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路过一家酒吧,刘常琳走了进去。她脸上的妆都化了,披头散发,宽松的休闲外套遮住了那副好身材,看起来很普通,没什么人上来干扰。

    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刘常琳趴在吧台,她不停擦眼睛,又哭又笑,像疯子。

    第二天醒来,刘常琳是躺在白色大床上,柔软的被褥贴着四肢,身边躺着个男人,背对着她睡觉。

    混乱的画面一股脑的涌进脑海,刘常琳的面色变了又变。怎么遇到莫桉,又怎么上床,一幕幕都翻了出来。

    呆坐在床头,刘常琳使劲抓抓蓬乱的头发,指甲扣的头皮生疼,浑身都是莫桉留下的痕迹,一时半会是褪不掉的。

    她要尽快洗个澡,回片场去,今天很忙,有好几场戏要拍。

    刘常琳闭了闭眼,冷静下来,她拿走地上的衣服穿上,快步往门口走。

    背后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怎么,把我利用完了,就想一走了之?”

    身子一震,刘常琳没转身“莫少,昨晚我喝多了。”

    莫桉单手支着头,那双桃花眼里带着戏谑“所以?”

    刘常琳还是没有转身,她攥着包带,克制着情绪:“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掀开被子,莫桉命令道“站住。”刘常琳僵在原地。

    大步过去,莫桉按着刘常琳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我从不占女人的便宜,昨晚你让我很舒服,说个数吧。”

    刘常琳一张脸上的血色抽空,嘴唇内肉磕到牙齿,满嘴血腥味,她挤出一个笑容:“既然莫少这么大方,那我也不好拒绝。”

    “莫少应该经常处理这种事,什么价格你有数,就按照你常出的价格给我吧。”

    莫桉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呛到这境地,他怒极反笑,开了张支票塞到刘常琳领口里,顺手摸了一把。

    “刘小姐,如果我没失忆的话,昨晚你也很舒服,是不是该给我点什么?”

    面前的男人什么都没穿,每一寸都直刺感官,刘常琳偏过视线,深吸一口气,她在包里翻了翻,翻到张五十块钱,想也没想就扔给莫桉,立刻开门出去。

    瞪着飘到脚边的五十块钱,莫桉的脸色极为可怕,又意味不明的笑起来。敢情他忙活了一晚上,就这么点。想起昨晚的激情,莫桉舔了舔唇,刘常琳,我们没完。

    回到片场后,刘常琳洗过澡,换了身衣服,看不出什么异样。这就是从事演艺事业的好处,自己愿意,情绪能控制的很好,不然那些隐婚的,有恋爱关系却不公开的,怎么能成功蒙蔽观众的眼睛。

    “常琳,你快去定妆!”王亚丽急急忙忙跑过来,对刘常琳说:“刚才导演发火了,正在气头上,大家都提着心呢,待会儿你千万别往上凑。”

    刘常琳放下包:“出什么事了?”

    王亚丽跟刘常琳耳语:“还不是那柳怜,早上第一场戏是她的,结果她竟然在你前几分钟才到,一个剧组都在等她,那公主倒好,来了一句道歉没有,还摆脸给我们看,导演气的把帽子摔了。”

    “对了常琳,你看今天的头条新闻了吗?影后黄悦跟一个陌生男人出入酒店,还被拍到抱一块儿亲,啧啧,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

    王亚丽说着就拿手机,刷到照片给刘常琳看。她的眼睛扫过,尽管照片模糊,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男人是谁,毕竟前不久才跟对方躺在一张床上。

    那柳怜的反常就情有可原了。没了靠山,安全感就没了,被打回原形,也不能再得意,炫耀。

    刘常琳跟王亚丽经过一号休息室,那门半掩着,她本能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巧听到柳怜的声音,好像在打电话,充满恶意。

    “有些女人真够贱的,一大把年纪了,又老又丑,还四处勾搭男人,脸皮都不要了。”

    刘常琳知道柳怜说的是黄悦,跟她没关系,因为她不出名,不会有哪个报社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走远了,进去最里面的小休息室,刘常琳问王亚丽:“黄悦多大了?”

