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洒进来,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是房宇发给我的一串惊诧表情,我知道我的成绩让他大为意外,我回了他一个得瑟的表情。

    才半天不见,居然很想他,边摩挲着买给他限量版篮球鞋,边想着他看到鞋高兴的样子,神经质就一阵高兴。

    开门声刚传来,我已经被一把抱住,“我媳妇儿也太棒了,你这个成绩,清北都没有问题,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你又没问。”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先坐下,不许看啊!”

    房宇顺从的闭上眼睛,笑着说,“怎么了?没洗脸也不嫌弃你。”

    “扯,我会在意没洗脸,我再狼狈的样子你都见过,还怕这个,伸手!”

    房宇伸开手,我把鞋端端正正放在他手里,“猜猜?只有一次机会啊!”

    房宇两只手灵活的转了转手里的盒子,“鞋子!”他睁开眼,看着手里的盒子。

    我抬抬下巴,“打开看看!”

    房宇立刻惊喜出声,“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双鞋!”

    “你那天在电脑上看到时,眼睛里的万丈光芒瞎子都知道你喜欢!”

    “有那么明显?”

    “快试试吧,哈喇子都快掉鞋上了!”

    房宇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谢谢!”

    看着他高兴,我心里更高兴,认识不过短短十来天,他的情绪轻而易举就能左右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热衷篮球赛,懂得篮球好坏,会在意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房宇穿着鞋子在屋里跳了几下,过来一把扛起我,“谢谢媳妇儿,吃饭去喽!”

    周姨明天要回家了,所以今天做的格外的丰盛,她一边剥虾给我,一边说,“小宇,你照顾好西西!”

    “放心吧,表姨!”房宇说。

    我笑,“周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你放心吧,新春快乐!”我摸了摸豪豪的大脑袋,“还有我们小豪豪!”

    送走周姨,便又是哈欠连天,房宇笑我,“你这觉多的跟二师兄有一拼了。”

    我扭了个poss,得瑟道,“我还有气死二师兄的身材呢!”

    房宇跟我不一样,从来不睡午觉,精力好的要命,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中,我在他身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一只大手抚上我的脸庞,“再不醒来天都黑了!”

    我拿开他的手,他又抚上来,“快点起,快点!”

    我睁开眼,伸手拍在他身上,“骗子,天还这么亮呢!”

    房宇一把捞起我,“再不起就天黑了!快点,我们楼下玩一会儿!”

    一个简单的石头剪子布跳步!我们跟弱智一样玩一个小时。出了一身汗,我冲着房宇摆摆手,跟他道别进了电梯。

    电梯快关上时,房宇又冲了进来,比房宇先一步的,是染着几绺黄色头发的男孩儿,左边耳朵上带着三只耳钉,牛仔裤,机车服,小混混的典型造型。

    我转头看向房宇,房宇看着三只耳钉,“哥们儿,几楼?”

    三只耳钉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十五!”走下电梯后,房宇拉着我,等电梯关上门,他才让我开门进去。转身从楼梯间跑了下去。

    刚进卫生间准备洗澡,房宇又折了回来,一屁股坐沙发上,“跟我回家吧!”

    我避重就轻,“你真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房宇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执拗的待到大年三十才回了家。

    我呆呆的望着除夕夜空,几颗星星稀稀落落,月亮都躲了起来,想着远方的妈妈跟爷爷,他们也跟月亮一样,我相信一切只是暂时的,我们终究会月圆人团圆。

    只是你们的日子过得好吗?我好想你们!醒醒睡睡,第二天一早醒来,两只眼睛核桃一样,接房宇的视频只敢犹抱琵琶半遮面,挂了房宇的电话,我便投身题海,不让脑袋有闲暇想别的。

    初二晚上,门铃突兀的响起,我从猫眼里看到是房宇,两只手提满了东西,我故意不应他,他开始叫,“西西,是我,开门!”

    “你一定是大灰狼假扮的,我不开!”我说。

    房宇在外面笑的直不起腰,“快点,撞了啊!”

    我作恶心起,打开门一把搂住他,房宇低头在我脸颊亲了亲,“先放开,让我把东西先放下!”

    我耍赖的在他胸前摇摇头,“我不!”

    房宇无奈的轻笑一声,提着满手的东西把我托起来,等他艰难的挪进屋,放好东西,我立马从他身上跳下来,房宇放下手里的东西,捏捏我的脸蛋,“越来越坏了!看看,都是奶奶带给你的!”

