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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臣心痛啊!

    人群中,小柔跟赵冲两个人被团团围住。

    一名身穿华服的公子哥站在他们对面,表情嚣张道,“小妮子,本少爷告诉你,整个京城,还没有人敢不给本少爷面子,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这些人待会动起手来,伤了你,就不好了……”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要是让我家少爷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

    柔儿站在赵冲前面,双手叉腰。

    她对面的公子哥怔了一下,“你家少爷是谁?”

    “我家少爷名叫王清!”

    王清?

    王侍郎家的?

    不对啊,那小子才几岁,应该没这么嚣张。

    公子哥想了一圈,都没想明白,王清到底是谁。

    人群中的王清捂着脸,妈耶,这该死的糟糕的熟悉的剧情!

    他拨开人群,缓缓朝中间走去。

    小柔瞬间看到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惊喜叫道:“少爷!少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身穿华服的公子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嗤笑道,“还道是什么大官,原来只是个小小的青袍。”

    大乾官制,一品大员身着紫袍,二三品穿红袍,四五六品穿蓝袍,七八九品则是穿青袍。

    王清之前是成平县令,只是个七品下的官职,因此一直穿青袍。

    今日被提拔为六品通直郎后,就一直在东宫写书,新的官服还没有来得及去领。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公子哥彻底放松,睥睨着王清道。

    王清根本没有理他,皱眉看向小柔,“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看好县里吗?”

    “县里你都安排好了,我跟赵冲都没什么事儿,又担心你,就跟着来了。”小柔委屈巴巴道,“少爷你不要赶我们回去啊!我们来都来了……”

    你可真会找理由啊。

    “赵冲你也是,让女孩子站这么靠前!”

    赵冲无辜摊手,“少爷,是小柔拦着我的,要不然这么几个杂鱼,我早拍死了。”

    也是。

    王清这才注意到小柔其实是在前面挡住赵冲。

    “臭小子!你特么有没有在听老子说话?”公子哥被他无视,当着这么多人,羞恼无比,大声咆哮道。

    “啊?你说什么?”王清掏掏耳朵。

    “老子说,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说着,他扬起巴掌,朝王清脸上拍过去。

    手还没落下,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握住。

    一股巨力从手腕处传来,剧烈痛感下,公子哥痛叫出声,“啊!啊……啊!啊!你快给我放开!啊!啊!”

    他带来的家仆们一看主子被人抓住,一个个吼着冲了上来。

    “下手轻点,别出人命。”

    王清一把拉住小柔的手,退到一旁。

    赵冲目露凶光,手臂一挥,直接将公子哥甩飞出去,砸倒一大片人。

    “都给我上!妈的!敢欺负到老子头上!给我砍死他们!”

    家仆们纷纷抽出腰间的长刀,明晃晃的散发寒光。

    “上啊!他一个青袍怕个屁!出了事儿老子担着!”公子哥下令。

    瞬间,一道道散发着寒芒的刀光朝着赵冲劈来。

    赵冲兴奋的扭了扭脖子,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双手一拍,空手接白刃,手臂一扭,朴刀崩碎成几段。

    双脚猛地蹬地,铁塔般的身子如同猎豹般射了出去,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被他碰到的人无不倒飞而出,落在地上疯狂扭动身子。

    短短几个呼吸,全场再没有能站起来的人。

    公子哥呆滞的看着赵冲,双唇颤抖,两股战战。

    赵冲活动了一下身子,似是不满的啧了一声。

    “好了,走吧。”

    见他还想要动手,王清及时喊道。

    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赵冲跟到王清身后,恢复一开始朴实憨厚的样子。

    王清扫了一眼那公子哥,没有再去理会他,转身走出人群。

    公子哥大脑一片空白,王清最后那蔑视的目光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回放。

    从小到大,哪一个同龄人见了自己不是卑躬屈膝,跪舔自己的脚趾,谄媚的讨好自己。

    那个锐利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无比强大的屈辱感从心底爆发出来,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公子哥手在地上胡乱的摸,摸到一柄落在身边的长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举起长刀朝着王清他们投掷过去。

    “去死啊!”

    “唰!”

    长刀翻转着,越过人群,笔直的刺向王清的后背。

    还未散开的人群爆发出惊呼声,仿佛已经预见到接下来血腥的画面。

    骤然,一股森寒气息降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长刀不知道怎么的就已经出现在王清手中,他双目幽深,仿佛万年寒冰一般,全然不似刚才的随意。

    才反应过来的赵冲转过身,看了眼身旁的王清,双目喷火的看向公子哥。

    王清不疾不徐的返回,人群默契的给他让出一条路。

    公子哥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惶恐,失声叫道:“你不敢对我出手,我爹是户部尚书!你要是动了我,你就完了!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朝堂之上再无你立锥之地!”

