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风雨欲来
“嗯，有些研究所瞄向了还没启灵的普通人身上……”李啸月嗓音沙哑。
这是个很广袤的市场。
这类强化剂不能使人直接修炼，但有其他功效，比如注射强化剂后，改善资质、提高身体素质、在启灵之前打下更好的基础等等。
林岚若有所思，李月合作的那家研究所针对的没启灵的中学生群体——若是真能改善资质，肯定有无数人陷入疯狂。
相应的，这类强化剂开发难度也更高，至今还在摸索阶段。
李月的条件符合研究所的试药标准，但不符合法律程序。
这类药剂尚不成熟，效果不稳定，副作用也极大，所以复辟政府禁止学生注射这类半成品，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林岚听学校教师提起过这种事。
李月在捞偏门，算是安全网的漏网之鱼，游走在灰色地带，给人试药。
林岚有些奇怪，多问了句：“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身体素质有显著提升，但这种不成熟的药剂对身体损害也很严重，李月脸色暗淡无光，不时咳嗽，一旦剧烈运动就咳出血来。
林岚怀疑她可能是伤了脏腑，身体损耗的厉害。
身体是最大本钱，还没启灵就把身体搞成这样，肯定对后续修炼有影响，这种自断前路的事情傻瓜才会干。
李月不是傻瓜。
这人很有胆气，敢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冒险行窃，怀疑事情败露后也肯弥补，别小瞧这点。大多数人都心存侥幸，更不肯将到手的利润分摊出去，但她却肯和人平分，不像是短视之人。
试药本身就极其冒险，别说涉及超凡了，就算普通药物，得到的好处和承担的风险也没法成正比。
毕竟健康无价。
李啸月侧头，她看着林岚，嗓音沙哑道：“我家里很穷，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母亲染上重病，不能长期工作。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没有选择。我不靠偷窃为生，为什么还要去摸别人的东西，因为那东西对我来说是沙漠里的救命水……”
她脸色淡漠，说起这些事像是事不关己，以旁观者的态度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样。
林岚不觉得她在说谎博取同情，这些事情都可以查到。
如她所说，她除了捞偏门真的没法子可走，对于一个现在都活不下去的人说未来，是很可笑的行为。
林岚也曾经历过类似窘迫的处境，并且比李月更加艰难，在泥潭里苦苦挣扎，相比起前世的他来说，如今李月条件还要更好些，毕竟她还有母亲和家庭。
“你试药多久了？”
李啸月闭目道：“快半年了吧，他们的药剂不靠谱，但酬劳很可观……”
每月试药三次，为一周期，一般来说，她每月能得到一万二三，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比工薪家庭每月收入还要多。
“启灵后再来试药的话，每月报酬会翻倍。”
林岚知道，启灵前和启灵后是两个阶段，先观察启灵前的效果，再观察启灵后的效果，这样得出的结果更明确和详细，有助于强化剂的开发。
李月就是因此被选中了，她处于特殊时期，如今高一，即将启灵，报酬中有这份因素的加成，否则一般的试药员每月也就七八千，只有高风险的项目能破万。
一般学生普遍不敢去试药，或者说不敢往这方面想。而某些人或许愿意试药，但没有门路也不会被选中。
这种试药过程很隐秘，药厂那边暗中联系医院方面的人——估计不是走的正规渠道，不然不会让李月自己带资料回去，她的身份其实是保密的，公立高中的学生若是参与这种事情，肯定会引起关注，无论是李月还是研究所都得出事。
而这次居然走漏了风声，也不知哪的帮派准备要横插一脚。
林岚对此并不关心，他对帮派没有任何好感。
“我听他们说秋帮主遇到麻烦了？”他其实是比较好奇这个，结果李月把试药的事情全说了——难怪她的身体各项数值很高。
“据说有人带着至宝来到中州，半道被强人劫走了，那强人前不久出现在了应天，所以把秋帮主牵扯进去了。”李啸月没有隐瞒。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她因为老店主的缘故，知道的更多些，也更准确。
李啸月说道：“他失踪好几天了，他的帮派内部一直在压消息，今天终于压不住了，有人说秋天死了。”
林岚表情凝重，意识到应天可能要出变故了。
如今整个应天的帮派势力都知道了，消息流传速度这么快，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而且很可能是最大帮派内部的人。
上午的消息刚传出来，下午就有人不讲规矩，把筷子伸过界了。
应天最大帮派的荣耀全系于秋天一人，他当初靠强硬手段成立帮派，暴力镇压所有不服，但如此行事肯定有隐患，给他十年时间，或许能把最大帮派的名头做实，但现在只过去五六年，根基不稳。
风雨欲来啊！
林岚知道，除非秋天重新出现，不然应天将会迎来风雨飘摇的一段时期，帮派混战，引起一场又一场火拼，直到重新确定各自的利益。
但最坏的可能是回到多年前那个无人钳制的时期。
“尽管闹吧，现在不比以前。”林岚冷眼旁观，并不担心有祸患，如今应天官方不会容许帮派势力继续野蛮生长，早些年的境遇再也不会发生了。
帮派力量安静呆在自己的地盘，谁也不会管，若是露头，肯定会被连根拔起。
以为秋天没了就能为所欲为了？可笑！
林岚此刻想起了秋枫，秋天之女，应天最大帮派的千金大小姐……