    “你替我谢谢奶奶!”

    “谢过了!”房宇边说边翻出个装好的锅仔,“吃这个怎么样?”

    “好啊!你弄的什么都好吃!”两三天不怎么吃东西,吃完胃里便不舒服,我躺在房宇腿上哼哼,房宇一手给我揉肚子,一手拿着他喜欢的篮球杂志给我讲,我才发现房宇还是个讲故事的天才。

    之后的每天我们或者开车去附近的城市看灯,或是他开车带我漫无目的的兜兜,初五出门路过一个镇时,锣鼓喧天的跟汹涌的人潮好不热闹,凑热闹大概是闲人最爱干的事情,我们下车随着人潮涌动。尽管房宇紧拉着我的手,但还是让汹涌的人潮冲散了,我被人群挤出去好远,目力所及,全是人,我连脚步都停不下,随着人流不知道走向哪里,突然萌生出随波逐流的想法,我没有去找房宇,就那么任由涌动人流带着我,一只大手从后面搂在我肩上,房宇居高临下,紧紧搂住我。

    窝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我才想明白,我根本不是什么随波逐流,而是我有房宇一定能够找到我的底气。

    搂着他,不知道挤了多长时间,才发现面前好多摊位都是同心锁,“喜欢哪个?”房宇问我。

    我扫了一眼,指指那个刻着天长地久的金色锁,“这个吧!”

    工匠师傅娴熟的把我跟房宇的名字刻了上去,房宇抬腕看了看表,“十一点十一分,一心一意,长长久久,时间也刚刚好。”

    “小姑娘抽支签吧,很灵验的。”

    我冲着一脸市侩的尼姑笑了笑,摇了摇头。

    “小姑娘,抽一支吧,真的很灵的!热情的大婶唠叨,我女儿女婿就是在这儿挂的同心锁,抽的签,大师解签说,他们结婚是上上吉,日子一定是恩恩爱爱红红火火。现在小日子过得,”这个大婶啧啧啧几声,“别提多好了!”大婶脸上乐开了花。“还有啊,小姑娘,把你的同心锁挂在长相守的高处,越高越好!”大婶说完一扭一扭的朝前挤去!

    我小声嘟囔一句,“如果爱,抽下下签就不嫁了吗?”

    “怎么可能!”头顶上是房宇的声音。他把锁放在我的手里,“拿好!”俯身一把抱在我的膝弯,“我们挂高点!”

    “好!”房宇个子本来就高,我也不矮,我拿着锁使劲探向最高处,我探手锁好,“我们的心锁一起了!”

    转头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秦悦,人太多了,一眨眼间便不见了。

    “怎么了?”房宇问。

    我冲他笑,答非所问,“我厉害吧!”

    房宇轻轻放下我,拖长声音,“厉害!”

    房宇拉着我往庙外,一位慈眉善目又有点仙风道骨的师太朝我施了一礼,我们赶忙鞠躬还礼,“二位乃人中龙凤,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只是……”看她面带难色,我心中好笑,一个套路,我朝她又施一礼,“师太无需为难,就此别过!”拉着房宇便走。

    师太叹息一声,念叨了一声,“愿我佛庇佑!”

    从北庙门出来的一条街,射击,套圈,小吃,玩具琳琅满目,房宇天性好玩,整条街的游戏让他玩了个遍。

    拉着我到停车场时,我不得不佩服,“你怎么分辨方向啊!”

    房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因为我是非路痴。”

    我白了他一眼,“我进了这个镇子还刻意记了一下,但绕了一圈后,哪里都不是进来的那样,你怎么知道从这里可以进来停车场的?”

    “方向啊,媳妇儿!”房宇伸手握住我的手。

    “那种东西不是只存在在地图上吧!”

    房宇笑的打跌,揉揉我脑门上的头发,“傻媳妇儿!”

    他发动车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我的手。

    突然的急刹车,我差点让安全带勒死。但我余光里,并没有碰到人。还没反应过来,房宇麻利的熄火拔了车钥匙,“待车里别下来!”房宇迅速锁上车门。

    我看了看外面,跃入眼帘的是一个染黄头发,戴了三只耳钉,电梯里的混混,还有另外两个人,我没有印象见过,他们一起走向房宇,房宇一句废话没有,提脚踹到三只耳钉的混混肚子上,三只耳钉痛苦的捂着肚子,腰都直不起来,剩下的两个一下子懵了,房宇揪着三只耳钉,又一拳砸向他的脸,只一拳,血便从鼻子嘴里涌出来,其他两个人见这架势,招呼都没打,转头直接跑了,刚刚还怪房宇下这么狠的手的我突然就明白他的用意,我下车,房宇回身蹲在三只耳钉身旁,“哥们儿,混哪的?”

