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弃子
“宁城的风，吹不到京城！京城的浪，可以淹没宁城.”
大齐开平年，十月二十八。
齐王朝终于从蛮军手中收回了宁城。此时偌大的宁城，如今只剩了半城，民不及半，财物已空。
两日后，林州府衙传出消息。原宁城将军刘永存勾结蛮军，背叛齐朝，即日起押解至齐都城受审。
等到消息传来石城，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十一月初二，石峰带着刘若松兄妹，率领五百名骑兵，一路向东追着囚车而去。
三日后，石城一行人，在肃州境内终于追上了押解的队伍。看着数百名骑兵气势凶凶的袭来。押解囚车的军士们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抽出兵器，准备迎敌。
石峰挥手拦停了骑兵，然后打马上前，对着解押的军士们说道：“各位不用慌张，请行个方便，我就问几句话。”而后有三百名骑兵过来，将那押解的几十名军士，隔绝开来。
场中便只剩下了两辆囚车，而那车上满脸血污、神情憔悴的，正是刘永存父子。
“爹爹，大哥！”刘若松兄妹冲到了囚车旁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听到了呼喊声，刘永存眼开了须发遮掩的双目，刘云涛也看到了弟弟、妹妹，只是神情中有难的悲哀。刘若松抽出刀来，正欲劈开枷锁。
“莫要乱来！”刘永存赶忙制止，“你娘亲、嫂嫂和侄儿们都还在那林州府尹手中呢！况且我与你大哥都已废了，哪能去哪？”说完刘永存轻轻的抬起双手。
此时刘若松才发现，原来爹爹和大哥是被吊在囚车上的，他们的双手、双脚已经被打断了。
“是哪个狗贼，行如此恶事？”
刘永存凄然一笑，“此番朝庭吃了大亏，总要有人来承担罪责呀！朝中的大人们也要替死鬼呀！然后那许异狗贼，便检举我勾结蛮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素来待他不薄呀！”
“我先救你们出来！”刘若松兄妹见到父兄如此惨状，此刻是无比的愤怒，又莫明的伤心。
“别冲动了，你兄妹二人，一定要好自珍重！若有机会看能否救出你娘与侄儿们。”刘永存又嘱咐道：“若事不可为，你们便不要再身陷险境了。”
石峰见他们父子已经聊了半刻了，便走上前来，开口问道：“刘大人，我有一事相询？”
刘永存抬眼望来，有几分陌生。怔了怔后才想起：“原来是石峰小兄弟，你有何事，问吧？”
“刘大人，可知黑山村庄被屠一事？”
刘永存想了想：“好像听人说过，是黑山匪盗所为。”
“那刘大人可认得虎跳峡之人？”
“不曾听说过这个地方。”刘永存回道。
“可那虎跳峡的当家人，却说是许异传达了你的命令，让他们屠村的？”石峰语气渐渐严厉了起来。
听着石峰如此咄咄逼人的问话，刘永存也不免有了几分火气，此时站在一旁的刘莺莺最是担心，但又不敢去相劝。刘若松同时既尴尬又忐忑。
“笑话，老子命人去屠，自己治下的村庄百姓做什么？见石峰好像还有些不信，刘永存更怒了：“那许异狗贼还污我投敌呢？老子真要投了蛮国，会是如今这般吗？”
刘永存看到了儿女的神色，虽然不知是为何，但仍是叹了口气，降下了语声。“我此行自知必死，如今已这般模样，还有必要骗你吗？”
石峰没说什么，默默的走开了。片刻过后，刘若松兄妹也神情沮丧的走了过来，“石峰弟弟，你能帮我去救救娘亲他们吗？”
“哎.....先去看看吧，但是莫要鲁莽行事！”
三日后，石峰安排的骑兵在城外待命，然后和刘若松兄妹领了十几名护卫，悄悄的混入了宁城之中。
在经历了一年的异族占据后，宁城如今的人口已不足一半，虽然城防破坏不大，但家家户户都有战死的兵士，或是被虏走的亲人，整个城市愁云密布，户户树白幡。
齐国朝堂派人来接管宁城，宣布了宁城将军叛国一事。两主犯押解京城受审，家眷诸人押入州府大牢。百姓经此一战，好像对于谁当官、谁主政毫不在意。
便是蛮国长期占据了林州又如何呢？只要家人不离散，只要有口饭吃，大家都能简单的活着就好。
宁城守卫战，许多人都参与了。大家拼死搏杀，最终又有何用！至于宁城将军刘永存，是不是真的投敌叛国，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在意呢？
林州府尹余盼春，这几日心情有些郁结。刘永存父子才被押解出城，州府大牢中的刘府女眷，便因不堪受辱而自溢了。
他与刘永存也共事几年了，虽然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此事明显是代替大人物在受罪，刘家人此次确实在劫难逃。
