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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行于地上的天使

    穿过弥漫着硝烟的土地,梅林混在了被押送的人群中,一起被送上了一艘巨大的货轮。

    穿着军官服饰的人将梅林和这些人集中关押在一个空旷的黑色房间。

    挤在人群中,他闻到了各种恶心的气味,身旁的希儿一只手紧紧牵着他的衣角,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嘴,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

    梅林摸了摸她的头,思考了一会儿。

    “希儿,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之后或许会遇到很多危险,我可以现在就送你下去。”

    从殖民区走出后,希儿便一直教导他各种常识,让他知道了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艰难与时刻面对的危险。

    跟着自己希儿一定会更加危险,自己还不一定能保护住她,但希儿并不这么认为。

    “没事的,梅林哥哥,我现在只有跟着你才能活下去,如果你赶我走的话,我或许活不过一天。”

    梅林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度,有种陌生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

    货轮发动机的轰鸣传入他的耳中,巨大的螺旋桨划破了海水,推动着这个庞然大物缓缓地驶离了码头。

    货轮的舱室内,被集中管理的人们无力的躺在地上,或者挤在角落里。

    他们的身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有的是被侵略者残忍的折磨,有的是和其他人争夺食物和水。

    他们的眼神中都是空洞的,或许在自己的家园被侵略者毁灭时他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气和希望。

    他们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往何方,他们的生命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梅林淡漠的看着这些,希儿为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她如果没有遇到梅林又恰巧没死的话也会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

    注意到希儿的颤抖,梅林抱起了她,他并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理由才这么做,但他身体的本能告诉他必须这么做。

    他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死亡,因为他们和自己没有任何的交集。

    如果其中有人和自己相熟,他或许会直接出手,但是这些人中并没有自己的熟人。

    货轮在海上航行了几天,期间不断有人死去,有的受不了折磨自杀,有的争夺不到侵略者下发的食物饿死,有的伤口恶化无法处理,有的只是得了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再也没醒过来。

    他们的结局就是被一脸嫌弃的军官丢入海中。

    梅林自己对进食的需求并不大,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算不算是人类。

    注意到肚子饿的不停尖叫的希儿,梅林很快就从发放食物的军官处夺走了一部分。

    军官注意到梅林的行为,直接拔出了手枪连续射击,围观的人群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也有些人就这么看着,毕竟他们自己也快饿死了,哪有功夫在乎别人的死活。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就让军官睁大了眼睛,子弹在碰到梅林皮肤的那一刻停下了,接着化为了灰尘。

    他吓得丢下了装着食物的餐车,向外跑去。

    注意到军官的离开,周围的人群没去管刚才发生的事,都争先恐后的抢夺着食物和淡水。

    船上的军官傲慢的没有去理会梅林的行为,他们只是认为这些都是负责送餐的那人为自己的失误找的借口。

    哄抢的人群一个个的从梅林身边经过,而他则看着希儿所在的位置,察觉到对方没有异常便放下了心。

    注意到把希儿保护在中间的孩子们,梅林将部分食物和淡水分给了她们,作为完成自己委托的奖励。

    被抓来的孩子们在货轮上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受到了其他人的欺负和嘲笑,甚至有时候会遭到军官的暴力对待。

    梅林虽然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但他并没有去管这些。

    他只是有些疑惑,明明很多人都是被抓过来当奴隶为什么不齐心协力的反抗,却还要不断的互相争斗。

    希儿告诉他,人类就是这样的,他们往往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从希儿分析问题的角度来看,她以前也绝对不是和这些人一个水平。

    但她很懂事,对于梅林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不过梅林并没有要求她去做什么。

    和希儿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们的关系渐渐变得亲密,希儿经常给他讲述着自己的过去,他也认真的在听。

    希儿原本是个富有的女孩,生活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城市里,她的父亲是一个海上商人经常带着她周游世界,她的母亲是一位著名的科学家,研究着人类与机械的结合。

    她有着许多的朋友和亲人,但在自己父母遇难后那些曾经的亲人朋友都觊觎自己的家产,争夺着她的抚养权。

    最后她的叔父用手段骗取了她的信任,在得到她的家产后就将她卖给了某个山村。

    山村里的媳妇都是买来的,更可怕的是被买来的‘媳妇’还帮着当地人干着拐人的勾当。

    希儿说自己是幸运的,她还没来的及被玷污,侵略者就打过来了。在侵略者抓住她时,突然出现的崩坏兽又暂时帮她解了围。直到在后来的流浪中被梅林搭救。

    她说遇到梅林哥哥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梅林对此并未做出任何回答,但少女仍旧很开心。

    一个小小的货轮内,人性的恶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了梅林眼中,觊觎希儿的,想要攻击自己的,他们明明自己就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别人。

    货轮靠岸后,一支看起来十分正规的军队不断走进货舱押送着这批货物,梅林和希儿跟随着人群走到外面。

    出来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仿佛要照瞎他们的眼睛,每一个出来的人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就是这一动作引起了押送人的不快。

    血肉不断炸开,受伤的人都被丢进了海里,一时间沿岸的海水都染上了一抹红色。

    当人们被控制住后,闻讯而来的工厂主,农场,矿场,甚至是娱乐场所都争抢着购买这批奴隶。

    周围站着的人们一个个都自愿的跟着自己的买家去到了他们将要去的地方。

    大部分强壮的男人都被工厂,矿场和农场挑走了,剩下的女人孩子自然就是各方娱乐场所的首要目标。

    看着周围逐渐减少的人群,梅林没有去理会,他自顾自的站在那里,想看看谁会挑中自己。

    他没有等待多久,就有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是一个娱乐场所的老板,专门经营着各种奇怪和变态的表演,他看中了梅林淡漠的眼神,和他身侧紧盯着自己的女孩。