    “我看看。”王亚丽拿手机搜索,脱口而出,“哎常琳,黄悦跟你同龄。”

    刘常琳无意义的撇嘴,黄悦是粉丝量惊人的影后,她是默默无闻的小演员。绯闻就是把双刃剑,黄悦从不缺,是永远的话题女王。

    “三十岁就是一大把年纪了?”张默找的那女人比她年轻,小了快十岁。每个人都会到她这个年纪,然后跨过去,朝四十岁迈进,渐渐老去,不可能有例外。

    “谁说的。”王亚丽说“三十岁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刘常琳笑“我也那么觉得。”她没了爱情,至少还有梦想,不能放弃,不然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上午拍戏的时候,柳怜心不在焉,不是忘词就是表情生硬,莫桉几天都没找她了,今天又出现那报道,摆明了是对她没意思了。可她不甘心。

    在跟莫桉之前,她就知道对方爱玩女人,这段时间,她在他那里是有求必应,以为自己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

    也许莫桉跟黄悦只是逢场作戏,很快就腻了,会再来找她,柳怜自我安慰。听到场记通知她准备拍下一条,柳怜立马甩开助理,气冲冲的去监控器那边“导演,不是说好了,下水那场要用替身吗?”

    陈导正在看拍完的几个镜头,跟演员交流,见柳怜突然跑过来,架势十足。

    他绷着脸,大多数人看不出早上头条里的男主角是谁,但有少数人知道,他刚好占其中一个。

    早就看这女人不顺眼了,除了脸和身材还能看,演技是要什么没什么,品行还相当恶劣,太过虚荣,大大减轻了她的外表给人带来的好感。

    陈导抱着胳膊,没了莫桉的关照,他现在是没顾忌了,恨不得赶紧让这女人滚蛋。

    “替身临时有事,只能你自己上了。”

    柳怜冷着脸“我不做。”那水又脏又冰凉,还飘着恶心的东西,凭什么要她下去?

    陈导硬邦邦的说:“别人能做,你为什么不能?”

    他厉声道:“做不来就换人!”

    被众人看笑话似的打量,柳怜满脸涨红,她气的跑出片场,小助理愣半响才追上去。

    陈导不耐烦的挥手:“都看什么呢,散了散了,赶紧准备去!”

    因为莫桉的原因,那柳怜才被送进来,编剧临时给她写了个角色,演的是一个妃子,负责扮美,在皇帝那里塑造的纯洁善良,是后宫的一个另类,戏份看似重要,其实可有可无。

    现在走了刚好,直接把那个角色划掉。

    刘常琳漠然注视,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生死放在一个男人手里,一旦被踢开,就是地狱。

    接到电话,凉栀知道刘常琳失恋了,她还在想怎么安慰刘常琳,结果刘常琳下一句让她差点呛到。

    “我跟莫桉睡过了。”

    听到刘常琳的那句话,凉栀的思绪立刻就明朗了,这莫桉不会察觉到了什么,利用人脱离莫家,不会吧,可是为什么是刘常琳,难道是又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刘常琳说:“我现在特后悔给他五十块钱,他就值一个钢蹦。”

    凉栀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刘常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也不能说,这莫桉……究竟要做什么……

    “常琳,你现在还好吧……”

    “能吃能喝,每天拍戏拍到凌晨,一觉到天亮,没时间难过。”刘常琳在那头叹息“凉栀,我发现这谁离了谁,还真能活的好好的。”

    沉默了一下,凉栀问她“莫桉……没再找你吧?”

    刘常琳说“没有,那晚是意外。”她又接着说“放心啦,他现在跟黄悦打的火热,不会找我麻烦的。”

    凉栀心里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他应该不会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常琳,你最近有休息时间吗?出来吃个饭。”

    “后天下午我没戏。”刘常琳笑着说:“去富贵园吧,我想吃好一家的鸡排饭了。”

    凉栀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凉栀在电脑桌前坐了片刻,转了一会手机,随后然起身去了顶楼。

    莫弈星正在翻文件,嗅到空气里的淡淡香味。这味道是凉栀身上独有的,他闻久了,一是习惯,二是感到放松。她咋过来了。

    莫弈星的视线在文件上面,等人开口。凉栀杵在门口,莫弈星心里怪异,怎么就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就算是因为刘常琳的事,他也不可能是一个倾诉对象吧。

    凉栀想了想,进门坐在他的桌子上,就这么看着莫弈星,莫弈星一会儿看看文件,一会儿看看她,最后往后挪了挪椅子开口说:“你想干嘛。”

    “帮我约莫桉。”

    “为了刘常琳?”莫弈星歪歪头后说。凉栀刚想说话,莫桉就进了莫弈星的办公室。

    莫弈星看了一眼莫桉,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凉栀,默默地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们两个。

    “莫桉,听闻几天前,你去了邳州市啊。”凉栀凉嗖嗖地开口。

    “莫老板安排的生意,你怎么不问他?”

