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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安!

    “陛下!此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辱没斯文!”

    程无忌破口大骂,什么放射天使,电磁萨满,根本就是胡乱在纸上写的东西!

    “呵呵,程大人不是号称博览群书吗?怎么连这几位大名鼎鼎的人物都不知道!”王清讥讽道。

    乾帝命高怀恩取过出的题目,看了看皱起眉来。

    这些外号,是真没听过……

    他疑惑地看向王清。

    “陛下,听臣一一为您讲述。”王清拱手道,“引力法师姓牛名顿,进化老祖全名达尔文,时空之神爱因斯坦,电磁萨满特斯拉,放射天使居里夫人,杂交狂人孟德尔,飞升双仙莱特兄弟,猫猫教主薛定谔,斜塔天王伽利略,这些人全都是西域番邦的顶级学者,随便拿出一人来都是颠覆学术的存在。”

    “王爱卿竟然对西域番邦的学术也有研究?”

    乾帝震惊了。

    他原本以为王清写下的这些称号其实是胡诌的,没想到竟然还真有出处。

    “略懂,略懂。”王清谦虚道。

    “陛下,这些番邦学术不过小道,哪里比得上我中原正统儒道。”程无忌冷哼。

    王清摇摇头,“程大人此言差矣,古人曾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大乾自一统天下以来,威胁最大的,便是岭南,瀛洲,漠北,西域诸国,若是有一日他们联合起来进犯大乾,我们连他们有什么技术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去对敌呢?”

    “我大乾有陛下煌煌天威,番邦臣服,他们何敢来犯?”程无忌怒道。

    “何敢来犯?”王清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乾元五年,岭南新主初立,率十万大军犯边,乾元七年,倭寇乘船登滩,东南告急,乾元十年,漠北雪灾,北蛮入侵。幸有陛下御驾亲征,镇压番邦。程大人且告诉我,你用什么来保证,他们不会再次犯边?”

    “我……”程无忌眼睛一瞪,刚欲反驳,忽然感受到乾帝冷冷的目光,赶忙道,“此子这是胡搅蛮缠!”

    “够了!”乾帝皱眉呵斥,“程爱卿,王清说的也有道理,四方豺狼虎视眈眈,我们确实需要去了解他们。”

    “陛下圣明!”

    程无忌低头。

    “好了,此事到此作罢,你二人皆是太子的老师,理应和谐相处。”乾帝缓缓道。

    “臣遵旨……”

    二人皆是躬身道。

    “另外,此书的话等你全部创作完,朕看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给太子看。”

    王清一愣,这下可咋办,没有书吊着,太子还能乖乖去上朝?

    又得想新办法了。

    否定方案的老板最让人生气!

    从御书房退出来后,高怀恩追了出来,跟王清交代了几句。

    王清笑眯眯的一口一个怀哥哥叫着,听得他浑身发麻。

    程无忌见二人如此熟稔,面色难看。

    时间也不早了,他一甩袖子,直接出了宫。

    “怀哥哥,还请你在陛下面前多替小弟美言几句。”王清扫了一眼程无忌的背影,笑着塞了一张银票过去。

    “好说,好说。”高怀恩的小金库又鼓了一些,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那弟弟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王清也慢悠悠的离开了上阳宫。

    高怀恩返回御书房,太子正跪在书桌前,表情委屈。

    “都交代了?”

    “嗯,通直郎说,他会早日将书的内容整理完成。”高怀恩回答道,“不过,陛下,通直郎向咱家提到,他离开成平县几日,想回去看看,他说成平县里有他专门培养的写手,如果带来京城,能更方便写书。”

    “可以,正好这几日朝中大臣对他意见颇多,让他避避风头也好。”

    成平县?

    跪着的赵承意竖起耳朵。

    那个通直郎要离开京城了吗?那我是不是能跟着他一起走?

    这样的话,既不用每天上朝,也不用每天做功课,还能看到最新的书。

    一举三得!

    不过成平县在哪?本宫好像没有听过啊。

    算了,等下回宫去找一份舆图来。

    但父皇肯定不会同意,头疼!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赵承意脑海中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

    城北院落。

    王清双手插兜,走了进来。

    却只看到赵冲一人在院子里拿着石锁锻炼肱二头肌,不时还杂耍一般的高高抛起,然后接住。

    堪比一人重的石锁被他耍的呼呼生风。

    “赵冲,小柔呢?”

    小妮子又跑出去了?

    这几天每次回家都看不到她,都是掐着饭点才出现。

    “不知道,她不让我跟着。”赵冲答道。

    真是奇了怪了,等下她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王清在心里想道。

    果不其然,天刚一擦黑。

    小柔便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哼着小曲,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色,胳膊上挎着小篮子,里面放着些蔬菜。

    “站住!”

    躺在院中的王清拦住她。

    “少爷怎么啦?”

