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界阴阳双礼
夜深。
游逛山林的江陈，也漫步从林中出来，向着陵县的方向行去。
此时瞭望月色，归纳路上的感悟。
江陈手掌拂过空气，一缕缕微风从指间滑过，于掌中凝结成了一个水球，又演化成了一把小水剑。
朝前一刺，又显现了之前那位白衣少侠的沧浪望月。
江陈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只要有功法，再扫上一遍，有了这些功法的运转思路，加上自身灵气底子充足的情况下，好像就能完全施展出来。
熟练的就像是多年都专门研究此术一样。
念想间，江陈散去了水剑，等途径河边，看着水中的阴雾，朝着这边一拱手。
书生正在水面下打坐，一边听着李家汉子一边钓鱼，一边讲着这两日县里发生的事。
“道长...”书生此时看到远处江陈走来，也是笑着起身回礼。
“道长好...”李家汉子虽然四年来都未曾见过水鬼兄，但如今看到一位道士过来，又瞧见这位道士抱拳，却误以为这位道士是在和他打招呼。
于是他虽然不认识这位道士，却也赶忙放好鱼竿起身行礼。
江陈也是笑着给李家汉子道了一声好，又念着修行的事情，和书生一点头，就向着县里边走。
“这位道长面生，好像不是咱们县里的...”大汉瞧见江陈走远，才顺口和水鬼兄说了一声。
包括偶尔有夜归的县里人，他也会像朋友般闲聊似的和河神说，这位是县里周家的老三，那位是杨叔家的孩子。
熟悉的，他还会聊聊他所知道的事。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四年，他也已经逐渐习惯和河神说一些家长里短。
他觉得河神应该爱听，不然早就少给他鱼了。
但不同于李家大汉的习以为常，日复一日风雨无阻的夜晚垂钓。
另一边。
回到院中的江陈，看到鱼儿没丢以后，就开始静心于院中盘坐。
再感悟自身，把经脉内的灵气聚拢，霎时灵气成雾，充满丹田之中。
经过今日的偶有所感，江陈感受到此时自身的灵气，已经达到了秘籍上记载的练气最后一层，也即是九层，汇聚于海，气满丹田。
达到这种境界，寻常修士已经可以在门派，或高人的护卫下试着筑基。
成则凝气化液，产生质变，届时就可以尝试开启灵识小神通。
败则气海受损，轻者修养数日，重者可能再无修炼的机会。
江陈琢磨着，如今却把丹田内的灵气散开，充斥全身所有经脉穴位，已自身经脉具通的容量，这一散，一充斥，丹田内只剩五成。
但哪怕是仅仅五成，因为自身的灵气本就神异，这质量与数量也远远高于寻常修士。
如果圆满，自身灵气的总量，单单数量，就是寻常修士的九倍。
又在质量上神异无比，根本比不得。
江陈觉察到这个情况，觉得要修就要修最完美的筑基。
不如再等两日，等灵气全部圆满，然后试着踏入筑基，看看灵气化液后又有什么奇异。
江陈做下这个决定，起身交代一句让鱼儿看好家，便进入屋内。
房门被微风关上，静心闭关。
而也在江陈闭关的时候。
县中的张竹三人，今夜却是大醉了一番。
不过等到第二天清晨，酒醒之后。
三人略微收拾一番，就没有耽搁什么，便开始寻找恩人。
笨办法，既然齐大人不说，那他们先从自家府邸所在的县南开始，找一些所熟悉的乡亲问。
问问齐大人最近有没有和谁在一起查案，或者带外县的一些陌生人过来。
他们的印象中，帮助齐大人的那位，很有可能是类似捕快的打扮。
就这样从县南问到县东，无果，最后快到中午的时候，打听到了县西，终于打听出来了。
得知齐大人这两日确实和一位外人一同出行。
这也是小县里很少有道士过来，更没有气质如此出众的道士。
再加上和本就是县里名人的齐大人一同上街，这让不少县西的人都见过江陈。
答案呼之欲出，恩人很大可能就是这位道长。
虽然不是他们所猜测的捕快形象，但一身道袍倒也符合江湖高手的样子。
甚至白少侠还猜测到，这位道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在林中见到的那位高手。
