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术与道
执法堂，地下密室内。
王离听完谢定安的禀报后，重重叹了一声，“人家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为难就不合适了。我现在才明白，叶渊为何一直会输给他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绝对没有如此心性。不卑不亢，八面玲珑，聪明人啊。你记住，哪怕他成了林寒的人，以后我跟林寒再怎么争，只要他不惹我们，我们也不找他的麻烦。”
“是！”
执法堂另一处，鬼卿在唐峰的带领下，到了林寒的住处。
鬼卿一见到林寒，立刻抱拳，“有一件事要向师兄禀告。”
林寒给唐峰递了个眼神，唐峰很识趣地离开，在听到鬼卿拒绝了王离的邀请后，竭力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师弟如此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很欣慰。”
鬼卿再次抱拳行礼，“还有一事，要请师兄原谅。”
“哦？师弟请说。”
鬼卿沉声道：“我必须尽快修炼甩开叶渊，所以接下来师兄与王离的争斗，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还请师兄恕罪。”
“无妨。”林寒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只是将手搭在了鬼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师弟安心修炼就好，我替你出头，本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帮我，而是想交你这个朋友。既然想修炼，那就好好修炼，争取在我筑基前达到练气九重左右，这样我可以提你做副堂主。我离开后，你就是执法堂下一任堂主。我主修水灵根，修为越高，体内寒气越重，所以在外人眼里我性子阴冷。可这只是表象，我为人如何，日后你便知道。以后无论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尽量帮你解决。”
“多谢师兄，日后若师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鬼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林寒性子也许的确像外人说的那么冷，可林寒对他确实没得说。
他留在执法堂，就是为了压制叶渊。有了林寒的支持，日后他在执法堂就不会再任人拿捏了。
林寒取出一块赤红的铁质令牌递给鬼卿，“这段时间执法堂明里暗里都会有厮杀，若无要事就不要来涉险了。”
目送鬼卿离去后，林寒微微转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唐峰，“找人看着点，最近不太平，他不能出事。”
“是。”唐峰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他一直是林寒最忠诚的下属，无论林寒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多问。
林寒看着鬼卿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叹了这一声，“你能站在我这边，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王离，你一向自诩手段高明，可终究还是要输在我手中。同样的话，王遂师兄跟你说过，也跟我说过，可你却听不明白。你若是有魄力将谢定安和叶渊杀了送他这个人情，他绝对不会站在我这边，我必败无疑。本来优势全部在你，可惜啊，你没长耳朵。”
……
青玉台上，鬼卿站在院门外，恭敬抱拳，高声道：“鬼卿求见大师兄。”
院门自行打开，鬼卿轻车熟路地走进院中，沿着湖边慢慢行走，走到了小屋外，再次抱拳行礼，“鬼卿求见大师兄。”
木门“吱”的一声打开，修云缓缓走了出来，对着鬼卿温和一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我刚煮好茶，要不要一起喝？”
鬼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叩首礼，“大师兄不偏不倚，鬼卿心悦诚服，今日前来叩谢大师兄救命之恩！”
“那也得你足够聪明能破局才行啊。”修云笑着将鬼卿扶起，拉着鬼卿到了屋中，给鬼卿倒上刚刚煮好的茶，“给我说说你今天遇到的事吧。”
鬼卿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出来，包括和萧生河的后续谈话，没有任何隐瞒。
即便刚见萧生河的时候，鬼卿就已经猜到萧生河是在诈他，可真听到萧生河后面的话后，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执法堂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林寒与王离的想法也不用顾忌，你支持谁，药门就帮谁。”
这是萧生河的原话，说的铿锵有力又自信满满。萧生河其实不在乎林寒与王离谁当堂主，他只要确保鬼卿以后能上位就行了。
修云笑道：“没想到萧师弟居然这么会演，以他的精明，叶渊师弟一出事，估计他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执法堂内部争斗，他若趁机打压，则执法堂会凝聚在一起。选一个支持，趁机插手执法堂的事，才是上上之选。林寒那里你应对的很好，你背靠药门，若参与争斗，即便是帮林寒，也会让林寒感受到威胁。就这样不争不抢，让林寒自己去与萧生河谈，挺好。现在，你可以说出心里的问题了。”