    当他向军队支付完后,梅林和希儿就被一队士兵押送到了他的身边。

    希儿扯了扯梅林的衣角,表达着自己的不安,梅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让他安心。

    看到这一幕的买主露出了变态般的笑容。

    跟着买家走回了他经营的场所,梅林看见了被捆在柱子上的男女,被扒光衣服吊着的人,被掐着脖子直到断气的人,都到打击却要坚持站着的人,捂着下……嘶吼却发不出声音的人。

    当这里的店员向希儿伸出罪恶的双手时,梅林生气了。

    这一次手环并没有帮助他击退敌人,但仅凭他的体质就很轻松的击败了想要对希儿动手的人。

    很快,枪械和电棍包围了梅林,希儿不安的躲在他身后。

    他不想伤害人类,但是如果不对付他们希儿就会有危险。

    他此刻有些矛盾,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的眼神里透露着迷茫。

    但下一刻,希儿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她很害怕,她很不安,她祈求那些人不要对自己的哥哥出手。”

    面对着希儿的哭喊,那些人反而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所以,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他醒来之后就处于某种意义上的麻木,行动都是靠着身体的本能,他一直都处于自己幻想的世界中,从来就没有清醒,不断地流浪让他找回了一丝活着的感觉,但又没完全找回。

    或许是之前的经历对他的刺激还不够,但现在刚好够了。

    “小空,抱歉!我回来晚了!”

    抚摸着右手上佩戴的手环,梅林嘴里轻声诉说着。

    突然间,整个城市中稀少的崩坏能逐渐向梅林的手环上汇聚,这一切除了梅林并未有任何人察觉。

    看着警戒又带有不屑的敌人,他将希儿揽入怀中。

    接着他的背后长出了一对羽翼,一半是恶魔,一半是天使。

    为了不伤害到无辜的人梅林只是将周围打算动手的人和这个建筑化为飞灰。然后他又自嘲般笑了笑,这里的人又有哪些是无辜的呢?

    沙哑的笑声让怀中的希儿感到安心,她并没有害怕梅林,反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肢。

    梅林带着希儿飞离了这座罪恶的城市,他没有兴趣去解救那些奴隶,那些人本来就和他没关系,在货轮上他们甚至还觊觎自己保护的人。

    “无可救药!”

    梅林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由于自身所剩的崩坏能并不多,他不能直接传送到那东西的附近。

    于是,他抱着希儿翱翔在高空,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希儿的身体无法承受。

    飞在空中的旅途没有持续多久,考虑到自己怀中的少女,梅林抢了一艘混合动力船,他的心里没有什么罪恶感,毕竟这块土地上的资源本来就是从别的国家掠夺来的。

    他们几乎打遍了世界,除了穆大陆,不光是因为穆大陆有统一的政府领导,还因为那里实在是太大了,面积能顶的上其他陆地总和的一半了。

    梅林此刻的目标就是那里,他在新亚特拉与死之律者的那一战中死去,但小空最后的那一发打开了连接虚数之树的大门,这导致梅林原本的身体直接与哪个倒霉鬼叠加到一起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成功融合毗湿奴因子的梅林身体吞噬了这个倒霉鬼的身体。

    对于这个人,梅林确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他是谁。毕竟他的能量太小了,又没有强大的精神残留,以至于他在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但梅林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回到自己的世界,直接通往了虚数之树,这个世界肯定是一个本征世界。

    他没办法像离开世界泡那样离开,况且他没有原来世界的坐标。

    现在小空还没有苏醒,他只能先等着了。

    月光照耀下的海面,梅林站在甲板上望着星空。

    希儿静悄悄的从身后抱住了他,他挪开了希儿的手,但希儿并未感到失落。

    她为梅林能找回自己而开心。

    “果然,梅林哥哥从一开始就是个善良的人呢。”

    梅林摇了摇头,他否认这个说法:

    “没有人生来就是善人,我在你的眼中是,但在别人的眼中就并非如此了。”

    希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月亮。

    顺着希儿的视线,梅林也看了过去,一颗燃烧着的彗星从梅林所在的上空划过。

    他突然有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他的心脏跳动了,而且幅度很大。

    那颗彗星对梅林有着无比强大的吸引力,在看到彗星的一瞬间,梅林与小空身体内稀缺的崩坏能急速增加,甚至让小空恢复了鼎盛时期的水平。

    “主人,我回来了!”

    突然出现的小空将梅林身旁的希儿吓得差点摔倒。

    不过希儿的接受能力很强,或许是在梅林身边的缘故,她并没有多害怕小空。

    她知道梅林在失忆的期间经常对着他的手环说话,没想到那个手环真的是活的。

    小空贴心的解释了自己与梅林的关系,并且环抱住梅林的胳膊宣告主权。

    梅林一击手刀拍让小空安分了很多。

    看到主仆二人的互动,希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结束了久违的互动后,梅林感觉自己手中似乎多了个东西。

    他张开手掌,一朵绚丽的水晶花绽放了,这是在彗星划过头顶时就出现的。

    梅林的呼吸变得沉重,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他开启了人为崩落。

    他在这个世界所展现的黑发黑瞳瞬间转为粉色,背后张开了一对天使羽翼,身旁则围绕着包含强大能量的羽毛,他手中绽放的水晶花自动飘到了他的头顶,转化成了一个闪耀着爱莉色的天使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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