同样的年轻，同样的灰色道袍，同样的气质斐然。
待三人得到答案，他们也没有贸然去打扰，而是又聚集于一家酒楼内。
等简单的几碟菜上好。
李少侠先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向着正在思索的二人道：“张兄，还有那姓白的，咱们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白少侠不满的看他一眼，“道长对咱们二人有指点之恩，更对张兄有救命之恩，咱们当然不能空手去啊！”
他说着，又思索说道：“你们看啊，这位道长喜欢酒，还会剑术，又会破案。
其中，道长挥手就能施展咱们招式，定然是集百家之长，则一通百，是位后天大圆满的剑术宗师，又比咱们年龄大不了多少，更是位武学奇才！
咱们的秘籍，师门不让外传不说，就算是让借阅，道长也一定看不上眼。
所以如今是兵器，还是好酒，或是找一些历朝以来的奇案的书籍？”
“定然是兵器！”李少侠又是率先开口，“你们想想看啊，道长功夫卓越，想必一定是武痴！
又是咱们这样的爱剑之人，定然更是喜欢收集各种兵器！
查案和饮酒，也或许只是道长的爱好。”
“嗯...”白少侠也是深有同感的点头，“我觉得也是兵器，张兄觉得呢？”
“嗯？”张竹听到这话，却是脸色带有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能三样皆选？”
“三样皆选？”李少侠忽然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不能全都选？”
“好了！”张竹打断了李少侠的顿悟，先是看向相对稳重的白少侠，“白兄弟你是好酒之人，应该知道哪里有好酒吧？而且要尽快，选最近的。因为不知这位道长什么时候就离开。”
“我知晓...”白少侠听到正事，也皱眉认真思索，“这段时日来，我离开张兄这里，和李兄弟游玩了不少地方。
其中南边的梨县，那里的果子酒不错，离咱们这里也不是很远。
骑上快马，快些的话，大概三两日便可一个来回，就算是路上耽搁一些，最多四日。”
“好，那你先去梨县备酒。”张竹又看向李少侠，“奇本和秘籍我去准备，兵器就交给你了。”
“放心！”李少侠郑重点头，正事上他绝不含糊，尤其是对待高手的事。
“有劳！”张竹看了看桌上的菜，也不吃了。
和两人一拱手，就向着客栈外走去。
因为寻找奇本的事情，得各个地方的书店、衙门转个遍。
张竹也庆幸自己的兄长在这片城县内有些名声，还跑过不少衙门的官银，不然单单是各地衙门会不会让他进，会不会让他扩个副本，这都是些大问题。
而也在张竹于府邸中选匹好马出县，一下午快马加鞭，夜晚途径漳县的时候。
在他无法观测到的阴司内。
雄伟的大殿内，阴气飘荡，十六位阴神，也向着首位有些苍老的城隍一礼，才逐渐离开，回各自的府邸修炼。
但城隍望着最后离开的林游，却示意的一招手，让他留下。
又看了看他脸上严肃的神色，城隍却是一笑，让他于旁边落座，一幅平等相待的模样。
这也是城隍如今金丹初期。
林游资质上佳，短短二十年修行，如今也修到筑基大圆满。
迟早有一天会修得金丹，甚至是成为新的城隍。
于是城隍结个善缘，早已和他平等相待。
再加上两人几年来经常论道，或者说林游经常请教城隍一些关于修炼上的问题。
久而久之，两人私下里的关系，要远远高于阴司内的其他阴神。
只不过城隍虽然不避嫌。
但林游是等所有人都离开，脸上才散去了刚才谈公事的严肃神色，换为了笑容道：“大人，留我何事？”
“林道友。”城隍笑望向林游，“再有百日便要年关，去大城隍那里交阴薄。你那里准备的如何？”
“大人！”林游无奈叹气，“你这是什么事都交给我了，是先让我熟悉城隍职责？为今后准备？”
“是也不是。”城隍笑容更盛，又接着刚才问题，“准备如何？”
“是有些繁杂。”林游一边摇头落座，一边思索几息，才确定点头，
“这半月我和文判等人梳理了一遍，除去无用的以外，也把这一年附近三县所有逝去生人的善事、恶事、责罚、赏赐，整理妥当。
