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溜了溜了
这辆黑色轿车看上去还不错，明显在V来之前已经精心打磨过表面了，有些锋芒的外形看上去并不是很现代，反而有上世纪的复古风。
但老式也有老式的好处，好修好换，老式的手动挡不容易抛锚，而且古老的内燃机已经通过数十年证明了自己的稳定性。作为新手第一辆车，它低廉的价格和过硬的质量确实是最佳选择。
这个质量指的是轮子能转而已，因为真碰撞中，绝大部分车主也活不下来，所以投诉率相当低。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这个款式的车辆一直靠这种相对于车主和公司都高性价比的特点，在激烈竞争的市场中活到了现在。
不过安悠还是觉得不太行，他在局域网中低声说道：“V，这玩意的外壳材料很脆弱。我认为它很脆弱，绝对不防弹。而且这外壳就最少七年了，怎么可能是五年车龄。”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期待？”V对安悠的话感到奇怪，在局域网中解释道：“这车才两万五，还不是赃车，附带保险！超值的！”
“可一旦遇到任何枪械，遭遇战斗的话，我觉得这车就是个铁棺材。”安悠在局域网中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深知载具的重要性。
“得了吧，安悠，你不出钱就闭嘴。我已经让他们加强了引擎和立柱，再怎么说也能开的动！”V在局域网中抨击了安悠的过高期待。
安悠立马举起双手，然后作出把嘴拉链拉上的动作，表示投降。他没出钱，还想蹭车，确实要顺着V的心。
V坐上车，发动车，按按喇叭，对还在外面研究车体材料的安悠喊道：“上车，我带你兜风去！”
“好啊，V！”安悠钻进车内，这空间比他想象的要舒适很多，座椅应该也花了不少钱，虽然没以前他的浮空车舒服，但最起码不硬。
他拉紧了安全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驶出了车店。
“V，没有试驾环节吗？”安悠对V这种买了就走，不要售后的行为有些疑惑。
“啊，神父担保就意味着，他们敢卖烂车就等着被挂在篮球场上吧！”V把油门一踩到底，直接上了高架桥。他们似乎追逐着前方的直升机。
打开了驾驶座的窗户，狂风吹拂着她的脸庞，伴随着车厢里她最喜欢的武侍乐队的摇滚乐，她现在感觉心里无比的畅快。这是她人生中第一辆车，还是用第一个大单子的钱买的，而这大单子还是顶尖中间人发的！这种成就感，让她感受到了出人头地的感觉。
更棒的是，作为孤独中长大的夜之城土著，她身边现在也有了“队友”。虽然是个公司出身的黑客，还有点缺乏常识，有时候更是呆呆的。但他脑子不错却真诚，和夜之城格格不入。
“神父可是海伍德区最强大的中间人，没有他不能接的单子，也没有他不敢派的活。瓦伦蒂诺帮的人都要靠他接活，他也是瓦伦蒂诺帮的神父！”
在重视荣誉和宗教的瓦伦蒂诺帮，神父确实是个重要职位。
“我有点好奇，V。当时我的单子就是他派的吗？”安悠感觉烈风吹来，吹得他眼泪直流，他不得不把车窗关小了一些。
“对啊。这可是我接的第一个大单子，他很看好我。”V在狂风中高声喊道，“你知道吗，安悠，这是我第一辆车，我以前只能蹭别人的车。接单子有时还要坐地铁，一旦晚点就啥也赚不到！”
V美丽的眼睛在风中流出了眼泪，不知道是不是风刺激到了，“那时，我就想有自己的车，我攒了这么久，终于全款买了一辆！”
“好吧，那你可别告诉他我是公司人，他会崩溃的。”安悠提示她，张嘴就被风灌满了，所以他只能在局域网中说话。
“我知道，惹上公司就是麻烦！”V通过车中间的镜子看着旁边这个“队友”，露出开怀的笑容。可能挺麻烦，但现在没有，至于明天嘛。。。
夜之城，不讲明天。
安悠的脸色却严肃了下来，他看着远处空中飞过的武装直升机，上面印刷着夜之城警卫队NCPD的白字标识。
