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宁安居
翌日一早，白家自许书香门第，自是早起。
白晏汐此时正在白老爷的书房内。
“你要去书院？！”白老爷不解。
“正是。”
“为何？”
白晏汐说道：“我自小便在庄子上待了五年，不曾读书，唯有儿时母亲所教的片语。”她顿了顿，“我现在即已回了白府，自是该读些书，才不污我白家书香之名。”
“那也不是非要去书院不可。”白老爷看重脸面，他不大想要这个字都认不全的二女儿，出门丢了白家的脸。
“白府千金不应去书院读书吗？”
白老爷哑言。
白大夫人听闻此事不但不反对，反而支持她，想有了白晏汐这个字都识不全的，才能凸显自家女儿的好。
白老爷便也同意了此事。
白晏汐进入书院，还记得洛熙宁信上的一条嘱托“摸底细”。
她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查了书院中人：书院共有七位夫子，那一位院长也算是其中。共有两百余名学子，皆乃官家子弟。
书院每年会举办两次论试，主要考察琴棋书画射，前四项乃每位女学子都要考的内容，后一项是男学子们要考的内容，射所包含的范围极广，骑马，射箭，策论等。
宫中的洛熙宁已收到她的回信，但还未有机会同她讲下一步棋，因为她正忙于收拾行装，准备出宫。
萧俞派来的马车早已在宫门口候着了。
她将行装用几个大木箱子装着，叫小太监们抬出宫门，并吩咐芷沫楉沅二人盯紧，以防有人动手脚。自己则是和桃兮去等傅逸川一同出宫。
可她未曾想到的是，会再次见到顾屹宸。
“宁儿，你来的正好。”傅逸川冲洛熙宁热情招呼着。
“见过表兄。”她扭头看向顾屹宸，“不知顾将军为何在此？”
“欸，”傅逸川在顾屹宸还未开口时便先开口解释道：“那个，顾将军见我行李过多，便来帮我。”
洛熙宁：“......”你们是当萧俞是傻子吗？什么行李多到让一大将军来帮忙，是不是还需要调支禁军来？
傅逸川见洛熙宁有不满之意，就慌忙安慰道：“宁儿，我就是看阿宸这次帮了这么大忙，应当感谢才是，你别恼啊。”
“我没恼。”洛熙宁没好气的开口道。她的确没恼，只是他们这么光明正大的交流不就是在告诉萧俞：你看你的顾大将军和平州祁王相交甚好，这不一样吗？
听到傅逸川的话，她才想起此次顺利迁居，还要多谢顾屹宸，“婧安在此多谢顾将军相助。”
“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顾屹宸当然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帮忙，他也有私心。
在三人之中仿佛只有傅逸川一人真心为能出宫玩而开心了，但他似乎也不尽然
这便是后话了。
洛熙宁盘下来的宅子和那些达官贵人一样，都在西市中，傅逸川亦是。
三人上了马车出了宫。
到了西市洛熙宁就和另外两人分开了。
她下了马车进了宅子中就见楉沅和芷沫先一步到了。
给了小太监们赏钱便叫他们回宫了，宅子里人手足，小厮丫鬟皆乃墨隐中人手脚干净。
等安定下来已是午时了，洛熙宁送出一份帖子于白晏汐。
帖子刚送出去，府宅就被有人登门拜访了。
来者是章景舟。
“公主这府上真是气派啊。”章景舟夸赞道。
“不及章府。”洛熙宁这话有些讽刺的味道。
说来也是，洛熙宁刚盘下这套宅子，章景舟便在旁边也盘了套宅院，两家只隔一堵墙。
“听公主这话似是不满？”
“不敢。”洛熙宁打趣道：“只是怕某人三更半夜翻墙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哦？那你可真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节啊。”
“这不是因为是对你说的话嘛。”
“公主此话可是在下所想之意。”章景舟突然就严肃起来了。
“你所想何意？”她还未等他开口，便道，“你我算是拜了把子的兄妹，我说此话就何不妥？”
“兄妹啊。”
洛熙宁听见章景舟这话似还有些失望的样子，她想了想惊诧道：“莫非......你......”