阴司阴宅内阴寿耗尽的阴魂，也全部盘查了一遍，都已在这三日内记录在总册。
剩下三月，也会让文判逐一记录，等整理后汇集在总册。”
“嗯。”城隍点头，又重点问道：“礼品准备的如何？”
“三斤凡间的白玉石。”林游如实答道，“是十金买来的。”
“白玉石？”城隍诧异的望向林游，“可是咱们县没物件拿出手？才用这凡物？”
“未有。”林游摇摇头，又脚踏实地的走上前几步，小声道：“大人也知道，年会时老城隍从不看礼物贵重，而是喜欢过年那热闹劲，也看咱们的心意。
咱们梁国各地城隍、修士，妖王，能去给老城隍拜年，这就是最大的心意！
好比凡尘老者，过年时看着儿孙满堂。”
林游说着，目光瞥向宝库方向，“所以此物虽然是凡间之物，但是李文官执意要买，并说不用丝毫法力，而是亲手雕刻一件皇城微景，由大人赠与老城隍。”
“亲手雕刻？”城隍凝实望着林游，“此言可当真？”
他言语间，虽然是问，心里却是丝毫不信。
因为雕刻一事，听起来很难，但是用法力会简单许多。
以他金丹初期的法力掌控，细致入微，这雕出来的奇景，比凡间所有雕刻高手都要来的更为栩栩如生。
可要是不动用所有法力，而是拿出真诚的心意，真如普通人一样去雕刻，单凭借个人技艺。
这就有些难为鬼了。
要知道以老城隍的境界修为，这雕刻是不是修士用本身的眼力、自身掌控，一眼就能瞧出来，作弊不了。
“大人莫慌。”林游看出城隍有些心虚，顿时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道：“大人难道忘了，李文官生前可是雕刻大家。”
“我就是因为知晓他生前是雕刻大家！”城隍有些生气，“可他雕的是什么？雕的是小娃子们玩的小马小驴！但如今是雕皇城，这能一概而论？”
林游沉默片刻，“雕成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咔嚓—
城隍手掌攥紧，把百年阴沉木所做的扶手都给捏出了裂缝。
林游看到这一幕，是心里一震，知道再说此事就要出事，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大人，陵县出了一位大修士！以我猜测，境界与老城隍不相上下，皆是元婴！”
“元婴？！”城隍眼皮跳动，知道他是转移话题，但事关大修士，还是坐直身子道：“此事当真？”
“这还能有假？”林游望着城隍，“若不是这位道长一身正气，我早就给大人说了。
如今坦言，也是怕大人让其余道友去陵县行事时，不小心打扰了这位大修士，给咱们阴司添祸事。”
“嗯，是这般。”城隍深有同感的点头，对林游所说的事不疑有他。
因为他也接触过一些大修士，知道一些修士遇到境界难关，喜欢云游天下，寻找突破契机。
可要是有不相熟的人去打扰，碰上脾气差的，弄不好就结上仇怨了。
“莫轻易打扰这位道长清修。”城隍告诫，但又话锋一转，“如果这位道长有何事需要阴司，能帮则帮。”
“还真有。”林游听到这句后心里道了一句‘等的就是这话’，随后不等城隍再言，便说道：“这位道长云游四方，喜欢收集一些趣事文本和小术法。
本来我还不理解，直到道长说了一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让我茅塞顿开！”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城隍听到这句后也是陷入沉思，觉得这句实乃妙言，不愧是大修士说出来的。
再加上收集术法，云游等关键词。
如今在他想来，这位道长百分百就是被境界所困的大修士。
而林游见过灵兽，又见江陈气质斐然，对这位大修士身份的肯定来的更为直观。
于是他又向城隍拱拱手，才指向书房方向言道：“这位道长喜欢一些寻常练气、筑基功法，凡间小术，咱们县多年来藏书不少，也有金丹妙术，不如？”
“留下印本。”城隍思索后点头，“真本交于道长，结个善缘。”
林游露出笑容，却又霎时严肃抱拳，“谨遵大人吩咐！小仙这就着大人口令去办！”
游逛山林的江陈，也漫步从林中出来，向着陵县的方向行去。