星启芯片扫描这架武装直升机，普通的警卫队可坐不起这东西，大概就是暴恐机动队，嗜杀成性的精锐。
他们的出动就意味着前方必定有人赛博精神病发病了，在发狂，靠着本能摧毁身边的一切。还好它还没有停下，或者索降成员，说明还没正式开打。
“V，前面应该有赛博精神病。看前面的天空，暴恐机动队已经出动了。”
“啥？我们可是在高架上，这只有一条道！总不能开飞车吧！”V反应过来，但来不及了。这还是个上坡，远处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
安悠的星启芯片迅速启动，周围的风声消失了，只剩下线条组成的世界和各类信号。
他感觉到了前方的爆炸震动。坡道后面八辆夜之城警卫队的厚重装甲车也在迅速靠近，正在和两倍于他们的“帮派份子”交火，两者都是一路狂飙，已经距离安悠和V不远。
在“帮派分子”领头的廉价箱型车车体里，数条枪口从车窗中探出，朝着装甲车倾泻着子弹。他们丝毫不顾及旁边数量路过的车辆，这些车辆遭受无妄之灾，迅速被打成蜂窝甚至打爆油箱，引起燃燃烈火。
夜之城警卫队的装甲车还不错，根本没有打穿。
一个浑身肌肉，穿着迷彩背心的“帮派份子”壮汉从驾驶座的窗口伸出左臂。他的手臂瞬间张开，发射出一枚炮弹，精准地击中了装甲车。装甲车在冒出一片黑烟后偏向一边，撞向高速高架桥的路边护栏，引发了爆炸。
“靠手臂发射炮弹？射弹发射系统，不错的装备。就是有点老了，还是半自动的。”安悠在局域网中对V说道。
“这根本不是帮派分子，是军用科技的人！”夜之城土著V对此十分了解，她一眼就认出了迷彩背心的型号和代表的含义。
“军用科技？我记得他们已经尽量撤出夜之城，剩下的只有精锐和特工。”安悠点了点头，形势更复杂了，“看来前面的赛博精神病很有可能是军用科技的试验品，怪不得连暴恐机动队也不敢直接开打。”
军用科技的车队和夜之城警卫队交火，还是在暴恐机动队和赛博精神病交火的现场中。那就是想拖延机动队支援小组的进场时间了？
好专业啊，简直是明牌正攻，看起来幕后黑手非常自信。
看来有人故意在市中心释放赛博精神病，还让人掩护。那黑手的目标是想把事情扩大化？
黑手是代表新美国的军用科技，伪装成一次意外实验？还是夜之城本土的夜氏公司自导自演？黑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之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信息迅速在安悠脑中汇总，但他暂时信息不足，并没有得到答案。现在没空多想，先跑出这混乱的枪战现场才是正事。
“我们直接穿过去，V。”安悠平和的声音在V心底响起，V瞬间安心了下来。
为了让V能理解，趁着还有时间，安悠还是认真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选择让她向前：“前方只有一个赛博精神病，他只剩本能来战斗，目标肯定是周围的一切。最优先的肯定是先进场的暴恐机动队直升机，只会在我们靠近他时，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而暴恐机动队还没索降机动队员贴近，就说明现在还没打到底。现在我们需要担心的主要枪线就是来自赛博精神病。”
“但后面的混战就不一样了，几十条枪线加上流弹，安悠你也不好发挥。”V接上了安悠的话。
“非常正确，V。你我心意相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战场永远是胜利的条件。在我家乡，这叫地利。现在照着地图上的红线一直开，但不要开满速就行，一会要变速。”安悠笑了笑，看来V还是很聪慧的。
他把安全带解开，摸出了新到手的连发霰弹枪碾碎者，发出清脆的上膛声。手枪莱克星顿的火力，恐怕真的不太行，对付军用级义体恐怕皮都不破。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在嘈杂的爆炸声中，安悠用自己的星启芯片计时，算出这赛博精神病应该是使用榴弹之类的爆炸武器。射速并不快，一秒一发，看起来并不是军用级的固定榴弹发射器或者是定点哨塔。
