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知婆婆
灵是独来独往的生物。
而夜阳和无尘这样的组合是唯一的，特有的。
在这个湖底，除了夜阳，所有的怨灵都保留前世为人的记忆，使得湖底俨然成了独立于人世的另一个人世。只是没有了虚伪，所有的抢夺都是赤裸裸的；没有了信任，他们甚至有时候连自己也会欺骗。
显然，怨灵是敏感易怒、冷漠无情的生物。
当夜阳和无尘根据规定，一一递交拜帖，穿过了四个结界，到达无知婆婆用灵力简单建筑成的小房子前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这也不能怪怨灵们处事谨慎，实乃夜阳恶名在外，做事肆无忌惮。当他们接到那张灵力混杂无比的拜帖的时候，着实花了很多时间来调整结界。
夜阳一脸厌烦的看着那栋简陋的小房子，淡淡的弯眉蹙起，这真的没办法和自己的宫殿相比，能让自己用“简陋”来形容，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明明在湖底几乎是统治者的存在，怎么就愿意占据这一亩三分地大的地方呢，就算节省灵力也不用如此吧。
不甘不愿的递上拜帖，夜阳实在是不想踏足这么破烂的地方。
少顷，小屋的门缓缓打开了。夜阳双脚落地，带着少女特有的轻快走上前去，转身看到无尘丝毫没有一同进去的准备，朝她笑了笑，便兀自进去了。
在这个世界里，灵是不会主动去了解其他灵的事情的，因为有时间去了解，还不如去修炼；况且，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本身就是个祸。
当夜阳走进里屋的时候，就感到身上有一道寒冷犀利的目光在徘徊，便笑得纯真，顺着目光的来源处望去。毫无意外的看到石床上蜷缩着一位老妇，花白稀疏的头发，沟壑遍野，纵横的皱纹几乎挤去了她的五官，只剩下一对黑亮犀利的眼睛闪烁着，若不是她周身散发着淳厚的灵力，只怕让人误以为是耗尽了灵力即将灰飞湮灭的灵。远远地看去，就好像是一把破布包裹着一堆破烂。
夜阳微微挑了挑眉，脸上绽放干净透彻的笑容，亭亭的站在无知婆婆的面前，也不说话，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就算心里如何厌恶，毕竟有求于她，夜阳才不会明显的表现出她的讨厌。
无知婆婆明明灵力强大，却不肯用灵力修饰一下自己的外貌，整年整年的如同一个久病在床的老妇。
夜阳也很诧异自己对这个救命恩人的厌恶，按理说，无论无知婆婆长的多么不堪入目，也是赋予她重生的人，就算没有喜欢和感激，也不至于讨厌啊。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夜阳很久，思索了几十年以后，夜阳推测，当自己一睁眼就能讨厌上这个救命恩人，证明这个救命恩人也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而且那时的自己毫无记忆，就不假思索的厌恶上了，应该是无知婆婆散发了一种不利于自己的气息，导致自己心生戒备。
两人对视许久，屋子里安静的有点诡异。许久之后，无知婆婆朝夜阳伸出了干枯土褐的右手，少女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就将柔软的手放入那只伸向自己的枯骨似的手。
在灵的世界里，灵与灵之间交流不局限于语言、文字，还包括灵体上的接触。而且当灵力强的灵接触到灵力弱的灵，可以了解对方身上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对方自己都不知道的藏在心底的秘密。
夜阳所要了解的是就是深藏在自己心底的连自己都尚未发觉的事情。
当两只手相碰的时候，无知婆婆黑亮的双眼波涛汹涌，震惊、恐惧……还有解脱纷纷呈现，只一瞬就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收回枯手，无知婆婆叹了口气，说道：“什么也看不到，可能是你噬灵的后果吧。”
“那你能告诉我当初救我的时候的情景吗？”虽然没心没肺的活了几百年，夜阳真的很好奇自己的身世，只有死后执念过深的人才会变成怨灵，她真的很想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自己掉入湖里的，魂魄不全。”无知婆婆又一次重复这个千篇一律的说辞，几百年来来来回回的念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蓦然间，神色一片黯然，都这么多年了呢，她感到一阵沧桑袭遍全身，一瞬间苍老了。
“我都不记得了。”说完之后，无知婆婆本来佝偻的身形一下子颓废下来，全身的灵力开始向四周扩散，“咯咯咯”沙哑的嗓子发出难听的笑声，看着夜阳的双眼露出一份讥诮，“我要走了……”