    小柔停下步子走过来。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怎么早出晚归的?”

    “忙着挣钱呢。”

    “挣钱?你上哪挣钱?”王清错愕。

    “怎么着?少爷您不是告诉我女人能顶半边天吗?怎么您现在开始歧视女人了?”小柔噘着嘴。

    好家伙,能不能不要上来就给我一拳?

    王清被她噎了一下,摆手道,“哪能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哼,你就是不信任我。”小柔叉着腰道。

    你要是这么聊咱可就聊崩了啊。

    王清捂着脑袋,“行吧,你爱说不说。”

    “少爷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来咱们县里的那两个客商吧?”小柔说道。

    我可太记得了!

    我现在天天见他们你敢信?

    王清点了点头,在心里吐槽到。

    “那两个人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卖给他们的藕粉,他们居然掺着东西卖,一斤藕粉兑一斤糖精和一斤甘草粉,妥妥的奸商!”小柔咬牙切齿道。

    玩战术的果然心都是脏的。

    王清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本以为老子就已经够黑的了,没想到乾帝你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这么baby!

    二十两的成本,转手挣一百三十两。

    “那你去干什么了?”

    王清好奇道,“你不会去买了吧?!”

    “怎么可能,那东西咱们成平县有的是,我又不傻。”小柔鄙视了他一眼,“我组织了一批城里的百姓,让他们帮我去买,然后我再转手卖出去。”

    “……”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种操作我在哪里见过?

    这不就是中间商吗?

    王清愕然,不对,这特么不是黄牛吗!

    京城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淳朴的成平县民才来了几天,居然都开始当黄牛了!

    giao!

    不行,这种苗头不能放任生长。

    要不然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每天能挣多少?”王清试探着问道。

    “药铺每天放出三十斤,购买需要一万五千两,给三百个人,每人开十两的佣金,再转手八十到一百两的价格卖出,一天下来差不多能挣个一万两左右。”小柔想了想,掰着指头算到。

    “多少?!!”

    “一万两左右啊。”

    王清惊了,这特么也太暴利了吧!

    一时间,到嘴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往出说了。

    京城的人真特么有钱。

    算了,不管了,反正这钱挣着也不亏心。

    王清摆了摆手,躺平在椅子上,“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别被京兆府的人发现了。”

    “少爷,你放心,我早就打点好了,京兆府的人就是来走个过场。”小柔笑道。

    “小柔有本事了,能挣大钱了,以后少爷我就靠你养活了。”

    我只想当一个没有梦想的咸鱼……

    次日一早,一个小太监从宫中传旨,给王清放假五天。

    王清激动地跳起来,原本还想着乾帝应该不会让自己离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小柔因为还要当黄……做买卖的原因,留在京城。

    王清高声谢过皇恩之后,跟着赵冲二人,骑着两匹马出了京城,朝着成平县的方向狂奔。

    宣政殿内。

    左相萧玄陵垂目站在第一排,心中忍不住嘀咕。

    为什么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孟丘站在他身边,拉了拉衣袖,“萧老,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朝堂上过于安静了?”

    “是有点。”萧玄陵点点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韩东升闻言,开口道,“二位没发现,通直郎今天没有来上朝吗?”

    通直郎?

    对啊,难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有那厮在朝堂上拍皇上马屁,还觉得怪怪的呢!

    三人旋即身子一抖,都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呸!没有他在正好!

    皇帝陛下闭塞的言路又打开了!

    有不少大臣都发现了这件事,心中都是欢呼雀跃。

    高台上。

    乾帝看向下方,太子的位置是空的。

    心中叹了口气,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三田打渔两天晒网的,等下下了朝得叫过来好好收拾一顿。

    “陛下!臣有事上奏!”

    兵部尚书朱桥站出来道,“据襄王传信,岭南首领阿里图确系被手下埋伏,身受重伤。岭南三部正在大举集结部队,似是要推翻阿里图。襄王询问,要不要出兵帮助阿里图镇压叛乱?”

    又是岭南……

    乾帝皱着眉头,今年全国灾事不断,春时北方雪灾,北方四州受损严重,然后南方大雨,连绵半月有余,两座围堤被冲毁,三州两府之地化作泽国,流民何止百万,再着就是前几日刚报上来的蝗灾。

    如今岭南也有动荡之势。

    难不成天下又要再起祸事?

    不知怎地,乾帝只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胸口,似乎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

    “诸卿以为如何?”

    心烦意乱的他选择询问朝臣。

    “陛下,阿里图自臣服大乾以来,每年贡品从未中断,且阿里图娶了云和公主,于情于理,都应帮扶。”朱桥率先开口。

    “朱大人此言差矣。”又有一位身穿红袍的官员站出来道,“阿里图虽然臣服我等并不假,但多年来,他一直秣兵历马,发展军备,随时有猛虎暴起之意,否则的话,我朝又何必派遣襄王驻扎岭南。臣以为,应当趁岭南内乱之时,发兵攻打岭南,一举平定岭南之患!”