此时瞭望月色，归纳路上的感悟。
江陈手掌拂过空气，一缕缕微风从指间滑过，于掌中凝结成了一个水球，又演化成了一把小水剑。
朝前一刺，又显现了之前那位白衣少侠的沧浪望月。
江陈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只要有功法，再扫上一遍，有了这些功法的运转思路，加上自身灵气底子充足的情况下，好像就能完全施展出来。
熟练的就像是多年都专门研究此术一样。
念想间，江陈散去了水剑，等途径河边，看着水中的阴雾，朝着这边一拱手。
书生正在水面下打坐，一边听着李家汉子一边钓鱼，一边讲着这两日县里发生的事。
“道长...”书生此时看到远处江陈走来，也是笑着起身回礼。
“道长好...”李家汉子虽然四年来都未曾见过水鬼兄，但如今看到一位道士过来，又瞧见这位道士抱拳，却误以为这位道士是在和他打招呼。
于是他虽然不认识这位道士，却也赶忙放好鱼竿起身行礼。
江陈也是笑着给李家汉子道了一声好，又念着修行的事情，和书生一点头，就向着县里边走。
“这位道长面生，好像不是咱们县里的...”大汉瞧见江陈走远，才顺口和水鬼兄说了一声。
包括偶尔有夜归的县里人，他也会像朋友般闲聊似的和河神说，这位是县里周家的老三，那位是杨叔家的孩子。
熟悉的，他还会聊聊他所知道的事。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四年，他也已经逐渐习惯和河神说一些家长里短。
他觉得河神应该爱听，不然早就少给他鱼了。
但不同于李家大汉的习以为常，日复一日风雨无阻的夜晚垂钓。
另一边。
回到院中的江陈，看到鱼儿没丢以后，就开始静心于院中盘坐。
再感悟自身，把经脉内的灵气聚拢，霎时灵气成雾，充满丹田之中。
经过今日的偶有所感，江陈感受到此时自身的灵气，已经达到了秘籍上记载的练气最后一层，也即是九层，汇聚于海，气满丹田。
达到这种境界，寻常修士已经可以在门派，或高人的护卫下试着筑基。
成则凝气化液，产生质变，届时就可以尝试开启灵识小神通。
败则气海受损，轻者修养数日，重者可能再无修炼的机会。
江陈琢磨着，如今却把丹田内的灵气散开，充斥全身所有经脉穴位，已自身经脉具通的容量，这一散，一充斥，丹田内只剩五成。
但哪怕是仅仅五成，因为自身的灵气本就神异，这质量与数量也远远高于寻常修士。
如果圆满，自身灵气的总量，单单数量，就是寻常修士的九倍。
又在质量上神异无比，根本比不得。
江陈觉察到这个情况，觉得要修就要修最完美的筑基。
不如再等两日，等灵气全部圆满，然后试着踏入筑基，看看灵气化液后又有什么奇异。
江陈做下这个决定，起身交代一句让鱼儿看好家，便进入屋内。
房门被微风关上，静心闭关。
而也在江陈闭关的时候。
县中的张竹三人，今夜却是大醉了一番。
不过等到第二天清晨，酒醒之后。
三人略微收拾一番，就没有耽搁什么，便开始寻找恩人。
笨办法，既然齐大人不说，那他们先从自家府邸所在的县南开始，找一些所熟悉的乡亲问。
问问齐大人最近有没有和谁在一起查案，或者带外县的一些陌生人过来。
他们的印象中，帮助齐大人的那位，很有可能是类似捕快的打扮。
就这样从县南问到县东，无果，最后快到中午的时候，打听到了县西，终于打听出来了。
得知齐大人这两日确实和一位外人一同出行。
这也是小县里很少有道士过来，更没有气质如此出众的道士。
再加上和本就是县里名人的齐大人一同上街，这让不少县西的人都见过江陈。
答案呼之欲出，恩人很大可能就是这位道长。
虽然不是他们所猜测的捕快形象，但一身道袍倒也符合江湖高手的样子。
甚至白少侠还猜测到，这位道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在林中见到的那位高手。
同样的年轻，同样的灰色道袍，同样的气质斐然。
待三人得到答案，他们也没有贸然去打扰，而是又聚集于一家酒楼内。
等简单的几碟菜上好。