    缓缓站定在他面前,王清笑了笑,将长刀扔到一旁,“户部尚书?好大的官威!想来你爹也是个读书人,应该是个懂道理的。”

    公子哥松了口气,听着语气,应该是被自己吓住了。

    只听见王清继续说道:“可惜,我不讲道理!赵冲,给他长长记性。”

    什么?!

    公子哥还没反应过来,赵冲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他脸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淹没他所有的想法,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赵冲又补了几巴掌,王清才拍拍手拦住他,“这些纨绔真麻烦。走,跟少爷我买房子去。”

    三人也不管周遭路人恐惧的眼神,继续在街上晃悠起来。

    “少爷!少爷!”

    家仆们这才敢围上前来,扑在自家公子身上,他的脑袋早已肿成猪头。

    “快送医馆!快!”

    ……

    城北。

    太阳斜落的时候,王清他们才终于看上一处合适的院子。

    王清躺在院中的长椅上,小柔从赵冲背的行李中取出一份果脯,蹲在他身边往他嘴里放着。

    宅子的主人名叫郑木,看着惬意的王清,满头黑线。

    拜托,你都还没掏钱,为什么看上去就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啊喂!

    王清嚼着果脯嘟囔,“怎么样啊老郑,你这宅子太小了,两千两太黑了,一千两差不多,考虑一下?”

    郑木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赵冲,浑身横肉,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模样。

    这伙人不一般啊,为首的是个当官的,出门还带着极美的侍女,一进屋便霸占了自己的椅子,接着就开始砍价。

    刚讲了两句,那个一身肌肉的家伙就开始在旁边摆造型,看起来脑子有些问题……

    难不成是要强买强卖?

    郑木额头上有冷汗冒出,讨饶道,“王少爷,我这宅子可是京城少有的格局,一千两太少了,一千八百两,我就成交好不好?”

    “嗯?”说话的功夫,赵冲一脚踩在地上,脚下土地顿时出现一个小坑。

    “咳咳。”王清轻咳两声,“认识一下,这是我的护卫,赵冲,人称大乾奥利巴。”

    郑木的眼角抽了抽,“王少爷,我真的不能卖给你,您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能卖!”

    “老郑啊,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打死你呢,说起来我还认识你一个兄弟呢,他叫郑太。”王清吐出果核,懒洋洋道,“你们哥俩这名字起得真好,一听你就比较大气。”

    郑太?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兄弟了?

    郑木一愣,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可惜你兄弟现在变成郑大了,不过他在宫里混的还可以,现在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满脸可惜的摇摇头,王清继续道,“你们俩兄弟想不想见见?我明天要入宫,正好可以向皇上替你讨一道恩旨。”

    郑木顿觉胯下一凉,双目惊恐的看着王清。

    不就是不卖给你房子吗?

    你就要割我小金金?

    我丢!

    “王大人,手下留情!我卖,我卖!一千两银子,这是房契。”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过来。

    王清一僵,答应的这么干脆?我是不是买亏了?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痛快,亏一点就亏一点吧,谁叫咱心善呢。

    示意小柔付钱后,他慢悠悠道,“老郑啊,你去宫里的事儿……”

    “王大人,小的刚娶了第十八房小妾,无福消受皇恩啊。”郑木急忙摆手。

    “啧,那还真是可惜了。”

    接过银票后,郑木连声道谢,飞也似地逃出院子。

    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看得王清啧啧称奇,难怪还有那个精力娶十八房小妾。

    天色渐晚,三人也算是有了休息的地方。

    “这地方条件确实不怎么样,咱们先将就着吧,什么时候有机会,去把老谢他们请来,给咱们改造一下。”

    看着房间内简陋的条件,小柔忍不住嘀咕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这妮子也在成平县养刁了。”王清没好气道。

    “我说的是事实嘛。”小柔瘪嘴。

    “好了,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今天困死少爷我了。”

    次日寅时刚过,王清就被小柔摇醒。

    “小柔,你一定是想害死我,然后继承我的五百七十八年阳寿!”

    看着才蒙蒙亮的天边,王清都蒙了。

    “少爷,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今天早些喊你。”

    “行吧。”

    认命般洗漱完毕,王清又在床上赖了会儿,吃过小柔准备的早膳,才慢悠悠朝上阳宫走去。

    上朝的百官都聚集在左右朝房,等着快上朝才去宫门口。

    一见王清进来,原本喧闹的朝房猛地一静,所有人都投来诡异鄙夷的目光。

    王清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自己今天就是来陪太子上朝的,跟这些大臣们没什么交集,自顾自找了个角落打起盹来。

    好容易熬了多半个时辰,在太监尖细的声音中,群臣好似两群花花绿绿的企鹅,汇聚到上阳宫外。

    一道愤愤的目光从另一伙大臣中射过来,王清疑惑地看过去。

    发现是个身穿红袍的官员,皱眉疑惑,茫然的脑袋转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这人是谁。

    好在隔得够远,对方只是愤怒的看了自己几眼,便收回转过头去。

    铛!

