去整理涉案卷宗。我会让无生寻陆师弟协助你共查此事。”

    “有陆师兄出马,想来不会出大问题。”詹愚夫听了张新枝的话也兴奋了片刻,处理这类事情,还是剃头匠专业。

    “张师兄,那我就先行告辞。之后在衙门恭候陆师兄大驾。”

    詹愚夫抱拳告辞,也不客套,直接离开了纸扎铺,闫无生跟随在后,一路送詹愚夫离开。

    送走詹愚夫后,闫无生回返后院,就听到张接梨正叽叽喳喳的和张新枝说着话。

    “阿爹呀!詹师叔刚才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哇!你们是在打哑谜吗?”刚才的谈话显然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听了半天仿佛在听天书。

    “无生,你来给你师妹解释。我去寻黄仙了。”张新枝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女儿解释官场上的暗语,只得让闫无生背锅。

    “啊?我不用去寻陆师叔了吗?”闫无生显然也觉得,向一个小丫头片子解释这种官面话会很麻烦。

    “说完再去。”张新枝可不会惯着他,转身就离开了后院。

    “无生师兄啊,你是不是觉得小梨儿很笨呀?所以才不想给小梨儿解释吗?”张接梨满脸不高兴的问。

    “怎么会?小梨儿冰雪聪明。”闫无生连忙换了一幅脸孔,认真的说:“就是一些大人间的隐私暗语,不值得小梨儿听。”

    “可是,小梨儿就想听哇!”张接梨执拗的一面体现了出来,抓住闫无生的袖子不松。

    “好好好好,我给你解释。”闫无生眼看逃脱不掉,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金乌破晓那句,是马知县在说西街王家的案子,太阳从东面升起,照向西面。”

    “啊!是这个意思啊?”张接梨直接懵了,一个太阳升起怎么就扯到案子上了?

    “詹师叔回复大日初生那句,是在告诉马知县,案子刚发生没什么线索。”

    “乾耀光照那句,是马知县在说,这个案件非常重要,如果不及时处理,要惹来大麻烦。”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在想什么鸟啊,凤的到底什么意思呢。”张接梨显然只是在听表面意思。

    “凡鸟啾啾那句,是詹师叔说王家虽然有一定的实力,但是宁县还是马知县说了算。”

    “锦鸡虽弱那句,是马知县点出王家是举人之家,可以穿青衣,更点出了王家在上面有一定的关系。”

    “他们说的不都是鸟吗?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张接梨彻底搞不懂了。

    “锦鸡着青那句,是詹师叔觉得王家老爷虽然是举人,但实力一般,虽然有上面的关系,但不一定有用。”

    “最后神鸟后裔那句,是马知县在警告,如果把王家惹急了,他们愿意付出代价就能把大人物招来。如果有大人物介入,倒霉的不止有他这个知县,我们四阴门也讨不到好。”

    闫无生一口气将詹师叔的话翻译出来,也不敢等小梨儿反应过来,急冲冲的就往外跑。

    “小梨儿,这段时间宁县不太平,不准你离开纸扎铺。”闫无生想起了师傅的嘱托,又从挂帘后,凑出脑袋威胁道。

    “小梨儿知道了啊,无生师兄最讨厌了哇。”张接梨还抱着脑袋在思考,闫无生刚才翻译的话;她小小的脑袋里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鸟啊,凤的,怎么就成了说案子了。

    闫无生看着小丫头痛不欲生的模样,无良的笑了起来。

    来到义庄,闫无生也不敲门,直接推门一路直奔后院。

    “陆师叔,大事不好了!”闫无生一幅出了大事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陆朱橘对面。

    “哟,这不是闫小哥吗?怎么今儿有空到我这破烂地儿来?”陆朱橘靠着躺椅,翘起二郎腿,一幅我们不熟的样子。

    “陆师叔,小梨儿要请你吃饭,她说又研究了新菜式。”

    “嘭……”正给师傅端水果的固海舟,听到这个噩耗,吓得笆篓掉在了地上。

    “啥?”陆朱橘坐直身子,掏了掏耳朵。

    “小梨儿要请你吃饭!”

    “吃……吃饭?小梨儿做?”陆朱橘目瞪口呆的看着闫无生。

    “哇……”固海舟当场哭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无……无生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可别吓你顾师弟,他还小。”咽了口口水,陆朱橘连忙说。

    “咳咳,这个嘛……”

    “还不给你无生师兄上茶,上好茶!”陆朱橘朝固海舟喝骂一句。

    喝了一口陆师叔的好茶,闫无生心里那个痛快啊!能够报复这个老阴阳人的感觉,简直是太爽了。

    “陆师叔啊!别说小侄不厚道啊!这事还真是顾师弟惹出来的祸端。”闫无生放下茶碗,好整以暇的说。

    “无生,你细说。”陆朱橘搓搓手,杀人的目光直刺固海舟,吓得小徒弟直缩头。

    “陆师叔啊!顾师弟居然骂小梨儿是懒婆姨,搞得小梨儿想要好好给你们做一做她研发的新菜式!这事不怪我吧?”闫无生乜了固海舟一眼。

    “不怪你,不怪你。”陆朱橘双拳紧握,双目着火,仿佛随时会喷发的火山,死死的盯着固海舟这个不孝弟子。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这么说!”固海舟被吓得不轻,带着哭腔反驳。

    “你闭嘴!”陆朱橘指着固海舟大骂一句,才讨好的问:“闫师侄啊!你陆师叔待你不错吧?”

    “那是当然!”闫无生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表面还是一副我们亲亲叔侄的模样。

    “既然这样,你就没帮忙劝解几句?”

    “那怎么可能?以小侄和陆师叔的亲厚,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小侄和师傅连哄带劝,连夸带骗费了九牛二虎,三龙八象之力,才让小梨儿改了主意!”闫无生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一幅我尽全力了的表情。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陆朱橘也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心里把倒霉徒弟骂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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