    三只耳钉低着头没说话。房宇看了看他,“出来混的也不容易,我不为难你!”三只耳钉抬起头看着房宇。我站在房宇身后,“目标是我对吧!”

    三只耳钉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眼神里闪过一丝胆怯。

    房宇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接着说,我说过,不为难你!”

    “拍……照!”他有点抖,“轮奸!”他迅速双手护住头。

    房宇气血上涌,咬着牙说到,“别让我再问,说完!”房宇一脚踢上去,三只耳钉翻滚了出去。

    三只耳钉看着房宇要吃人的双眼,吓得哆嗦的更厉害,“她说,她说这美女有钱,到时候有视频有裸照,要多少钱她都得给!”

    “他是谁?”房宇问。

    我转向房宇,“我知道了!让他走吧!”

    三只耳钉看了我一眼,艰难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前跑了。

    一路跟着出租车,车停在一个老式破旧的居民楼,秦悦摇摇晃晃的走上楼,她好像喝了挺多,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对了好几次锁眼才插进去,我站在她面前时,她惊的酒全醒了,只是一刹那,她又悠悠的转过头,脱了高跟鞋,悠闲的换上拖鞋,转身走到沙发跟前坐下,翘起二郎腿,从茶几上拿过烟盒,慢慢的抽出支烟放在嘴里,然后弯着头点着烟,陶醉的吸了一口,我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她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头发披散在她脸上,挡住了她那张精致的脸。她趴在沙发上跟疯了似的的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她狠狠甩了下头发,她那张精致的脸狰狞无比,“我就是恨你,就是想害你,怎么样?”

    我没说话,反手又给她一巴掌,她瞪着美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凭什么?凭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吼!“我不比你差,凭什么?”秦悦突然哭了起来。

    我看着她,依然没说话,“你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吗?啊?”她抬起眼睛看着我,秦悦泪流满面,她胡乱的摸了一把,“你能想象吗?”她嚎啕起来,我心里生出一股怜意,但仍冷冷盯着她,“我们初次见面撞衫,你知道我那件衣服怎么来的吗?”两行清泪自她眼中滚滚而下,“是那个大肚男人把我送给他的客人。”她咆哮起来,“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哪里差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那是我害你吗?”

    秦悦似是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着狠厉,“你没害我,但凭什么你什么都能得到,凭什么,我嫉妒你,更恨你,凭什么?”她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癫狂,咆哮道:“凭什么你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本来我都打算放过你了。”她突然一脸委屈巴巴,声音很是让人怜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他都那么喜欢你?”

    她口中的他显然并非房宇,是谁,我也一时想不透,她脸上痴痴的,任眼泪从脸上滑落,失神的自言自语,“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他。”她转过脸,用狠毒的目光盯着我,“为什么那样的眼神给了你!我一心向着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为什么!”她嘶吼。

    然后转向我,“你已经得到房宇了,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没有一个男人那样对我,连他,连他都不屑于看我一眼?每个对我甜言蜜语的男人,都是想上我,为什么!”她突然疯癫的笑着,她用食指指着自己,“我故意让他们冲散你们,看着他着急的那模样,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对你这么好!”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他抱着你挂同心锁时,你就该死!”

    女人的嫉妒心是没什么理可讲的,我不打算跟她废话,冷冷道,“我该不该死是你说了算吗?可笑!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这样的人撞破南墙也会以为是世人对不起她,我转身出门。

    “我不会放过你,绝不!”秦悦嘶吼!

    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腿居然有点抖,房宇一把抄起我的膝窝,我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脖颈里,房宇贴着我的脸蹭了蹭,“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我一直没跟你提过,我爸爸牺牲在禁毒线上,他们成天冒着生命危险没日没夜,可你看这些人…….值吗?”

    房宇看着我,眼神很坚定,“值得!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他们这个样子,有了你爸爸那样的人,他们也不能肆意害别人。”

    房宇的话让我醍醐灌顶,如果没有爸爸他们,不敢想这个社会会乱成什么样子,突然释怀了。

    我笑着看向房宇,“你不累吗?放我下来吧!”

    “不累!”他笑着亲了亲我,“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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