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俄斯38
约让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西服，手腕上的表他抬起看了又看，反复确认着时间。还有几分钟时煦就会带着那个年轻人来到自己这里，初次见面，约让决定要给新人留下点好印象。
这是陈柩第一次来到纽约，坐在车上，陈柩能够最直观的感受到的不同就是街道两边没有了灯红酒绿的招牌，两边的建筑色泽单调，这里不是繁华的市中心，陈柩不清楚这里是哪条街道，只知道周围越来越安静，远处是一座高大的黑色建筑，那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了，也就是“卡俄斯”。
“院长说一会儿带你直接去见他，不要紧张，这都是正常的流程。”时煦拍了拍陈柩的肩头示意他安心，狄囚娜丝坐在前面开车，夹着烟卷的手搭在车窗上，这条道路上很少有车辆行驶，她开得很快，那座黑色的建筑在陈柩的眼前迅速放大。
“这些建筑要追溯起来有很多年头了……”狄囚娜丝为后座的陈柩解释起那些黑色建筑的来历：“大概是一战以后的一段时间吧，为了治疗在战斗中和战斗中受到波及的伤员们而在这里建立的一座医院，后来慢慢被废弃，直到一九三八年，这座被荒废建筑才重新被想起，当时征调了大量的人员参与这座建筑的翻新和扩建，名义上，这里是一座精神病医院。”
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这座建筑门前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的形状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绿色的树枝缠绕在眼睛上面，这种图案的雕像陈柩之前在卡俄斯的新人手册上面看到过，那是卡俄斯的标志。狄囚娜丝将车停在院内，陈柩和时煦走下车，面前的黑色建筑看的他有些发怵，时煦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这些建筑的表面被刷上了特殊的涂料，这些涂料可以让这座庞大的建筑躲过卫星信号的检测。”
狄囚娜丝将两人送到目的地之后掉头离开。
“狄囚娜丝不跟我们一起吗？”
“她有她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任务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待在这里的。”
“我想知道，一会儿见到院长，我应该说什么。”陈柩一边跟在时煦身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不知道，顺其自然。不过你和约让院长接触过之后就会发现他是个有趣的人。”时煦大步走在前面，这些建筑内部的环境看上去要亲切很多，走廊的窗台上会摆上几盆陈柩没有见过的花，墙上也没有那些让人感觉压抑的黑色涂料，而是挂着一些油画。
“这些油画大部分是出自约让院长的手笔，他喜欢临摹梵高的画，并且试图理解他。”
“了解梵高？”陈柩望着那些油画抽象扭曲，倒确实有几分梵高的意味。
“据说梵高曾经身处精神病院，有些画的灵感来源于精神病院当中，约让院长想尝试着了解梵高当时的创作心情，到了。”时煦带着陈柩爬了几层楼梯，在一扇门面前停下，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而入。
“嗨，院长，人我给你带回来了，圆满完成任务。”时煦冲着打扮正式的约让招手。
“干得漂亮，我就知道结果一定让我满意的。”约让从椅子上站起身，先是拥抱了时煦，然后满脸笑意的朝陈柩伸出了手：“我是这里的院长布朗林·约让。”
陈柩拘束的走到老绅士面前，试探着和约让握手，却没想到下一秒约让竟然直接狠狠的抱住他，手掌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这个头发花白胡子花白的老头从着装和气质上来看是地地道道的老绅士，但应为举止却丝毫没有绅士该有的优雅从容，这样的反差一时间让陈柩有些不知所措，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看不出这位老人满是皱褶的双手竟如此有力，拍的陈柩有些气短。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陈柩，我早调查过你的资料。”约让爽朗的大笑起来，松开了陈柩，扶着他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遍陈柩。
“调查我？”陈柩心中的诸多疑惑终于可以在这里得到解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老头要让自己入伙，时煦才会带他经历那么多的事情。
“当然，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么重要。”约让看着陈柩丝毫不掩饰他现在激动的情绪。