余盼春本是京城门阀之人，所以能避过此祸。他深知此事内藏的龃龉，但若要在刘永存是否投敌，这个问题上置啄，他也决非那种自大的蠢人。
余盼春自认为，有着几分读书人的底线！所以落井下石，辱人妻女之事，他是万万不会参与的。此次州府大牢中的事情，他猜也能猜到，定是平日与刘永存结了怨的，官员的大户人家所为，但这事不能声张，也不好追究。
此事还没完，隔一天就有几名黑衣人，闯入大牢杀了几名狱卒，劫走了刘云涛的两名幼子。余盼春正为此事头疼，吸说那刘若松还未死，手中还有百来号骑兵呢！
城里的官员吵着要赶紧缉捕、追杀劫狱之人和那两个孩子。余盼春是真的不想趟这浑水！他们也怕半夜让人摸了脑袋，先前做事又何必如此决绝呢？必竟刘府也曾有不少心腹下属，刘家人还没死光呢！
府尹大人端坐在书房，斟酌着此事。缉捕文书必然是要下的，但是手段还是莫要太狠。能否逃脱，就看刘家人的命数吧！处理完手边的一些公务，余大人便准备调去京城了。
此番蛮国入侵，倒也没有造太多的杀戮。宁城破后，蛮国也只是将官员们关押，留着与齐朝交易谈判。但大多官员在长达半年的关押中，都是日日担心吊胆的渡过的。
好不容易逃过了死劫，余大人赶紧联系家族，早就盼着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放下了心事，府尹大人刚想眯眼小憩一会。
书房的门被缓缓的打开了。余盼春正要喝斥。三道黑影走了进来，一把长剑架在了余大人脖子上，一丝冰凉让大人瞬间清醒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
“余大人好大的官威，莫非不认识我了？”
余府尹这才看清来人，持剑的是刘若松，身后跟着主莺莺和一个年青的男子。那年青人不慌不忙，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便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
“刘贤侄，你这是为何？”
“余大人，你也莫要套近乎。今日我来只问你几事！若与你无关，我便自离去，若是你所为，我定要让你全家陪葬！”刘若松斩钉截铁的说道。
“贤侄，我与你父共事多年，与你刘府也多有走动。叔父为人，想必你兄妹二人也是深知，你刘家之事与我余某无关！”余盼春言语流畅，确实有些光明磊落的样子。
“那我父兄之事，到底是为何？”
“刘兄掌兵林州多年，也曾得罪过不少人呐！游击将军许异检举刘大人投敌叛国。是尉迟敬亲自带人来，打断你父兄二人手脚，押入大牢的。尉迟敬走后，便抓了你刘府家眷。”
“那许异狗贼，人呢？”
“先前诸多事情，也就无人在意，后来才知许异随蛮军去了蛮国。”余府尹叹了一声。
“原来许异，才是那真正的投敌之人，那为何还不放了我父兄？”刘莺莺气得插话问道。
“有没有人叛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州需要一个有份量的人来承担罪责。大齐国三州沦陷，皇上需要人头来平息怒火。三州之地和京城各部已经有不少大人，人头落地了。”
余大人只想让这兄妹二人明白，不要来此找麻烦了。事情的关键不在宁城，而在京城。
刘若松兄妹，想得此中原委，不由得痛骂起那些京官与皇上。府尹大人尴尬的站在一旁，也不敢接话，只能是假装没听到。
“如今我娘与嫂嫂等人，关押在何处？”
余盼春知道，这个麻烦恼终归还是躲不掉。他慢慢的拿出了还未下发的缉捕文书，说起了整件事情。
“你们这帮畜生，我杀了你！”
那坐着的年青人走了过来，拉住了愤怒的刘若松，开口说道：“我相信余大人所言，虽然对余大人的为官、为人之道有些不齿，但是我想，余大人作为读书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府尹大人听着眼前这个年青人，无礼的批判，很是恼火。但此时自己的性命还在这三人手里，却也不能当场发作。
“逼死你母、你嫂嫂之人，我也还未可知。但如今有平北将军新调来的几千军士，你若还想救出你的两个侄儿，便暂时莫要将事闹大。”
“缉捕文书，我可以帮你暂且押下两日，能否找到人救出城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我也只能帮贤侄到此了，也算是全了我与我兄的情谊了。”
这余大人不愧是官场老练之人，一番话语说出，既隐带震摄，又施了恩惠。
“那便谢过余大人了。”那名年青人说道，好像他便是此行的首领。“余大人当是聪明人，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群仇人。”
大齐开平年，十月二十八。
