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汤家祖地（一更）
讲真，阮子泉昨天晚上感觉自己都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
可汤搏虎就是像个木头一样，始终不为所动。
难道真要坐下试试。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坐怀不乱？
胡思乱想间，一阵纸页翻开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汤搏虎取出地图，拉过阮子泉，两人简单规划了一下路线。这个时候，原本之前被留在阁楼外，送给“少奶奶”的两个小丫鬟也赶了回来。和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阮家的老仆。
汤搏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两个丫鬟打发走了。又拿出收拾好的行囊。
看了一眼老仆人，汤搏虎直接把两个包袱全部扛在了自己身上。
“走这边。”
作为一个有危机意识的人。
大概在一个月前。汤搏虎就把汤府的所有布防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他掐着仆役（泛指男仆，其中有部分是兼着做警戒工作的，每月例钱要多些，要求有一定武术底子）和护卫（汤家专招的打手，有一些还跟着汤搏虎练过武）们换班的时间。还要避开各种各样的明、暗哨，领着一老一少，迅速的朝汤家外面走去。
一路上汤搏虎专挑那些偏僻的巷子和无人居住的宅院走。实在绕不过去的，就让阮子泉扮作丫鬟，和老仆人一起低头跟在他的身后。遇到有哨卡拦截的，直接连威吓带呵斥。一番操作下来，看的阮子泉美目惊叹连连。在心中不止一次的猜测汤家的少爷经历了什么。
就在阮子泉感觉自己都快被绕晕的时候。
“等一下！”汤搏虎忽然抬手。
匆忙间阮子泉差点就撞在他的后背上。
又过了数十秒，收回观察的目光：“可以走了，”说完汤搏虎松了口气，弄得二人紧张兮兮。
边走汤搏虎边解释：“一般大门进入后，头两条巷子是放空的，其目的是为了让入侵者放松警惕。但是到了第三条巷子。”
他看了一眼左右：“第三条巷子看似如常，却是监视密布，巷子两侧还设有许多不容易察觉的机关，仅在中间留有一条容人通过的小径，这小径完全暴露在哨卡的视野里。”说着挺起了胸膛，学着往日的架子，自信的朝前走。
终于。
汤搏虎带着他们走入一个院子，在一扇刷黑漆的大门前站定。
这院子没什么景观，只是以青石铺地。院子中心处打有一口井，井上缝隙间生了一些各各种类的蕨类植物，有的高大，有的低矮。从四周朝中间生长，已经覆盖住了整个井口。郁郁葱葱，茂盛极了。
过来的时候，还在走廊上看到三个整齐靠在一起的陶瓮，摆在墙角不知道作用。
“这些坛子里大概装的是骨灰，”他看阮子泉眼中有些好奇，解释了一句。
“汤家有些仆人在外面早已无牵无挂，死后又不愿入土，就会以骨灰的形式留在我们汤家，逢年过节都有仆人祭拜。相当于入了汤家人，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其中一些生前有功的忠仆，死后还会被赏赐一座院子，算是一种殊荣。”
“你们俩别看这东门虽然明哨很多，但实际上却是防护最弱的地方。如果走仆役家丁们少的西门，那才是自寻死路。那里实际上是一处陷阱，暗哨数量直接就翻了两倍有余。”
汤搏虎紧了紧肩膀上的包袱，对这些防护如数家珍。他也不怕被外人听去。因为汤家的布局随时都在换，上半月可能是西门防守严密，下半月就换成北门防守严密了。
刚将双手轻轻按在对方摸上去纤细柔弱的肩膀上，“易推倒”三个字便自脑中冒了出来。
“这是大舅子、这是大舅子……”一连默念数遍。
汤搏虎赶紧把奇怪的想法甩开，脸色严肃道：“子泉兄，家里比不得外面，出去以后凡事都要注意，你千万记得要听我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知道吗。”
阮子泉乖乖的点点头，他没有问出汤搏虎为什么要悄悄离开这种傻问题。只当是年轻人热血上头，年轻气盛。
而汤搏虎说的言重，不是要逞能。无耐他搜遍了整个汤家，最大的地图也出不了一定的范围。地图上面根本就没有阮家所在的位置。倘若不是需要一个带路党的话，他估计会把阮子泉撇开独自离去。
要不然正常人私奔都是带小姨子出来，谁像他一样把大舅子给带出来的？