鬼卿沉默片刻，喝了一口茶后，这才开口：“大师兄曾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我想知道大师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修云放下茶杯，和煦一笑，“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今日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说无妨。”
鬼卿试探道：“大师兄这么做，是为了制衡我与叶渊？”
修云笑着点了点头，“这么说也不算错，还有呢？”
鬼卿摇了摇头，“我大概能猜出大师兄是想让我以后同时掌控药门和执法堂，可具体缘由我就想不出来了。”
修云长叹一声，“修行要争不假，可我以为，就算要争，也要争的光明正大。每每有人突破到筑基，总有许多人无辜丧命。规矩的形成需要时间，打破重建同样需要时间。因果循环，到此为止，结束那无意义的内耗，让更多人活下去，培养出更多筑基修士。这，就是我的目的。”
鬼卿眼中满是错愕，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为了利益，为了掌控，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答案，这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止杀。
这是一个合理的答案，可在此时此地却不合理。
这可是魔极宗啊，是一个视人命如同草芥的地方。眼前这位，是此地所有魔修的大师兄啊！
这样的答案从修云嘴里说出来，他倒也不是不信，而是觉得不真实。
眼见鬼卿沉默不语，修云笑得越发灿烂，如沐春风，“你刚刚说我是为了制衡你和叶师弟才这么做，你是我的师弟，难道我就不可以为了救你才这么做吗？”
鬼卿彻底怔住了，看着笑容和煦一身白衣的修云，看着阳光从窗棂中透过落在修云身上，仿佛自己也被阳光笼罩，心里暖洋洋的。哪怕多年以后，他都能时常想起修云今日的笑容，想起那个笼罩在阳光里的高大身影。
修云放下茶杯，整个人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仿佛从壁画里钻出来的神明一般，“同一件事，目的不同，这其中的差别是很大的。制衡是术，救你则是道。有道无术，术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在这样一个波谲云诡的地方，阴谋诡计好像成了必须。然离权谋越近，离道便越远。若无道，修行何用？”
鬼卿眼睛一酸，直到此时，他终于相信大师兄救他只是为了救他，躬身一拜，“多谢大师兄教诲，在下铭记于心。”
修云笑着摆了摆手，“这话不只是点你，也是在提醒我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定本心。今日的课便上到这里，这段时间想必你也有很多收获，回去好好感悟。”
……
离开青玉台后，鬼卿又来到那个低矮院落前，放下灵石等了片刻后，与出来的修士擦肩而过，面无表情地走进屋中，仔细查看后，替女子盖上了被子，随后心中的激动再也压制不住。
“我赢了，我又赢了，我会一直赢下去，赢过所有人，带虎子他们回家，回去见娘亲。”鬼卿抚摸着女子的发丝，轻声呢喃着，想要心中酸楚说出来，却不知该如何同女子诉说，只能问了一句：“你有家吗？”
女子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只是以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在眼眸中照出他的身影。
鬼卿看着女子眼中的自己，不禁伤感了起来。不知不觉，他来魔极宗已经两年多了，他还不到十五岁，还是一个少年。
可以前那个少年陈泽是什么样，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日日浸泡在阴谋诡计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守本心？
他突然很怕，很怕以后回去见到朝思暮想的娘亲，却发现此非此彼非彼。
若是如此，回去还有意义吗？
鬼卿靠在床边，伸头依偎着女子，慌乱焦急的心终于有了依靠，渐渐安定了下来。
若归，仍是少年。
从院子里出来后，鬼卿正要独自离开，韩秋玉的婉转笑声响起，“师弟，原来你在这里啊，人家可是找了你半天呢。”
鬼卿眉头紧皱，他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经常来这里。倒不是怕落个好色之名，至于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上来，反正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
韩秋玉找到这里，他倒也不奇怪。韩秋玉替他给叶渊下毒，事成之后自然要来找他解毒的。
“之前的事有劳师姐，改日亲自登门拜谢。”鬼卿伸手抓住韩秋玉的手腕，将韩秋玉体内的毒素吸回后立刻松手，没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炉鼎。”韩秋玉抬头看着门上的牌匾，将那两个字念了出来，随后对着鬼卿妩媚一笑，“听说你经常来这个地方，可你到现在元阳都没泄，真是谦谦君子呢。”
鬼卿猛地看向韩秋玉，眼中充满了杀机。
那个坐在藤椅上常年一动不动的老妪，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眼中杀机一闪而过，看向了鬼卿。
