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九黎

    柳濮提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明丽居中，冉小文殿后，三人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亦步亦趋的朝着洞穴深处走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味道，但好在这个溶洞通风良好，到也不是无法忍受。没走多久，三人的衣服开始发潮，粘在皮肤上难受得很，头发上也渐渐有水珠滴下。

    “还有多远？”明丽捋了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使劲扯了扯潮湿的衣服，想让自己舒服些，皱着眉头问柳濮。

    “因为之前没有‘钥匙’，我从未来过这里，我也是第一次进这个溶洞。”柳濮嘴上回答道，脚下也不闲着，头也不回快步朝下走去。冉小文和明丽在后面跟得有点吃力，显然对于这种原始的石阶梯，柳濮走起来更加适应。

    “不过...”柳濮又说道，“在我们的巫觋传承中，到是有提到这个溶洞。”

    “你们的传承是怎么说的？”冉小文问道。

    “此洞称为九黎洞，里面因为喀斯特作用的原因，岔路和出入口众多，结构非常复杂，原本是我们西梯佬一族躲用于避战乱的地方。后来西梯佬首领划出部分区域专门作为虎纹釜甑一部分的保藏地，并限制族人进入，再加上战乱平息，慢慢得也就鲜有人进入这里了，这个溶洞也就渐渐成为我们一族的禁地。本来我们族里保存有一张九黎洞的地图，但后来也流失了，所以洞里具体是什么情形我也不清楚。”

    “九黎洞？九黎不是苗族的古称吗？”冉小文很奇怪。

    “土苗本就不分家，语言习俗类似相通。土家族本就是从古苗族的嘎楚部落分离出来的，是苗族林立支系庞杂的一支。在上古时期，西梯佬一族自称九黎部落也就不奇怪了。”柳濮解释道。

    “另外，传承还提到，西梯佬首领为了确保虎纹釜甑一部分的安全，设置了九道门，分别以九黎部落的名字命名，分别是畎夷门、于夷门、方夷门、黄夷门、白夷门、赤夷门、玄夷门、风夷门和阳夷门，分别要用西呵佬首领保藏的甑索的九个索环来打开，也就是现在挂在冉小文脖子上的鱼纹挂饰。”柳濮又补充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样的鱼纹挂饰有九个？我们现在手上有的一个只能打开一扇门，还有另外八扇门我们打不开？”明丽急道。

    “理论上是的。”柳濮面对明丽的质问，语气依然没什么变化。

    “什么叫理论上是的？柳濮，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一次性说清楚？别每次都像挤牙膏一样只透露一部分信息给我们。”明丽显然生气了，语调高了许多。从柳濮看到鱼纹挂饰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显得神神秘秘的，大家的目的基本相同，但他总是藏着掖着，让人非常不舒服。

    “既然你们手上有鱼纹挂饰，也就是甑索九环中的一环，就说明西梯佬和西呵佬两位首领设置的封锁并不是天衣无缝的，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出现了松动或者损坏。现在我们手上已经有一把‘钥匙’了，干嘛不去试试呢？”柳濮说道。

    “换句话说，我们就是去碰运气的，是吗？”明丽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而且，我也从来没承诺过你们可以找到虎纹釜甑。”柳濮也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你...”，感觉明丽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冉小文又赶紧出来圆场：“就算是碰运气，也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嘛，毕竟我们现在是有找到虎纹釜甑的希望的。既然柳濮已经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路，何不去试试呢？能找到当然是最好的，就算找不到，就当是出来探险了，而且也算是了了你一桩心愿。柳濮他也没说错，他和你一样，只是知道有虎纹釜甑的存在，的确没说过能帮我们找到它，是我们自己先入为主了。”

    “是的，我只是比你更加笃定虎纹釜甑的存在而已，至于这次我们能不能找到它，我也没有把握。先别说我们族里保藏的只是它的一部分，就说西梯佬首领设置的九道门，我们也只能打开一扇而已。其实我和你一样，寻找虎纹釜甑，只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而已。”柳濮只是也适时站出来给明丽一个台阶下。

    明丽看了看柳濮，又看了眼冉小文，胸膛明显起伏着，却不说话，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他们俩说的话没错。但希望越大，失望可能也就越大。明丽是太想完成太爷爷的遗愿了，当听到不利的消息时，一下没控制好情绪。

    “我们走吧。”深呼吸几次后，明丽越过柳濮，径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