    悠长的钟声从宫墙上传开,上阳宫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皇宫建筑。

    宣政殿内,赵承意坐在龙椅下首椅子上,扯着嘴打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郑太站在他身后,双目不时瞥向主子,脸上肉眼可见的震惊。

    离谱啊!真是离谱啊!

    殿下居然上朝了!明明昨夜一夜没睡,今早还是坚持要上朝,简直离谱!

    莫不是那王清有什么魔法不成!写的东西居然能让太子如此痴狂!

    朝堂下,群臣缓缓步入,抬头看到太子的时候,都面露茫然,旋即震惊。

    太子上朝了!

    “萧老,我没有做梦吧?”孟丘用力揉了揉眼睛,问道。

    “你若是做梦的话,梦里为何会有我?”韩东升拍了拍他的脸,没好气道。

    萧玄陵也是摇摇头,猜测道,“说不得是陛下说动了太子。”

    众人一听,觉得合理,便纷纷感慨还是当爹的说话好使。

    就在这时候,乾帝从殿后走了出来,看到太子也是一愣,眼底有惊喜之色涌出。

    越过群臣,直接看向最后方的王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且不论他用了什么方法,单是这办事效率就让人满意。

    他冷哼一声,原本昏睡的太子一个激灵,坐正身子,目光可怜的看向父皇。

    乾帝没有理他,开始走日常的流程。

    “陛下!臣有本上奏!岭南近来似有异动,戍守镇南关的襄王传回消息,岭南三部作乱,首领阿里图不知去向,襄王问是否需要派兵前去查看?”兵部尚书朱桥站了出来。

    “岭南内乱,此于我大乾来说是好事,告知襄王,可派遣斥候探取信息,大军按住不动。”乾帝想了一下道。

    “诺。”

    一项项决议在快速进行,太子听得昏昏欲睡,奈何每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乾帝便会投过来目光,让他瞬间清醒。

    临近终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户部尚书林显站了出来,悲声高呼:“陛下!臣有本上奏!”

    说着,直接跪倒在地上。

    “爱卿何事?”

    乾帝皱眉,难不成又是要钱?

    只见林显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份血书,“臣要状告通直郎王清!此人昨日在大街上与我儿发生冲突,出手狠辣,致使我儿重伤,至今还在床上卧着!臣恳请陛下,降罪此僚,还我儿一个公道!”

    什么?!

    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

    群臣的目光纷纷落在王清身上,带着浓浓的愤怒。

    奸佞小人,出手伤人!

    两件事情拿出来任何一件都能令群臣愤怒。

    王清反应过来,昨天那家伙好像真的说过自己是户部尚书之子?

    高台上,乾帝和太子也都看了过来,前者眼神疑惑,后者则是惊讶。

    “通直郎,可有此事?”

    乾帝语气平静。

    “回陛下,确有此事。”王清坦然承认。

    昨日街上那么多人见到,随便一调查就能发现,所以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请陛下为臣做主!”林显立刻跪倒在地上,声音悲戚。

    扑通!

    只听见王清同样跪倒在地上,“陛下,臣也有状弹劾林大人!请陛下为臣做主!”

    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你也要告状?你把人打了你还要告状?

    只听见王清声音洪亮道,“臣昨天自东宫出来遭遇林大人之子刺杀,险些丧命,当街百姓均可作证!臣状告林尚书指示儿子刺杀朝廷命官!请陛下圣断!”

    “你血口喷人!”林显瞪着怒目。

    王清冷哼,“敢问林大人,令郎与我可相识?”

    “未曾相识。”

    “那我为何要平白无故出手重伤令郎?”

    众臣也都回味过来,是啊,王清才来京城一天,朝臣都没认全,怎么会出手伤害朝廷大员的儿子?

    “家仆说,我儿与你在街上发生口角,你便出手伤人!”

    王清嗤笑一声,“林大人,你可知昨天真实发生的情况?”

    “你若是不知,我可以来帮你了解一下。”

    “昨日我自东宫出,在街上见有人调戏良家妇女,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种卑劣之事,臣心痛啊!”

    “身为臣子怎能不竭力阻止,维护陛下颜面!哪知那人不听劝阻,居然派家仆围攻我,被我的护卫打翻后,那人又用长刀刺杀我,试问诸位我该怎么办?站着让他杀?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种可怖之事,臣心痛啊!”

    “制服的过程中,令公子更是口出狂言,说他不会放过我,他爹会扒掉我身上的官衣。臣倒是没想到,林大人一手掌着户部,另一只手居然托着吏部。若不是令公子亲口说出,这种事情谁敢相信!”

    “陛下,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陛下的威严啊!”

    “您再看林大人,放纵自己的儿子罔顾法度,自己还越俎代庖,长此以往,朝堂之上岂不是要乱了套!臣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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