    “是么,我记得他安排的是一月十二日到十四日,只给你两天时间,怎么你十六日又去了趟邳州市?别告诉我,那也是生意。”凉栀边走边说,走到门口上了锁。然后转向莫桉说。

    莫桉看了眼背对着他的莫弈星,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凉栀,不知道怎的,他既然觉得很大的压迫感。

    “怎么,我去哪还需要跟你汇报?”

    “哦……好像是不用,那是我错了,刚泡好的茶,喝一杯,相当于赔不是了。”凉栀长长地哦了一声后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莫弈星扶了扶额,唉,他早说了,别玩太过火了。

    看莫桉不肯喝,凉栀拿了她要给莫桉的那杯给了莫弈星,莫弈星喝了下去,凉栀又重新倒了一杯给他,莫桉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凉栀唇角微微勾唇。

    过了几分钟,莫桉觉得浑身难受,仿若浸入冰水般地冷,又如过火般的热,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凉栀。不就是睡了一个女人吗?至于吗?

    “莫桉,你是不是觉得,不就是睡了个女人么,至于吗。是吧。”凉栀凉悠悠地开口。

    “你……你个毒妇!”

    “我告诉你,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不该碰,你告诉她她男朋友的事情,我谢谢你,可你玩弄她,那就是你的不是了。”凉栀尖尖的指甲划过莫桉的脸,那是莫桉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这么恐怖,太可怕了。

    “我告诉你,我不怕背人命,若你再敢去招惹她,那就不止这十几分钟的冰火两重天了。”凉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莫桉。随后便踏出了莫弈星的办公室。

    莫弈星看凉栀走出了办公室后起身到架子上拿了一瓶药倒出两粒给莫桉吃了下去。

    莫桉好久才缓过来,随后一脸惊恐地说:“哥,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别打她身边人的主意。你偏不听我的。”莫弈星耸耸肩后说。

    “……这就是你把黄媛弄进公司的原因?”

    莫弈星并没有回答,他并不觉得今天凉栀的行为有多过火,这种事,他经常干。

    “怎么,你对那刘常琳真的有意思?我都不信,凉栀会信你?醒醒吧,别去招惹人家了。”莫弈星看了一眼愤恨的莫桉后说。

    他并不是和莫桉一起长大的,他是快十六岁了才认识的莫桉,他更知道,跟他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义,他是莫承砚派来监视他的而已。不过今天这件事,正好可以给他个警示,省的他老是盯着凉栀。

    可莫弈星不知道的是,凉栀早就盯上莫桉了……

    富贵园宇豪街的一家店里面,凉栀跟刘常琳坐在桌子上消灭鸡肉饭和在隔壁店买的鸡排。

    刘常琳声音含糊:“凉栀,我去医院做过检查了。”

    凉栀疑惑的看刘常琳。刘常琳咽下嘴里的食物,压低声音“那晚莫桉没有采取措施。”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寝食难安。

    凉栀想了想后道:“没那么快吧……”

    “我不是怕中招。”刘常琳一脸嫌弃“我觉得他脏。”

    “莫桉一年下来,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上床,又不知道有多少次是真身上阵。”

    对刘常琳而言,跟莫桉发生关系,就像是一不小心踩进了一条臭水沟,洗干净了,还觉得有那股臭味,心理阴影就更不用说了。

    凉栀认同的点点头,随后又有些好笑,莫桉要是听到那话,估计能气的鼻孔冒烟。敢嫌弃他的女人应该不多。

    顿了顿,她想到了自己,她想了想,好像都采取措施了。

    刘常琳啃着鸡排:“凉栀,你和莫弈星现在是什么情况?”

    凉栀简单回答“挺好。”确实挺好,若是不把她要做的事情抖露出去的话。

    刘常琳叹口气,又担忧的问“他是不是打你了?”

    凉栀摇头“他没打过我。”虽然她现在还能走能跳,但也只是现在,不知道以后了。

    刘常琳哎一声:“你说我们倒霉不?”

    凉栀说:“倒霉。”

    刘常琳唏嘘:“找个时间,我们去庙里拜拜吧,没准能去去晦气。”

    凉栀笑起来“好啊。”她也觉得是该去拜拜了,跟今年一比较,去年过的太幸福了。

    刘常琳小声提议:“要不要买把小刀防身?”

