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邱毅
“昙山？！”容瑾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不，不是吧，她真的愿意将昙山就这么拱手相让？”
顾屹宸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她是想要收用邱毅。”
“收用邱毅？”容瑾的神情带了几分嘲味，“倘若邱毅当真是能被轻易收用之人，那么如今在这里一起商讨事情的人中还有他一份。”
顾屹宸给自己倒了杯茶。“当年我开出的条件虽不及这半个昙山，但对于邱毅来说足以保他余生享尽荣华富贵，可他当时只回绝了我八个字。”
“为医济世，怎贪荣华？”
身为医者应当济世，怎可只贪图这荣华富贵？
“我与邱毅只有两年之缘，”容瑾回忆道，“你一次是邱毅赴洛阳赶考太医院，可惜无果而返。这第二次便是在平州，彼时的邱毅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游医，直到他入了锦医堂后江湖上就鲜少听人再提到他了。”
“我当年能放他走也是因为敬佩他的这一身傲骨，毕竟在这乱世之中，能坚守自己本心的人已经不多了。而现在见容花的线索查到了锦医堂的头上，若锦医堂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到那时邱毅还会就在锦医堂吗？”顾屹宸继续说着，“邱毅是难得一见的医术圣手，为人忠贞义胆，不攀权附势，故而盯上他的人可真不少。”
“当年除了你还有谁想收用他？”容瑾问。
“当今圣上。”
……
锦医堂与安州之间间隔不远，邱毅收到虞苓的信后就动身来到了安州。
如今安州在洛熙宁的掌控之中，经过上次对蔡枫的敲打后，他安分了不少，也将兵符和城防图交给了洛熙宁。
邱毅是直接坐马车到的知州府。
他下了马车后刚一进府，虞苓就迎了上来。
“师兄。”
邱毅点了点头，低声同虞苓说：“你是怎么惹上这些大人物的？”虞苓知道他口中的“大人物”指的是洛熙宁，可这真的不怪她啊。她撇了撇嘴道：“‘大人物’等着你呢，注意，小心为上。”
虞苓声音不大，因为她看见楉沅正朝他们走来。楉沅向二人行了礼，“邱医师，正厅请。”
正厅里，洛熙宁看着正在向自己行礼的邱毅。邱毅只是弯腰曲肘并没有行大礼。洛熙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邱医师不必多礼，请坐。”
邱毅倒也不推脱，直起身朝旁边的座榻走去坐了下来。
“想必虞医师在信中也说过了我的身份是……”
“云州公主。”邱毅接上洛熙宁的话。
“不错。”洛熙宁面上带着笑，“既如此，我也不同邱医师绕圈子了，昙山以草药闻名于世，是天下医者皆心向往之之地，如今我愿意割让出昙山供医师使用如何？”
邱毅看着坐在上座的洛熙宁，少女身着常服，头发随意用簪子绾着，不似富贵人家那般庸俗，但没有人会认为她会是寻常富贵人家能比的，因为她看人的眼神，是一个上位者看寻常平民的那般眼神。
高傲，不可一世。
反正这让邱毅很不舒坦。
他冷笑道：“不知公主如何证明您能掌管昙山的使用权？”
洛熙宁一怔，她没有想到邱毅会如此发问。“那邱医师又为何觉得我没写权力？”
“据我所知，昙山位于云州和宜州之间，公主虽是云州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可云州王尚在人世，后续之事谁又可知？再说着宜州之内有自己的知州大人，公主又如何证明自己能够驱使宜州知州？”他看着洛熙宁，“公主，谈条件还需拿出点诚意才是。”
洛熙宁笑意加重，“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邱医师虽闭门多年，但对着朝政之事倒是并非传闻中的那样过闻不问。真可谓是未出山就已知天下局势。”
邱毅面无表情。
“医师若当真如江湖上传闻的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愿钻研医术，多年闭门谢客，不曾出过山，又怎会对朝政之事如此清楚？”
邱毅眉头微皱，“我想我方才所说之言不过是人尽皆知之事罢了。”