李少侠先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向着正在思索的二人道：“张兄，还有那姓白的，咱们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白少侠不满的看他一眼，“道长对咱们二人有指点之恩，更对张兄有救命之恩，咱们当然不能空手去啊！”
他说着，又思索说道：“你们看啊，这位道长喜欢酒，还会剑术，又会破案。
其中，道长挥手就能施展咱们招式，定然是集百家之长，则一通百，是位后天大圆满的剑术宗师，又比咱们年龄大不了多少，更是位武学奇才！
咱们的秘籍，师门不让外传不说，就算是让借阅，道长也一定看不上眼。
所以如今是兵器，还是好酒，或是找一些历朝以来的奇案的书籍？”
“定然是兵器！”李少侠又是率先开口，“你们想想看啊，道长功夫卓越，想必一定是武痴！
又是咱们这样的爱剑之人，定然更是喜欢收集各种兵器！
查案和饮酒，也或许只是道长的爱好。”
“嗯...”白少侠也是深有同感的点头，“我觉得也是兵器，张兄觉得呢？”
“嗯？”张竹听到这话，却是脸色带有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能三样皆选？”
“三样皆选？”李少侠忽然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不能全都选？”
“好了！”张竹打断了李少侠的顿悟，先是看向相对稳重的白少侠，“白兄弟你是好酒之人，应该知道哪里有好酒吧？而且要尽快，选最近的。因为不知这位道长什么时候就离开。”
“我知晓...”白少侠听到正事，也皱眉认真思索，“这段时日来，我离开张兄这里，和李兄弟游玩了不少地方。
其中南边的梨县，那里的果子酒不错，离咱们这里也不是很远。
骑上快马，快些的话，大概三两日便可一个来回，就算是路上耽搁一些，最多四日。”
“好，那你先去梨县备酒。”张竹又看向李少侠，“奇本和秘籍我去准备，兵器就交给你了。”
“放心！”李少侠郑重点头，正事上他绝不含糊，尤其是对待高手的事。
“有劳！”张竹看了看桌上的菜，也不吃了。
和两人一拱手，就向着客栈外走去。
因为寻找奇本的事情，得各个地方的书店、衙门转个遍。
张竹也庆幸自己的兄长在这片城县内有些名声，还跑过不少衙门的官银，不然单单是各地衙门会不会让他进，会不会让他扩个副本，这都是些大问题。
而也在张竹于府邸中选匹好马出县，一下午快马加鞭，夜晚途径漳县的时候。
在他无法观测到的阴司内。
雄伟的大殿内，阴气飘荡，十六位阴神，也向着首位有些苍老的城隍一礼，才逐渐离开，回各自的府邸修炼。
但城隍望着最后离开的林游，却示意的一招手，让他留下。
又看了看他脸上严肃的神色，城隍却是一笑，让他于旁边落座，一幅平等相待的模样。
这也是城隍如今金丹初期。
林游资质上佳，短短二十年修行，如今也修到筑基大圆满。
迟早有一天会修得金丹，甚至是成为新的城隍。
于是城隍结个善缘，早已和他平等相待。
再加上两人几年来经常论道，或者说林游经常请教城隍一些关于修炼上的问题。
久而久之，两人私下里的关系，要远远高于阴司内的其他阴神。
只不过城隍虽然不避嫌。
但林游是等所有人都离开，脸上才散去了刚才谈公事的严肃神色，换为了笑容道：“大人，留我何事？”
“林道友。”城隍笑望向林游，“再有百日便要年关，去大城隍那里交阴薄。你那里准备的如何？”
“大人！”林游无奈叹气，“你这是什么事都交给我了，是先让我熟悉城隍职责？为今后准备？”
“是也不是。”城隍笑容更盛，又接着刚才问题，“准备如何？”
“是有些繁杂。”林游一边摇头落座，一边思索几息，才确定点头，
“这半月我和文判等人梳理了一遍，除去无用的以外，也把这一年附近三县所有逝去生人的善事、恶事、责罚、赏赐，整理妥当。
阴司阴宅内阴寿耗尽的阴魂，也全部盘查了一遍，都已在这三日内记录在总册。
剩下三月，也会让文判逐一记录，等整理后汇集在总册。”
“嗯。”城隍点头，又重点问道：“礼品准备的如何？”
