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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极道天堑

    一匹白马拉着一辆马车缓缓的朝东面驶去,“嗒嗒嗒~”清脆有节奏的马蹄声,一节一拍停顿的恰到好处,伴随着车轱辘的“骨碌骨碌”声,悠闲惬意。

    赶车的是一位浑身散发冷冽的少年,一身黑色劲装,修眉朗目,却让人不敢靠近。

    夜阳坐在马车内,眼睛看着沧澜清夜前面的棋盘,神思早已飞出天际。

    还记得分别的时候,沧澜秋水那幽怨和肉痛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很难和“海之主宰”联系起来呢。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商人轻离别,沧澜和秋水大半年未见,相聚不过几日就又分道扬镳了。听沧澜秋水的意思,他似乎回宫一趟后,很快就会出海,也不会留在沧碧过年。

    和沧澜秋水分别七日后,沧澜清夜一行人到达了沧碧国的西部边关。

    沧碧是个地理位置奇特的国家,它属于东影大陆一部分,却几乎和东影大陆分离;它除了北部的月影千山和漠北相连,其他三面都临海。东影大陆上的人们若要进入沧碧国,唯有通过极道天堑。

    极道天堑是一座巧夺天工的跨海大桥,它全长4000多米,桥面宽20多米,横跨溺影内海,将沧碧和东影大陆连接在了一起。

    极道天堑似乎从人们知道开始就已经存在,没有人知道它的由来。东影大陆上关于它的猜测有很多种:有人说是太历以前生活在东影大陆的人因为不想纷争,所以人工挖掘了溺影内海,引海水入内,并留下一部分不挖,当作桥梁,将沧碧分离出去;有人说是因为踪隐山上的神人不愿意被尘世打扰,于是用极道天堑和大陆相连;还有人说,是太历以前有人出海发现了沧碧这个类似于海岛的地方,觉得很适合居住,于是定居下来,又因为忘记不了故土,所以请来能工巧匠数千名,建造了极道天堑。

    不管极道天堑到底是怎么由来的,沧碧国在东影大陆上的地位是很微妙的。几百年来,沧碧国在地理上、发展上都是中立国的存在。由于侵犯的军队若要开进沧碧,势必要通过极道天堑,试问这么大的动静沧碧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反之亦然。

    沧碧在地理上根本没有统一东影的条件,或者可以这么说,因为沧碧的存在,东影大陆似乎没有统一的可能,这也是东影大陆上的《制衡条约》可以存在那么久的一大因素。

    马车在极道天堑前停了下来,沧澜清夜一行人向守军递交了通关文碟。不一会,守军长官迅速出现,亲自将文碟交还,倒没有直接道破沧澜清夜的身份,只是恭敬异常。

    通关后,沧澜清夜便带着夜阳下车步行,子安赶着马车缓缓跟在后面。

    这时候夜阳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这座东影大陆上的第一大桥。青石做桥面,桥两边的围栏也是用石头雕刻而成,从桥上一眼望下去就是静谧的可怕的溺影内海,看不到桥墩的样子。

    “沧澜,这海好安静哦。”夜阳趴在桥栏上,眼睛盯着极道天堑下的海面,风吹过似乎都没有泛起涟漪,这和她看过的海相差好大。

    沧澜清夜浅笑不已,耐心的为夜阳解惑。

    极道天堑之所以成为唯一连接沧碧和东影的通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溺影内海。无论会不会水,都游不过溺影内海,因为一根羽毛都不能漂浮在海面上;船舶也跟不进渡不过内海,海里有凶猛异常海兽,可以顷刻间打翻船只,并将船只吞腹,不留半点痕迹。

    “哇,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生物,是鲨鱼吗?”夜阳惊叹。

    沧澜清夜微扬嘴角,俯身在夜阳耳边轻语,气息如水:“其实不过是一群身形小巧的水虎鱼罢了,俗称‘食人鲳’。”

    “沧澜你放的?”夜阳好奇的问道,原来吃人的鱼是很小的啊,还以为会是虎鲨之类的呢。

    沧澜失笑,摇头,原来自己在夜阳心目中是这样的。

    极道天堑上来往的行人车辆络绎不绝,来去匆匆,这些人都是来自东影大陆上的商人。在沧碧国,商人得到很多优待,而且沧碧商业发达,商律完善,能够安心行商。

    唯有沧澜带着夜阳漫步在极道天堑上,神态随意悠闲。虽然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但是和未来的挽凤掌权者交好对他有利无害。挽凤闭关锁国百余年,若不是每一代君主比较贤明,加上挽凤的信仰凝聚了整个国家,早就维持不下去了。

    如果将来挽凤的国门打开,那么他的商业就可以渗透挽凤,将整个东影大陆的商业结成一张网。

    这也是沧澜清夜不断向夜阳介绍东影大陆的原因,挽凤的皇室血脉太少,基本上是一脉单传,这样导致储君基本上是在宫廷里接受教育,很少出访民间,对大局的把握总有局限。

    夜阳将是沧澜清夜打开挽凤国门的一个转折点,一直在外游历的夜阳定然是不能接受挽凤闭门造车的政治体制,她不会甘愿守着挽凤的土地,不去思考挽凤以外富庶的疆土。

    对于夜阳来说,任何事务都是新奇的,就这样一路走着,并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日夏国的边卡,极道天堑的尽头就在前面。

    “文心。”沧澜清夜唤了一声紧随他们后面的文心。

    文心躬身行礼,然后转身走向马车,从里面捧出一个盒子,递到沧澜清夜的面前。

    沧澜清夜扶住夜阳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然后从盒子里取出一块晶莹的白色鲛菱纱,覆在夜阳的血瞳之上。

    夜阳双手碰了碰,惊奇不已。因为明明看起来是一块白纱,戴上后竟然完全不影响视物。

    沧澜清夜浅笑,继续从盒子里取出一顶白色绣金色莲纹的风帽,一边替夜阳戴上,遮去一头雪发一边解释说:“你的眸色不同于常人,在沧碧不太有关系,但是在日夏等国,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你眼睛上的鲛菱纱是秋水从海外带来的,能够为你挡住了眸色,但不会影响你视物。”沧澜清夜整了整她的风帽,俯下欣长的身躯,浅色瞳眸盯着夜阳,透着一丝严肃,告诫道,“夜儿,在外人面前不要拿下鲛菱纱,知道吗?”

    夜阳乖乖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后,拉了拉沧澜的衣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悄问道:“沧澜,这样会不会不好看啊?”

    如同所有豆蔻年华的普通少女,夜阳也很在意自己的外表,这样可爱俏逗的询问,让远处马车上的子安万年冰封的修眉微动,引得沧澜清夜莞尔,他安抚道:“这样的夜儿,也很美丽。”

    “真的?”夜阳似乎还有不相信,对外人来说,眼睛覆了一块白布,遮去了脸蛋的三分之一,还能好看吗?

    “真的。”沧澜清夜浅笑点头。

    既然沧澜清夜都这么说了,夜阳便放下心来。她很快就忘记了鲛菱纱这件事,因为对她来说,只要不去注意,就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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