洛熙宁轻笑了下，“那好，我便一一回答医师的话。我虽为女子，但我朝民风开放，女侯女将并不稀奇，所以啊，云州的继承人是我，也只能是我。再者说说这宜州吧，不过是和安州一样罢了。”都是由我掌控的。
最后一句话洛熙宁没有直说，但邱毅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他有些怔愣。洛熙宁，她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罢了，竟然能成为手掌两州之人，不对，应该是三州。
她说的没错，云州目前唯一的继承人是洛熙宁，哪怕日后又多出个弟弟妹妹之类的，也只是襁褓而已，又怎会威胁到洛熙宁？
想通这点，他再次看向洛熙宁，眼中早已经不是先前的那般轻视了。
“医师想通了？”
“你想要什么？”
洛熙宁一笑，“医师大可放心，我此次请你出山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替我办些事，而是为了一州百姓。我以苍生为请，请医师出手，普度一州众生。”
洛熙宁对着邱毅说：“一路而来，医师途径吟州难道没有发现有何异样吗？”
“疫病？”
“是，此次吟州疫病突发，可吟州内部就有内乱，导致吟州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洛熙宁朝邱毅作揖，“所以我请医师出手，解决疫病忧患。”
邱毅不言。
洛熙宁索性直接坦言道：“我承认自己我是有图谋的，但请医师信我，我绝不会以百姓为筹码牟利。”
“你让我如何信你？”
洛熙宁有些无奈，这邱毅固执的让她拿出证明，可这事她能如何证明？
“医师让我如何做才能信我所言？”
“那我请公主不插手吟州之事。”
洛熙宁犹豫了下，邱毅见状紧接着道：“倘若公主无法做到，那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好，我不插手吟州疫病一事。”
邱毅不傻，自然听出洛熙宁的话多了个范围——“吟州疫病一事”，至于其他便不好说了。
他的眼眸一沉，“好，那我便信公主一次，还望公主不要叫我失望。”
“自然，不过我将我想请医师处理好疫病一事后，先别急着回锦医堂。”
“这是为何？”
“届时医师便知。”
邱毅犹豫，他不知道洛熙宁打的什么算盘，他不愿成为他人驱使的工具，可到了真正的利益面前，他也无法做到真的不动心。
就和往年一样……
“公主，蔡大人来了。”楉沅禀告。
洛熙宁看了眼邱毅，后者很有眼色的站起身来，“我答应公主，可也希望公主能遵守承诺。”
“当然，随后我便下令，医师可独上昙山。”
独上昙山。
邱毅愣了一两秒后就反应过来，行礼道：“谢公主。”
“疫病一事耽搁不得，医师今日便启程去吟州吧。”
“是，在下告退。”
楉沅送邱毅离开正厅，出了门，楉沅对他福了福身，“奴婢便送医师到这儿。”
邱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正从蔡枫身边走过，蔡枫一直打量着他，可邱毅并未有过多理睬，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知州府。
“大人，公主在正厅等着您。”楉沅的声音才将蔡枫唤醒，他笑着收回视线，谄笑道：“是，是，万不可让公主久等了。”
楉沅假装没听到蔡枫的谄媚，她欠身行礼，“大人请。”
蔡枫一直在想那个样貌不错的男子，他低声问楉沅，“方才那人和公主什么关系啊？”
楉沅冷声说：“大人，不该问的事最好别问。”蔡枫一愣，被一个奴婢这样说，他自然气愤，刚要发作，便听见正厅里洛熙宁的声音传来。
“蔡大人，找我何事？”
“诶，”蔡枫只好作罢，提了提衣袍进了正厅。
只见洛熙宁扶额揉眉。
“公主，洛阳有消息来了。”
洛熙宁揉眉的手一顿，顿时抬起头来，“洛阳的消息？”
“是。”蔡枫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来信封上有檀印。
在明缙，朝廷若有事派遣信使去封地或州郡送信，所携信的信封上，印着有内阁的檀印，以示真令。
蔡枫将信交给楉沅，楉沅接过信先上前递给洛熙宁。
蔡枫道：“信我已经查过，的确是洛阳来的。”
“信上说，皇帝于下月中旬启程南巡。”
洛熙宁取出信查阅，信上的内容同蔡枫所述一致。
她看完信，便收好了信。