“嗯？”章景舟眼里突然就有了光。
“莫非......你.......你还想做我干爹？！”
章景舟：“......”是，我就是想当你爹，所以你同意了吗？乖女儿！
见他不说话，洛熙宁又是一副猜对了的样子：“这不行吧，你虽然比我大的多，可父王是不会同意的。”
章景舟合上手中的纸扇敲了敲洛熙宁的头，有些愤然，道：“想什么呢？算了，不提此事了，你迁新居的东西，可备全？”他问。
洛熙宁替他沏了杯茶说：“全了，先前就已备好。”
“那便好，有什么缺的可以找我。”
“嗯。”洛熙宁应下，看着章景舟低头喝茶的样子，眼中蒙上了几分意味不明，他们两人也就只能做兄妹了。
“我来时见你还未曾挂上牌匾，可想好起何名了？”章景舟以为她会说什么云州公主府，洛府宁居等。但都不是，他听到她说了句宁安居。
最后牌匾上的名字定的还是云州公主府。
章景舟偏说宁安居此名不够大气，无法将显出洛熙宁的身份，可她又说宁安居寓意好，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府名定的还是云州公主府，但洛熙宁的院子名为宁安居。
章景舟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旁边的章府。
而恰巧公主府外停下的一辆马车内的人撞见了从公主府出来的章景舟。马车内的人是白晏汐，她收到洛熙宁的帖子，邀她过府一叙。
她便来了，刚好撞见章景舟，她曾拿玉佩去当铺时见过章景舟后叫人调查才知此位乃是千禹钱庄的庄主。手下财银不计其数，可此人偏偏又同云州公主如此交好，看来云州公主是真不简单。
她不必过多去招惹，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白晏汐被侍女扶下了马车，进了公主府。她是光明正大走进去的，她明白洛熙宁能直接下帖邀她过府，便就是不怕告诉众人她和云州公主交好。那如此，她不如就这般光明正大，正好叫白家中人看看。
“公主在院中，白小姐请随奴婢来。”桃兮引着白晏汐进了宁安居。而院中，洛熙宁正在亲自为牌匾上字。
白晏汐挺懂事的，进了院子，目光始终在前方的路面上，不曾四顾相看。
洛熙宁颇为满意，她没有挑错人。
白晏汐来到洛熙宁院中放置的木桌前，屈身一拜：“见过公主。”
洛熙宁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白晏汐直起身后旁边的楉沅上前一步递给她一个信封。
白晏汐接过信看了眼洛熙宁，后者还在研墨。
她低头拆开信，信共两张，上面写着一位姓王的赌徒在如意赌坊欠下的债和他在青楼的风流事。
“这是？”白晏汐不解。
洛熙宁写完最后一笔就放下笔，抬眼看着白晏汐，道：“王权贵，年纪不足二十但却负债累累，可有一点，就是为何至今无人上门讨债。白二小姐可知为何？”
“请公主解惑。”
“不难，只因他有位尚书夫人的娘。”
白晏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为何将信给她，并且告知她王权贵有位当尚书夫人的娘，目的为何不想而知。
见白晏汐想开口，洛熙宁抢先开口道：“我目前也只查到这么多，其余的，那位夫人的人手太过干净，早已抹去。”