“快到了，集中精神。”安悠温和的声音再次在V心底响起，上到坡顶，他们终于看见了那个赛博精神病出现在远处的天际线上。
这个赛博精神病光着上身，露出满身的横肉和脊背上的脊椎义体，毫不意外，全套的军用级义体。
他下身穿着绿色迷彩军装裤，踩着的黑色军靴铮光瓦亮。标准的硬汉身姿站在两辆已经被打爆炸的车顶上。他脚下的车体升起滚滚黑烟，脚边摆着堆起的射弹弹药，右侧还扔着一挺轻机枪，但没有插入弹匣。左臂上安装着和刚刚的司机一样的射弹发射系统，明显高一个等级。
炮弹以一秒一发的速度轰鸣着。但由于射程问题，并不能对空中的暴恐机动队武装直升机造成威胁。
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赛博精神病，还是有全套军用义体和植入物的军人，幕后黑手还嫌这地方不够乱？
“以我们现在速度，我们穿过去要三秒，所以准备躲开三发。”V喃喃的声音在局域网里响起。
“不错思路，但是六发。”安悠柔和的声音在V心底响起。
她紧盯着前方路面，在局域网里问安悠：“为什么是六发？”
安悠平和地在她心底说：“因为还要思考最大的潜在威胁。他的右边可有一台空的轻机枪，很有可能右边才是他的惯用手。他左臂装了射弹发射系统，右臂作为惯用侧为什么不装？”
于此同时，暴恐机动队武装直升机上的人员也发现了这辆小车。他们都带着防弹头盔，和六个义眼似的蜘蛛外型战术目镜，穿着厚重的防弹作战服。
飞行员无聊地四处张望，注意到了地上的小车，喃喃地说道：“真是疯了，他们是打算从赛博精神病眼皮子底下冲过去？”
不过后面的指挥队长却有不同看法，她嚼着口香糖，口水四溅，脖子上的青筋在纹身下一跳一跳的。
她摇头叹息似地说：“这才是真理智的选择！刹车面对后面那群人的枪线才是弱智。这小破车能抗几枪？”
随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喊道：“来，开盘了，兄弟姐妹们。反正也要等支援小组那群磨叽玩意，不如先来一把。就赌这车能不能穿过去，最低五十啊！只收现金，别拿假币糊弄我！我压一百，赌它能过去！”
旁边的黑人壮汉对此嗤之以鼻，却响应号召，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队长手里：“这能过去个屁！这可是有全套军用义体的赛博疯子！我们都不敢过去，现在还在等支援小组，它装什么？我压这破车直接炸，一百！”
飞行员也扭过头来附和道：“那赛博精神病可是有神经义体，脊椎那肯定是斯安威斯坦，说不好还有克伦奇科夫，反射速度肯定不错！但我最近没钱了，先压五十！记账，回头给。”
坐在角落的军医看着他们吵吵闹闹，掏出口袋中所有的现金，拿出两张百元钞票冷声说道：“我信队长的，你们这群大头兵都不靠脑子吃饭，我可不信。”
飞行员当时就怒了：“我一个飞行员，怎么是大头？我是受过专业驾驶训练的！你让队长来开个直升机，他肯定玩不转！”
旁边一位卷舌音颇重的白人男子假意好心地说道：“你这飞行员轴承，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嗷？军医是‘大嫂’，他不支持队长谁支持？轴承轴承，就是轴！我梭哈了，三百！压它冲不过去，这车我知道，廉价车型，怎么操纵都跑不过射弹发射系统。”
一阵叫喊吵闹后，队长最终双手一合，兴奋地宣布：“只有我和军医压它，现在赔率一比八，封盘！”
安悠和V对天空之上的赌局一无所知，他还在忙着计算弹道，为自己和赛博精神病的赌局下码。
果然，在他们冲到近点时，那个赛博精神病本能似地举起右手，二连发炮弹轰来。
V把油门直接踩到底，引擎发出轰鸣声，小车喷出黑色的尾气，那是燃烧不充分的表现。她在局域网里吼道，“我天，你真应该去和米斯蒂一起开占卜店！”
