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北方
琳达·安德鲁特走出帐篷，北方荒原空气冷冽，寒气袭人，让生于南方的她十分不适应。
“圣女，今天晚上我们就能抵达凛冬城，与骑士长大人汇合。”守在帐篷前的侍女轻声说道。
“大祭司的回信到了么？”
“还没有。估计快了。”
“爷爷的回信呢？”
“也还没到。”
“是么？”琳达愣了愣神，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心下却不免有些阴霾。
“不过，林奇大人的信到了。”侍女见状忍不住提醒道。
“大哥的？”
“你读一下吧。”
“殿下，信封上写着由您亲启，奴婢不敢冒犯。”
“给我吧。”
琳达拆开信，上面所言不多，只有三段话，第一段是例行的问候，琳达看了一眼后就跳过了。第二段引起了琳达的注意，她眉目间的慵懒、闲适之意登时消散，目光夺目地注视着信纸，微微皱了皱眉。看完第三段后，琳达舒展眉头，收起了信纸。
“告诉车夫，不去凛冬城了。去噩梦平原。”
“噩梦平原？”侍女闻言脸上惊奇不已，“可我们离凛冬城只有半天多的路程了，不去休整一下么？”
“计划有变。”琳达目光平静，“你往凛冬城修书一封，说明此事。”
“该怎么说呢？”侍女嗫嚅着，看上去很不理解。
“就说圣殿有命…”琳达犹豫了一下，改口道，“算了，说是私人事务吧。请骑士长阁下谅解。”
“是。”小侍女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转身去马车上取纸笔去了。
琳达站在原地，仍在思索着林奇心中提到的事情。
“大姐当年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她转身走进帐篷，拿起自己的法杖。此刻，太阳正缓缓升起，但空中并无一丝温暖之感，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过，使得此处温度不由变得更低了。琳达戴上鹿皮手套，拉了拉围巾，偏头吩咐一旁守卫的骑士打点行李，准备出发。自己走到一旁的小河边上，坐在河边芦苇下，静静地看着河水不住流淌。她伸手摸了摸胸口，对故去之人的思念逐渐涌上心头，只过去了几个月而已，却仿佛度日如年一般。
琳达在河边坐了不久，小侍女过来通报，“殿下，已经收拾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见琳达没有反应，小侍女只好走上前来，在离琳达尺许远的地方重复了几遍。
琳达后知后觉，点了点头，“好。”
但她仍旧没有起身，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小侍女循着琳达的视线看去，发现昨夜凿开的冰窟窿上有几条鱼儿在探头探脑，水面上还有昨天清洗食物落下的残渣，鱼儿们此刻就在以此为食，小鱼儿们在边缘欢快地游走吞食着大块的食物残渣，一条大些的鱼儿在它们身边漫游，吞吃着一些剩下的草根叶片。
小侍女噘了噘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圣殿的一名骑士走了过来。
“圣女，大祭司的信到了。”
“念。”
“是。”小侍女接过信，展开信纸。
“大祭司谕令：噩梦平原有恶魔挣脱封印，着你立刻调查，酌情行动。”
琳达闻言并没有太多动容，只是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前方水面上的鱼儿们此刻皆已散去，琳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向马车走去。小侍女急忙跑着跟上，稚嫩的面容上满是忧虑。
……
噩梦平原，绵亘千里，是北方雪原上的无人区，坐落在人族两大帝国中央，此处的国界线并不明了，双方共同占有此地。噩梦平原南部就是人族的七大王国，越过此处，就是巨魔的冰原了。
马车在狭窄的道路上摇晃不停，小侍女脸色发白，坐在琳达·安德鲁特身侧窗边，她正目不转睛地观望着荒原上的景色，寒风吹得她浑身发抖，止不住打了个喷嚏。马车中央放着火炉，但并不是烧的木炭，而是放着火晶石，释放着温暖的光芒，琳达·安德鲁特正阅读着随身带来的《北境地域志》，并没有在乎寒气的袭来。
小侍女接连不断地打了几个喷嚏，琳达合上书页，关切地看着她，“冷就别看了，反正是一样的景色。”
“不行，我得给殿下记住路线，不然迷路了怎么办。”
琳达无奈一笑，“那你把暖炉往你那边挪一下，别着凉了。”
“殿下会冷的。”小侍女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穿得厚。”
“殿下身子弱…”小侍女话未说完，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琳达起身将暖炉搬到小侍女脚下，又给她掖了掖围巾，摸了摸她发白的脸蛋。窗外景色荒凉，只有灌木与裸露的大地不住闪过。
“距离噩梦平原还有两天的路程，这样下去，明天你就感冒了。”
“我不会拖您后腿的。”小侍女倔强地说道。