王离听完谢定安的禀报后，重重叹了一声，“人家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为难就不合适了。我现在才明白，叶渊为何一直会输给他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绝对没有如此心性。不卑不亢，八面玲珑，聪明人啊。你记住，哪怕他成了林寒的人，以后我跟林寒再怎么争，只要他不惹我们，我们也不找他的麻烦。”
“是！”
执法堂另一处，鬼卿在唐峰的带领下，到了林寒的住处。
鬼卿一见到林寒，立刻抱拳，“有一件事要向师兄禀告。”
林寒给唐峰递了个眼神，唐峰很识趣地离开，在听到鬼卿拒绝了王离的邀请后，竭力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师弟如此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很欣慰。”
鬼卿再次抱拳行礼，“还有一事，要请师兄原谅。”
“哦？师弟请说。”
鬼卿沉声道：“我必须尽快修炼甩开叶渊，所以接下来师兄与王离的争斗，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还请师兄恕罪。”
“无妨。”林寒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只是将手搭在了鬼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师弟安心修炼就好，我替你出头，本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帮我，而是想交你这个朋友。既然想修炼，那就好好修炼，争取在我筑基前达到练气九重左右，这样我可以提你做副堂主。我离开后，你就是执法堂下一任堂主。我主修水灵根，修为越高，体内寒气越重，所以在外人眼里我性子阴冷。可这只是表象，我为人如何，日后你便知道。以后无论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尽量帮你解决。”
“多谢师兄，日后若师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鬼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林寒性子也许的确像外人说的那么冷，可林寒对他确实没得说。
他留在执法堂，就是为了压制叶渊。有了林寒的支持，日后他在执法堂就不会再任人拿捏了。
林寒取出一块赤红的铁质令牌递给鬼卿，“这段时间执法堂明里暗里都会有厮杀，若无要事就不要来涉险了。”
目送鬼卿离去后，林寒微微转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唐峰，“找人看着点，最近不太平，他不能出事。”
“是。”唐峰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他一直是林寒最忠诚的下属，无论林寒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多问。
林寒看着鬼卿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叹了这一声，“你能站在我这边，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王离，你一向自诩手段高明，可终究还是要输在我手中。同样的话，王遂师兄跟你说过，也跟我说过，可你却听不明白。你若是有魄力将谢定安和叶渊杀了送他这个人情，他绝对不会站在我这边，我必败无疑。本来优势全部在你，可惜啊，你没长耳朵。”
……
青玉台上，鬼卿站在院门外，恭敬抱拳，高声道：“鬼卿求见大师兄。”
院门自行打开，鬼卿轻车熟路地走进院中，沿着湖边慢慢行走，走到了小屋外，再次抱拳行礼，“鬼卿求见大师兄。”
木门“吱”的一声打开，修云缓缓走了出来，对着鬼卿温和一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我刚煮好茶，要不要一起喝？”
鬼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叩首礼，“大师兄不偏不倚，鬼卿心悦诚服，今日前来叩谢大师兄救命之恩！”
“那也得你足够聪明能破局才行啊。”修云笑着将鬼卿扶起，拉着鬼卿到了屋中，给鬼卿倒上刚刚煮好的茶，“给我说说你今天遇到的事吧。”
鬼卿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出来，包括和萧生河的后续谈话，没有任何隐瞒。
即便刚见萧生河的时候，鬼卿就已经猜到萧生河是在诈他，可真听到萧生河后面的话后，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执法堂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林寒与王离的想法也不用顾忌，你支持谁，药门就帮谁。”
这是萧生河的原话，说的铿锵有力又自信满满。萧生河其实不在乎林寒与王离谁当堂主，他只要确保鬼卿以后能上位就行了。
修云笑道：“没想到萧师弟居然这么会演，以他的精明，叶渊师弟一出事，估计他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执法堂内部争斗，他若趁机打压，则执法堂会凝聚在一起。选一个支持，趁机插手执法堂的事，才是上上之选。林寒那里你应对的很好，你背靠药门，若参与争斗，即便是帮林寒，也会让林寒感受到威胁。就这样不争不抢，让林寒自己去与萧生河谈，挺好。现在，你可以说出心里的问题了。”