安悠瞬间被高速的加速按在了车座上，巨大的推背感传来，让他有种坐赛车的感觉。
他一手紧紧握住手上的霰弹枪碾碎者，另一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窗。
突然间的加速干扰了赛博精神病本能的预判，两点发的炮弹击中高架桥，只在轰鸣后留下两个巨大弹坑。
溅起的地面碎片还是击打在车上，冰雹般发出脆响。
在呼啸的狂风中，安悠把半个身体探出车窗，手中的连发霰弹枪‘碾碎者’击锤激发火药，弹出的弹壳旋即消失在风里。一整个弹夹的弹丸倾泻向赛博精神病的手臂。
赛博精神病没有迟疑，也没有更多的思考，错开发射时间，一前一后两发炮弹，意图将小车留下。
铺天盖地的霰弹枪弹丸生生打偏了他的手臂，但却被皮下护甲弹开，露出了皮下的机械手臂。
‘果然是军用科技的试验品，这是顶级的皮下护甲。型号未知。’
“现在，点踩刹车，靠左快速减速，不要停。”周围的信息继续向安悠脑中涌来，刹车时轮胎在地上留下黑色印迹，伴随而来的嘶鸣声在他听来无比刺耳。他的大脑也有些发烫，还好血液冷却系统开始工作了。
小车从赛博精神病的左侧呼啸而过，左手作为赛博精神病的弱侧，他的准度只能说凑合，但并不够。在霰弹子弹的干扰下，更是毫无效果。
安悠半个身子还在窗外，急速的刹车带来的惯性差点把他甩出车外。他只能抛下手中的碾碎者连发霰弹枪，紧紧抓住车门。
“你怎么这么疯？不想活了吗？！”V看到安悠如此危急，一把将他拽回了车上。
炸弹爆开，V单手抓着方向盘，死命向左一打，小车蹭在高架护栏上，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传来。
靠着冲撞带来的威力，刚好成功校正了方向，小车从空中落下的碎石中冲过。
‘现在已知的已经打完了，剩下的就是要猜了。不过，我认为他是个老兵，更喜欢火力覆盖。’还未坐稳的安悠翘起嘴角，鼻血流了下来。还好计算下注部分已经结束了，现在赌局已经到了开盖确定胜负的时候。
“所以，全速右舵就行。”安悠的平和声音再次在V心底响起，他扣好了安全带。
果然，为了保持火力覆盖，赛博精神病军人选择了把重注下在了左边，正中安悠下怀。
这次的炮弹甚至连溅起的石子都没打到小车身上，安悠和V离开了赛博精神病的射程，小车轻轻摆尾驶下高架进入了丽景区。
看到这一幕，武装直升机上的暴恐机动队队长欢呼起来，直接把手里一半钱塞给有些发愣的军医：“成了，我就说它能行！愿赌服输啊，飞行员打完交下钱。对了，赶紧把车牌给老子记下来，下次就招这个司机！”她看着有些愣神的黑人壮汉，用力咬了咬口香糖。
暴恐机动队的内部网络中也炸开了锅：“那小车是什么玩意，从这全套军用义体的赛博精神病眼皮子底下开过去？
总不能里面塞着世界级赛车选手吧？神仙车技！
世界级赛车选手也没用，这破车也能连躲射弹六发？我觉得这车肯定是改装了。
还有人探头直面赛博疯子射击，这真大胆。”
“这赛博精神病不会和队长狗一块演我们吧？”
而车内的V也大笑起来，这次生还让她喜出望外。她和安悠的义体暂时远不如全套的军中悍勇，更没赛博精神病那种把义体压榨到极限的能力，而刚拥有自己车的她，车技只能说还行。
不过他们却活了下来，一点皮也没破，简直是完美！
等等，安悠的脑子没事吧？她心里一惊，扭头看向安悠。
安悠正在擦鼻血，看见她突然扭头，有些疑惑：“V，你怎么了？”
V看到安悠脸色如常，但还是流鼻血，有些紧张。
“安悠你还好吗？”V匆忙问，她很担心旁边这个“队友”又说着说着倒下去了。
“我建议在高速驾驶时看路，而不是看我。我还好，有血液冷却系统，稍微缓缓就行了。”安悠拿着从老维那顺来的医用棉花，吸着鼻血。
他检查自己状态，个人芯片星启提示，一万块的血液冷却系统的纳米机器人已经烧掉一成：‘别人打架烧子弹，我打架烧纳米机器人又烧脑。我这也算是氪金氪命战士了。’。
“那咱们去这里最好的野狼酒吧喝一杯，庆祝一下。我请你！”看着他似乎真的没事，V开心地说。