    她抽嘴,别了,她虽然挺想他挂掉的,可是不是这样的挂法。

    刘常琳放下筷子,端水杯喝口水:“凉栀,千万要当心,身体是最重要的。”

    凉栀嗯了一声:“我知道。”

    “既然暂时摆脱不了,那就跟莫弈星耗。”随后刘常琳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怪异了起来,她想起了莫弈星比凉栀还小两岁,到时候谁耗谁都不一定呢。

    凉栀看了眼刘常琳的脸后了然地说:“放心吧,我会护着我自己的。”

    “张默那孙子昨天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短信,微信,”刘常琳抠着指甲“想着法子找我,跟我说他有多么多么不想跟我走到这一步。”

    “他跟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都有孩子了,麻痹,把我当傻子玩,现在又转过头来跟我摆出那副嘴脸,你说贱不?”

    凉栀说:“挺贱的。”

    “我那天是先收到的匿名者的照片,然后又亲眼看到张默陪那女的去医院做检查,身边还有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敢情都二胎了。”

    刘常琳心口又开始发疼,她竟然能忍下来,没在医院就冲过去。再年轻几岁,她恐怕冷静不了。

    “你说那些照片是谁拍的?雷锋?”

    “……”凉栀顿了顿,随后决定还是不说是谁了,以刘常琳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去找莫桉问清楚。

    吃完饭,两人开始沿着富贵园逛街,买衣服。刘常琳往后瞅,咂嘴道:“莫弈星太不是东西了吧,你出门,他还派人跟着。”

    凉栀喝着汽水:“不管他,我们当出行有个保镖了。”

    随后刘常琳也就没说什么了,两人开心逛了半个多小时后,石进就朝她过来了。

    “总裁要见你。”

    凉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半个多小时后,凉栀出现在靠海的一处房子里。莫弈星甩给她一份文件“明天,跟我去一趟这个珠宝酒会。”

    凉栀拿起来一看,好家伙,原来是个酒庄啊,这下她感兴趣了,她除了工作喝茶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真合她心意,莫弈星看着她轻翘起来的唇角,就知道她特感兴趣。

    “感兴趣不。”莫弈星说。

    “感兴趣,特感兴趣。”凉栀看着名单上的酒名字,有些兴奋。

    “明天放你休息,中午吃个午餐再去。”莫弈星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心情也变得很好了起来,语气变得更加柔和起来。

    第二天时,凉栀端着酒杯,站在一旁,目睹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跟莫弈星寒暄,态度尊敬,而他是一贯的高贵冷漠,沉稳且卓然,和在她旁边的样子是天差地别。

    她喝了口红酒,百般无聊的环顾四周,随意扫动的目光停在朝这边走来的俄罗斯女人身上。

    直到那俄罗斯女人推开众人,站在莫弈星面前,骄傲又激动。

    凉栀眯了眯眼,这个女人认识莫弈星?什么关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凉栀本能反应地对这个女人有膈应,也不知道为什么。

    “弈星,能在你的故乡见到你,我很高兴。”

    莫弈星避开试图往他怀里靠近的女人,冷漠的睨过去。

    那女人耸肩“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她说的是中文,尽管很难让人一下子就能听懂。

    “当初我们差一点就能成为夫妻了,我来中国,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喝一杯?”

    莫弈星的眼眸里波澜不起“西瑞尔,头皮不疼了?”

    条件反射的,西瑞尔的头上几处头皮传来痛意,记起了不好的回忆,她在心底骂了句skunk!

    突如其来的一幕在现场引起一片骚乱,因为有人喊出陌生女人尊贵的身份和家世,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好奇了。

    凉栀趁机走到角落,离开是非中心,内心在思虑着,他两居然差点就成了夫妻????

    “阿栀。”

    背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凉栀一愣,扭头看着蓝启之,西装笔挺,和她见过的几次不同。

    两人坐在稍微安静点的地方,看着美轮美奂的夜色。

    蓝启之率先开口:“你搬走了?”

    凉栀点头“嗯。”其实没搬,跟刘常琳换了楼层,刘常琳又经常在剧组,所以……

    蓝启之凝视着她:“你是跟那个人一起来的吧?”

    凉栀转了转眼珠,喝了一口酒后说“对。”

    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她是他见过最适合红色的,高贵华丽,不见妖娆妩媚,蓝启之苦笑,他不得不把喵星人拿出来,重新找话题。

    “富贵怎么样了?”