谁能料到，自己的飞升解脱，夜阳竟然是那个契机呢。无知婆婆发现这个认知后，几近癫狂。
夜阳也发现了这一点，原本只是微笑的容颜刹那如同百花齐放，明媚耀眼，也不收敛气息，眉眼处的嗜血、妖魅尽显在那张干净的脸上；她一蹦一跳的走近无知婆婆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托腮，两眼兴奋的盯着眼前即将飞升的无知婆婆，像一只野兽发现猎物一样跃跃欲试。
“哎呀，婆婆你要飞升了啊，这好为难啊，我该不该趁机将你吞噬了呢，好强的的灵力呢。”甜糯软绵的声音说着残酷血腥的话，一副为难的样子，好像面临的是鱼和熊掌的抉择。
无知婆婆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感，因为灵一旦飞升，灵力会慢慢降到最低点，然后再慢慢凝聚以示脱胎换骨，为了防止飞升时被吞噬，她特地规定了不可以对正在飞升的灵出手，湖底的灵也很乐意接受这一点，毕竟也许哪一天他们也会飞升的；况且一旦帮助飞升的灵护法，将会得到丰厚的报酬——对方一半的灵力和积累一定的善德。
可是看到那张清透干净的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妖冶、残忍、兴奋……无知婆婆隐在衣衫里的缺失了水分的手战栗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那是出自本性的恐惧，她真的很怕，其实一直以来就很怕她。
她是“她”啊，残酷冷漠、妖魅嗜血的“她”啊，即使没有了记忆，还是没有改变，一点都不曾改变！
“决定了，还是吃了你吧，虽然有点磕牙，但一半跟全部的差别太大了，我舍不得。”夜阳拍了一下手，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说着“今晚就吃鱼吧”一样简单。
“你…你…不能。”无知婆婆现在恐惧的深渊里，挣扎着说道。
夜阳站起身，弯下腰，把脸凑近，伸出近乎透明的食指在无知婆婆的面前残酷地摇了摇，一脸的无奈：“婆婆，在这么大的诱惑前面，就算是神仙，也会犯错的呢。”
老妇的双眼顿时如死水般黯然无色，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恐的说道：“我救了你，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
困兽犹斗的表现让夜阳不由得皱了眉：“我还以为是你囚禁了我呢。”
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无知婆婆一下子无法反驳，“救命恩人”那样的说辞，竟然骗过的是自己。可是真的不甘心，当初牺牲肉体创造了这里，成为这里统治者，抛弃外表的渴求，就这样守着这副鬼样子，一守就是几百年，好不容易可以飞升轮回做一个普通人，真的好不甘心在抓住了命运的最后一刻魂飞魄散，不甘心呢。
“你会有报应的！”浑浊不堪的双眼迸发出怨毒，干枯的手伸向夜阳，试图抓住她，她在做最后的一搏，希望这样恶毒的诅咒能够让她有一分一毫的犹豫，阻止她的噬杀。
夜阳一闪身，原本抓着她衣角的手来不及放开，无知婆婆就被从床上跌了下来，像一堆破旧不堪的破布，狼狈不已。
头顶传来清脆如银铃的笑声，悦耳魅人：“婆婆，你要知道，我从不在意那些不确定的未来。”
无知婆婆遍布皱褶的脸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发现自己的一生是那么的好笑、那么的凄惨，比“她”凄凉多了……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个轮回，到底是改变了的命运，还是，这本就是命运。
“哗啦”门被撞开，无尘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看到那个带着干净笑容的少女一脸满足的站立在那边，妖冶、纯净。抱着侥幸在屋里四处搜索，发现除了她俩别无他灵。
夜儿，她竟然吃了无知婆婆！这个认知让无尘遍体生寒，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害怕了。
“夜儿，快离开这，我们回去准备出湖。”不由分说，便拉起夜阳急急的往自己的结界赶去，余光瞟见，那栋简陋的小房子随着主人的烟消云散正在一点一点的淡去……
夜儿吃了湖底的统治者，在这个地方就没有灵可以单独与她抗衡，无知婆婆虽然拥有这么强大的灵力，但不会引起其他灵的忌惮，她是这个湖底的平衡者呢。但是肆无忌惮夜阳竟然把她吃了，得到了那么强大的灵力，湖底的怨灵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次，他们极有可能联合起来剿杀夜阳。唯一的办法，只有出湖了。
出湖？夜阳淡眉收拢，沉敛深思。
而夜阳和无尘这样的组合是唯一的，特有的。