林岚顿时起身离开，李啸月也离开了。
她到了研究所，将体检资料交出，同时把今天的事情和负责人说清楚。
那边很快做出了应对，研究所背后也有相熟的帮派力量，定期缴纳保护费，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得要个说法，这是挑衅。
李啸月趁着夜色回到了家中。
她住在城中村，廉租房，居民楼低矮又杂乱，最高六层，没有电梯，优点是房租廉价，缺点是公共环境不是很好，人口流动性大，居民组成复杂。
狭窄的空间摆放着二手家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打理的颇为整齐，桌上摆着不少药盒。
一室一厅的格局，厨房和厕所是一体的，中间只用半堵墙隔开，她的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处理着从菜市场买来的青菜，挑挑拣拣，将大半烂菜叶都扔进垃圾桶里。
李啸月进了家门，将房门关上，她倚靠在门上，摘下鸭舌帽，阴鸷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些许疲惫。
她静静的凝望着厨房中昏黄的灯光中的人影，那是她的母亲。
她时常咳嗽，有时身体状况极差，但她其实没有病，这只是试药的副作用。
有病的是她的母亲，被苦难和贫瘠所累的女性，病魔缠身，不能长期工作，需要定期服药。
那女人并不年轻了，脸色萎黄，皱纹依稀可见，白发也多了不少，样貌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不止，她听到动静，在厨房转身望来，低眉顺目道：“小狼，今天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李啸月没有吭声，脸上也没有表情波动。
那女人也习惯了女儿的态度，她其实有许多絮叨的话要说，要嘱咐她的女儿，但最终也没说出来，只是柔声道：“今天炒青菜，小狼多吃点。”
李啸月望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中年女人，终于发出鼻音：“嗯。”
那女人却像是得了莫大赏赐，憔悴枯黄的脸上露出柔和温婉的笑容：“你今天试药，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到床上歇着吧，等会我把饭送过去，你别累着。”
李啸月没有多说，她径自去了卧室。
那女人立刻上前给女儿脱掉外套，却从外套口袋中见到手帕一角染着的血迹。
她双手颤抖，暗自垂泪，喉咙里发出没有声音的呜咽声，像是年老垂死的母兽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幼兽。
这是个很广袤的市场。
这类强化剂不能使人直接修炼，但有其他功效，比如注射强化剂后，改善资质、提高身体素质、在启灵之前打下更好的基础等等。
林岚若有所思，李月合作的那家研究所针对的没启灵的中学生群体——若是真能改善资质，肯定有无数人陷入疯狂。
相应的，这类强化剂开发难度也更高，至今还在摸索阶段。
李月的条件符合研究所的试药标准，但不符合法律程序。
这类药剂尚不成熟，效果不稳定，副作用也极大，所以复辟政府禁止学生注射这类半成品，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林岚听学校教师提起过这种事。
李月在捞偏门，算是安全网的漏网之鱼，游走在灰色地带，给人试药。
林岚有些奇怪，多问了句：“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身体素质有显著提升，但这种不成熟的药剂对身体损害也很严重，李月脸色暗淡无光，不时咳嗽，一旦剧烈运动就咳出血来。
林岚怀疑她可能是伤了脏腑，身体损耗的厉害。
身体是最大本钱，还没启灵就把身体搞成这样，肯定对后续修炼有影响，这种自断前路的事情傻瓜才会干。
李月不是傻瓜。
这人很有胆气，敢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冒险行窃，怀疑事情败露后也肯弥补，别小瞧这点。大多数人都心存侥幸，更不肯将到手的利润分摊出去，但她却肯和人平分，不像是短视之人。
试药本身就极其冒险，别说涉及超凡了，就算普通药物，得到的好处和承担的风险也没法成正比。
毕竟健康无价。
李啸月侧头，她看着林岚，嗓音沙哑道：“我家里很穷，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母亲染上重病，不能长期工作。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没有选择。我不靠偷窃为生，为什么还要去摸别人的东西，因为那东西对我来说是沙漠里的救命水……”
她脸色淡漠，说起这些事像是事不关己，以旁观者的态度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样。
林岚不觉得她在说谎博取同情，这些事情都可以查到。
如她所说，她除了捞偏门真的没法子可走，对于一个现在都活不下去的人说未来，是很可笑的行为。
林岚也曾经历过类似窘迫的处境，并且比李月更加艰难，在泥潭里苦苦挣扎，相比起前世的他来说，如今李月条件还要更好些，毕竟她还有母亲和家庭。
“你试药多久了？”
李啸月闭目道：“快半年了吧，他们的药剂不靠谱，但酬劳很可观……”