齐王朝终于从蛮军手中收回了宁城。此时偌大的宁城，如今只剩了半城，民不及半，财物已空。
两日后，林州府衙传出消息。原宁城将军刘永存勾结蛮军，背叛齐朝，即日起押解至齐都城受审。
等到消息传来石城，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十一月初二，石峰带着刘若松兄妹，率领五百名骑兵，一路向东追着囚车而去。
三日后，石城一行人，在肃州境内终于追上了押解的队伍。看着数百名骑兵气势凶凶的袭来。押解囚车的军士们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抽出兵器，准备迎敌。
石峰挥手拦停了骑兵，然后打马上前，对着解押的军士们说道：“各位不用慌张，请行个方便，我就问几句话。”而后有三百名骑兵过来，将那押解的几十名军士，隔绝开来。
场中便只剩下了两辆囚车，而那车上满脸血污、神情憔悴的，正是刘永存父子。
“爹爹，大哥！”刘若松兄妹冲到了囚车旁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听到了呼喊声，刘永存眼开了须发遮掩的双目，刘云涛也看到了弟弟、妹妹，只是神情中有难的悲哀。刘若松抽出刀来，正欲劈开枷锁。
“莫要乱来！”刘永存赶忙制止，“你娘亲、嫂嫂和侄儿们都还在那林州府尹手中呢！况且我与你大哥都已废了，哪能去哪？”说完刘永存轻轻的抬起双手。
此时刘若松才发现，原来爹爹和大哥是被吊在囚车上的，他们的双手、双脚已经被打断了。
“是哪个狗贼，行如此恶事？”
刘永存凄然一笑，“此番朝庭吃了大亏，总要有人来承担罪责呀！朝中的大人们也要替死鬼呀！然后那许异狗贼，便检举我勾结蛮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素来待他不薄呀！”
“我先救你们出来！”刘若松兄妹见到父兄如此惨状，此刻是无比的愤怒，又莫明的伤心。
“别冲动了，你兄妹二人，一定要好自珍重！若有机会看能否救出你娘与侄儿们。”刘永存又嘱咐道：“若事不可为，你们便不要再身陷险境了。”
石峰见他们父子已经聊了半刻了，便走上前来，开口问道：“刘大人，我有一事相询？”
刘永存抬眼望来，有几分陌生。怔了怔后才想起：“原来是石峰小兄弟，你有何事，问吧？”
“刘大人，可知黑山村庄被屠一事？”
刘永存想了想：“好像听人说过，是黑山匪盗所为。”
“那刘大人可认得虎跳峡之人？”
“不曾听说过这个地方。”刘永存回道。
“可那虎跳峡的当家人，却说是许异传达了你的命令，让他们屠村的？”石峰语气渐渐严厉了起来。
听着石峰如此咄咄逼人的问话，刘永存也不免有了几分火气，此时站在一旁的刘莺莺最是担心，但又不敢去相劝。刘若松同时既尴尬又忐忑。
“笑话，老子命人去屠，自己治下的村庄百姓做什么？见石峰好像还有些不信，刘永存更怒了：“那许异狗贼还污我投敌呢？老子真要投了蛮国，会是如今这般吗？”
刘永存看到了儿女的神色，虽然不知是为何，但仍是叹了口气，降下了语声。“我此行自知必死，如今已这般模样，还有必要骗你吗？”
石峰没说什么，默默的走开了。片刻过后，刘若松兄妹也神情沮丧的走了过来，“石峰弟弟，你能帮我去救救娘亲他们吗？”
“哎.....先去看看吧，但是莫要鲁莽行事！”
三日后，石峰安排的骑兵在城外待命，然后和刘若松兄妹领了十几名护卫，悄悄的混入了宁城之中。
在经历了一年的异族占据后，宁城如今的人口已不足一半，虽然城防破坏不大，但家家户户都有战死的兵士，或是被虏走的亲人，整个城市愁云密布，户户树白幡。
齐国朝堂派人来接管宁城，宣布了宁城将军叛国一事。两主犯押解京城受审，家眷诸人押入州府大牢。百姓经此一战，好像对于谁当官、谁主政毫不在意。
便是蛮国长期占据了林州又如何呢？只要家人不离散，只要有口饭吃，大家都能简单的活着就好。
宁城守卫战，许多人都参与了。大家拼死搏杀，最终又有何用！至于宁城将军刘永存，是不是真的投敌叛国，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在意呢？
林州府尹余盼春，这几日心情有些郁结。刘永存父子才被押解出城，州府大牢中的刘府女眷，便因不堪受辱而自溢了。
他与刘永存也共事几年了，虽然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此事明显是代替大人物在受罪，刘家人此次确实在劫难逃。
余盼春本是京城门阀之人，所以能避过此祸。他深知此事内藏的龃龉，但若要在刘永存是否投敌，这个问题上置啄，他也决非那种自大的蠢人。