在这个湖底，除了夜阳，所有的怨灵都保留前世为人的记忆，使得湖底俨然成了独立于人世的另一个人世。只是没有了虚伪，所有的抢夺都是赤裸裸的；没有了信任，他们甚至有时候连自己也会欺骗。
显然，怨灵是敏感易怒、冷漠无情的生物。
当夜阳和无尘根据规定，一一递交拜帖，穿过了四个结界，到达无知婆婆用灵力简单建筑成的小房子前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这也不能怪怨灵们处事谨慎，实乃夜阳恶名在外，做事肆无忌惮。当他们接到那张灵力混杂无比的拜帖的时候，着实花了很多时间来调整结界。
夜阳一脸厌烦的看着那栋简陋的小房子，淡淡的弯眉蹙起，这真的没办法和自己的宫殿相比，能让自己用“简陋”来形容，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明明在湖底几乎是统治者的存在，怎么就愿意占据这一亩三分地大的地方呢，就算节省灵力也不用如此吧。
不甘不愿的递上拜帖，夜阳实在是不想踏足这么破烂的地方。
少顷，小屋的门缓缓打开了。夜阳双脚落地，带着少女特有的轻快走上前去，转身看到无尘丝毫没有一同进去的准备，朝她笑了笑，便兀自进去了。
在这个世界里，灵是不会主动去了解其他灵的事情的，因为有时间去了解，还不如去修炼；况且，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本身就是个祸。
当夜阳走进里屋的时候，就感到身上有一道寒冷犀利的目光在徘徊，便笑得纯真，顺着目光的来源处望去。毫无意外的看到石床上蜷缩着一位老妇，花白稀疏的头发，沟壑遍野，纵横的皱纹几乎挤去了她的五官，只剩下一对黑亮犀利的眼睛闪烁着，若不是她周身散发着淳厚的灵力，只怕让人误以为是耗尽了灵力即将灰飞湮灭的灵。远远地看去，就好像是一把破布包裹着一堆破烂。
夜阳微微挑了挑眉，脸上绽放干净透彻的笑容，亭亭的站在无知婆婆的面前，也不说话，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就算心里如何厌恶，毕竟有求于她，夜阳才不会明显的表现出她的讨厌。
无知婆婆明明灵力强大，却不肯用灵力修饰一下自己的外貌，整年整年的如同一个久病在床的老妇。
夜阳也很诧异自己对这个救命恩人的厌恶，按理说，无论无知婆婆长的多么不堪入目，也是赋予她重生的人，就算没有喜欢和感激，也不至于讨厌啊。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夜阳很久，思索了几十年以后，夜阳推测，当自己一睁眼就能讨厌上这个救命恩人，证明这个救命恩人也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而且那时的自己毫无记忆，就不假思索的厌恶上了，应该是无知婆婆散发了一种不利于自己的气息，导致自己心生戒备。
两人对视许久，屋子里安静的有点诡异。许久之后，无知婆婆朝夜阳伸出了干枯土褐的右手，少女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就将柔软的手放入那只伸向自己的枯骨似的手。
在灵的世界里，灵与灵之间交流不局限于语言、文字，还包括灵体上的接触。而且当灵力强的灵接触到灵力弱的灵，可以了解对方身上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对方自己都不知道的藏在心底的秘密。
夜阳所要了解的是就是深藏在自己心底的连自己都尚未发觉的事情。
当两只手相碰的时候，无知婆婆黑亮的双眼波涛汹涌，震惊、恐惧……还有解脱纷纷呈现，只一瞬就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收回枯手，无知婆婆叹了口气，说道：“什么也看不到，可能是你噬灵的后果吧。”
“那你能告诉我当初救我的时候的情景吗？”虽然没心没肺的活了几百年，夜阳真的很好奇自己的身世，只有死后执念过深的人才会变成怨灵，她真的很想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自己掉入湖里的，魂魄不全。”无知婆婆又一次重复这个千篇一律的说辞，几百年来来来回回的念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蓦然间，神色一片黯然，都这么多年了呢，她感到一阵沧桑袭遍全身，一瞬间苍老了。
“我都不记得了。”说完之后，无知婆婆本来佝偻的身形一下子颓废下来，全身的灵力开始向四周扩散，“咯咯咯”沙哑的嗓子发出难听的笑声，看着夜阳的双眼露出一份讥诮，“我要走了……”
谁能料到，自己的飞升解脱，夜阳竟然是那个契机呢。无知婆婆发现这个认知后，几近癫狂。