重要？陈柩心中更加迷茫了，从小到大在现实中他还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重要，这位约让院长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看这位老人的表情也不像是说笑，不然为什么千里迢迢点名要自己和他见面。
“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陈柩看向约让院长。
“当然，为你准备的新人福利也是仅此一份，我让狄囚娜丝把那张卡给你让你一天之内随便花，没有任何限制，怎么样，玩的开心吗？”约让没有第一时间解释陈柩的问题，反而关心陈柩玩的是否开心。
“卡？”陈柩一愣，随后忽然想起那天时煦带着自己跑进商场里买买买的场景，原来那是自己的新人福利？陈柩把目光望向时煦，时煦扭过头装作没听见转动着院长桌子上的地球仪，口中吹着口哨。
“啊，玩的挺开心的。”陈柩看着约让，寻思着这个老人到现在也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更加疑惑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跟我来。”约让从兜里摸出一只遥控器，对准墙上按下开关，十几秒钟过后，这间屋子的墙后发出轻微的声响，凭空出现一道裂缝，紧接着缓缓打开，里面竟然是一部电梯。
约让率先走进电梯，示意陈柩跟上。
“我还有事，就不打搅喽。”时煦冲着约让挥手，推门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陈柩看得出来，这位约让院长没有让时煦跟着，想必接下来的话有可能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陈柩站在电梯里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深吸一口气，静静的听着接下来约让要说什么。
“在你来之前，他们有和你介绍过这里吗？”约让先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狄囚娜丝和我说过，这里以前是一座医院，后来被重建，名义上是精神病院。”
“从这座医院被人想起来的那个时候，重建的初衷就是为了打造一个属于我们这些异类的交流和管控枢纽。从我们这里来讲卡俄斯是一个组织，但是从国际的层面来讲的话，卡俄斯是各个国家的异类代表共同成立的协会。虽然组织的人都愿意称呼我院长，但我真正的职务是卡俄斯协会的主席，在国际会议上被他们推上来的主席，负责各种乱七八糟怪物的处理和背黑锅。”电梯缓缓下降，陈柩能够感受到轻微的失重感，这代表电梯的下降速度很快，而且应该是在持续加速。
“你和时煦狄囚娜丝她们待过一段时间，我也听说了你们参与了闻泷岐月和厄里倪厄斯战斗的事情，你能和我说说你对卡俄斯的看法吗？”
“为了保护我们自身的安全猎杀怪物？”陈柩脱口而出，他忽然觉得这位院长的问题怎么好像面试一样啊，如果真的是这样，拿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显得有些潦草。
约让却丝毫没有在意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说其实没有错，卡俄斯建立的初衷确实是为了藏匿我们自身不受到外界正常人类的发觉，如果有什么怪物或是有人用能力胆敢暴露在人类世界中，我们是一定要除掉他的。”
陈柩感到脚下的压力增加，电梯已经缓缓停了下来，电梯门随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乳白色瓷砖铺成的走廊，走廊的地面光滑的可以反光。
“这里是地下两百米，也是真正的卡俄斯。”约让踩着皮鞋走在走廊上发出“嗒嗒”的响声，陈柩走在他的身边抬头向头顶望去，头顶白色格栅后面是风扇的叶片转动，像这样的格栅这一条走廊上至少有几十个，这些格栅背后应该是输送氧气的地方。
“这里有两个部分，左边的部分是我们的装备研发部门，里面会有各种类型的武器专家负责研发对付怪物们的利器，你之前使用的‘肢解’系列的左轮手枪就是他们的杰作，要我带你进去参观一下吗？”
见到陈柩摇头拒绝，约让转身来到了走廊右边的门，输入密码之后，门缓缓打开，“这里是卡俄斯的核心区域，世界上已知的所有的资料新闻，在这里都可以轻松得到。”
陈柩跟着约让走到里面，这里面空空荡荡，根本不像约让口中所说的那样。
约让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手掌，房间里一道蓝色的光柱亮起，一道虚影就这么凭空出现，陈柩能够清楚地看到那道虚影在眨眼间凝实，那是一位应该只存于虚幻当中的美妇人。
“这是？”陈柩惊讶的张大了嘴。
“人工智能的产物，我们为她命名‘弗丽嘉’，在北欧神话中奥丁的正牌妻子，她负责从‘奥丁’系统的知识库调取知识为我们服务。”约让语气中透露着得意：“弗丽嘉，给我一份世界地图。”