“当然。”琳达笑了笑，“我可是全靠你了。”
小侍女高兴地笑了起来，鼻涕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用力一吸，拿起手帕低头擦了擦。
“再往前面，就是长夜区了。”琳达注视着窗外，“过一会，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你要是饿了，就安营扎寨，尽快吃饭再赶路，晚上可不能生火。”
“殿下，您饿了么？”小侍女问。
“我不饿。”
“那我也不饿。等您饿了再安营吧。”
“你这妮子。”琳达摇头一笑，忽然起身拉开门帘，“停下。”
马车应声停在荒原之中，小侍女刚要发问但立刻被琳达的收拾阻止了。琳达·安德鲁特跳下马车，手持法杖，眺望着荒原四周的凄凉景色，除了杂草与灌木外，就只有天边的雪山陪伴着他们。这片土地上生活着超过三千万人口，自开拓时代至今，北境常住人口的数目不断攀升，早已超过东境、南境，仅次于拥有广袤平原的西境。但即使如此，在这里碰到生人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人迹罕至的噩梦平原。这里的土地不适合耕种，除了坐落于噩梦平原北部的伊加尔卡之外，少有人定居于此。
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坐在火堆边，身旁放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重剑，他正在烤一只羊羔，不知道是从哪里抓来的。此刻，火焰烤灼着鲜嫩的羊肉，在调料的作用下，空气中不由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味。
“流浪者？”
“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佣兵。”男子撕下羊腿，几口就将其吞下腹中，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尝出味道。
“抱歉，我太饿了。”他笑了笑，低头嘟囔了一句，“还有点生，得多烤会。”
“你是来支援凛冬城的么？”琳达注视着男子。
“那要看凛冬城城主是否需要我了，如果价格合适，我一定会尽绵薄之力。”
“要尝一尝么？”男子用腰间的匕首切下一片肉，好客的笑容让琳达不由一愣。
“有劳了。”琳达接过匕首，轻轻咬下一口羊肉，羊肉入口即化，味道鲜美，调料辛辣。琳达三下五除二，将巴掌大小的一片羊肉悉数吃下，感到肚内仿佛升起一团火焰，然后将匕首还给了男子。
“谢谢。”
“不必客气。”男子洒脱一笑，接过匕首，给自己片下羊肉大口吃了起来，“我看你是圣殿的人吧？”
“不错。”
“据说圣殿派了不少人来支援北境，骑士长大人都亲自来了。不过我感觉还是不够，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巨魔王国的大军，不是王国地区的那些孱弱的雇佣军。仅凭三十位圣殿骑士，还是不够。”
“那你觉得呢？”琳达站在火堆旁，发现男子烤的并不是什么寻常羊羔，而是剥了皮的北境雪羊，它们生活在雪山上，体型娇小，跑起来便是连狼群都追不上。此人能够抓住一只北境雪羊，看起来实力不低。尤其是在他自己主动散出气息由琳达发现之前，琳达一行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至少得派三位贤者，只有威廉元帅很难平息这场动荡。”男子拿出自己腰间挂着的白铁酒罐喝了口酒，轻灵的香味犹如花香一般，让琳达心中一动。
“这是百花酿？”
“不错。”男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遇到识货的了。要不要来一口？”
“那就却之不恭了。”琳达接过酒罐，喝了口酒，酒水入腹，让她身体不由一震，百花酿里潜藏的灵能让她浑身舒泰，身体都仿佛轻灵了不少。
琳达交还酒罐，抱拳一拜，“晚辈琳达·安德鲁特，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浮名身外事。”男子接过酒罐，喝了两口酒，“叫我杜马大叔就好。”
“杜马前辈，不知道是否可以劳烦您帮晚辈一个忙。”琳达抱拳再拜。
“说来听听。”杜马偏头注视着琳达，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过，要我出手可是要代价的。”
“一万金币不知道可否能让前辈出一次手？”琳达表情认真。
杜马敛去脸上轻慢的神色，态度诚恳地问道，“你要对付什么人？”
“不是人。”琳达摇了摇头，“是恶魔之血滋养出来的魔树。”
“那东西可不好对付。”杜马皱了皱眉，“噩梦平原又有魔树出现了？”
“是的。”
“看来又有一只恶魔不甘寂寞，想要来到人间。”杜马站起身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袖手一挥，将火焰熄灭，他拿起朴实无华的黑色重剑挂在背后，目光凝重地看向北方。