但老式也有老式的好处，好修好换，老式的手动挡不容易抛锚，而且古老的内燃机已经通过数十年证明了自己的稳定性。作为新手第一辆车，它低廉的价格和过硬的质量确实是最佳选择。
这个质量指的是轮子能转而已，因为真碰撞中，绝大部分车主也活不下来，所以投诉率相当低。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这个款式的车辆一直靠这种相对于车主和公司都高性价比的特点，在激烈竞争的市场中活到了现在。
不过安悠还是觉得不太行，他在局域网中低声说道：“V，这玩意的外壳材料很脆弱。我认为它很脆弱，绝对不防弹。而且这外壳就最少七年了，怎么可能是五年车龄。”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期待？”V对安悠的话感到奇怪，在局域网中解释道：“这车才两万五，还不是赃车，附带保险！超值的！”
“可一旦遇到任何枪械，遭遇战斗的话，我觉得这车就是个铁棺材。”安悠在局域网中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深知载具的重要性。
“得了吧，安悠，你不出钱就闭嘴。我已经让他们加强了引擎和立柱，再怎么说也能开的动！”V在局域网中抨击了安悠的过高期待。
安悠立马举起双手，然后作出把嘴拉链拉上的动作，表示投降。他没出钱，还想蹭车，确实要顺着V的心。
V坐上车，发动车，按按喇叭，对还在外面研究车体材料的安悠喊道：“上车，我带你兜风去！”
“好啊，V！”安悠钻进车内，这空间比他想象的要舒适很多，座椅应该也花了不少钱，虽然没以前他的浮空车舒服，但最起码不硬。
他拉紧了安全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驶出了车店。
“V，没有试驾环节吗？”安悠对V这种买了就走，不要售后的行为有些疑惑。
“啊，神父担保就意味着，他们敢卖烂车就等着被挂在篮球场上吧！”V把油门一踩到底，直接上了高架桥。他们似乎追逐着前方的直升机。
打开了驾驶座的窗户，狂风吹拂着她的脸庞，伴随着车厢里她最喜欢的武侍乐队的摇滚乐，她现在感觉心里无比的畅快。这是她人生中第一辆车，还是用第一个大单子的钱买的，而这大单子还是顶尖中间人发的！这种成就感，让她感受到了出人头地的感觉。
更棒的是，作为孤独中长大的夜之城土著，她身边现在也有了“队友”。虽然是个公司出身的黑客，还有点缺乏常识，有时候更是呆呆的。但他脑子不错却真诚，和夜之城格格不入。
“神父可是海伍德区最强大的中间人，没有他不能接的单子，也没有他不敢派的活。瓦伦蒂诺帮的人都要靠他接活，他也是瓦伦蒂诺帮的神父！”
在重视荣誉和宗教的瓦伦蒂诺帮，神父确实是个重要职位。
“我有点好奇，V。当时我的单子就是他派的吗？”安悠感觉烈风吹来，吹得他眼泪直流，他不得不把车窗关小了一些。
“对啊。这可是我接的第一个大单子，他很看好我。”V在狂风中高声喊道，“你知道吗，安悠，这是我第一辆车，我以前只能蹭别人的车。接单子有时还要坐地铁，一旦晚点就啥也赚不到！”
V美丽的眼睛在风中流出了眼泪，不知道是不是风刺激到了，“那时，我就想有自己的车，我攒了这么久，终于全款买了一辆！”
“好吧，那你可别告诉他我是公司人，他会崩溃的。”安悠提示她，张嘴就被风灌满了，所以他只能在局域网中说话。
“我知道，惹上公司就是麻烦！”V通过车中间的镜子看着旁边这个“队友”，露出开怀的笑容。可能挺麻烦，但现在没有，至于明天嘛。。。
夜之城，不讲明天。
安悠的脸色却严肃了下来，他看着远处空中飞过的武装直升机，上面印刷着夜之城警卫队NCPD的白字标识。
星启芯片扫描这架武装直升机，普通的警卫队可坐不起这东西，大概就是暴恐机动队，嗜杀成性的精锐。
他们的出动就意味着前方必定有人赛博精神病发病了，在发狂，靠着本能摧毁身边的一切。还好它还没有停下，或者索降成员，说明还没正式开打。