“为您服务，约让主席。”美妇人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卡俄斯也许只有这个人工智能能够准确地叫出约让的头衔称号。她将双手张开，一只缩小的蓝色光球缓缓悬浮到约让面前放大，那是一只缩小版的地球！
约让伸出手触碰着缩小版的地球，手指将其随意转动，扩大：“你可以在这份地图上找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条街道，反馈给弗丽嘉，她会调动那条街道附近所有的监控和卫星来帮你确定那条街道的情况，拥有她，你可以体验到做上帝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实现。”陈柩用手触摸弗丽嘉，手掌很轻松穿过弗丽嘉的身体，她确实是由光线组成的。
“请注意您的行为，陈柩先生，如果有需求，您可以说：‘嘿，弗丽嘉，请帮我一个忙。’我会为您服务。”虚幻的弗丽嘉竟然后退几步，似乎对陈柩无礼的举动感到不满。
“别太惊讶，如果是人类目前的科技确实无法实现这样的场景，但我们有特殊的道具。”约让指了指地面，陈柩这才发现这里的地面和外面走廊的地面截然不同。
“这里的地面墙面和天花板都用的是炼金材料制成的，除了密密麻麻被埋在炼金材料后面的仪器，在它们对接的缝隙之间还有几千万只微型摄像头监测你的行为并做出回应。不过你放心，在神话里弗丽嘉的缺点是记忆力相当差，迷迷糊糊的告诉她的事情她转眼间就会忘记，放在这位人工智能身上也同样适用，你问她的问题之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她的作用是什么？炫酷的百科全书？”陈柩虽然惊叹于弗丽嘉的神奇，但他觉得还是有点华而不实了，除了全息影像这一点，目前她能够做到的电脑似乎也能够做到。
“不只是这样，在整个卡俄斯中弗丽嘉无处不在，只不过只有这里才能看到全息影像的弗丽嘉，别的地方只会有声音回应你，她和奥丁一起负责我们的信息管理，并且全球性的检测和预知非自然危险。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才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那些怪物，并且给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这些东西建造成本是难以想象的，仅仅是要保证这座卡俄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电力供给，一天就要烧掉十万美金，这些钱，大部分都是世界各地的家族们提供的，他们也是卡俄斯协会的成员。”
“这些家族中最慷慨的要数宙斯家族了，再就是美军军队每年都会有一笔数额巨大的特殊军费打到这里的账户，剩下的就是一些机构和韩国几个财阀。总之，他们负责掏钱，我们则是负责替他们清理掉那些难缠的怪物，顺便还有可能在怪物身上捞一笔。”约让把玩着那只虚幻的地球，陈柩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但是随着怪物们越来越多，它们基因变化的特征也越来越不受控制，这让我感觉到了危机，如果按照这个程度发展下去，根据奥丁的计算，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无力招架，那些家族愿意慷慨解囊，无非是看到我们能够解决麻烦，如果有一天麻烦扩大到没有办法解决，他们会第一时间停止对这里的一切埋单。没有了资金的供应，我们这里会立刻停转，当那群怪物再也无法控制了以后，对于所有人类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基因变异的怪物出现？”陈柩不理解。
“问得好。”约让打了个响指，弗丽嘉十分配合的调出一段符号，那些由蓝色光线组成的符号漂浮在空中，陈柩不清楚符号的意义，但他一眼就认出那些符号是什么。
“这些符号被称作‘卢恩文字’，它们是导致动物们基因产生变化成为怪物的关键。”约让指着那些意义不明的符号，“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得到过一段完整的卢恩文字，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残缺不全的。我们没有办法利用这些分析解读这些卢恩文字，这也是我们一直研究探索的对象，究竟是谁创造了这些文字，创造者的目的又是什么。”
“虽然我们研究了那么多年，但取得的进展却不容乐观，我们也只是推测出了一些结论。和我们一样，我们基因优秀的人类需要一个介质才能够使用出匪夷所思的能力，或许是因为灵魂的原因与正常人不同才可以拥有诡术，那些基因变化迅速的怪物们也需要一个介质，而将灵魂那种虚无缥缈的介质具体化过后，应该就是卢恩文字，它们凝视文字获得力量，而我们这些人说到底也是在借用看不见摸不着的卢恩文字使用能力。”
