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姚姜从未想过自己是否自私这个问题。
她独来独往太久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来没有请求过别人的帮助,就算遇到一些困难也会想着靠自己的力量努力克服,而不劳烦他人。
她一直以为自私这个词与自己无缘。
那为何余一璇会那么说呢?因为自私,所以没有真正看过别人——或者反过来,因为没有真正看过别人,所以才自私?
可她有好好地观察别人,一直都有,只要一停下手中的事情就会不自觉地看着别人,听他们相互间聊着天,看他们亲密地嬉笑打闹。
虽然那些事与她无缘,但她确实是好好地观察过,思考过,幻想过,那为什么……
面具。
姚姜突然想起了这个词汇。
余一璇说过,面具是保护自己,并减少双方交流压力的有效方案。
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即便是这么说也不为过,而这面具不仅仅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更是旁观者的选择。
就像她曾经有着“独行侠”这个称号,这个面具一样。
那自己所看到的别人,是否都是带着面具的?
或者更准确点,自己只是用一副面具囊括了自己看到的一切,擅自戴在了别人脸上,然后就这样看着带着面具的她们,而忽略了面具下面,真正的那个人?
姚姜突然有一丝明悟。
在她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突然变成了戏台上的角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厚实的面具,穿着极具特色的服饰,做着十分浮夸的表演。
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自以为就是是真实的故事情节,其实都是演员们在舞台上的表演。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更加虚假,而另一方面,又显得更加真实。
是啊,一个人,一个复杂至极的活生生的人类,怎么可能被自己看透看懂呢,那只不过是这个人所展露的一张面具罢了。
是了,应该是这样……可那样的话,又要怎么看到面具之下的人呢?
要怎样,才能真正地看到陈冉呢?
姚姜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姚姜,姚姜?”
模糊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身前的课桌响起咚咚的敲击声,姚姜才忽然回过神,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班长,李玥。
李玥见她回过神,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想什么问题那么入迷啊,刚刚课堂上应该没有能难倒你的数学题吧?”
“嗯,在想其他问题。”姚姜看着她,用目光询问对方有什么事。
李玥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你要找的人我到处问过了,我们学校没有叫陈冉的,但隔壁学校以前有一个,听说已经死了。”
姚姜感觉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陈冉,然后连忙问道:“哪个学校,怎么死的?”
李玥虽然对于姚姜扭头的举动有些奇怪,但一时想不清原因,也只能暗自放在心上,与之前姚姜的奇怪的举动打包放在一起。
她深深地看着姚姜:“在回答你之前,你先和我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陈冉这个名字的,又为什么要打听这件事?”
姚姜有些沉默。
她有个前女友叫陈冉,所以就随便问问有没有谁知道她的消息,如果有人认识个同名同姓的人,那正好听听看那个陈冉那是个怎样的人……
——这样的措辞借口根本用不了吧!
余一璇就不能想个更通用一点的借口吗,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
姚姜苦恼着,努力思考。
但沉默有沉默的好处,见她这幅模样,李玥自动脑补出了理由,用看破一切的语气说道:“是余一璇让你问的吧。”
姚姜茫然,为啥?
“不用帮她隐瞒了,你和陈冉没有一点关系,也不可能认识,唯一的可能,就是从余一璇那里得知的情报。你也正是接触过余一璇后,才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还想要打听陈冉的情况。”
……不,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
“而她之所以知道陈冉并想要找到她,估计也是从哪里零星的消息,所以才想要……”说到这里,李玥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别管余一璇了,那个叫陈冉的女生都已经死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其他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姚姜皱起眉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冉是怎么死的。”
“……”李玥看着姚姜,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姚姜认真地看着她:“我想要知道——跟余一璇无关,我想要知道陈冉是怎么死的!”
“自杀。”李玥终于开口,“从五楼跳了下来,当场死亡。原因可能是校园霸凌,说是可能……就是一些传言,毕竟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反正……除了老师,没有学生遭受处分。”
李玥最后宽慰了几句,离开了。
但姚姜的脑子还是嗡嗡的,感觉什么也思考不了。
其实她并不伤心,并不难过,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没有别的感受。
——啊,原来陈冉是这样死的啊。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正因如此,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冷血,这样的自己,根本不可能理解陈冉的心情,无法与她共情。
余一璇说的对,自己太自私了。
所以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看看陈冉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姚姜。”
陈冉的声音终于想起,轻轻地,有些沙哑,有些悠远,像是深夜里从窗户外飘进来的风声。
“如果,我那时候的心愿……是让你杀死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会帮你,无论是什么样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达成。”
姚姜说道,言语间并没有犹豫。
她感觉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面具,一副名为……“朋友”的面具。
“果然,你会这么说呢。”陈冉轻轻地笑了,她绕到姚姜面前,趴在课桌上,一只手虚捧起姚姜的脸,痴迷地看着她:“那么,我们不去调查什么过去的愿望了好不好,作为替代……我现在的愿望,你都要好好帮我完成哦。”
“好,我答应你。”
她独来独往太久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来没有请求过别人的帮助,就算遇到一些困难也会想着靠自己的力量努力克服,而不劳烦他人。
她一直以为自私这个词与自己无缘。
那为何余一璇会那么说呢?因为自私,所以没有真正看过别人——或者反过来,因为没有真正看过别人,所以才自私?