白晏汐愣了愣，她方才想开口并非是为了继续询问，只是想道谢罢了。
“多谢公主相告。”
“不必多礼，你我之间算是友人，此乃自然。”
洛熙宁看向旁边的木桌，桌边有两个藤竹编成的椅子，桌上放着刚才桃兮沏好的茶。
白晏汐明白了她的意思，和她一同往木桌那边走，俯身相坐。
其实白晏汐心中有疑惑，方才她也是看了一眼公主府的，前院的建设皆乃一公主该有的富丽，唯独此院中有木桌，有藤椅，实在不与云州公主的身份相配。
但她虽有疑虑却也未曾多问，只是对洛熙宁道：“公主日后有何打算？”
“书院？”洛熙宁为她倒了杯茶，又为自己倒了杯。
白晏汐颔首。
“不久之后便是慕阳书院的冬春宴。”
冬春宴便是对慕阳学子们进行考核的时候。
“公主亦要入书院？”
“非也。”
“但只有书院弟子方可参加冬春宴。”
“哦？”洛熙宁颇有意味的样子，“可冬春宴不是有一轮是指定人参赛吗？”
在冬春宴上，各学子比完该比的赛事后皆可自由挑人进行比试，乃一娱乐的环节。
白晏汐明了。
洛熙宁放下茶盏，看着白晏汐：“可我还有疑虑。”
“公主还有何疑虑？”
“冬春宴......”洛熙宁顿了顿又道：“商贾之人可同去？”
白晏汐虽不解洛熙宁为何这么问，但又仔细一想就有知道了。“据我所知，冬春宴名义上乃各达官贵族赏乐之时，至于寻常商贾。”她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能。”
这个答案似是在洛熙宁意料之中的，因此她并没有过多惊讶。但她询问只是想多一个保障。
洛熙宁去冬春宴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要让众人认识她，各州嫡子在洛阳少不了要拉帮结派，但少有人会去寻身为女儿身的她，因此她得先出手，再者冬春宴乃结交官家夫人小姐的极好之时。
二来她要通过此次冬春宴上的论试找位盟友，毕竟她在朝中的人不多，甚至是没有。
三乃听闻容瑾已抵达洛阳，还会是本次论试的主考官，容家先前乃百年大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可突逢变故家道中落，而容家大公子带着荣家残余之人迁到了青州，后又迁至平州。
洛阳十三州中王室已收回了六州，其余各州主乃青，云，平，空四州最为强盛，也是皇帝最为忌惮的，而容瑾却同其二州有牵扯，又与顾屹宸较好，实乃一大变数。
所以洛熙宁要摸清此人目的。
但她非学子身份无法参加论试，唯有一轮即兴论试方可。而她也明了弘韵乃书院中人，能参赛，而她有极大可能会和洛熙宁比试，这也是为何洛熙宁在宫中同弘韵见的第一次面就激怒她。
洛熙宁在一早便开始布局了。
只是容瑾的出现，这不得不让她提前收网了。
水至清则无鱼，既要吊大鱼，便要搅浑了这一方清水。
......
在顾府中，顾屹宸正与人对弈，对面那人穿着云白明纹锦衣，玉冠束发，面容清秀又带着些张扬，此人正是容瑾。
容瑾“啧”了声手中两指夹着一枚棋，正对着面前的棋局陷入沉思：“好些日子不见，澜渊棋艺渐长啊。”
“并非如此。”顾屹宸见他落子后也落了一子，正好赢了他。
“嗯？”容瑾眉梢微挑。
“是你变弱了。”
容瑾：“......”
