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窥探

    转过了好几个桥头的阮画眠始终没能找到符合自己心思的管事,最终人也有些恹恹的。

    进了许多牙行,但牙行里的都是些放出来只为了卖好价钱的,长得不是瘦弱不堪就是过于美艳多姿,还有些甚至只是会伺候人的本事。

    她妄图在牙行里找管事的想法算是彻底作废了。

    街道上几乎没几个人,来来往往的显得很是冷清。尤其是在圆月的映衬之下,阮画眠抬头望去,圆月高悬,冷清至极。

    原来今日是十五了,月亮才这么圆。阮画眠在心底暗自感叹了一阵,忽然发觉自己穿过来挺久的,已经有大半个月,对这里的一切都差不多习惯了。她不禁有些心惊,时间真的是一味良方,她在这里渐渐被同化,甚至开始觉得尊卑有别之类的。

    一阵凉风吹来,阮画眠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小姐,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

    青烟走上前来,扶着自家小姐,马车正在不远处挺着。

    她们要回的是容王府,阮画眠今日同太傅讲过了这些,虽然他是起了疑心,但还是想让她打探到更多容王府的消息。

    坐上了马车,这段路程也说不上很远,马车的行进也是很平稳的。但就是在这样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途中,阮画眠睡着了。她本是闭着眼小憩的,但最后却是没能睁开。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浮白什么时候过来的?”

    指着在地上趴着很好的浮白,阮画眠下床收拾自己。才刚醒过来,她都不记得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在马车上睡着了。

    “昨日夜里,容王给小姐你留了门,但你睡得太沉了,最后是我和另外一位姐姐架着你回来的,浮白便也跟了过来。”

    青烟给小姐准备了温水,递到小姐的手上。每日清晨起床之时,必定要喝一杯温水,这是小姐的习惯。

    “那挺好的,它大抵也知道我是想它了。”

    阮画眠喝完了那杯温水,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过身走了几步,抱起了浮白,感觉怀中的重量沉了不少。

    大抵是自己许多日子没抱浮白了,可能它的伙食也好了些许。

    抱着浮白,阮画眠出了院子,趁着今日日头还挺好的,吹吹暖风,晒晒太阳。走在青石板路上,阮画眠转念一想,自己还有些书没看完,便抱着浮白前往藏书阁。

    而且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容王府的那两位了,估计有些事情自然是得好好交涉一番的。

    果不其然,阮画眠在藏书阁的一楼等来了清鹤公子。

    前些日子,她已经得了容王的准许,可以自由出入藏书阁。她知道往上几层可能是些机密的书籍,自己也没有看的必要,所以她只准备看些一楼的基本地理志。

    这个世界的基本面貌她大体上知道的,但是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之类的还是可以再去了解的,毕竟多多益善。

    “清鹤公子,好几日未曾见面了。”

    阮画眠本来是坐在毛毯上看书的,但看见这人还是起身行了个礼。微微抬头打量了眼,今日的清鹤公子倒是没有穿着自己那身青色长衫,而是换了罕见的月白云锦长袍。长身玉立,身姿款款,行走间是才子风骨。

    “阮姑娘病情大好,自然是值得恭贺的。晚上府内有客,还请阮姑娘记得前来。”

    清鹤看着坐在那里专心看书的女子,心内还是有些波动的。这样的女子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有的时候却又是极其坦诚。就比如现在,她能安心看着书。

    师兄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两样了,脉象大体还算平和。师兄病情好转与这位自然是分不开的,当前寄希望与这位也未尝不是个好的法子。

    是以他对她的猜疑也消减了几分。

    “容王府固若金汤,寻常人难以进入。您语气平和,进来的想必是什么身份金贵之人。若是你们议论政事,我需要参与吗?”

    阮画眠翻了一页书,又摸着在地上打滚的浮白,最终她将书放在了一旁。看了看浮白墨绿色的眼珠子,然后将浮白转了个身,小心翼翼地摸着浮白脖子后面。

    现在是暮春时节,还是比较容易滋生细菌,浮白身上应当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平日里容王府对它的照料自然是极其细致的,但是耐不住这家伙好动。

    “皇子以探望王叔为由,这理由名正言顺,南安皇早早应允过。只是探望病情而已,而且还有太傅府上的,阮姑娘在一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清鹤最后一句话重了几分,心下暗自嘲讽,无非就是些假借探望之名实来窥探的。今日是几位皇子和太傅,明日便会是其他的朝中肱骨之臣,再往后大抵还会是心怀鬼胎的异国皇子。

    只要容王府还在一日,窥探和猜忌是永远不会少的。

    阮画眠放在浮白身上的手顿了顿,然后摸着浮白的下巴。她听到这话,已经猜到了太傅府是谁将要过来了,大抵正是她那位白莲花庶姐。

    只是未曾想到那萧常德竟是如此在意阮枝枝,能带着她来容王府,这情谊还当真是深厚无比的。

    阮籍疑心重,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所以他大抵是派阮枝枝过来查探她所言是否属实。倘若晚上会客时她不在或者去了之后与容王关系生疏,那自然是有阮枝枝大做文章的。

    怪不得自己昨日下午和阮籍说自己还需住在容王府,阮籍面色如常,只是点了点头。

    那般老谋深算,真是让人胆寒。

    “那我定当提前准备,多谢清鹤公子告知此事了。”

    阮画眠站起身子,拱手道了个谢。将放在地上的书合了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将书放回了书架上原来的位置。

    原本准备直接出藏书阁的,但看了看还在毯子上趴着的浮白,那绿色的眼珠子里似乎透出了无端的哀怨。阮画眠微微蹙眉,又当着清鹤的面抱起了浮白,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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