每月试药三次，为一周期，一般来说，她每月能得到一万二三，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比工薪家庭每月收入还要多。
“启灵后再来试药的话，每月报酬会翻倍。”
林岚知道，启灵前和启灵后是两个阶段，先观察启灵前的效果，再观察启灵后的效果，这样得出的结果更明确和详细，有助于强化剂的开发。
李月就是因此被选中了，她处于特殊时期，如今高一，即将启灵，报酬中有这份因素的加成，否则一般的试药员每月也就七八千，只有高风险的项目能破万。
一般学生普遍不敢去试药，或者说不敢往这方面想。而某些人或许愿意试药，但没有门路也不会被选中。
这种试药过程很隐秘，药厂那边暗中联系医院方面的人——估计不是走的正规渠道，不然不会让李月自己带资料回去，她的身份其实是保密的，公立高中的学生若是参与这种事情，肯定会引起关注，无论是李月还是研究所都得出事。
而这次居然走漏了风声，也不知哪的帮派准备要横插一脚。
林岚对此并不关心，他对帮派没有任何好感。
“我听他们说秋帮主遇到麻烦了？”他其实是比较好奇这个，结果李月把试药的事情全说了——难怪她的身体各项数值很高。
“据说有人带着至宝来到中州，半道被强人劫走了，那强人前不久出现在了应天，所以把秋帮主牵扯进去了。”李啸月没有隐瞒。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她因为老店主的缘故，知道的更多些，也更准确。
李啸月说道：“他失踪好几天了，他的帮派内部一直在压消息，今天终于压不住了，有人说秋天死了。”
林岚表情凝重，意识到应天可能要出变故了。
如今整个应天的帮派势力都知道了，消息流传速度这么快，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而且很可能是最大帮派内部的人。
上午的消息刚传出来，下午就有人不讲规矩，把筷子伸过界了。
应天最大帮派的荣耀全系于秋天一人，他当初靠强硬手段成立帮派，暴力镇压所有不服，但如此行事肯定有隐患，给他十年时间，或许能把最大帮派的名头做实，但现在只过去五六年，根基不稳。
风雨欲来啊！
林岚知道，除非秋天重新出现，不然应天将会迎来风雨飘摇的一段时期，帮派混战，引起一场又一场火拼，直到重新确定各自的利益。
但最坏的可能是回到多年前那个无人钳制的时期。
“尽管闹吧，现在不比以前。”林岚冷眼旁观，并不担心有祸患，如今应天官方不会容许帮派势力继续野蛮生长，早些年的境遇再也不会发生了。
帮派力量安静呆在自己的地盘，谁也不会管，若是露头，肯定会被连根拔起。
以为秋天没了就能为所欲为了？可笑！
林岚此刻想起了秋枫，秋天之女，应天最大帮派的千金大小姐……
林岚顿时起身离开，李啸月也离开了。
她到了研究所，将体检资料交出，同时把今天的事情和负责人说清楚。
那边很快做出了应对，研究所背后也有相熟的帮派力量，定期缴纳保护费，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得要个说法，这是挑衅。
李啸月趁着夜色回到了家中。
她住在城中村，廉租房，居民楼低矮又杂乱，最高六层，没有电梯，优点是房租廉价，缺点是公共环境不是很好，人口流动性大，居民组成复杂。
狭窄的空间摆放着二手家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打理的颇为整齐，桌上摆着不少药盒。
一室一厅的格局，厨房和厕所是一体的，中间只用半堵墙隔开，她的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处理着从菜市场买来的青菜，挑挑拣拣，将大半烂菜叶都扔进垃圾桶里。
李啸月进了家门，将房门关上，她倚靠在门上，摘下鸭舌帽，阴鸷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些许疲惫。
她静静的凝望着厨房中昏黄的灯光中的人影，那是她的母亲。
她时常咳嗽，有时身体状况极差，但她其实没有病，这只是试药的副作用。
有病的是她的母亲，被苦难和贫瘠所累的女性，病魔缠身，不能长期工作，需要定期服药。
那女人并不年轻了，脸色萎黄，皱纹依稀可见，白发也多了不少，样貌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不止，她听到动静，在厨房转身望来，低眉顺目道：“小狼，今天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李啸月没有吭声，脸上也没有表情波动。
那女人也习惯了女儿的态度，她其实有许多絮叨的话要说，要嘱咐她的女儿，但最终也没说出来，只是柔声道：“今天炒青菜，小狼多吃点。”
李啸月望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中年女人，终于发出鼻音：“嗯。”
那女人却像是得了莫大赏赐，憔悴枯黄的脸上露出柔和温婉的笑容：“你今天试药，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到床上歇着吧，等会我把饭送过去，你别累着。”
李啸月没有多说，她径自去了卧室。
那女人立刻上前给女儿脱掉外套，却从外套口袋中见到手帕一角染着的血迹。
她双手颤抖，暗自垂泪，喉咙里发出没有声音的呜咽声，像是年老垂死的母兽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幼兽。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