可她有好好地观察别人,一直都有,只要一停下手中的事情就会不自觉地看着别人,听他们相互间聊着天,看他们亲密地嬉笑打闹。
虽然那些事与她无缘,但她确实是好好地观察过,思考过,幻想过,那为什么……
面具。
姚姜突然想起了这个词汇。
余一璇说过,面具是保护自己,并减少双方交流压力的有效方案。
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即便是这么说也不为过,而这面具不仅仅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更是旁观者的选择。
就像她曾经有着“独行侠”这个称号,这个面具一样。
那自己所看到的别人,是否都是带着面具的?
或者更准确点,自己只是用一副面具囊括了自己看到的一切,擅自戴在了别人脸上,然后就这样看着带着面具的她们,而忽略了面具下面,真正的那个人?
姚姜突然有一丝明悟。
在她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突然变成了戏台上的角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厚实的面具,穿着极具特色的服饰,做着十分浮夸的表演。
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自以为就是是真实的故事情节,其实都是演员们在舞台上的表演。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更加虚假,而另一方面,又显得更加真实。
是啊,一个人,一个复杂至极的活生生的人类,怎么可能被自己看透看懂呢,那只不过是这个人所展露的一张面具罢了。
是了,应该是这样……可那样的话,又要怎么看到面具之下的人呢?
要怎样,才能真正地看到陈冉呢?
姚姜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姚姜,姚姜?”
模糊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身前的课桌响起咚咚的敲击声,姚姜才忽然回过神,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班长,李玥。
李玥见她回过神,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想什么问题那么入迷啊,刚刚课堂上应该没有能难倒你的数学题吧?”
“嗯,在想其他问题。”姚姜看着她,用目光询问对方有什么事。
李玥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你要找的人我到处问过了,我们学校没有叫陈冉的,但隔壁学校以前有一个,听说已经死了。”
姚姜感觉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陈冉,然后连忙问道:“哪个学校,怎么死的?”
李玥虽然对于姚姜扭头的举动有些奇怪,但一时想不清原因,也只能暗自放在心上,与之前姚姜的奇怪的举动打包放在一起。
她深深地看着姚姜:“在回答你之前,你先和我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陈冉这个名字的,又为什么要打听这件事?”
姚姜有些沉默。
她有个前女友叫陈冉,所以就随便问问有没有谁知道她的消息,如果有人认识个同名同姓的人,那正好听听看那个陈冉那是个怎样的人……
——这样的措辞借口根本用不了吧!
余一璇就不能想个更通用一点的借口吗,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
姚姜苦恼着,努力思考。
但沉默有沉默的好处,见她这幅模样,李玥自动脑补出了理由,用看破一切的语气说道:“是余一璇让你问的吧。”
姚姜茫然,为啥?
“不用帮她隐瞒了,你和陈冉没有一点关系,也不可能认识,唯一的可能,就是从余一璇那里得知的情报。你也正是接触过余一璇后,才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还想要打听陈冉的情况。”
……不,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
“而她之所以知道陈冉并想要找到她,估计也是从哪里零星的消息,所以才想要……”说到这里,李玥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别管余一璇了,那个叫陈冉的女生都已经死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其他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姚姜皱起眉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冉是怎么死的。”
“……”李玥看着姚姜,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姚姜认真地看着她:“我想要知道——跟余一璇无关,我想要知道陈冉是怎么死的!”
“自杀。”李玥终于开口,“从五楼跳了下来,当场死亡。原因可能是校园霸凌,说是可能……就是一些传言,毕竟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反正……除了老师,没有学生遭受处分。”
李玥最后宽慰了几句,离开了。
但姚姜的脑子还是嗡嗡的,感觉什么也思考不了。
其实她并不伤心,并不难过,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没有别的感受。
——啊,原来陈冉是这样死的啊。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正因如此,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冷血,这样的自己,根本不可能理解陈冉的心情,无法与她共情。
余一璇说的对,自己太自私了。
所以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看看陈冉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姚姜。”
陈冉的声音终于想起,轻轻地,有些沙哑,有些悠远,像是深夜里从窗户外飘进来的风声。
“如果,我那时候的心愿……是让你杀死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会帮你,无论是什么样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达成。”
姚姜说道,言语间并没有犹豫。
她感觉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面具,一副名为……“朋友”的面具。
“果然,你会这么说呢。”陈冉轻轻地笑了,她绕到姚姜面前,趴在课桌上,一只手虚捧起姚姜的脸,痴迷地看着她:“那么,我们不去调查什么过去的愿望了好不好,作为替代……我现在的愿望,你都要好好帮我完成哦。”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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