过了会儿，容瑾低头嗤笑了声：“你这性子，怕只有我能容忍的了了。”
顾屹宸扯开话题问他：“此次冬春宴你为何应下做主考官？”
“自是为了展现我这令无数女子心心念念的风姿啊。”
顾屹宸抛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容瑾轻咳了声，正了正音才正经回答，“听嘉王说，此次冬春宴的论试魁首可入宫面圣。”
顾屹宸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挑人入朝罢了，以防某些老鼠又往朝中送一些“麻烦”。
容瑾蛰伏多年的目的就是为了恢复容家往年光景。而他同顾屹宸便是盟友的关系。
“那冬春宴你可同去？”
“那是自然。”顾屹宸笑了笑。
两人捡起棋子再次对弈一局。
白晏汐此时正在白老爷的书房内。
“你要去书院？！”白老爷不解。
“正是。”
“为何？”
白晏汐说道：“我自小便在庄子上待了五年，不曾读书，唯有儿时母亲所教的片语。”她顿了顿，“我现在即已回了白府，自是该读些书，才不污我白家书香之名。”
“那也不是非要去书院不可。”白老爷看重脸面，他不大想要这个字都认不全的二女儿，出门丢了白家的脸。
“白府千金不应去书院读书吗？”
白老爷哑言。
白大夫人听闻此事不但不反对，反而支持她，想有了白晏汐这个字都识不全的，才能凸显自家女儿的好。
白老爷便也同意了此事。
白晏汐进入书院，还记得洛熙宁信上的一条嘱托“摸底细”。
她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查了书院中人：书院共有七位夫子，那一位院长也算是其中。共有两百余名学子，皆乃官家子弟。
书院每年会举办两次论试，主要考察琴棋书画射，前四项乃每位女学子都要考的内容，后一项是男学子们要考的内容，射所包含的范围极广，骑马，射箭，策论等。
宫中的洛熙宁已收到她的回信，但还未有机会同她讲下一步棋，因为她正忙于收拾行装，准备出宫。
萧俞派来的马车早已在宫门口候着了。
她将行装用几个大木箱子装着，叫小太监们抬出宫门，并吩咐芷沫楉沅二人盯紧，以防有人动手脚。自己则是和桃兮去等傅逸川一同出宫。
可她未曾想到的是，会再次见到顾屹宸。
“宁儿，你来的正好。”傅逸川冲洛熙宁热情招呼着。
“见过表兄。”她扭头看向顾屹宸，“不知顾将军为何在此？”
“欸，”傅逸川在顾屹宸还未开口时便先开口解释道：“那个，顾将军见我行李过多，便来帮我。”
洛熙宁：“......”你们是当萧俞是傻子吗？什么行李多到让一大将军来帮忙，是不是还需要调支禁军来？
傅逸川见洛熙宁有不满之意，就慌忙安慰道：“宁儿，我就是看阿宸这次帮了这么大忙，应当感谢才是，你别恼啊。”
“我没恼。”洛熙宁没好气的开口道。她的确没恼，只是他们这么光明正大的交流不就是在告诉萧俞：你看你的顾大将军和平州祁王相交甚好，这不一样吗？
听到傅逸川的话，她才想起此次顺利迁居，还要多谢顾屹宸，“婧安在此多谢顾将军相助。”
“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顾屹宸当然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帮忙，他也有私心。
在三人之中仿佛只有傅逸川一人真心为能出宫玩而开心了，但他似乎也不尽然
这便是后话了。
洛熙宁盘下来的宅子和那些达官贵人一样，都在西市中，傅逸川亦是。
三人上了马车出了宫。
到了西市洛熙宁就和另外两人分开了。
她下了马车进了宅子中就见楉沅和芷沫先一步到了。
给了小太监们赏钱便叫他们回宫了，宅子里人手足，小厮丫鬟皆乃墨隐中人手脚干净。
等安定下来已是午时了，洛熙宁送出一份帖子于白晏汐。
帖子刚送出去，府宅就被有人登门拜访了。
来者是章景舟。
“公主这府上真是气派啊。”章景舟夸赞道。
“不及章府。”洛熙宁这话有些讽刺的味道。
说来也是，洛熙宁刚盘下这套宅子，章景舟便在旁边也盘了套宅院，两家只隔一堵墙。
“听公主这话似是不满？”
“不敢。”洛熙宁打趣道：“只是怕某人三更半夜翻墙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哦？那你可真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节啊。”
“这不是因为是对你说的话嘛。”
“公主此话可是在下所想之意。”章景舟突然就严肃起来了。
“你所想何意？”她还未等他开口，便道，“你我算是拜了把子的兄妹，我说此话就何不妥？”
“兄妹啊。”
洛熙宁听见章景舟这话似还有些失望的样子，她想了想惊诧道：“莫非......你......”