夜阳也发现了这一点，原本只是微笑的容颜刹那如同百花齐放，明媚耀眼，也不收敛气息，眉眼处的嗜血、妖魅尽显在那张干净的脸上；她一蹦一跳的走近无知婆婆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托腮，两眼兴奋的盯着眼前即将飞升的无知婆婆，像一只野兽发现猎物一样跃跃欲试。
“哎呀，婆婆你要飞升了啊，这好为难啊，我该不该趁机将你吞噬了呢，好强的的灵力呢。”甜糯软绵的声音说着残酷血腥的话，一副为难的样子，好像面临的是鱼和熊掌的抉择。
无知婆婆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感，因为灵一旦飞升，灵力会慢慢降到最低点，然后再慢慢凝聚以示脱胎换骨，为了防止飞升时被吞噬，她特地规定了不可以对正在飞升的灵出手，湖底的灵也很乐意接受这一点，毕竟也许哪一天他们也会飞升的；况且一旦帮助飞升的灵护法，将会得到丰厚的报酬——对方一半的灵力和积累一定的善德。
可是看到那张清透干净的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妖冶、残忍、兴奋……无知婆婆隐在衣衫里的缺失了水分的手战栗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那是出自本性的恐惧，她真的很怕，其实一直以来就很怕她。
她是“她”啊，残酷冷漠、妖魅嗜血的“她”啊，即使没有了记忆，还是没有改变，一点都不曾改变！
“决定了，还是吃了你吧，虽然有点磕牙，但一半跟全部的差别太大了，我舍不得。”夜阳拍了一下手，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说着“今晚就吃鱼吧”一样简单。
“你…你…不能。”无知婆婆现在恐惧的深渊里，挣扎着说道。
夜阳站起身，弯下腰，把脸凑近，伸出近乎透明的食指在无知婆婆的面前残酷地摇了摇，一脸的无奈：“婆婆，在这么大的诱惑前面，就算是神仙，也会犯错的呢。”
老妇的双眼顿时如死水般黯然无色，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恐的说道：“我救了你，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
困兽犹斗的表现让夜阳不由得皱了眉：“我还以为是你囚禁了我呢。”
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无知婆婆一下子无法反驳，“救命恩人”那样的说辞，竟然骗过的是自己。可是真的不甘心，当初牺牲肉体创造了这里，成为这里统治者，抛弃外表的渴求，就这样守着这副鬼样子，一守就是几百年，好不容易可以飞升轮回做一个普通人，真的好不甘心在抓住了命运的最后一刻魂飞魄散，不甘心呢。
“你会有报应的！”浑浊不堪的双眼迸发出怨毒，干枯的手伸向夜阳，试图抓住她，她在做最后的一搏，希望这样恶毒的诅咒能够让她有一分一毫的犹豫，阻止她的噬杀。
夜阳一闪身，原本抓着她衣角的手来不及放开，无知婆婆就被从床上跌了下来，像一堆破旧不堪的破布，狼狈不已。
头顶传来清脆如银铃的笑声，悦耳魅人：“婆婆，你要知道，我从不在意那些不确定的未来。”
无知婆婆遍布皱褶的脸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发现自己的一生是那么的好笑、那么的凄惨，比“她”凄凉多了……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个轮回，到底是改变了的命运，还是，这本就是命运。
“哗啦”门被撞开，无尘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看到那个带着干净笑容的少女一脸满足的站立在那边，妖冶、纯净。抱着侥幸在屋里四处搜索，发现除了她俩别无他灵。
夜儿，她竟然吃了无知婆婆！这个认知让无尘遍体生寒，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害怕了。
“夜儿，快离开这，我们回去准备出湖。”不由分说，便拉起夜阳急急的往自己的结界赶去，余光瞟见，那栋简陋的小房子随着主人的烟消云散正在一点一点的淡去……
夜儿吃了湖底的统治者，在这个地方就没有灵可以单独与她抗衡，无知婆婆虽然拥有这么强大的灵力，但不会引起其他灵的忌惮，她是这个湖底的平衡者呢。但是肆无忌惮夜阳竟然把她吃了，得到了那么强大的灵力，湖底的怨灵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次，他们极有可能联合起来剿杀夜阳。唯一的办法，只有出湖了。
出湖？夜阳淡眉收拢，沉敛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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