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强权之下

    提瓦特,蒙德。

    距高塔中乖僻的,独裁的风王被众人击败,温柔的狼王将自己的力量散入地底,名为温迪的风精灵代替了空缺的神明之位,成为了新的风神,已经过去了很久。

    初代的,以劳伦斯为主导的贵族们在新建的蒙德城中铸造了高大的神像,以此来感谢风神给予的新生。

    往日蒙德中的贵族从来都是民众的榜样,是蒙德的荣耀。

    “永护蒙德,永护蒙德青绿的平原、山丘与丘陵与森林,愿它永保苍翠。”

    “永护蒙德,不再受暴君般的风雪,不再被风雪般的风雪所困,愿它永远自由。”

    贵族们最初的血脉在广场上的神像下庄严地立下誓言,正如其所言,蒙德将永保苍翠,永远自由。

    贵族们从不吝啬自己的优雅与智慧,将其在民众间毫无保留地展示。

    他们引领民众发展生产,完善律法,开垦荒地,举办佳节。

    他们会带头出猎,将丰饶的猎物分给民众。他们会身配怀表,将严格的律令加之自身。他们会在漫漫长夜,坐在桌前,深思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止。他们会反省自身的不足,并憧憬蒙德的未来。

    在那些充满光明的日子里,贵族奢华的饰物与高雅的品格代表的不仅仅是地位与财富,还有蒙德子民的自信,尊严与富庶。

    那段繁荣的时光,却是蒙德作为“自由之都”最后的光明。

    抗争与自由的意志终将被扭曲,而曾经高贵的血脉也因为日益旺盛的欲望而变得不再纯洁。

    终于意识到带领众人建造蒙德城的那位象征着“自由”的风神已经销声匿迹,被贪婪与享乐所支配的贵族开始展露内心的肮脏。

    “风神已经离开了…”

    疯狂的念头在贵族的脑内滋生。

    他们在广场上,建立了数倍于风神之像的高塔以彰显自己的权威与地位。

    如曾经的高塔孤王一般,他们俯视着被阴影笼罩的蒙德,泯灭人性的他们不再能听见民众的声音。

    他们不再取信于民,他们变得贪得无厌,大肆敛财,将高塔之上的高塔愈发建造得尽显奢靡。

    彼时,以劳伦斯为首的贵族开始了穷奢极欲和怠惰享乐的时光。

    原本用于作为与民众共聚而举办的“风花节”和“羽球节”成为了贵族们专有的节日,而曾经的普通民众,则开始了饱受压迫的日子。

    人们不理解为何曾经与民同乐的贵族会变得如此恶劣,但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这一段时光,他们永远不会忘记。

    贵族在城内建立了“角斗场”,甚至渐渐发展出了奴隶制。

    硕大的角斗场替贵族们提供了享乐的场所,而奴隶制,则给予了贵族们享乐的工具。

    昔日的荣光已经不再,剩下的只有残存着肮脏人性的泡影。

    贵族的仁慈被寡情取代,他们肆意地压榨众人的钱财,甚至人民本身。

    “不…不…我的孩子还小…为什么…”

    无所谓年迈的母亲跪在一旁苦苦请求,骑在马上的冷血贵族并不多言,只是蔑视着她与那位不过十余岁的孩子。

    为孩子锁上冰冷的镣铐,带着这位懵懂迷茫的少年,伴随着身后母亲被自己的护卫按倒在地,发出愈发撕心的痛哭,前往关押决斗奴的牢狱。

    “我需要你在监狱里接受训练,然后去决斗场替我赢下角斗。记住,你一定,也只能赢。”

    “你输了,会死,和你家里的那些累赘一样。”

    从平民之中挑选出青壮年作为决斗奴,在将其放入牢狱用魔物进行“培训”,过关的人,便能活下来,走上角斗场,活不下来的,便只能作为魔物的口粮葬身其中。

    挑选角斗奴,这是贵族不定期的项目。他们重视这项活动,会亲自骑马,带着护卫来到居民区,挑选自己看上的年轻人,期待对方,能给自己在决斗场上,赚取荣光。

    “公子,您这位,挺厉害啊?”

    “那当然,我当初为了抓他回来足足花费了四位护卫呢。”

    “还有,羽球节快到了,节日的‘公主’,这次就到清泉镇那边选取吧。前几天去玩的时候看到一个姑娘,嗯…”

    “老奴领命。”

    作为贵族之间新进的“享乐”项目。

    角斗场上的决斗奴以死相逼搏的时候,众位贵族便摆着笑脸开始探讨两者的强弱以及输赢的归属。

    胜者替贵族赚取荣誉,败者则只能沦为其身下的亡魂。

    从被贵族选中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为了刺激决斗奴,或者是使其榨干自身的一切价值,贵族会以其所在的家庭,甚至种族相逼,将其自我了断的可能性彻底剔除。

    民众只是贵族的玩物罢了。

    ……

    侍从骑士莱艮芬德走过每一条街巷,见到的是张扬的贵族,与可悲的民众,听到的只有高处贵族传来的刺耳的笑,与屋间民众们传出的可悯的悲。

    在高大的角斗场,遮天的高塔奢华的城堡之下,名为“民众”的蝼蚁,其悲鸣无人在意。

    “莱艮芬德是当初反抗高塔孤王时那位红发青年的后裔,是当初传递风之花暗语的先行者。”

    当一切尘埃落定,他并没有选择离去,而是隐没于茫茫人海,作为骑士,在暗处守护着蒙德的一切。

    他们的血脉从未变质,祖祖辈辈信守着先前的誓言,为了蒙德献出了所有。

    纯洁的意志让其无法忍受无比肮脏的街巷。

    望向这高天上尖锐的塔,他的祖辈曾经率领民众将其推倒,而现在,轮到他了。

    只是现在,他孤身一人,没有抗争的能力。

    ……

    “喂喂,这就是蒙德了吧…那可是‘自由’之国哎,你们不兴奋吗?”

    乐团的一行人抵达了石门,算是差不多步入了蒙德的边境。

    “哇…还真有雪山啊…还这——么——大!”

    琰辰看着眼前的雪山,夸张的向跟在后方的两人比着手势。

    “的确…据说这里当年也有过一个相当繁荣的文明,不过…”

    豪海看向了悬浮于雪山高天之上的巨大天钉,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如愿见过了岩王帝君,三人虽然被璃月的繁华所吸引,不过也同样向往蒙德的“自由”。

    几经周转,三人放弃了硬攀雪山的路径,而选择经大路前往蒙德。

    “不过…蒙德的那一座高塔…不应该早已经被推翻了吗…为什么…”

    背着弓的朗林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漆黑的高塔在蒙德城内高耸着,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可还是如同雪山的那项“神迹”同样引人注目。

    “对啊…为什么…难不成蒙德人后来又修了一座…他们不觉得膈应嘛?”

    琰辰有些疑惑,以普遍理性而论,这种充满不美好的回忆的象征…不应该被那的人们深恶痛绝才对吗?

    “不懂…总之,先去看看吧…最近的地方…”

    “走吧,先去清泉镇看看吧。”

    ……

    “贵族…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该做的是像先祖那样带领民众朝繁荣的方向发展,而不是在这里视人命如草芥,只顾着自己都夜夜笙歌!”

    名为克留兹里德的贵族在房间,对着自己都侍从近乎疯狂地嘶吼。

    “抗争…?对的…你说的对,我们必须要…”

    背着重剑的少年冒着夜色缓缓起身,碰上了名为莱艮芬德的骑士。

    反抗的火焰一旦点燃,便在无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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