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世态炎凉

    “阮四开医馆志不在名声,外祖林氏之前对她百般虐待也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如此利用,真不知他们到底将亲情至于何地!”

    清鹤晃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最终将杯子扣在了桌子上,声音不算大。

    纵然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看待这件事情也是气愤的。

    而且现在阮四与师兄感情已经很好,未来,她便是自己的嫂子。

    太傅府不讲人情伦理,百般欺负也就算了,但是外祖家还是如此利用,丝毫不顾及情分,也太让人寒心了。

    “世态炎凉,温热真心越发缺少。”

    容词景叹着气,轻轻啜了口瓷杯中的清茶。

    他生出了真心相待那位的心思,可是却没有那个能力。他命途短暂,偏偏误佳人。在最想与人相守的年纪,却是最无能为力的命运。

    宴席已经到了最为热闹时,太傅府的丫鬟们纷纷递茶倒酒。

    最为热闹的戏班子也在外面的戏台上演着戏,极其热闹非凡。屋外的人看着大戏,屋里的人心思各异,觥筹交错。

    阮画眠觉得没多少兴致,恰巧一旁的丫鬟要往自己身上撞,她便没有躲开了。

    冰冷的酒水滴在胳膊处,身上也湿了一块。

    “还请小姐见谅,奴婢是无意的。”

    那丫鬟也是聪明,声音不大不小,先发制人。

    阮画眠笑了笑,站起身虚扶起那个丫鬟,“无碍,你且退下吧。”

    又抬眼看了看上座蕴含着怒意的两人,阮籍和那位老夫人,面色一个比一个差。

    行了个礼,阮画眠指着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宴席。

    他人也只是以为是个小插曲,没有人放在心上。

    寿宴已经到了尾声,太傅府还准备了赏花宴,外面的戏班子唱的戏也没有结束。

    所以众人又跟在后面去亭子里赏花,也没人会注意其中缺少了几人。

    假山后面,清鹤推着轮椅,进了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

    在那里见到了坐在地上用树枝画面的人,两手都拿了树枝,在地上画着一些图案。

    “阮姑娘,等会估计会发生其他的,还是希望你做好准备,稳定心态。”

    清鹤提醒了句,刚才的宴席上,那位二小姐与三小姐都离开了,她们两人估计都有阴谋。也就是说,阮四需要堤防的不止是那位二小姐,还有她人。

    世家权贵府里的勾心斗角,一直都是存在的,但是搬到了台面上终究是见不得人的。

    “我早就吃下了解毒丹,但是脑子还是有些发晕,我以为会是软骨散之类的东西,她要行的手段无非是女儿家的那些,毁人清白。”

    阮画眠在尝试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但是还是没什么用,她还是觉得脑子里有些燥热发懵,她炼制的药是极强的,解除药性是相当于厉害的,除非是她下的药过于狠厉。

    在不知道她下的什么药的情况下,她完全处于弱势,服下解毒丹的用处相当于没有服用。

    “师兄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情需要找其他人商量。”

    清鹤将轮椅推到了阮四面前,他觉得此时自己应当是不适合在此处的,所以他找了个由头离开。

    师兄那里是有药的,早年下这种药的人多了,所以每每出门参加宴席的时候总会备着。

    万一那位阮姑娘因为药性太强,没能撑住,他在一旁看着自然也是不大好的,他在这里也妨碍了这两人的相处。

    “吃药吧,吃完就好些了。”

    容词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瓷瓶里拿出了一粒药,放在手心上。

    “可是我觉得心里不会好,药能缓解身上的浮躁却不能缓解内心的苦痛忧思。我记起脑子里的很多事情,就会觉得命运不公,世事无常,又觉得人情淡薄,世态炎凉。”

    阮画眠是将自己置身于外人的位置,所以她本来是不太在意的。

    可是近日里见了府里的三公子,还有名义上的表哥,她又窥探到原主的记忆,看到了的只是一个落魄可怜的女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知你心性纯良,故而不会劝你如何良善。只要行事遵从本心,你且放手去做。若遇不公之事,起而论之。”

    容词景坐在轮椅上弯了身子,此时恍然觉得他们两人太像了。

    所以他免不得会劝慰一番,担忧起这位。

    恰逢女子抬头,他与那一双明媚澄澈的眼神相撞。

    她这样清澈干净的人,不论是在哪里,应当都会是发光发热的。若是局限于太傅府这一方小小的宅斗院子,那是不公平的。

    容词景拿起了药丸,准备喂进女子的嘴里,碰上了极其柔软的唇齿,不由得顿住了手。

    良久,感觉女子牙关松懈,他将药丸塞了进去。

    手指上传来了微微湿润,这才松回了手。

    丹药入口,阮画眠咽了下去,刚才无意中舔舐到了那人的手指,她只觉得心里更加燥热了。

    她看着面前离得很近的男子,不自觉想要凑上去,她忽然心想那清冷温柔的人,嘴唇会也是清冷的吗?

    最终,她还是没凑上去。

    自己心里的遐想罢了,拿到台面上就不好了。

    阮画眠吃了药,心里也没那么燥热了,起身推着轮椅,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不公的事情,悲惨的命运太多了,我不过是千万人中的渺小个体,倒也是无所谓了。”

    阮画眠调整自己的心态,等自己报了些该报的仇恨,自然是要与太傅府与外祖林氏断绝关系。

    她说自己凄惨,可是自己身旁的人不也是很凄惨的吗?只是他向来是不会对人吐露的。

    阮画眠推着轮椅,走出了这处假山园林。这场寿宴的真正热闹应当是要真正开始的,那位既然存了歹毒的心思,演了场极其精湛的戏,那自然是要有人去看的。

    她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见到清鹤正在同人商量事情。

    那人是沐小公子沐瑾瑜。

    “咳咳。”

    阮画眠出声咳嗽了下,让那两人注意到她。

    “容王殿下,阮姑娘。”

    沐瑾瑜跟在清鹤身后,站得有些拘谨,但还是用余光打量着这两人。

    一人鹅黄衣裳,一人雪青衣裳,在一起看着极其般配。可惜的是,这两人若是能一同站着,容王的腿没有残的话,那才是更般配的。

    “走吧,去看好戏了。”

    阮画眠推着轮椅,沿着小道往前走,给她身后的两人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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