“创造这种文字的应该是神明之类的东西吧。”陈柩看着那些飘动的符号又想到了自己那个奇怪的梦，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符号，和冰层下面令人恐惧的气息。
“所以基因进化的终点是什么呢，应该就是‘神’这种东西了吧。”约让挥挥手，蓝色的文字消失不见，“人类需要一代代的繁衍，培养出基因更为优秀的孩子，而怪物们大多没有这种限制，只要有卢恩文字为它们提供力量，它们体内的基因会进行自我淘汰和筛选，会比人类更早的达到进化的终点，也就是‘神’的状态。”
“人类也会成为神？”陈柩觉得不可置信。
“当然，如果说卢恩文字是由神明创造的，那么在人类达到神明的高度的时候，自然可以解析卢恩文字的含义。”约让肯定的回答。
“那也许可以让人的基因也加速进化，达到那样的层次，不就可以阻止那些不断进化蜕变的怪物了？”陈柩大胆猜想。
“大胆的想法，说到这一点。以前有过这样的组织，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千日要塞。”约让幽幽说道。
千日要塞？陈柩想起来之前面对的闻泷岐月，那只可怜又可怕的怪物就是千日要塞打造的怪物。
“那个要塞的目标是要创造出神明来的，但我们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的，道理很简单，就像在正常人类中我们这些异类身上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神明那种造物对于我们来说同样也是如此。而如果真正有神明的出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陈柩摇了摇头。
“基因进化的终点，也是所有人类进化的终点。当有序的世界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走向无序，当科技发展到尽头被科技瓦解，一切推倒重来。几亿年，几十亿年过后，总有一次人类的文明会走上这样疯狂的进化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是有人会成为神明一样的存在，进化的终点也会因为进化破败毁灭。这个星球会被打乱，重新洗牌，新的一轮生命会接管一切。”约让将那只蓝色的缩小版地球拉到陈柩眼前让他看个仔细，“我没办法预知这个世界上诞生神明会出现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只能控制这一切不让‘神’这种东西出现。而你，陈柩，经过奥丁对你血样中基因数据的研究，你是我们目前发现的第一位‘完美基因’。”
这是陈柩第一次来到纽约，坐在车上，陈柩能够最直观的感受到的不同就是街道两边没有了灯红酒绿的招牌，两边的建筑色泽单调，这里不是繁华的市中心，陈柩不清楚这里是哪条街道，只知道周围越来越安静，远处是一座高大的黑色建筑，那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了，也就是“卡俄斯”。
“院长说一会儿带你直接去见他，不要紧张，这都是正常的流程。”时煦拍了拍陈柩的肩头示意他安心，狄囚娜丝坐在前面开车，夹着烟卷的手搭在车窗上，这条道路上很少有车辆行驶，她开得很快，那座黑色的建筑在陈柩的眼前迅速放大。
“这些建筑要追溯起来有很多年头了……”狄囚娜丝为后座的陈柩解释起那些黑色建筑的来历：“大概是一战以后的一段时间吧，为了治疗在战斗中和战斗中受到波及的伤员们而在这里建立的一座医院，后来慢慢被废弃，直到一九三八年，这座被荒废建筑才重新被想起，当时征调了大量的人员参与这座建筑的翻新和扩建，名义上，这里是一座精神病医院。”
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这座建筑门前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的形状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绿色的树枝缠绕在眼睛上面，这种图案的雕像陈柩之前在卡俄斯的新人手册上面看到过，那是卡俄斯的标志。狄囚娜丝将车停在院内，陈柩和时煦走下车，面前的黑色建筑看的他有些发怵，时煦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这些建筑的表面被刷上了特殊的涂料，这些涂料可以让这座庞大的建筑躲过卫星信号的检测。”
狄囚娜丝将两人送到目的地之后掉头离开。
“狄囚娜丝不跟我们一起吗？”
“她有她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任务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待在这里的。”
“我想知道，一会儿见到院长，我应该说什么。”陈柩一边跟在时煦身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不知道，顺其自然。不过你和约让院长接触过之后就会发现他是个有趣的人。”时煦大步走在前面，这些建筑内部的环境看上去要亲切很多，走廊的窗台上会摆上几盆陈柩没有见过的花，墙上也没有那些让人感觉压抑的黑色涂料，而是挂着一些油画。