对于汤搏虎的要求，阮子泉自然满口答应。反正在他的心中，汤搏虎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汤搏虎陷入危机，那个神秘的护道者一出手，阮家的危局不攻自破。
“对了搏虎，我们现在去哪里？”阮子泉回忆着地图上的路线。和他来时的路有些偏差。
汤搏虎微微一笑：“宝发庄！”
当汤家的这处东大门再次被关闭。
这无人注意的进门院落内，忽然起了一阵怪风。当风吹动，最靠近大门的屋檐处挂着的三个纸人，摇晃间如同熟透了的果实一般，突兀掉落。
这种纸人由特殊的竹子制作的竹条编成。身体、手指、脸等等五官都十分的立体。连接处以蹂制好的细绳相连，表面再糊上数层纸张。待阴干以后，又糊几层，这道工序要如此反复数次。一个纸人的胚胎这才算是完成，之后就是交给画师作画“阴妆”。总体而言，纸人制作简单，但是工艺耗时却很久。
随着微不可闻的落地声，似乎是因为双脚上的竹条多点，重量要更重一些，落地后的纸人都是稳稳的站立着的。
明明是白天，可随着纸人落地后，院子里瞬间万籁俱寂，仿佛有人在周围安装了消声器。
一只野鸟从院子上方飞过，叫声凄厉，可是等声音扩散到院子里时，却已经变得很小。但还是引起了纸人的注意，三个纸人将头抬起，面部只画了眼眶的双眼，瞬间“长”出了眼睛。纸做的脖颈居然如肉身一样跟着鸟转动起来，直至野鸟飞出四四方方的天空才低下头。
彼此对望了一眼，仔细听，可以听到它们不知道从身上哪里发出细碎的声响，似乎是在交流。接着，它们齐手并脚，踩着虚空，迈步朝汤家的内部走去。
这时，有一片叶子飘入院中。这叶子是隔壁院子里，梧桐树上的枯叶。金黄，带着些许虫咬的痕迹。最关键是叶面很大，形如鹅掌，带着一种大气与华美的气息。毕竟传说中有“凤凰非梧桐不落”的美名。
枯叶如蝴蝶翩翩而落，纸人见没什么异常，又收回了视线，准备继续前进。
相比起凡人家仆，汤员外更加信任这些纸人，它们才是汤家真正的眼线。
为首的纸人刚扭过头，一个手掌却在它的面前迅速放大。眼前一黑，纸人整张脸都像变了型的面团一样被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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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汤搏虎就是像个木头一样，始终不为所动。
难道真要坐下试试。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坐怀不乱？
胡思乱想间，一阵纸页翻开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汤搏虎取出地图，拉过阮子泉，两人简单规划了一下路线。这个时候，原本之前被留在阁楼外，送给“少奶奶”的两个小丫鬟也赶了回来。和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阮家的老仆。
汤搏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两个丫鬟打发走了。又拿出收拾好的行囊。
看了一眼老仆人，汤搏虎直接把两个包袱全部扛在了自己身上。
“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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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一个月前。汤搏虎就把汤府的所有布防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他掐着仆役（泛指男仆，其中有部分是兼着做警戒工作的，每月例钱要多些，要求有一定武术底子）和护卫（汤家专招的打手，有一些还跟着汤搏虎练过武）们换班的时间。还要避开各种各样的明、暗哨，领着一老一少，迅速的朝汤家外面走去。
一路上汤搏虎专挑那些偏僻的巷子和无人居住的宅院走。实在绕不过去的，就让阮子泉扮作丫鬟，和老仆人一起低头跟在他的身后。遇到有哨卡拦截的，直接连威吓带呵斥。一番操作下来，看的阮子泉美目惊叹连连。在心中不止一次的猜测汤家的少爷经历了什么。
就在阮子泉感觉自己都快被绕晕的时候。
“等一下！”汤搏虎忽然抬手。
匆忙间阮子泉差点就撞在他的后背上。
又过了数十秒，收回观察的目光：“可以走了，”说完汤搏虎松了口气，弄得二人紧张兮兮。