    “不可,今年本就是灾年,若在此时发兵,势必需要大量粮饷,此乃动摇我大乾国本之策!”户部尚书林显也站了出来。

    “若不管不顾,等岭南内乱平定,定会团结一心,进犯大乾,到时再做准备,就迟了!”

    朝臣们各执一词,展开激烈的讨论。基本上分为三方观点,主动出击,扫平岭南;帮助阿里图,镇压叛乱;作壁上观,不作为。

    乾帝听着下面嘈杂的声音,心中更是烦闷,厉声道,“够了!”

    朝堂中声音一静,争得面红耳赤的群臣噤声,站回自己的位置。

    “萧卿,你怎么看?”

    一言不发的萧玄陵忽然被点名,躬身出列,“陛下,臣以为诸位同僚所言,皆有道理。”

    身为在朝堂混迹几十年的老油子,萧玄陵端得一手好水。

    乾帝面露不悦,显然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只听萧玄陵接着说道,“但诸位都忽视了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被他的目光吸引过来,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却想不起自己忽视了什么。

    “诸位只道我们该如何做,却没有想过,岭南真的发生叛乱了吗?”

    群臣猛地一静。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迷茫之色。

    什么意思?

    “乾元五年,陛下御驾亲征,老臣曾有幸伴在左右,近距离看过阿里图。此人雄心勃勃,且爱民如子,手下将领一个比一个忠心。这样一位贤明的首领,为什么突然就会被手下人背叛,诸位可曾想过?”萧玄陵缓缓道。

    “萧老的意思是,岭南是在引诱我们出手?”

    “这只是老臣的一个猜测,或许……”他沉吟了一下,掐断话头。

    群臣都是老人精了,萧玄陵只是说出这个可能性的存在,他们便能联想到很多东西。

    若这件事情真的是岭南在用计,引诱大乾出兵……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不少人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诸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乾帝问到。

    目光扫过,群臣皆是眼神躲避。

    生怕自己被点名。

    乾帝叹了口气,无奈道:“今日暂且先讨论到这里吧,萧卿,孟卿,韩卿留下,其余人散了吧。”

    众臣连忙告退。

    不一会,大殿中就剩下,乾帝,萧玄陵,孟丘,韩东升四人。

    哦,还有高怀恩。

    乾帝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来,坐在台阶上,“三位爱卿不必拘谨,随意些。”

    听到皇上这么说,三人谢恩各自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萧卿,刚才你似乎有未完之言?”

    “回陛下,臣有一个想法,但又觉得太过荒诞,还是不说的好。”萧玄陵道。

    “无妨,说来让朕听听。”

    “岭南之地由襄王镇守,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当初攻下岭南之时,陛下曾私下赐予他专机决断之权,此次岭南之乱,从最初开始,襄王便事无巨细,每日一奏章,连派出斥候深入岭南这种事情都要先请示陛下,岭南的祸事也许是真,但……”

    “爱卿是以为襄王已经被人替换掉了?”乾帝眼睛一眯,他总算找到那股不安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襄王赵启端,并不是乾帝的亲兄弟,而是当初他府上的一员侍卫,因护主有功,深得信任,被乾帝赐姓为赵,替他镇守岭南。

    如果这位出事的话,那对于大乾来说,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孟丘跟韩东升两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高怀恩更是惊呼出声音,他与襄王可是老相识,当年乾帝驰骋沙场的时候,就是他跟赵启端两人陪伴左右。

    “萧……萧老,您是在开玩笑的吧,襄王武艺高绝,仅次于陛下,天下有什么人能杀了他……”孟卿结结巴巴道。

    “襄王因早年面部受过伤,终日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想要换掉这样一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萧玄陵面色难看道。

    “可……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韩东升急切地问道,“岭南失守,对大乾完全没有好处。”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萧玄陵看向皇帝。

    “三位爱卿,今日的谈话切记不要透露出去,一切到此为止。”乾帝面色阴沉,起身,“三位先回吧,朕有些事情要想一想。”

    萧玄陵他们急忙告退。

    这件事情太大了,再讨论下去,只怕皇上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陛下,狗儿他……”

    高怀恩忍不住出声问道。

    狗儿,其实是赵启端幼时的名字,只不过后来乾帝嫌弃太不文雅,给他改了名字。

    “朕也不知道。你马上派人,前往岭南,给朕一探虚实。”乾帝摇摇头,眼前浮现出那张比自己略微年长的憨厚脸,似乎正在挥着手冲自己笑。

    他咬牙用冰冷的声音道,“若真有人敢对狗儿出手,不论是谁,朕都要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话落,一股滔天煞气自乾帝身上涌出。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帝王一怒,流血漂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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