“这些油画大部分是出自约让院长的手笔，他喜欢临摹梵高的画，并且试图理解他。”
“了解梵高？”陈柩望着那些油画抽象扭曲，倒确实有几分梵高的意味。
“据说梵高曾经身处精神病院，有些画的灵感来源于精神病院当中，约让院长想尝试着了解梵高当时的创作心情，到了。”时煦带着陈柩爬了几层楼梯，在一扇门面前停下，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而入。
“嗨，院长，人我给你带回来了，圆满完成任务。”时煦冲着打扮正式的约让招手。
“干得漂亮，我就知道结果一定让我满意的。”约让从椅子上站起身，先是拥抱了时煦，然后满脸笑意的朝陈柩伸出了手：“我是这里的院长布朗林·约让。”
陈柩拘束的走到老绅士面前，试探着和约让握手，却没想到下一秒约让竟然直接狠狠的抱住他，手掌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这个头发花白胡子花白的老头从着装和气质上来看是地地道道的老绅士，但应为举止却丝毫没有绅士该有的优雅从容，这样的反差一时间让陈柩有些不知所措，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看不出这位老人满是皱褶的双手竟如此有力，拍的陈柩有些气短。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陈柩，我早调查过你的资料。”约让爽朗的大笑起来，松开了陈柩，扶着他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遍陈柩。
“调查我？”陈柩心中的诸多疑惑终于可以在这里得到解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老头要让自己入伙，时煦才会带他经历那么多的事情。
“当然，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么重要。”约让看着陈柩丝毫不掩饰他现在激动的情绪。
重要？陈柩心中更加迷茫了，从小到大在现实中他还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重要，这位约让院长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看这位老人的表情也不像是说笑，不然为什么千里迢迢点名要自己和他见面。
“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陈柩看向约让院长。
“当然，为你准备的新人福利也是仅此一份，我让狄囚娜丝把那张卡给你让你一天之内随便花，没有任何限制，怎么样，玩的开心吗？”约让没有第一时间解释陈柩的问题，反而关心陈柩玩的是否开心。
“卡？”陈柩一愣，随后忽然想起那天时煦带着自己跑进商场里买买买的场景，原来那是自己的新人福利？陈柩把目光望向时煦，时煦扭过头装作没听见转动着院长桌子上的地球仪，口中吹着口哨。
“啊，玩的挺开心的。”陈柩看着约让，寻思着这个老人到现在也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更加疑惑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跟我来。”约让从兜里摸出一只遥控器，对准墙上按下开关，十几秒钟过后，这间屋子的墙后发出轻微的声响，凭空出现一道裂缝，紧接着缓缓打开，里面竟然是一部电梯。
约让率先走进电梯，示意陈柩跟上。
“我还有事，就不打搅喽。”时煦冲着约让挥手，推门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陈柩看得出来，这位约让院长没有让时煦跟着，想必接下来的话有可能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陈柩站在电梯里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深吸一口气，静静的听着接下来约让要说什么。
“在你来之前，他们有和你介绍过这里吗？”约让先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狄囚娜丝和我说过，这里以前是一座医院，后来被重建，名义上是精神病院。”
“从这座医院被人想起来的那个时候，重建的初衷就是为了打造一个属于我们这些异类的交流和管控枢纽。从我们这里来讲卡俄斯是一个组织，但是从国际的层面来讲的话，卡俄斯是各个国家的异类代表共同成立的协会。虽然组织的人都愿意称呼我院长，但我真正的职务是卡俄斯协会的主席，在国际会议上被他们推上来的主席，负责各种乱七八糟怪物的处理和背黑锅。”电梯缓缓下降，陈柩能够感受到轻微的失重感，这代表电梯的下降速度很快，而且应该是在持续加速。
