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离笼之鸟
……旁边就是二中一小还有公安局粮食局邮电局新华书店人民银行县委县政府，算是整个县城的教育和行政中心。
别的且不说，各乡镇来的住校学生就有三四百人，再加上单位里的年轻人，餐厅开起来以后赚钱简直是一定的。但凡要是赔了，那就实在是没话说，谁都怪不了，饭得做的多难吃，才能把这样的买卖干黄啊……
餐厅家具店建筑小项目，除此之外，佟彦明那里应该有消息了，尔东问过佟彦成，回答是彦明半年时间没有一封信寄回来，只是托回乡的朋友带话说一切顺利平安。
这当然不能让家里放心，但尔东也无需过分担心，以尔东对佟彦明的了解，他应该是憋着一股气在做事，在没有确定的眉目和成果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和家里联系的。
不过应该也快了吧，尔东想，他希望在年底之前，佟彦明给自己带来惊喜。
此时此刻，希望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不要走弯路，即使在灰色地带刨食，也希望他能安全的游动，机灵点儿，抓住机会而不是被暗流裹挟而去。
无论相隔万里还是近在咫尺，其实每个人最终的走向还是取决于自己，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事物，关键时刻任何微小的差异和决定，都能改变人的一生。
尔东对此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他绝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是那个决定性的因素，他死去活来一遭，又得了点儿好处，几乎本能的开始敬畏天地，有时候甚至认为，在大的覆盖一切的规律面前，人类的微弱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如此，还是要努力做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绝不可以随波逐流，任由外力安排。尔东觉得，有能力有机会的话，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活的轻松些快乐些，算是一个高尚的目标，至于结果如何，就暂不去管它了。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尔建国已经睡下了，佟梅英问儿子吃不吃饭，尔东摇摇头说中午拉条子吃的有点多了。
聊了一会儿，他感到困意袭来，草草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也许是这几天来回忙碌奔波累着了，尔东很快入睡，睡的很沉。
开始入梦的一瞬间，照例是反应不过来的。
梦境里，尔东又一次从高空坠落，漫长的失重感后，他终于再一次落入水中。
这一次，他尽力的克制住恐惧，尽量冷静的去观察四周，他心里逐渐明白，这就是伊河水库，不用担心，因为水库最深处也不超过六米。
……那个身着白衬衣的中年男人，再次出现在水底，虽然仍旧看不清他的脸，他抬头看向尔东，静静地不说话，身上散发出一股平和的气息。
两人之间似乎距离很近，但是尔东在水中试图调整姿态游向他时，又感觉到无限的疏离和遥远，不过尔东能感觉得到，他在微笑，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亲近和……善意，仿佛两人早就相识。
尔东突然之间就没了任何的犹豫，咬牙憋气向下游去，他迫切的想要看到中年男人的真实面目。
但那个人在昏暗的水底迅速后退，似乎完全不受水流的影响，同时遥遥的伸出一只手向他急促的摆动，浑身上下散发出严厉的拒绝的气息。
尔东感受到了对方的惶恐，只好停了下来，两人遥遥相对，沉默片刻，尔东最终决定放弃。
好吧……那就……再见吧……
他向远处的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透着光亮的水面游去，抬头时又一次看到了耀眼的太阳，温暖的水流包围着他，他感到很舒适。
隐隐约约的，又听到了鸡叫声。
…………
早起后，尔东有些难堪，悄悄换了条内裤，然后偷偷摸摸的自己洗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做的是落水的梦，为什么却会遗精？
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貌似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都十四岁多了，算不算晚呢？
…………
佟梅英也觉得奇怪，罗大爷昨天过来扔下了一包草药，说是小东东病了有一年了，让他最后再泡次药澡去去根。
佟梅英虽然觉得老汉不靠谱，但是毕竟去年泡了半个月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就接下了，结果老汉说完还不走，笑眯眯的坐在一边抽莫合烟。
佟梅英恍然大悟，赶紧给做了两盘肉菜整了一瓶白酒，罗大爷吃的红光满面，欣然而归。
……此刻，尔东泡在被晒得发烫的大水桶子里已经足足一个小时，浑身都有些发红，估摸着到时间了，站起来再用凉水冲了一遍，回头时惊讶的发现，大桶里浮着薄薄一层油腻状的东西，正犹疑间，突然间肚子又痛了起来，赶紧跑去厕所，刚一蹲下，腹中恶物便喷射而出。
直到腿都蹲麻了，才总算没有了便意，站起来时一阵眩晕，扶着墙闭眼缓了一会儿总算恢复正常。
睁开眼的一瞬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景物似乎更加色彩斑斓，很多隐藏在不起眼处以往不会注意的细节尽在眼底，世界变得异常的生动……
一阵微风袭来，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敏感异常，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是赤着身子，赶紧回屋，刚穿好衣服，肚子又咕噜作响。
这回是饿了。
佟梅英看着儿子的吃相很是吃惊，虽说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儿子也太能吃了，本来给三人准备的午饭，他基本一个人就干掉了。
只好起身再准备，心想儿子是该长身体了，这才一米六几的个子，可不得迎头赶上。
…………
天高任鸟飞。
这就是尔东现在的感觉。
从欧阳校长家里出来的时候，老头儿还出院门送了几步，尔东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给老头儿送了一条好烟的缘故，校长的主要意思其实是，让尔东认真考虑下明年休学结束后报考中专的问题。
校长坚定的认为，如果尔东十五六岁就考上了中专，那么三年以后他还不到二十岁时，就能分配到伊州首府的政府和国企单位，最差的去向也是下面各县的委办局。
