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您客气了

    阮画眠没有深入去想,只是觉得艳羡是正常的。

    如同她幼时艳羡别人父母痛爱家庭美满,长大时艳羡她人轻松自在不用担当家主责任。

    而现在却鲜少艳羡,能无病无痛地活着便已是万幸了。

    这位清鹤公子是冠绝天下的才子,而不是君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想而知了。

    “我这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阮四姑娘随意。”

    容词景早先便察觉了那女子的不自在,只是不想明面上说罢了,怕她难堪。

    现下解释一句,只是想让人自在些。

    “好。”

    阮画眠词穷,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回了个好并点了点头。

    其实食不言这是餐桌礼仪的一种,她从小便被教导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但是她做不到。

    在太傅府里也是这般,她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

    倒不是说这规矩怎么怎么不好,只是她不太喜欢罢了。吃饭的时候说话容易呛到,还不利于消化,她都知道。但是束缚感太重了,她不喜。

    喝完了碗底的鱼汤之后,阮画眠又夹了一筷子自己面前的那道油焖春笋,卖相是真的不错,吃起来味道更绝。

    以重油、重色和重糖为特色烹制而成,其色泽红亮,脆嫩爽口,鲜咸而带甜味。

    “这春笋味道不错。”

    阮画眠想着想着,不禁感慨出声。这味道是真的不错,鲜嫩脆爽,比起太傅府里那煮得没啥味道的春笋不知好了多少倍。

    看来她这趟果然没有白来,索然无味的饭菜吃起来是真的没意思。

    “这春笋是前几日去东山挖的,鲜脆爽口。”

    清鹤也挺喜欢这道菜的,见那位提起便说了一句。

    “我听人说东山的桃花开得很好看,好像杏花开得也不错。”

    阮画眠也接了一句。

    这是她之前无聊时听自己那几位庶姐谈论时所知道的,因为惦记着杏花便记住了。

    “敬北王府的诗会便是设在了东山。”

    清鹤看了那诗会的帖子,记得是在东山。想来太傅府自然也是收到了那帖子的,这位应当知道此事。

    “没意思,无非是才子佳人配姻缘,文人墨客失真意。”

    阮画眠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在听雨轩,庶姐们都是说诗会要好好准备,在她们眼中那无非是用来争奇斗艳的工具罢了。已经失去了诗会本质的诗会,还会有什么意思呢?

    “这番言论倒是妙极。诗会变成了勾结达官显贵的手段,真正的才子被埋没。”

    “过奖,只是小女子浅薄的看法。”

    在不时的畅谈中,这顿午饭结束了。

    阮画眠在想什么时候提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她想要找个靠山,否则自己很难立足。

    日头正盛,正是午睡的好时辰,她万一打扰人家休息也不好。

    “阮姑娘,有事商量的话可以去清明阁。”

    容词景抬眼看着对面站着极为拘谨的女子,眼神淡然。

    “好。”

    阮画眠捋了捋自己额头上被风吹乱的头发,实际上并不是很乱,她只是有几分不自在。

    这容王殿下比想象中的更好相处,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但凡他是那种高贵冷艳或者霸道专断的,那都不会让人深思。可他偏偏极其温热通透,将清冷与温润结合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反感。

    “喵。”

    浮白往阮画眠这里跳了过来,方向极其精准,她也接住了。

    “劳烦阮姑娘给它擦个爪子。”

    阮画眠接过了容王递过来的一方手帕,是绛紫色的。

    “您客气了。”

    站在池子旁的阮画眠微微颔首。

    这是膳堂外的一处池子,因为浮白刚才跑过来洗爪子,他们便没有急着前往清明阁。

    扒拉了小鱼干的爪子,自然是要清洗一番的,爪子上留着油也不好。阮画眠也不知该夸这浮白太讲究还是太聪明,一般的猫都是用舌头舔舐的。

    “您?不用如此恭敬,随意称呼即可。”

    容词景注意到了她话中的敬称。

    她太谨言慎行了,有的时候谨慎过头反而不好。

    “嗯。”

    阮画眠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触动。她一向谨言慎行惯了,她对上位者致以恭敬,怕失了礼数。

    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他是第一个注意到了自己用的“您”,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无论如何这还是让阮画眠心里有些波动的。

    至少这说明自己不用端着了,在这人面前可以放松。

    擦拭好了浮白的爪子之后,浮白又“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这让阮画眠有些不知所措。

    它乖的确乖,但是有些时候突如其来的行动让人摸不着头脑。

    最终,浮白跳到了容词景的身上,还在那人怀里撒泼打滚。

    这让阮画眠觉得自己纯纯就是个工具人,被这个黑猫利用了,合着自己只是给它擦个爪子,最后还抱不着。

    微微撇嘴,阮画眠将那方手帕递给了容词景,注意到了那手帕上绣的一朵海棠花,是月白色的。绛紫色与月白色,本来配在一起是有些违和的,可是在帕子上却恰到好处,没有一丝怪异。结合一下容王府的海棠花,阮画眠的猜测是这位喜欢海棠花。

    青墨推着轮椅,他们几人前往清明阁。

    一路穿过假山园林,走上流水小桥,最终来到了一处置于竹林之中的楼阁。

    这景色与整个容王府的风格不太符合,显得颇为突兀怪异。

    阮画眠也没有过多打量,听着耳畔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踏上了前往楼阁的青石板路。

    面前是一处鱼池,他们二人对坐在了一旁。

    青墨退了下去,只剩下他们二人。浮白从那人怀里钻了出来,跑到池子旁边逗弄鱼群。

    池子清澈无比,没有因为阳光的照耀而显得混浊,还能看见里边游得欢快的鲤鱼。

    “浮白吃的小鱼干是这池子里的嘛?”

    阮画眠看一旁的这位正在撒鱼食,问了一句,挺好奇的。也不知是这池子的缘故还是鱼食的缘故,容王府里的鱼格外鲜美。

    “是,大多是浮白自己捉的。”

    容词景养浮白的第一年,它还没学会捉鱼,它很怕水。后来第二年浮白掉入了池子里,差点被淹死,然后学会了捉鱼。而今是第四年,它闭着眼睛都能捉到自己想吃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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