“你和时煦狄囚娜丝她们待过一段时间，我也听说了你们参与了闻泷岐月和厄里倪厄斯战斗的事情，你能和我说说你对卡俄斯的看法吗？”
“为了保护我们自身的安全猎杀怪物？”陈柩脱口而出，他忽然觉得这位院长的问题怎么好像面试一样啊，如果真的是这样，拿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显得有些潦草。
约让却丝毫没有在意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说其实没有错，卡俄斯建立的初衷确实是为了藏匿我们自身不受到外界正常人类的发觉，如果有什么怪物或是有人用能力胆敢暴露在人类世界中，我们是一定要除掉他的。”
陈柩感到脚下的压力增加，电梯已经缓缓停了下来，电梯门随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乳白色瓷砖铺成的走廊，走廊的地面光滑的可以反光。
“这里是地下两百米，也是真正的卡俄斯。”约让踩着皮鞋走在走廊上发出“嗒嗒”的响声，陈柩走在他的身边抬头向头顶望去，头顶白色格栅后面是风扇的叶片转动，像这样的格栅这一条走廊上至少有几十个，这些格栅背后应该是输送氧气的地方。
“这里有两个部分，左边的部分是我们的装备研发部门，里面会有各种类型的武器专家负责研发对付怪物们的利器，你之前使用的‘肢解’系列的左轮手枪就是他们的杰作，要我带你进去参观一下吗？”
见到陈柩摇头拒绝，约让转身来到了走廊右边的门，输入密码之后，门缓缓打开，“这里是卡俄斯的核心区域，世界上已知的所有的资料新闻，在这里都可以轻松得到。”
陈柩跟着约让走到里面，这里面空空荡荡，根本不像约让口中所说的那样。
约让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手掌，房间里一道蓝色的光柱亮起，一道虚影就这么凭空出现，陈柩能够清楚地看到那道虚影在眨眼间凝实，那是一位应该只存于虚幻当中的美妇人。
“这是？”陈柩惊讶的张大了嘴。
“人工智能的产物，我们为她命名‘弗丽嘉’，在北欧神话中奥丁的正牌妻子，她负责从‘奥丁’系统的知识库调取知识为我们服务。”约让语气中透露着得意：“弗丽嘉，给我一份世界地图。”
“为您服务，约让主席。”美妇人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卡俄斯也许只有这个人工智能能够准确地叫出约让的头衔称号。她将双手张开，一只缩小的蓝色光球缓缓悬浮到约让面前放大，那是一只缩小版的地球！
约让伸出手触碰着缩小版的地球，手指将其随意转动，扩大：“你可以在这份地图上找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条街道，反馈给弗丽嘉，她会调动那条街道附近所有的监控和卫星来帮你确定那条街道的情况，拥有她，你可以体验到做上帝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实现。”陈柩用手触摸弗丽嘉，手掌很轻松穿过弗丽嘉的身体，她确实是由光线组成的。
“请注意您的行为，陈柩先生，如果有需求，您可以说：‘嘿，弗丽嘉，请帮我一个忙。’我会为您服务。”虚幻的弗丽嘉竟然后退几步，似乎对陈柩无礼的举动感到不满。
“别太惊讶，如果是人类目前的科技确实无法实现这样的场景，但我们有特殊的道具。”约让指了指地面，陈柩这才发现这里的地面和外面走廊的地面截然不同。
“这里的地面墙面和天花板都用的是炼金材料制成的，除了密密麻麻被埋在炼金材料后面的仪器，在它们对接的缝隙之间还有几千万只微型摄像头监测你的行为并做出回应。不过你放心，在神话里弗丽嘉的缺点是记忆力相当差，迷迷糊糊的告诉她的事情她转眼间就会忘记，放在这位人工智能身上也同样适用，你问她的问题之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她的作用是什么？炫酷的百科全书？”陈柩虽然惊叹于弗丽嘉的神奇，但他觉得还是有点华而不实了，除了全息影像这一点，目前她能够做到的电脑似乎也能够做到。
“不只是这样，在整个卡俄斯中弗丽嘉无处不在，只不过只有这里才能看到全息影像的弗丽嘉，别的地方只会有声音回应你，她和奥丁一起负责我们的信息管理，并且全球性的检测和预知非自然危险。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才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那些怪物，并且给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这些东西建造成本是难以想象的，仅仅是要保证这座卡俄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电力供给，一天就要烧掉十万美金，这些钱，大部分都是世界各地的家族们提供的，他们也是卡俄斯协会的成员。”