“V，前面应该有赛博精神病。看前面的天空，暴恐机动队已经出动了。”
“啥？我们可是在高架上，这只有一条道！总不能开飞车吧！”V反应过来，但来不及了。这还是个上坡，远处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
安悠的星启芯片迅速启动，周围的风声消失了，只剩下线条组成的世界和各类信号。
他感觉到了前方的爆炸震动。坡道后面八辆夜之城警卫队的厚重装甲车也在迅速靠近，正在和两倍于他们的“帮派份子”交火，两者都是一路狂飙，已经距离安悠和V不远。
在“帮派分子”领头的廉价箱型车车体里，数条枪口从车窗中探出，朝着装甲车倾泻着子弹。他们丝毫不顾及旁边数量路过的车辆，这些车辆遭受无妄之灾，迅速被打成蜂窝甚至打爆油箱，引起燃燃烈火。
夜之城警卫队的装甲车还不错，根本没有打穿。
一个浑身肌肉，穿着迷彩背心的“帮派份子”壮汉从驾驶座的窗口伸出左臂。他的手臂瞬间张开，发射出一枚炮弹，精准地击中了装甲车。装甲车在冒出一片黑烟后偏向一边，撞向高速高架桥的路边护栏，引发了爆炸。
“靠手臂发射炮弹？射弹发射系统，不错的装备。就是有点老了，还是半自动的。”安悠在局域网中对V说道。
“这根本不是帮派分子，是军用科技的人！”夜之城土著V对此十分了解，她一眼就认出了迷彩背心的型号和代表的含义。
“军用科技？我记得他们已经尽量撤出夜之城，剩下的只有精锐和特工。”安悠点了点头，形势更复杂了，“看来前面的赛博精神病很有可能是军用科技的试验品，怪不得连暴恐机动队也不敢直接开打。”
军用科技的车队和夜之城警卫队交火，还是在暴恐机动队和赛博精神病交火的现场中。那就是想拖延机动队支援小组的进场时间了？
好专业啊，简直是明牌正攻，看起来幕后黑手非常自信。
看来有人故意在市中心释放赛博精神病，还让人掩护。那黑手的目标是想把事情扩大化？
黑手是代表新美国的军用科技，伪装成一次意外实验？还是夜之城本土的夜氏公司自导自演？黑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之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信息迅速在安悠脑中汇总，但他暂时信息不足，并没有得到答案。现在没空多想，先跑出这混乱的枪战现场才是正事。
“我们直接穿过去，V。”安悠平和的声音在V心底响起，V瞬间安心了下来。
为了让V能理解，趁着还有时间，安悠还是认真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选择让她向前：“前方只有一个赛博精神病，他只剩本能来战斗，目标肯定是周围的一切。最优先的肯定是先进场的暴恐机动队直升机，只会在我们靠近他时，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而暴恐机动队还没索降机动队员贴近，就说明现在还没打到底。现在我们需要担心的主要枪线就是来自赛博精神病。”
“但后面的混战就不一样了，几十条枪线加上流弹，安悠你也不好发挥。”V接上了安悠的话。
“非常正确，V。你我心意相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战场永远是胜利的条件。在我家乡，这叫地利。现在照着地图上的红线一直开，但不要开满速就行，一会要变速。”安悠笑了笑，看来V还是很聪慧的。
他把安全带解开，摸出了新到手的连发霰弹枪碾碎者，发出清脆的上膛声。手枪莱克星顿的火力，恐怕真的不太行，对付军用级义体恐怕皮都不破。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在嘈杂的爆炸声中，安悠用自己的星启芯片计时，算出这赛博精神病应该是使用榴弹之类的爆炸武器。射速并不快，一秒一发，看起来并不是军用级的固定榴弹发射器或者是定点哨塔。
