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门夫婿
许宝珠出去给自己收拾完就回来了。
结果见人仰着手，腰怎么着也弯不下去，够不着那脚上的伤处。
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人不止是脚腕上有伤，腰也伤到了，不能弯下去太大的幅度。
许宝珠本想嘲笑他的，可抬眸对上他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噎下去了。
“还没谁让我这么伺候过呢，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许宝珠边给他上药边说道。
朱允羞愧难当的低下头。
“实在抱歉，叫你受罪了。”
许宝珠不以为意，“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应该的，何况今日你还帮了我和我阿爹一个大忙的，相比起来，可算不了什么了。”
……
许老汉一共就垒了四间土房子，一间做药材屋，一间是她住，一间做厨房，还有一间自住。
朱允本来是住药材房的，那没什么床，就是简单的铺了些干草做褥子而已，早几天前也还行，可这会儿已经入秋了，他再睡在那儿，怕是这旧伤未愈，又添新病来。
许老汉的意思呢，她这屋就算是他俩的新房了，今日成亲，那么多人看着呢，她也是往这带，可是这会儿夜深人静下来，两人都有些犯难。
“我去隔壁住吧。”朱允主动说道。
“阿爹把干草都收了，你去了睡哪儿，直接躺地上呀？”
“那也不能……”
他看着床榻，上边都换上了大红喜被，整个屋子，那布置得捡漏倒也有模有样的，还有一对红蜡烛在桌子上点着呢。
“罢了罢了，反正今日你昏过去的时候已经躺过了，就在这住下吧。”许宝珠道，抬手去边上拿被子，“这你一床，我一床，咱俩互不打扰。”
哪怕如此，朱允依然觉得这有损姑娘家的清誉，他忙声拒绝，“白日是无奈之举，此时我醒着呢，怎能这么做。”
他作势欲往外走。
“给我回来！”许宝珠一把抓住他往回扯，那劲儿使得大了些，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牵动了朱允腰上的伤，他疼得皱紧了眉头。
“你以为我愿意啊，毕竟咱俩假成亲，而且我还没同哪个男的睡一张床上过呢，怎么说都是我吃亏！”
朱允脸红得像个烧茄子，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这村里人都知我招了个上门夫婿，这住同一间屋也没什么不可的，你要再去那药材屋里住着，万一有人串门看到，还以为我和我阿爹虐待你呢，那才当真毁我清誉，臭书呆子。”
“你当真行得正，坐得端，你我也不必拘泥于这些形式，我吃点亏，你这伤啊，要是半夜有什么病痛的，也好及时帮忙。”
朱允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此刻面对这一番言论，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宝珠见他不说话，以为人默认了，主动分了地方。“你睡里边，我睡外边，明儿个我得早起给阿爹做早饭，还得上山采药，这样好方便些。”
说罢，也不等人反应，将人提溜上去，自己也搁边上躺下来。
大抵是太累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可醒来的时候却颇为尴尬，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越了界，还整个人挂在朱允身上。
他这些日子都在吃药，身上的药味很重，但对于闻习惯了药味的人来说，倒不觉有什么，反而安心。
“额……那个……我……”许宝珠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什么，可看了看这形势，又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个，我睡相不太好，习惯一个人了……”
“嗯。”朱允点头。
或许是心虚，以至于许宝珠觉得朱允并没有相信她的话，那浅淡无波澜的面容之下，大抵想着“我看你怎么编！”
她忙从人身上坐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去准备早饭。”
说罢一溜烟的就跑出了门。
朱允抚上还留着余温的胸口，瞥眼瞧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影儿，不禁低低笑出声。
……
“阿爹。”
“哎，起来啦。”许老汉佝偻着身子在灶台忙活着，听闻声响回头看了许宝珠一眼，道：“赶紧收拾收拾洗漱一下就吃饭吧。”
“嗯。”
许宝珠将一旁已经烧好的热水拿过来倒在木盆里，低头撇眼就见许老汉两脚的泥，道：“阿爹你出去了？”
“嗯，我去给你阿娘上了香，告诉她你成亲了的消息。”
许老汉说起许宝珠的娘，那像老树皮般粗糙皱裂的脸上就多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已经被生活折磨混沌不堪的眼睛也有了神采。
“你怎么不叫我一块呢？”
许宝珠看了看这外边暮沉沉，要下雨的天，埋怨道：“那边山路难走，你说这要半道出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许老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哪有那么多的事啊，那条路我都走了十几年了，这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怎么走，两边有什么东西也一清二楚，难不倒我的。”
“不管，总之以后啊，你要是去远点的地方，都得带着我才行。”
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许老汉一个最亲近的人，她是真不希望人出什么事。