“这些家族中最慷慨的要数宙斯家族了，再就是美军军队每年都会有一笔数额巨大的特殊军费打到这里的账户，剩下的就是一些机构和韩国几个财阀。总之，他们负责掏钱，我们则是负责替他们清理掉那些难缠的怪物，顺便还有可能在怪物身上捞一笔。”约让把玩着那只虚幻的地球，陈柩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但是随着怪物们越来越多，它们基因变化的特征也越来越不受控制，这让我感觉到了危机，如果按照这个程度发展下去，根据奥丁的计算，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无力招架，那些家族愿意慷慨解囊，无非是看到我们能够解决麻烦，如果有一天麻烦扩大到没有办法解决，他们会第一时间停止对这里的一切埋单。没有了资金的供应，我们这里会立刻停转，当那群怪物再也无法控制了以后，对于所有人类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基因变异的怪物出现？”陈柩不理解。
“问得好。”约让打了个响指，弗丽嘉十分配合的调出一段符号，那些由蓝色光线组成的符号漂浮在空中，陈柩不清楚符号的意义，但他一眼就认出那些符号是什么。
“这些符号被称作‘卢恩文字’，它们是导致动物们基因产生变化成为怪物的关键。”约让指着那些意义不明的符号，“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得到过一段完整的卢恩文字，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残缺不全的。我们没有办法利用这些分析解读这些卢恩文字，这也是我们一直研究探索的对象，究竟是谁创造了这些文字，创造者的目的又是什么。”
“虽然我们研究了那么多年，但取得的进展却不容乐观，我们也只是推测出了一些结论。和我们一样，我们基因优秀的人类需要一个介质才能够使用出匪夷所思的能力，或许是因为灵魂的原因与正常人不同才可以拥有诡术，那些基因变化迅速的怪物们也需要一个介质，而将灵魂那种虚无缥缈的介质具体化过后，应该就是卢恩文字，它们凝视文字获得力量，而我们这些人说到底也是在借用看不见摸不着的卢恩文字使用能力。”
“创造这种文字的应该是神明之类的东西吧。”陈柩看着那些飘动的符号又想到了自己那个奇怪的梦，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符号，和冰层下面令人恐惧的气息。
“所以基因进化的终点是什么呢，应该就是‘神’这种东西了吧。”约让挥挥手，蓝色的文字消失不见，“人类需要一代代的繁衍，培养出基因更为优秀的孩子，而怪物们大多没有这种限制，只要有卢恩文字为它们提供力量，它们体内的基因会进行自我淘汰和筛选，会比人类更早的达到进化的终点，也就是‘神’的状态。”
“人类也会成为神？”陈柩觉得不可置信。
“当然，如果说卢恩文字是由神明创造的，那么在人类达到神明的高度的时候，自然可以解析卢恩文字的含义。”约让肯定的回答。
“那也许可以让人的基因也加速进化，达到那样的层次，不就可以阻止那些不断进化蜕变的怪物了？”陈柩大胆猜想。
“大胆的想法，说到这一点。以前有过这样的组织，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千日要塞。”约让幽幽说道。
千日要塞？陈柩想起来之前面对的闻泷岐月，那只可怜又可怕的怪物就是千日要塞打造的怪物。
“那个要塞的目标是要创造出神明来的，但我们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的，道理很简单，就像在正常人类中我们这些异类身上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神明那种造物对于我们来说同样也是如此。而如果真正有神明的出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陈柩摇了摇头。
“基因进化的终点，也是所有人类进化的终点。当有序的世界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走向无序，当科技发展到尽头被科技瓦解，一切推倒重来。几亿年，几十亿年过后，总有一次人类的文明会走上这样疯狂的进化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是有人会成为神明一样的存在，进化的终点也会因为进化破败毁灭。这个星球会被打乱，重新洗牌，新的一轮生命会接管一切。”约让将那只蓝色的缩小版地球拉到陈柩眼前让他看个仔细，“我没办法预知这个世界上诞生神明会出现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只能控制这一切不让‘神’这种东西出现。而你，陈柩，经过奥丁对你血样中基因数据的研究，你是我们目前发现的第一位‘完美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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