“快到了，集中精神。”安悠温和的声音再次在V心底响起，上到坡顶，他们终于看见了那个赛博精神病出现在远处的天际线上。
这个赛博精神病光着上身，露出满身的横肉和脊背上的脊椎义体，毫不意外，全套的军用级义体。
他下身穿着绿色迷彩军装裤，踩着的黑色军靴铮光瓦亮。标准的硬汉身姿站在两辆已经被打爆炸的车顶上。他脚下的车体升起滚滚黑烟，脚边摆着堆起的射弹弹药，右侧还扔着一挺轻机枪，但没有插入弹匣。左臂上安装着和刚刚的司机一样的射弹发射系统，明显高一个等级。
炮弹以一秒一发的速度轰鸣着。但由于射程问题，并不能对空中的暴恐机动队武装直升机造成威胁。
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赛博精神病，还是有全套军用义体和植入物的军人，幕后黑手还嫌这地方不够乱？
“以我们现在速度，我们穿过去要三秒，所以准备躲开三发。”V喃喃的声音在局域网里响起。
“不错思路，但是六发。”安悠柔和的声音在V心底响起。
她紧盯着前方路面，在局域网里问安悠：“为什么是六发？”
安悠平和地在她心底说：“因为还要思考最大的潜在威胁。他的右边可有一台空的轻机枪，很有可能右边才是他的惯用手。他左臂装了射弹发射系统，右臂作为惯用侧为什么不装？”
于此同时，暴恐机动队武装直升机上的人员也发现了这辆小车。他们都带着防弹头盔，和六个义眼似的蜘蛛外型战术目镜，穿着厚重的防弹作战服。
飞行员无聊地四处张望，注意到了地上的小车，喃喃地说道：“真是疯了，他们是打算从赛博精神病眼皮子底下冲过去？”
不过后面的指挥队长却有不同看法，她嚼着口香糖，口水四溅，脖子上的青筋在纹身下一跳一跳的。
她摇头叹息似地说：“这才是真理智的选择！刹车面对后面那群人的枪线才是弱智。这小破车能抗几枪？”
随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喊道：“来，开盘了，兄弟姐妹们。反正也要等支援小组那群磨叽玩意，不如先来一把。就赌这车能不能穿过去，最低五十啊！只收现金，别拿假币糊弄我！我压一百，赌它能过去！”
旁边的黑人壮汉对此嗤之以鼻，却响应号召，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队长手里：“这能过去个屁！这可是有全套军用义体的赛博疯子！我们都不敢过去，现在还在等支援小组，它装什么？我压这破车直接炸，一百！”
飞行员也扭过头来附和道：“那赛博精神病可是有神经义体，脊椎那肯定是斯安威斯坦，说不好还有克伦奇科夫，反射速度肯定不错！但我最近没钱了，先压五十！记账，回头给。”
坐在角落的军医看着他们吵吵闹闹，掏出口袋中所有的现金，拿出两张百元钞票冷声说道：“我信队长的，你们这群大头兵都不靠脑子吃饭，我可不信。”
飞行员当时就怒了：“我一个飞行员，怎么是大头？我是受过专业驾驶训练的！你让队长来开个直升机，他肯定玩不转！”
旁边一位卷舌音颇重的白人男子假意好心地说道：“你这飞行员轴承，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嗷？军医是‘大嫂’，他不支持队长谁支持？轴承轴承，就是轴！我梭哈了，三百！压它冲不过去，这车我知道，廉价车型，怎么操纵都跑不过射弹发射系统。”
一阵叫喊吵闹后，队长最终双手一合，兴奋地宣布：“只有我和军医压它，现在赔率一比八，封盘！”
安悠和V对天空之上的赌局一无所知，他还在忙着计算弹道，为自己和赛博精神病的赌局下码。
果然，在他们冲到近点时，那个赛博精神病本能似地举起右手，二连发炮弹轰来。
V把油门直接踩到底，引擎发出轰鸣声，小车喷出黑色的尾气，那是燃烧不充分的表现。她在局域网里吼道，“我天，你真应该去和米斯蒂一起开占卜店！”
安悠瞬间被高速的加速按在了车座上，巨大的推背感传来，让他有种坐赛车的感觉。
他一手紧紧握住手上的霰弹枪碾碎者，另一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窗。