“三斤凡间的白玉石。”林游如实答道，“是十金买来的。”
“白玉石？”城隍诧异的望向林游，“可是咱们县没物件拿出手？才用这凡物？”
“未有。”林游摇摇头，又脚踏实地的走上前几步，小声道：“大人也知道，年会时老城隍从不看礼物贵重，而是喜欢过年那热闹劲，也看咱们的心意。
咱们梁国各地城隍、修士，妖王，能去给老城隍拜年，这就是最大的心意！
好比凡尘老者，过年时看着儿孙满堂。”
林游说着，目光瞥向宝库方向，“所以此物虽然是凡间之物，但是李文官执意要买，并说不用丝毫法力，而是亲手雕刻一件皇城微景，由大人赠与老城隍。”
“亲手雕刻？”城隍凝实望着林游，“此言可当真？”
他言语间，虽然是问，心里却是丝毫不信。
因为雕刻一事，听起来很难，但是用法力会简单许多。
以他金丹初期的法力掌控，细致入微，这雕出来的奇景，比凡间所有雕刻高手都要来的更为栩栩如生。
可要是不动用所有法力，而是拿出真诚的心意，真如普通人一样去雕刻，单凭借个人技艺。
这就有些难为鬼了。
要知道以老城隍的境界修为，这雕刻是不是修士用本身的眼力、自身掌控，一眼就能瞧出来，作弊不了。
“大人莫慌。”林游看出城隍有些心虚，顿时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道：“大人难道忘了，李文官生前可是雕刻大家。”
“我就是因为知晓他生前是雕刻大家！”城隍有些生气，“可他雕的是什么？雕的是小娃子们玩的小马小驴！但如今是雕皇城，这能一概而论？”
林游沉默片刻，“雕成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咔嚓—
城隍手掌攥紧，把百年阴沉木所做的扶手都给捏出了裂缝。
林游看到这一幕，是心里一震，知道再说此事就要出事，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大人，陵县出了一位大修士！以我猜测，境界与老城隍不相上下，皆是元婴！”
“元婴？！”城隍眼皮跳动，知道他是转移话题，但事关大修士，还是坐直身子道：“此事当真？”
“这还能有假？”林游望着城隍，“若不是这位道长一身正气，我早就给大人说了。
如今坦言，也是怕大人让其余道友去陵县行事时，不小心打扰了这位大修士，给咱们阴司添祸事。”
“嗯，是这般。”城隍深有同感的点头，对林游所说的事不疑有他。
因为他也接触过一些大修士，知道一些修士遇到境界难关，喜欢云游天下，寻找突破契机。
可要是有不相熟的人去打扰，碰上脾气差的，弄不好就结上仇怨了。
“莫轻易打扰这位道长清修。”城隍告诫，但又话锋一转，“如果这位道长有何事需要阴司，能帮则帮。”
“还真有。”林游听到这句后心里道了一句‘等的就是这话’，随后不等城隍再言，便说道：“这位道长云游四方，喜欢收集一些趣事文本和小术法。
本来我还不理解，直到道长说了一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让我茅塞顿开！”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城隍听到这句后也是陷入沉思，觉得这句实乃妙言，不愧是大修士说出来的。
再加上收集术法，云游等关键词。
如今在他想来，这位道长百分百就是被境界所困的大修士。
而林游见过灵兽，又见江陈气质斐然，对这位大修士身份的肯定来的更为直观。
于是他又向城隍拱拱手，才指向书房方向言道：“这位道长喜欢一些寻常练气、筑基功法，凡间小术，咱们县多年来藏书不少，也有金丹妙术，不如？”
“留下印本。”城隍思索后点头，“真本交于道长，结个善缘。”
林游露出笑容，却又霎时严肃抱拳，“谨遵大人吩咐！小仙这就着大人口令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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