鬼卿沉默片刻，喝了一口茶后，这才开口：“大师兄曾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我想知道大师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修云放下茶杯，和煦一笑，“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今日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说无妨。”
鬼卿试探道：“大师兄这么做，是为了制衡我与叶渊？”
修云笑着点了点头，“这么说也不算错，还有呢？”
鬼卿摇了摇头，“我大概能猜出大师兄是想让我以后同时掌控药门和执法堂，可具体缘由我就想不出来了。”
修云长叹一声，“修行要争不假，可我以为，就算要争，也要争的光明正大。每每有人突破到筑基，总有许多人无辜丧命。规矩的形成需要时间，打破重建同样需要时间。因果循环，到此为止，结束那无意义的内耗，让更多人活下去，培养出更多筑基修士。这，就是我的目的。”
鬼卿眼中满是错愕，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为了利益，为了掌控，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答案，这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止杀。
这是一个合理的答案，可在此时此地却不合理。
这可是魔极宗啊，是一个视人命如同草芥的地方。眼前这位，是此地所有魔修的大师兄啊！
这样的答案从修云嘴里说出来，他倒也不是不信，而是觉得不真实。
眼见鬼卿沉默不语，修云笑得越发灿烂，如沐春风，“你刚刚说我是为了制衡你和叶师弟才这么做，你是我的师弟，难道我就不可以为了救你才这么做吗？”
鬼卿彻底怔住了，看着笑容和煦一身白衣的修云，看着阳光从窗棂中透过落在修云身上，仿佛自己也被阳光笼罩，心里暖洋洋的。哪怕多年以后，他都能时常想起修云今日的笑容，想起那个笼罩在阳光里的高大身影。
修云放下茶杯，整个人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仿佛从壁画里钻出来的神明一般，“同一件事，目的不同，这其中的差别是很大的。制衡是术，救你则是道。有道无术，术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在这样一个波谲云诡的地方，阴谋诡计好像成了必须。然离权谋越近，离道便越远。若无道，修行何用？”
鬼卿眼睛一酸，直到此时，他终于相信大师兄救他只是为了救他，躬身一拜，“多谢大师兄教诲，在下铭记于心。”
修云笑着摆了摆手，“这话不只是点你，也是在提醒我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定本心。今日的课便上到这里，这段时间想必你也有很多收获，回去好好感悟。”
……
离开青玉台后，鬼卿又来到那个低矮院落前，放下灵石等了片刻后，与出来的修士擦肩而过，面无表情地走进屋中，仔细查看后，替女子盖上了被子，随后心中的激动再也压制不住。
“我赢了，我又赢了，我会一直赢下去，赢过所有人，带虎子他们回家，回去见娘亲。”鬼卿抚摸着女子的发丝，轻声呢喃着，想要心中酸楚说出来，却不知该如何同女子诉说，只能问了一句：“你有家吗？”
女子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只是以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在眼眸中照出他的身影。
鬼卿看着女子眼中的自己，不禁伤感了起来。不知不觉，他来魔极宗已经两年多了，他还不到十五岁，还是一个少年。
可以前那个少年陈泽是什么样，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日日浸泡在阴谋诡计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守本心？
他突然很怕，很怕以后回去见到朝思暮想的娘亲，却发现此非此彼非彼。
若是如此，回去还有意义吗？
鬼卿靠在床边，伸头依偎着女子，慌乱焦急的心终于有了依靠，渐渐安定了下来。
若归，仍是少年。
从院子里出来后，鬼卿正要独自离开，韩秋玉的婉转笑声响起，“师弟，原来你在这里啊，人家可是找了你半天呢。”
鬼卿眉头紧皱，他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经常来这里。倒不是怕落个好色之名，至于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上来，反正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
韩秋玉找到这里，他倒也不奇怪。韩秋玉替他给叶渊下毒，事成之后自然要来找他解毒的。
“之前的事有劳师姐，改日亲自登门拜谢。”鬼卿伸手抓住韩秋玉的手腕，将韩秋玉体内的毒素吸回后立刻松手，没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炉鼎。”韩秋玉抬头看着门上的牌匾，将那两个字念了出来，随后对着鬼卿妩媚一笑，“听说你经常来这个地方，可你到现在元阳都没泄，真是谦谦君子呢。”
鬼卿猛地看向韩秋玉，眼中充满了杀机。
那个坐在藤椅上常年一动不动的老妪，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眼中杀机一闪而过，看向了鬼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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