“嗯？”章景舟眼里突然就有了光。
“莫非......你.......你还想做我干爹？！”
章景舟：“......”是，我就是想当你爹，所以你同意了吗？乖女儿！
见他不说话，洛熙宁又是一副猜对了的样子：“这不行吧，你虽然比我大的多，可父王是不会同意的。”
章景舟合上手中的纸扇敲了敲洛熙宁的头，有些愤然，道：“想什么呢？算了，不提此事了，你迁新居的东西，可备全？”他问。
洛熙宁替他沏了杯茶说：“全了，先前就已备好。”
“那便好，有什么缺的可以找我。”
“嗯。”洛熙宁应下，看着章景舟低头喝茶的样子，眼中蒙上了几分意味不明，他们两人也就只能做兄妹了。
“我来时见你还未曾挂上牌匾，可想好起何名了？”章景舟以为她会说什么云州公主府，洛府宁居等。但都不是，他听到她说了句宁安居。
最后牌匾上的名字定的还是云州公主府。
章景舟偏说宁安居此名不够大气，无法将显出洛熙宁的身份，可她又说宁安居寓意好，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府名定的还是云州公主府，但洛熙宁的院子名为宁安居。
章景舟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旁边的章府。
而恰巧公主府外停下的一辆马车内的人撞见了从公主府出来的章景舟。马车内的人是白晏汐，她收到洛熙宁的帖子，邀她过府一叙。
她便来了，刚好撞见章景舟，她曾拿玉佩去当铺时见过章景舟后叫人调查才知此位乃是千禹钱庄的庄主。手下财银不计其数，可此人偏偏又同云州公主如此交好，看来云州公主是真不简单。
她不必过多去招惹，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白晏汐被侍女扶下了马车，进了公主府。她是光明正大走进去的，她明白洛熙宁能直接下帖邀她过府，便就是不怕告诉众人她和云州公主交好。那如此，她不如就这般光明正大，正好叫白家中人看看。
“公主在院中，白小姐请随奴婢来。”桃兮引着白晏汐进了宁安居。而院中，洛熙宁正在亲自为牌匾上字。
白晏汐挺懂事的，进了院子，目光始终在前方的路面上，不曾四顾相看。
洛熙宁颇为满意，她没有挑错人。
白晏汐来到洛熙宁院中放置的木桌前，屈身一拜：“见过公主。”
洛熙宁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白晏汐直起身后旁边的楉沅上前一步递给她一个信封。
白晏汐接过信看了眼洛熙宁，后者还在研墨。
她低头拆开信，信共两张，上面写着一位姓王的赌徒在如意赌坊欠下的债和他在青楼的风流事。
“这是？”白晏汐不解。
洛熙宁写完最后一笔就放下笔，抬眼看着白晏汐，道：“王权贵，年纪不足二十但却负债累累，可有一点，就是为何至今无人上门讨债。白二小姐可知为何？”
“请公主解惑。”
“不难，只因他有位尚书夫人的娘。”
白晏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为何将信给她，并且告知她王权贵有位当尚书夫人的娘，目的为何不想而知。
见白晏汐想开口，洛熙宁抢先开口道：“我目前也只查到这么多，其余的，那位夫人的人手太过干净，早已抹去。”
白晏汐愣了愣，她方才想开口并非是为了继续询问，只是想道谢罢了。
“多谢公主相告。”
“不必多礼，你我之间算是友人，此乃自然。”
洛熙宁看向旁边的木桌，桌边有两个藤竹编成的椅子，桌上放着刚才桃兮沏好的茶。
白晏汐明白了她的意思，和她一同往木桌那边走，俯身相坐。
其实白晏汐心中有疑惑，方才她也是看了一眼公主府的，前院的建设皆乃一公主该有的富丽，唯独此院中有木桌，有藤椅，实在不与云州公主的身份相配。