“圣女，今天晚上我们就能抵达凛冬城，与骑士长大人汇合。”守在帐篷前的侍女轻声说道。
“大祭司的回信到了么？”
“还没有。估计快了。”
“爷爷的回信呢？”
“也还没到。”
“是么？”琳达愣了愣神，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心下却不免有些阴霾。
“不过，林奇大人的信到了。”侍女见状忍不住提醒道。
“大哥的？”
“你读一下吧。”
“殿下，信封上写着由您亲启，奴婢不敢冒犯。”
“给我吧。”
琳达拆开信，上面所言不多，只有三段话，第一段是例行的问候，琳达看了一眼后就跳过了。第二段引起了琳达的注意，她眉目间的慵懒、闲适之意登时消散，目光夺目地注视着信纸，微微皱了皱眉。看完第三段后，琳达舒展眉头，收起了信纸。
“告诉车夫，不去凛冬城了。去噩梦平原。”
“噩梦平原？”侍女闻言脸上惊奇不已，“可我们离凛冬城只有半天多的路程了，不去休整一下么？”
“计划有变。”琳达目光平静，“你往凛冬城修书一封，说明此事。”
“该怎么说呢？”侍女嗫嚅着，看上去很不理解。
“就说圣殿有命…”琳达犹豫了一下，改口道，“算了，说是私人事务吧。请骑士长阁下谅解。”
“是。”小侍女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转身去马车上取纸笔去了。
琳达站在原地，仍在思索着林奇心中提到的事情。
“大姐当年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她转身走进帐篷，拿起自己的法杖。此刻，太阳正缓缓升起，但空中并无一丝温暖之感，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过，使得此处温度不由变得更低了。琳达戴上鹿皮手套，拉了拉围巾，偏头吩咐一旁守卫的骑士打点行李，准备出发。自己走到一旁的小河边上，坐在河边芦苇下，静静地看着河水不住流淌。她伸手摸了摸胸口，对故去之人的思念逐渐涌上心头，只过去了几个月而已，却仿佛度日如年一般。
琳达在河边坐了不久，小侍女过来通报，“殿下，已经收拾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见琳达没有反应，小侍女只好走上前来，在离琳达尺许远的地方重复了几遍。
琳达后知后觉，点了点头，“好。”
但她仍旧没有起身，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小侍女循着琳达的视线看去，发现昨夜凿开的冰窟窿上有几条鱼儿在探头探脑，水面上还有昨天清洗食物落下的残渣，鱼儿们此刻就在以此为食，小鱼儿们在边缘欢快地游走吞食着大块的食物残渣，一条大些的鱼儿在它们身边漫游，吞吃着一些剩下的草根叶片。
小侍女噘了噘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圣殿的一名骑士走了过来。
“圣女，大祭司的信到了。”
“念。”
“是。”小侍女接过信，展开信纸。
“大祭司谕令：噩梦平原有恶魔挣脱封印，着你立刻调查，酌情行动。”
琳达闻言并没有太多动容，只是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前方水面上的鱼儿们此刻皆已散去，琳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向马车走去。小侍女急忙跑着跟上，稚嫩的面容上满是忧虑。
……
噩梦平原，绵亘千里，是北方雪原上的无人区，坐落在人族两大帝国中央，此处的国界线并不明了，双方共同占有此地。噩梦平原南部就是人族的七大王国，越过此处，就是巨魔的冰原了。
马车在狭窄的道路上摇晃不停，小侍女脸色发白，坐在琳达·安德鲁特身侧窗边，她正目不转睛地观望着荒原上的景色，寒风吹得她浑身发抖，止不住打了个喷嚏。马车中央放着火炉，但并不是烧的木炭，而是放着火晶石，释放着温暖的光芒，琳达·安德鲁特正阅读着随身带来的《北境地域志》，并没有在乎寒气的袭来。
小侍女接连不断地打了几个喷嚏，琳达合上书页，关切地看着她，“冷就别看了，反正是一样的景色。”
“不行，我得给殿下记住路线，不然迷路了怎么办。”
琳达无奈一笑，“那你把暖炉往你那边挪一下，别着凉了。”
“殿下会冷的。”小侍女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穿得厚。”
“殿下身子弱…”小侍女话未说完，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琳达起身将暖炉搬到小侍女脚下，又给她掖了掖围巾，摸了摸她发白的脸蛋。窗外景色荒凉，只有灌木与裸露的大地不住闪过。
“距离噩梦平原还有两天的路程，这样下去，明天你就感冒了。”
“我不会拖您后腿的。”小侍女倔强地说道。
“当然。”琳达笑了笑，“我可是全靠你了。”
小侍女高兴地笑了起来，鼻涕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用力一吸，拿起手帕低头擦了擦。