蔡枫见她迟迟未曾说出打算，于是开口问道：“公主，皇帝此番南巡，必定会经过安州，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洛熙宁看着他笑了下：“大人这话真是说笑了。”
她站起身来将主座让了出来，一边走近蔡枫，一边说：“自古以来便有皇帝南巡的先例，此番目的便是为了考察民情，顺带查查当地的地方官，如今蔡大人是安州的知州大人，自然得掌管好安州。让圣上来得轻松去的也轻松。”
她走到蔡枫面前将信重新放回蔡枫手中，笑着对他说：“你说是吧？蔡大人。”
蔡枫一时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洛熙宁的意思，思索了一二方才明了，他急忙道：“是是是，我，不，本官，自从刘大人病逝后，就掌管安州的大小事宜，近年来安州内风调雨顺，百姓安乐，并无突发事故。”
洛熙宁看了一眼蔡枫，“蔡大人是聪明人，多的我就不必说了，蔡大人之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余的自当由我来处理。”
“是，下官明白。”
“那大人尽快去准备白缎棺材，今日后晚送刘大人上路。”
“是，下官告退。”
“传信芷沫，今日傍晚便启程回洛阳。”洛熙宁吩咐楉沅。
“是，不过公主，可要知会一声顾大人。”
洛熙宁犹豫，“不用了，他们的事应当还未处理完，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奴婢省得了。”
“楉沅。”
楉沅刚准备走出正厅，洛熙宁便又叫住她，“算了，你且将江婷唤来。”
“是。”
……
“公主找我所为何事？”
洛熙宁示意江婷坐下，“我打算今日傍晚就启程回洛阳。”
“今日？如此着急，可有事故发生？”江婷有些担忧。洛熙宁摇了摇头，“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安州这边的事料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回洛阳了。”
江婷思索一番，点了点头，“那也好，省的洛阳出了纰漏。我也该回洛阳一趟了，今日便一同吧。”
“可。”
“顾大人也要一起？”
“不，只有我们。”
顾屹宸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她是想要收用邱毅。”
“收用邱毅？”容瑾的神情带了几分嘲味，“倘若邱毅当真是能被轻易收用之人，那么如今在这里一起商讨事情的人中还有他一份。”
顾屹宸给自己倒了杯茶。“当年我开出的条件虽不及这半个昙山，但对于邱毅来说足以保他余生享尽荣华富贵，可他当时只回绝了我八个字。”
“为医济世，怎贪荣华？”
身为医者应当济世，怎可只贪图这荣华富贵？
“我与邱毅只有两年之缘，”容瑾回忆道，“你一次是邱毅赴洛阳赶考太医院，可惜无果而返。这第二次便是在平州，彼时的邱毅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游医，直到他入了锦医堂后江湖上就鲜少听人再提到他了。”
“我当年能放他走也是因为敬佩他的这一身傲骨，毕竟在这乱世之中，能坚守自己本心的人已经不多了。而现在见容花的线索查到了锦医堂的头上，若锦医堂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到那时邱毅还会就在锦医堂吗？”顾屹宸继续说着，“邱毅是难得一见的医术圣手，为人忠贞义胆，不攀权附势，故而盯上他的人可真不少。”
“当年除了你还有谁想收用他？”容瑾问。
“当今圣上。”
……
锦医堂与安州之间间隔不远，邱毅收到虞苓的信后就动身来到了安州。
如今安州在洛熙宁的掌控之中，经过上次对蔡枫的敲打后，他安分了不少，也将兵符和城防图交给了洛熙宁。
邱毅是直接坐马车到的知州府。
他下了马车后刚一进府，虞苓就迎了上来。
“师兄。”
邱毅点了点头，低声同虞苓说：“你是怎么惹上这些大人物的？”虞苓知道他口中的“大人物”指的是洛熙宁，可这真的不怪她啊。她撇了撇嘴道：“‘大人物’等着你呢，注意，小心为上。”
虞苓声音不大，因为她看见楉沅正朝他们走来。楉沅向二人行了礼，“邱医师，正厅请。”
正厅里，洛熙宁看着正在向自己行礼的邱毅。邱毅只是弯腰曲肘并没有行大礼。洛熙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邱医师不必多礼，请坐。”