边走汤搏虎边解释：“一般大门进入后，头两条巷子是放空的，其目的是为了让入侵者放松警惕。但是到了第三条巷子。”
他看了一眼左右：“第三条巷子看似如常，却是监视密布，巷子两侧还设有许多不容易察觉的机关，仅在中间留有一条容人通过的小径，这小径完全暴露在哨卡的视野里。”说着挺起了胸膛，学着往日的架子，自信的朝前走。
终于。
汤搏虎带着他们走入一个院子，在一扇刷黑漆的大门前站定。
这院子没什么景观，只是以青石铺地。院子中心处打有一口井，井上缝隙间生了一些各各种类的蕨类植物，有的高大，有的低矮。从四周朝中间生长，已经覆盖住了整个井口。郁郁葱葱，茂盛极了。
过来的时候，还在走廊上看到三个整齐靠在一起的陶瓮，摆在墙角不知道作用。
“这些坛子里大概装的是骨灰，”他看阮子泉眼中有些好奇，解释了一句。
“汤家有些仆人在外面早已无牵无挂，死后又不愿入土，就会以骨灰的形式留在我们汤家，逢年过节都有仆人祭拜。相当于入了汤家人，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其中一些生前有功的忠仆，死后还会被赏赐一座院子，算是一种殊荣。”
“你们俩别看这东门虽然明哨很多，但实际上却是防护最弱的地方。如果走仆役家丁们少的西门，那才是自寻死路。那里实际上是一处陷阱，暗哨数量直接就翻了两倍有余。”
汤搏虎紧了紧肩膀上的包袱，对这些防护如数家珍。他也不怕被外人听去。因为汤家的布局随时都在换，上半月可能是西门防守严密，下半月就换成北门防守严密了。
刚将双手轻轻按在对方摸上去纤细柔弱的肩膀上，“易推倒”三个字便自脑中冒了出来。
“这是大舅子、这是大舅子……”一连默念数遍。
汤搏虎赶紧把奇怪的想法甩开，脸色严肃道：“子泉兄，家里比不得外面，出去以后凡事都要注意，你千万记得要听我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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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汤搏虎的要求，阮子泉自然满口答应。反正在他的心中，汤搏虎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汤搏虎陷入危机，那个神秘的护道者一出手，阮家的危局不攻自破。
“对了搏虎，我们现在去哪里？”阮子泉回忆着地图上的路线。和他来时的路有些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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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人注意的进门院落内，忽然起了一阵怪风。当风吹动，最靠近大门的屋檐处挂着的三个纸人，摇晃间如同熟透了的果实一般，突兀掉落。
这种纸人由特殊的竹子制作的竹条编成。身体、手指、脸等等五官都十分的立体。连接处以蹂制好的细绳相连，表面再糊上数层纸张。待阴干以后，又糊几层，这道工序要如此反复数次。一个纸人的胚胎这才算是完成，之后就是交给画师作画“阴妆”。总体而言，纸人制作简单，但是工艺耗时却很久。
随着微不可闻的落地声，似乎是因为双脚上的竹条多点，重量要更重一些，落地后的纸人都是稳稳的站立着的。
明明是白天，可随着纸人落地后，院子里瞬间万籁俱寂，仿佛有人在周围安装了消声器。
一只野鸟从院子上方飞过，叫声凄厉，可是等声音扩散到院子里时，却已经变得很小。但还是引起了纸人的注意，三个纸人将头抬起，面部只画了眼眶的双眼，瞬间“长”出了眼睛。纸做的脖颈居然如肉身一样跟着鸟转动起来，直至野鸟飞出四四方方的天空才低下头。
彼此对望了一眼，仔细听，可以听到它们不知道从身上哪里发出细碎的声响，似乎是在交流。接着，它们齐手并脚，踩着虚空，迈步朝汤家的内部走去。
这时，有一片叶子飘入院中。这叶子是隔壁院子里，梧桐树上的枯叶。金黄，带着些许虫咬的痕迹。最关键是叶面很大，形如鹅掌，带着一种大气与华美的气息。毕竟传说中有“凤凰非梧桐不落”的美名。
枯叶如蝴蝶翩翩而落，纸人见没什么异常，又收回了视线，准备继续前进。
相比起凡人家仆，汤员外更加信任这些纸人，它们才是汤家真正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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