“再往前面，就是长夜区了。”琳达注视着窗外，“过一会，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你要是饿了，就安营扎寨，尽快吃饭再赶路，晚上可不能生火。”
“殿下，您饿了么？”小侍女问。
“我不饿。”
“那我也不饿。等您饿了再安营吧。”
“你这妮子。”琳达摇头一笑，忽然起身拉开门帘，“停下。”
马车应声停在荒原之中，小侍女刚要发问但立刻被琳达的收拾阻止了。琳达·安德鲁特跳下马车，手持法杖，眺望着荒原四周的凄凉景色，除了杂草与灌木外，就只有天边的雪山陪伴着他们。这片土地上生活着超过三千万人口，自开拓时代至今，北境常住人口的数目不断攀升，早已超过东境、南境，仅次于拥有广袤平原的西境。但即使如此，在这里碰到生人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人迹罕至的噩梦平原。这里的土地不适合耕种，除了坐落于噩梦平原北部的伊加尔卡之外，少有人定居于此。
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坐在火堆边，身旁放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重剑，他正在烤一只羊羔，不知道是从哪里抓来的。此刻，火焰烤灼着鲜嫩的羊肉，在调料的作用下，空气中不由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味。
“流浪者？”
“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佣兵。”男子撕下羊腿，几口就将其吞下腹中，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尝出味道。
“抱歉，我太饿了。”他笑了笑，低头嘟囔了一句，“还有点生，得多烤会。”
“你是来支援凛冬城的么？”琳达注视着男子。
“那要看凛冬城城主是否需要我了，如果价格合适，我一定会尽绵薄之力。”
“要尝一尝么？”男子用腰间的匕首切下一片肉，好客的笑容让琳达不由一愣。
“有劳了。”琳达接过匕首，轻轻咬下一口羊肉，羊肉入口即化，味道鲜美，调料辛辣。琳达三下五除二，将巴掌大小的一片羊肉悉数吃下，感到肚内仿佛升起一团火焰，然后将匕首还给了男子。
“谢谢。”
“不必客气。”男子洒脱一笑，接过匕首，给自己片下羊肉大口吃了起来，“我看你是圣殿的人吧？”
“不错。”
“据说圣殿派了不少人来支援北境，骑士长大人都亲自来了。不过我感觉还是不够，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巨魔王国的大军，不是王国地区的那些孱弱的雇佣军。仅凭三十位圣殿骑士，还是不够。”
“那你觉得呢？”琳达站在火堆旁，发现男子烤的并不是什么寻常羊羔，而是剥了皮的北境雪羊，它们生活在雪山上，体型娇小，跑起来便是连狼群都追不上。此人能够抓住一只北境雪羊，看起来实力不低。尤其是在他自己主动散出气息由琳达发现之前，琳达一行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至少得派三位贤者，只有威廉元帅很难平息这场动荡。”男子拿出自己腰间挂着的白铁酒罐喝了口酒，轻灵的香味犹如花香一般，让琳达心中一动。
“这是百花酿？”
“不错。”男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遇到识货的了。要不要来一口？”
“那就却之不恭了。”琳达接过酒罐，喝了口酒，酒水入腹，让她身体不由一震，百花酿里潜藏的灵能让她浑身舒泰，身体都仿佛轻灵了不少。
琳达交还酒罐，抱拳一拜，“晚辈琳达·安德鲁特，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浮名身外事。”男子接过酒罐，喝了两口酒，“叫我杜马大叔就好。”
“杜马前辈，不知道是否可以劳烦您帮晚辈一个忙。”琳达抱拳再拜。
“说来听听。”杜马偏头注视着琳达，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过，要我出手可是要代价的。”
“一万金币不知道可否能让前辈出一次手？”琳达表情认真。
杜马敛去脸上轻慢的神色，态度诚恳地问道，“你要对付什么人？”
“不是人。”琳达摇了摇头，“是恶魔之血滋养出来的魔树。”
“那东西可不好对付。”杜马皱了皱眉，“噩梦平原又有魔树出现了？”
“是的。”
“看来又有一只恶魔不甘寂寞，想要来到人间。”杜马站起身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袖手一挥，将火焰熄灭，他拿起朴实无华的黑色重剑挂在背后，目光凝重地看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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