别的且不说，各乡镇来的住校学生就有三四百人，再加上单位里的年轻人，餐厅开起来以后赚钱简直是一定的。但凡要是赔了，那就实在是没话说，谁都怪不了，饭得做的多难吃，才能把这样的买卖干黄啊……
餐厅家具店建筑小项目，除此之外，佟彦明那里应该有消息了，尔东问过佟彦成，回答是彦明半年时间没有一封信寄回来，只是托回乡的朋友带话说一切顺利平安。
这当然不能让家里放心，但尔东也无需过分担心，以尔东对佟彦明的了解，他应该是憋着一股气在做事，在没有确定的眉目和成果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和家里联系的。
不过应该也快了吧，尔东想，他希望在年底之前，佟彦明给自己带来惊喜。
此时此刻，希望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不要走弯路，即使在灰色地带刨食，也希望他能安全的游动，机灵点儿，抓住机会而不是被暗流裹挟而去。
无论相隔万里还是近在咫尺，其实每个人最终的走向还是取决于自己，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事物，关键时刻任何微小的差异和决定，都能改变人的一生。
尔东对此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他绝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是那个决定性的因素，他死去活来一遭，又得了点儿好处，几乎本能的开始敬畏天地，有时候甚至认为，在大的覆盖一切的规律面前，人类的微弱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如此，还是要努力做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绝不可以随波逐流，任由外力安排。尔东觉得，有能力有机会的话，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活的轻松些快乐些，算是一个高尚的目标，至于结果如何，就暂不去管它了。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尔建国已经睡下了，佟梅英问儿子吃不吃饭，尔东摇摇头说中午拉条子吃的有点多了。
聊了一会儿，他感到困意袭来，草草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也许是这几天来回忙碌奔波累着了，尔东很快入睡，睡的很沉。
开始入梦的一瞬间，照例是反应不过来的。
梦境里，尔东又一次从高空坠落，漫长的失重感后，他终于再一次落入水中。
这一次，他尽力的克制住恐惧，尽量冷静的去观察四周，他心里逐渐明白，这就是伊河水库，不用担心，因为水库最深处也不超过六米。
……那个身着白衬衣的中年男人，再次出现在水底，虽然仍旧看不清他的脸，他抬头看向尔东，静静地不说话，身上散发出一股平和的气息。
两人之间似乎距离很近，但是尔东在水中试图调整姿态游向他时，又感觉到无限的疏离和遥远，不过尔东能感觉得到，他在微笑，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亲近和……善意，仿佛两人早就相识。
尔东突然之间就没了任何的犹豫，咬牙憋气向下游去，他迫切的想要看到中年男人的真实面目。
但那个人在昏暗的水底迅速后退，似乎完全不受水流的影响，同时遥遥的伸出一只手向他急促的摆动，浑身上下散发出严厉的拒绝的气息。
尔东感受到了对方的惶恐，只好停了下来，两人遥遥相对，沉默片刻，尔东最终决定放弃。
好吧……那就……再见吧……
他向远处的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透着光亮的水面游去，抬头时又一次看到了耀眼的太阳，温暖的水流包围着他，他感到很舒适。
隐隐约约的，又听到了鸡叫声。
…………
早起后，尔东有些难堪，悄悄换了条内裤，然后偷偷摸摸的自己洗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做的是落水的梦，为什么却会遗精？
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貌似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都十四岁多了，算不算晚呢？
…………
佟梅英也觉得奇怪，罗大爷昨天过来扔下了一包草药，说是小东东病了有一年了，让他最后再泡次药澡去去根。
佟梅英虽然觉得老汉不靠谱，但是毕竟去年泡了半个月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就接下了，结果老汉说完还不走，笑眯眯的坐在一边抽莫合烟。
佟梅英恍然大悟，赶紧给做了两盘肉菜整了一瓶白酒，罗大爷吃的红光满面，欣然而归。
……此刻，尔东泡在被晒得发烫的大水桶子里已经足足一个小时，浑身都有些发红，估摸着到时间了，站起来再用凉水冲了一遍，回头时惊讶的发现，大桶里浮着薄薄一层油腻状的东西，正犹疑间，突然间肚子又痛了起来，赶紧跑去厕所，刚一蹲下，腹中恶物便喷射而出。
直到腿都蹲麻了，才总算没有了便意，站起来时一阵眩晕，扶着墙闭眼缓了一会儿总算恢复正常。
睁开眼的一瞬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景物似乎更加色彩斑斓，很多隐藏在不起眼处以往不会注意的细节尽在眼底，世界变得异常的生动……
一阵微风袭来，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敏感异常，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是赤着身子，赶紧回屋，刚穿好衣服，肚子又咕噜作响。
这回是饿了。
佟梅英看着儿子的吃相很是吃惊，虽说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儿子也太能吃了，本来给三人准备的午饭，他基本一个人就干掉了。
只好起身再准备，心想儿子是该长身体了，这才一米六几的个子，可不得迎头赶上。
…………
天高任鸟飞。
这就是尔东现在的感觉。
从欧阳校长家里出来的时候，老头儿还出院门送了几步，尔东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给老头儿送了一条好烟的缘故，校长的主要意思其实是，让尔东认真考虑下明年休学结束后报考中专的问题。
校长坚定的认为，如果尔东十五六岁就考上了中专，那么三年以后他还不到二十岁时，就能分配到伊州首府的政府和国企单位，最差的去向也是下面各县的委办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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