邱毅倒也不推脱，直起身朝旁边的座榻走去坐了下来。
“想必虞医师在信中也说过了我的身份是……”
“云州公主。”邱毅接上洛熙宁的话。
“不错。”洛熙宁面上带着笑，“既如此，我也不同邱医师绕圈子了，昙山以草药闻名于世，是天下医者皆心向往之之地，如今我愿意割让出昙山供医师使用如何？”
邱毅看着坐在上座的洛熙宁，少女身着常服，头发随意用簪子绾着，不似富贵人家那般庸俗，但没有人会认为她会是寻常富贵人家能比的，因为她看人的眼神，是一个上位者看寻常平民的那般眼神。
高傲，不可一世。
反正这让邱毅很不舒坦。
他冷笑道：“不知公主如何证明您能掌管昙山的使用权？”
洛熙宁一怔，她没有想到邱毅会如此发问。“那邱医师又为何觉得我没写权力？”
“据我所知，昙山位于云州和宜州之间，公主虽是云州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可云州王尚在人世，后续之事谁又可知？再说着宜州之内有自己的知州大人，公主又如何证明自己能够驱使宜州知州？”他看着洛熙宁，“公主，谈条件还需拿出点诚意才是。”
洛熙宁笑意加重，“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邱医师虽闭门多年，但对着朝政之事倒是并非传闻中的那样过闻不问。真可谓是未出山就已知天下局势。”
邱毅面无表情。
“医师若当真如江湖上传闻的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愿钻研医术，多年闭门谢客，不曾出过山，又怎会对朝政之事如此清楚？”
邱毅眉头微皱，“我想我方才所说之言不过是人尽皆知之事罢了。”
洛熙宁轻笑了下，“那好，我便一一回答医师的话。我虽为女子，但我朝民风开放，女侯女将并不稀奇，所以啊，云州的继承人是我，也只能是我。再者说说这宜州吧，不过是和安州一样罢了。”都是由我掌控的。
最后一句话洛熙宁没有直说，但邱毅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他有些怔愣。洛熙宁，她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罢了，竟然能成为手掌两州之人，不对，应该是三州。
她说的没错，云州目前唯一的继承人是洛熙宁，哪怕日后又多出个弟弟妹妹之类的，也只是襁褓而已，又怎会威胁到洛熙宁？
想通这点，他再次看向洛熙宁，眼中早已经不是先前的那般轻视了。
“医师想通了？”
“你想要什么？”
洛熙宁一笑，“医师大可放心，我此次请你出山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替我办些事，而是为了一州百姓。我以苍生为请，请医师出手，普度一州众生。”
洛熙宁对着邱毅说：“一路而来，医师途径吟州难道没有发现有何异样吗？”
“疫病？”
“是，此次吟州疫病突发，可吟州内部就有内乱，导致吟州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洛熙宁朝邱毅作揖，“所以我请医师出手，解决疫病忧患。”
邱毅不言。
洛熙宁索性直接坦言道：“我承认自己我是有图谋的，但请医师信我，我绝不会以百姓为筹码牟利。”
“你让我如何信你？”
洛熙宁有些无奈，这邱毅固执的让她拿出证明，可这事她能如何证明？
“医师让我如何做才能信我所言？”
“那我请公主不插手吟州之事。”
洛熙宁犹豫了下，邱毅见状紧接着道：“倘若公主无法做到，那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好，我不插手吟州疫病一事。”
邱毅不傻，自然听出洛熙宁的话多了个范围——“吟州疫病一事”，至于其他便不好说了。
他的眼眸一沉，“好，那我便信公主一次，还望公主不要叫我失望。”
“自然，不过我将我想请医师处理好疫病一事后，先别急着回锦医堂。”
“这是为何？”
“届时医师便知。”
邱毅犹豫，他不知道洛熙宁打的什么算盘，他不愿成为他人驱使的工具，可到了真正的利益面前，他也无法做到真的不动心。
就和往年一样……
“公主，蔡大人来了。”楉沅禀告。
洛熙宁看了眼邱毅，后者很有眼色的站起身来，“我答应公主，可也希望公主能遵守承诺。”