余盼春自认为，有着几分读书人的底线！所以落井下石，辱人妻女之事，他是万万不会参与的。此次州府大牢中的事情，他猜也能猜到，定是平日与刘永存结了怨的，官员的大户人家所为，但这事不能声张，也不好追究。
此事还没完，隔一天就有几名黑衣人，闯入大牢杀了几名狱卒，劫走了刘云涛的两名幼子。余盼春正为此事头疼，吸说那刘若松还未死，手中还有百来号骑兵呢！
城里的官员吵着要赶紧缉捕、追杀劫狱之人和那两个孩子。余盼春是真的不想趟这浑水！他们也怕半夜让人摸了脑袋，先前做事又何必如此决绝呢？必竟刘府也曾有不少心腹下属，刘家人还没死光呢！
府尹大人端坐在书房，斟酌着此事。缉捕文书必然是要下的，但是手段还是莫要太狠。能否逃脱，就看刘家人的命数吧！处理完手边的一些公务，余大人便准备调去京城了。
此番蛮国入侵，倒也没有造太多的杀戮。宁城破后，蛮国也只是将官员们关押，留着与齐朝交易谈判。但大多官员在长达半年的关押中，都是日日担心吊胆的渡过的。
好不容易逃过了死劫，余大人赶紧联系家族，早就盼着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放下了心事，府尹大人刚想眯眼小憩一会。
书房的门被缓缓的打开了。余盼春正要喝斥。三道黑影走了进来，一把长剑架在了余大人脖子上，一丝冰凉让大人瞬间清醒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
“余大人好大的官威，莫非不认识我了？”
余府尹这才看清来人，持剑的是刘若松，身后跟着主莺莺和一个年青的男子。那年青人不慌不忙，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便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
“刘贤侄，你这是为何？”
“余大人，你也莫要套近乎。今日我来只问你几事！若与你无关，我便自离去，若是你所为，我定要让你全家陪葬！”刘若松斩钉截铁的说道。
“贤侄，我与你父共事多年，与你刘府也多有走动。叔父为人，想必你兄妹二人也是深知，你刘家之事与我余某无关！”余盼春言语流畅，确实有些光明磊落的样子。
“那我父兄之事，到底是为何？”
“刘兄掌兵林州多年，也曾得罪过不少人呐！游击将军许异检举刘大人投敌叛国。是尉迟敬亲自带人来，打断你父兄二人手脚，押入大牢的。尉迟敬走后，便抓了你刘府家眷。”
“那许异狗贼，人呢？”
“先前诸多事情，也就无人在意，后来才知许异随蛮军去了蛮国。”余府尹叹了一声。
“原来许异，才是那真正的投敌之人，那为何还不放了我父兄？”刘莺莺气得插话问道。
“有没有人叛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州需要一个有份量的人来承担罪责。大齐国三州沦陷，皇上需要人头来平息怒火。三州之地和京城各部已经有不少大人，人头落地了。”
余大人只想让这兄妹二人明白，不要来此找麻烦了。事情的关键不在宁城，而在京城。
刘若松兄妹，想得此中原委，不由得痛骂起那些京官与皇上。府尹大人尴尬的站在一旁，也不敢接话，只能是假装没听到。
“如今我娘与嫂嫂等人，关押在何处？”
余盼春知道，这个麻烦恼终归还是躲不掉。他慢慢的拿出了还未下发的缉捕文书，说起了整件事情。
“你们这帮畜生，我杀了你！”
那坐着的年青人走了过来，拉住了愤怒的刘若松，开口说道：“我相信余大人所言，虽然对余大人的为官、为人之道有些不齿，但是我想，余大人作为读书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府尹大人听着眼前这个年青人，无礼的批判，很是恼火。但此时自己的性命还在这三人手里，却也不能当场发作。
“逼死你母、你嫂嫂之人，我也还未可知。但如今有平北将军新调来的几千军士，你若还想救出你的两个侄儿，便暂时莫要将事闹大。”
“缉捕文书，我可以帮你暂且押下两日，能否找到人救出城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我也只能帮贤侄到此了，也算是全了我与我兄的情谊了。”
这余大人不愧是官场老练之人，一番话语说出，既隐带震摄，又施了恩惠。
“那便谢过余大人了。”那名年青人说道，好像他便是此行的首领。“余大人当是聪明人，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群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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