    “挺好的,又胖了。”

    喵星人很有效,气氛不再沉闷,他们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凉栀的语调放松,眼角眉梢偶尔带笑,蓝启之的手里多出一个黑色的菱形物件,他的手指一动,那物件转了起来。

    凉栀不自主的看过去。

    小物件一直在转,她的眼神一点点涣散,蓝启之的唇边牵起一个弧度,那弧度尚未散开,就因为面前的女人突然的清醒凝固住了。

    “蓝启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凉栀清醒之后冷声问他。

    “我只是担心你,听之前的刘小姐说,他对你不好,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想把你带走。对不起,阿栀。”蓝启之一脸歉意。

    拿走皮包,凉栀站起身:“蓝启之,请叫我凉栀,阿栀不是你叫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那是你和莫弈星之间两个人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之前答应黄芪跟你见面,那纯属是因为看在黄芪的面子上,可没想到你给脸不要脸。”

    凉栀转身:“蓝启之,我和他的事情,我说了算,你没资格。”说完就离开了。

    蓝启之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失望的怒意,差一点。他用手抵着额头,就差一点。

    那个男人把凉栀带走控制的太严了,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这次好不容易成功利用西瑞尔来分散注意力,谁知还是没能得手。

    蓝启之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底带着些许的疯狂,哼,与我无关,凉栀,你不懂。

    酒会结束,莫弈星叫人把凉栀送回去,他靠着椅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子里掠过冰寒之光“把蓝启之带过来。”

    路上,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人潮在街口涌动,朝不同方向聚集,散去,闭塞的车里,俩个成年男人碰面,因为一个女人。

    他们一个是即将三十岁,另一个是即将二十二岁,这中间所差的不止是几个春秋,还有人生阅历,远远及不了的气魄,可是看起来,是那二十岁不久的男人气魄更胜一筹,因为他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蓝启之一言不发,在看到那些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以一种看似是邀请,实则威逼的姿态说有人要见他时,他就猜到是谁下的命令。

    整个郯城市,能把蓝家不放在眼里的只有莫弈星。莫弈星倚着皮椅,背脊后仰,周身散发着帝王之势。

    “听我手下人说蓝医生不怎么愿意。”

    蓝启之的舌头扫过口腔壁,嘴里还有很浓的铁锈味。

    当时他半个字都没提,对他出手的是个叫石进的,只是没想到,看着文质彬彬,实际武力了得,不过就是莫弈星看他不顺眼,想打他一顿罢了。

    妈的,蓝启之少有的爆粗口。莫弈星的眼帘半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车窗外光线的折射下更加隐晦。

    “小孩子不懂事,分不清东西的正确归属权,大人还犯这种错误,就不太合理了,你说是吗,蓝医生?”莫弈星淡淡开口,他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不敢想,他现在很暴躁,非常暴躁。

    额角轻微鼓动,蓝启之心里冷笑“归属权?”他的语调不再温润,清冷异常“那是形容一件物品的,而不是用在一个人身上。”虽然他也觉得那人的归属权该是他的。

    车内气氛骤然锋利,俩个男人四目对视,剑拔弩张,蓝启之绷紧神经,他承认,莫弈星是他见过最棘手的存在。在绿洲湖岛时他就听到了一些传言,他做起事来不管不顾,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是很可怕的。

    莫弈星深黑幽冷的眼眸微微一眯,他不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起来“蓝老先生身体还好吗?”随后又说“我刚回国没多久,老先生就很客气的请我吃了一顿地道的郯城菜。”

    蓝启之的眼皮一跳,这事父亲没跟他提过,他们居然还会有这么深的交情。他审视莫弈星,确定那句话的真假,片刻后,得到结果。对方的脸上有不屑之色。

    莫弈星拿出一个纸袋子,随手扔过去。蓝启之伸手接住后打开查看,视线飞快的往后移,他的瞳孔一阵紧缩。

    早有料到莫弈星是有备而来,却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狠绝,单是他眼皮底下看见的,就足以要蓝家天翻地覆。

    莫弈星怜悯的叹息:“检/察/院如果得到这些东西,你父亲后半辈子是走不出监狱了。”

    蓝启之的脸色阴沉,自己父亲他还是了解的,行事作风向来端正,绝不可能做这种糊涂事,但是实据都摆在眼前,莫弈星这一手栽赃陷害玩的滴水不漏。

    他闭了闭眼“条件。”

    莫弈星睨着眼,淡淡道“放掉你手上的生意。别来纠缠凉栀。”

    “我不懂先生的意思。”蓝启之捏着手指,清淡的开口“我只是一个医生,恐怕你找错人了。”

    莫弈星又甩过去一个纸袋子,这次全是照片“是吗?”莫弈星的双腿交叠“蓝医生,回家跟你父亲好好吃顿饭吧。”

    车门打开,蓝启之走出去。他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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