“当然，随后我便下令，医师可独上昙山。”
独上昙山。
邱毅愣了一两秒后就反应过来，行礼道：“谢公主。”
“疫病一事耽搁不得，医师今日便启程去吟州吧。”
“是，在下告退。”
楉沅送邱毅离开正厅，出了门，楉沅对他福了福身，“奴婢便送医师到这儿。”
邱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正从蔡枫身边走过，蔡枫一直打量着他，可邱毅并未有过多理睬，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知州府。
“大人，公主在正厅等着您。”楉沅的声音才将蔡枫唤醒，他笑着收回视线，谄笑道：“是，是，万不可让公主久等了。”
楉沅假装没听到蔡枫的谄媚，她欠身行礼，“大人请。”
蔡枫一直在想那个样貌不错的男子，他低声问楉沅，“方才那人和公主什么关系啊？”
楉沅冷声说：“大人，不该问的事最好别问。”蔡枫一愣，被一个奴婢这样说，他自然气愤，刚要发作，便听见正厅里洛熙宁的声音传来。
“蔡大人，找我何事？”
“诶，”蔡枫只好作罢，提了提衣袍进了正厅。
只见洛熙宁扶额揉眉。
“公主，洛阳有消息来了。”
洛熙宁揉眉的手一顿，顿时抬起头来，“洛阳的消息？”
“是。”蔡枫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来信封上有檀印。
在明缙，朝廷若有事派遣信使去封地或州郡送信，所携信的信封上，印着有内阁的檀印，以示真令。
蔡枫将信交给楉沅，楉沅接过信先上前递给洛熙宁。
蔡枫道：“信我已经查过，的确是洛阳来的。”
“信上说，皇帝于下月中旬启程南巡。”
洛熙宁取出信查阅，信上的内容同蔡枫所述一致。
她看完信，便收好了信。
蔡枫见她迟迟未曾说出打算，于是开口问道：“公主，皇帝此番南巡，必定会经过安州，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洛熙宁看着他笑了下：“大人这话真是说笑了。”
她站起身来将主座让了出来，一边走近蔡枫，一边说：“自古以来便有皇帝南巡的先例，此番目的便是为了考察民情，顺带查查当地的地方官，如今蔡大人是安州的知州大人，自然得掌管好安州。让圣上来得轻松去的也轻松。”
她走到蔡枫面前将信重新放回蔡枫手中，笑着对他说：“你说是吧？蔡大人。”
蔡枫一时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洛熙宁的意思，思索了一二方才明了，他急忙道：“是是是，我，不，本官，自从刘大人病逝后，就掌管安州的大小事宜，近年来安州内风调雨顺，百姓安乐，并无突发事故。”
洛熙宁看了一眼蔡枫，“蔡大人是聪明人，多的我就不必说了，蔡大人之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余的自当由我来处理。”
“是，下官明白。”
“那大人尽快去准备白缎棺材，今日后晚送刘大人上路。”
“是，下官告退。”
“传信芷沫，今日傍晚便启程回洛阳。”洛熙宁吩咐楉沅。
“是，不过公主，可要知会一声顾大人。”
洛熙宁犹豫，“不用了，他们的事应当还未处理完，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奴婢省得了。”
“楉沅。”
楉沅刚准备走出正厅，洛熙宁便又叫住她，“算了，你且将江婷唤来。”
“是。”
……
“公主找我所为何事？”
洛熙宁示意江婷坐下，“我打算今日傍晚就启程回洛阳。”
“今日？如此着急，可有事故发生？”江婷有些担忧。洛熙宁摇了摇头，“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安州这边的事料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回洛阳了。”
江婷思索一番，点了点头，“那也好，省的洛阳出了纰漏。我也该回洛阳一趟了，今日便一同吧。”
“可。”
“顾大人也要一起？”
“不，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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