突然间的加速干扰了赛博精神病本能的预判，两点发的炮弹击中高架桥，只在轰鸣后留下两个巨大弹坑。
溅起的地面碎片还是击打在车上，冰雹般发出脆响。
在呼啸的狂风中，安悠把半个身体探出车窗，手中的连发霰弹枪‘碾碎者’击锤激发火药，弹出的弹壳旋即消失在风里。一整个弹夹的弹丸倾泻向赛博精神病的手臂。
赛博精神病没有迟疑，也没有更多的思考，错开发射时间，一前一后两发炮弹，意图将小车留下。
铺天盖地的霰弹枪弹丸生生打偏了他的手臂，但却被皮下护甲弹开，露出了皮下的机械手臂。
‘果然是军用科技的试验品，这是顶级的皮下护甲。型号未知。’
“现在，点踩刹车，靠左快速减速，不要停。”周围的信息继续向安悠脑中涌来，刹车时轮胎在地上留下黑色印迹，伴随而来的嘶鸣声在他听来无比刺耳。他的大脑也有些发烫，还好血液冷却系统开始工作了。
小车从赛博精神病的左侧呼啸而过，左手作为赛博精神病的弱侧，他的准度只能说凑合，但并不够。在霰弹子弹的干扰下，更是毫无效果。
安悠半个身子还在窗外，急速的刹车带来的惯性差点把他甩出车外。他只能抛下手中的碾碎者连发霰弹枪，紧紧抓住车门。
“你怎么这么疯？不想活了吗？！”V看到安悠如此危急，一把将他拽回了车上。
炸弹爆开，V单手抓着方向盘，死命向左一打，小车蹭在高架护栏上，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传来。
靠着冲撞带来的威力，刚好成功校正了方向，小车从空中落下的碎石中冲过。
‘现在已知的已经打完了，剩下的就是要猜了。不过，我认为他是个老兵，更喜欢火力覆盖。’还未坐稳的安悠翘起嘴角，鼻血流了下来。还好计算下注部分已经结束了，现在赌局已经到了开盖确定胜负的时候。
“所以，全速右舵就行。”安悠的平和声音再次在V心底响起，他扣好了安全带。
果然，为了保持火力覆盖，赛博精神病军人选择了把重注下在了左边，正中安悠下怀。
这次的炮弹甚至连溅起的石子都没打到小车身上，安悠和V离开了赛博精神病的射程，小车轻轻摆尾驶下高架进入了丽景区。
看到这一幕，武装直升机上的暴恐机动队队长欢呼起来，直接把手里一半钱塞给有些发愣的军医：“成了，我就说它能行！愿赌服输啊，飞行员打完交下钱。对了，赶紧把车牌给老子记下来，下次就招这个司机！”她看着有些愣神的黑人壮汉，用力咬了咬口香糖。
暴恐机动队的内部网络中也炸开了锅：“那小车是什么玩意，从这全套军用义体的赛博精神病眼皮子底下开过去？
总不能里面塞着世界级赛车选手吧？神仙车技！
世界级赛车选手也没用，这破车也能连躲射弹六发？我觉得这车肯定是改装了。
还有人探头直面赛博疯子射击，这真大胆。”
“这赛博精神病不会和队长狗一块演我们吧？”
而车内的V也大笑起来，这次生还让她喜出望外。她和安悠的义体暂时远不如全套的军中悍勇，更没赛博精神病那种把义体压榨到极限的能力，而刚拥有自己车的她，车技只能说还行。
不过他们却活了下来，一点皮也没破，简直是完美！
等等，安悠的脑子没事吧？她心里一惊，扭头看向安悠。
安悠正在擦鼻血，看见她突然扭头，有些疑惑：“V，你怎么了？”
V看到安悠脸色如常，但还是流鼻血，有些紧张。
“安悠你还好吗？”V匆忙问，她很担心旁边这个“队友”又说着说着倒下去了。
“我建议在高速驾驶时看路，而不是看我。我还好，有血液冷却系统，稍微缓缓就行了。”安悠拿着从老维那顺来的医用棉花，吸着鼻血。
他检查自己状态，个人芯片星启提示，一万块的血液冷却系统的纳米机器人已经烧掉一成：‘别人打架烧子弹，我打架烧纳米机器人又烧脑。我这也算是氪金氪命战士了。’。
“那咱们去这里最好的野狼酒吧喝一杯，庆祝一下。我请你！”看着他似乎真的没事，V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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