但她虽有疑虑却也未曾多问，只是对洛熙宁道：“公主日后有何打算？”
“书院？”洛熙宁为她倒了杯茶，又为自己倒了杯。
白晏汐颔首。
“不久之后便是慕阳书院的冬春宴。”
冬春宴便是对慕阳学子们进行考核的时候。
“公主亦要入书院？”
“非也。”
“但只有书院弟子方可参加冬春宴。”
“哦？”洛熙宁颇有意味的样子，“可冬春宴不是有一轮是指定人参赛吗？”
在冬春宴上，各学子比完该比的赛事后皆可自由挑人进行比试，乃一娱乐的环节。
白晏汐明了。
洛熙宁放下茶盏，看着白晏汐：“可我还有疑虑。”
“公主还有何疑虑？”
“冬春宴......”洛熙宁顿了顿又道：“商贾之人可同去？”
白晏汐虽不解洛熙宁为何这么问，但又仔细一想就有知道了。“据我所知，冬春宴名义上乃各达官贵族赏乐之时，至于寻常商贾。”她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能。”
这个答案似是在洛熙宁意料之中的，因此她并没有过多惊讶。但她询问只是想多一个保障。
洛熙宁去冬春宴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要让众人认识她，各州嫡子在洛阳少不了要拉帮结派，但少有人会去寻身为女儿身的她，因此她得先出手，再者冬春宴乃结交官家夫人小姐的极好之时。
二来她要通过此次冬春宴上的论试找位盟友，毕竟她在朝中的人不多，甚至是没有。
三乃听闻容瑾已抵达洛阳，还会是本次论试的主考官，容家先前乃百年大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可突逢变故家道中落，而容家大公子带着荣家残余之人迁到了青州，后又迁至平州。
洛阳十三州中王室已收回了六州，其余各州主乃青，云，平，空四州最为强盛，也是皇帝最为忌惮的，而容瑾却同其二州有牵扯，又与顾屹宸较好，实乃一大变数。
所以洛熙宁要摸清此人目的。
但她非学子身份无法参加论试，唯有一轮即兴论试方可。而她也明了弘韵乃书院中人，能参赛，而她有极大可能会和洛熙宁比试，这也是为何洛熙宁在宫中同弘韵见的第一次面就激怒她。
洛熙宁在一早便开始布局了。
只是容瑾的出现，这不得不让她提前收网了。
水至清则无鱼，既要吊大鱼，便要搅浑了这一方清水。
......
在顾府中，顾屹宸正与人对弈，对面那人穿着云白明纹锦衣，玉冠束发，面容清秀又带着些张扬，此人正是容瑾。
容瑾“啧”了声手中两指夹着一枚棋，正对着面前的棋局陷入沉思：“好些日子不见，澜渊棋艺渐长啊。”
“并非如此。”顾屹宸见他落子后也落了一子，正好赢了他。
“嗯？”容瑾眉梢微挑。
“是你变弱了。”
容瑾：“......”
过了会儿，容瑾低头嗤笑了声：“你这性子，怕只有我能容忍的了了。”
顾屹宸扯开话题问他：“此次冬春宴你为何应下做主考官？”
“自是为了展现我这令无数女子心心念念的风姿啊。”
顾屹宸抛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容瑾轻咳了声，正了正音才正经回答，“听嘉王说，此次冬春宴的论试魁首可入宫面圣。”
顾屹宸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挑人入朝罢了，以防某些老鼠又往朝中送一些“麻烦”。
容瑾蛰伏多年的目的就是为了恢复容家往年光景。而他同顾屹宸便是盟友的关系。
“那冬春宴你可同去？”
“那是自然。”顾屹宸笑了笑。
两人捡起棋子再次对弈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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