“以前咋没发现你这小妮子这么腻人呢？”许老汉打趣道。
许宝珠收了手巾，将水往屋外头一倒，回头道：“您就说您应不应吧？”
“当然应了。”许老汉道：“哎呀，你这可让我想起你小时候的事了。”
他用手比划着，“那时候你这么个小不点，就爱粘着我，天天追在我后边跑。”
说着说着，人这笑容暗了下去，“可这长大了，却愈发不爱说话了，很多事，也不爱跟阿爹说了。”
“阿爹知道，你是因为听了村里那些风言风语的，心里不自在，可是……”
“哎呀阿爹。”许宝珠打断他的话，“没这回事，就是小孩子嘛，长大的时候，总有一段青春的敏感期，不爱说话而已。”
“什么是青春的敏感期？”
许宝珠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索性便错开了话题。
“咱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说着端起盘子便往堂屋走。
许老汉看着她的背影，恍惚出神。
……
结果见人仰着手，腰怎么着也弯不下去，够不着那脚上的伤处。
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人不止是脚腕上有伤，腰也伤到了，不能弯下去太大的幅度。
许宝珠本想嘲笑他的，可抬眸对上他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噎下去了。
“还没谁让我这么伺候过呢，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许宝珠边给他上药边说道。
朱允羞愧难当的低下头。
“实在抱歉，叫你受罪了。”
许宝珠不以为意，“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应该的，何况今日你还帮了我和我阿爹一个大忙的，相比起来，可算不了什么了。”
……
许老汉一共就垒了四间土房子，一间做药材屋，一间是她住，一间做厨房，还有一间自住。
朱允本来是住药材房的，那没什么床，就是简单的铺了些干草做褥子而已，早几天前也还行，可这会儿已经入秋了，他再睡在那儿，怕是这旧伤未愈，又添新病来。
许老汉的意思呢，她这屋就算是他俩的新房了，今日成亲，那么多人看着呢，她也是往这带，可是这会儿夜深人静下来，两人都有些犯难。
“我去隔壁住吧。”朱允主动说道。
“阿爹把干草都收了，你去了睡哪儿，直接躺地上呀？”
“那也不能……”
他看着床榻，上边都换上了大红喜被，整个屋子，那布置得捡漏倒也有模有样的，还有一对红蜡烛在桌子上点着呢。
“罢了罢了，反正今日你昏过去的时候已经躺过了，就在这住下吧。”许宝珠道，抬手去边上拿被子，“这你一床，我一床，咱俩互不打扰。”
哪怕如此，朱允依然觉得这有损姑娘家的清誉，他忙声拒绝，“白日是无奈之举，此时我醒着呢，怎能这么做。”
他作势欲往外走。
“给我回来！”许宝珠一把抓住他往回扯，那劲儿使得大了些，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牵动了朱允腰上的伤，他疼得皱紧了眉头。
“你以为我愿意啊，毕竟咱俩假成亲，而且我还没同哪个男的睡一张床上过呢，怎么说都是我吃亏！”
朱允脸红得像个烧茄子，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这村里人都知我招了个上门夫婿，这住同一间屋也没什么不可的，你要再去那药材屋里住着，万一有人串门看到，还以为我和我阿爹虐待你呢，那才当真毁我清誉，臭书呆子。”
“你当真行得正，坐得端，你我也不必拘泥于这些形式，我吃点亏，你这伤啊，要是半夜有什么病痛的，也好及时帮忙。”
朱允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此刻面对这一番言论，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宝珠见他不说话，以为人默认了，主动分了地方。“你睡里边，我睡外边，明儿个我得早起给阿爹做早饭，还得上山采药，这样好方便些。”
说罢，也不等人反应，将人提溜上去，自己也搁边上躺下来。
大抵是太累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可醒来的时候却颇为尴尬，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越了界，还整个人挂在朱允身上。
他这些日子都在吃药，身上的药味很重，但对于闻习惯了药味的人来说，倒不觉有什么，反而安心。
“额……那个……我……”许宝珠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什么，可看了看这形势，又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个，我睡相不太好，习惯一个人了……”
“嗯。”朱允点头。
或许是心虚，以至于许宝珠觉得朱允并没有相信她的话，那浅淡无波澜的面容之下，大抵想着“我看你怎么编！”
她忙从人身上坐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去准备早饭。”
说罢一溜烟的就跑出了门。
朱允抚上还留着余温的胸口，瞥眼瞧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影儿，不禁低低笑出声。
……
“阿爹。”
“哎，起来啦。”许老汉佝偻着身子在灶台忙活着，听闻声响回头看了许宝珠一眼，道：“赶紧收拾收拾洗漱一下就吃饭吧。”
“嗯。”
许宝珠将一旁已经烧好的热水拿过来倒在木盆里，低头撇眼就见许老汉两脚的泥，道：“阿爹你出去了？”
“嗯，我去给你阿娘上了香，告诉她你成亲了的消息。”
许老汉说起许宝珠的娘，那像老树皮般粗糙皱裂的脸上就多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已经被生活折磨混沌不堪的眼睛也有了神采。
“你怎么不叫我一块呢？”
许宝珠看了看这外边暮沉沉，要下雨的天，埋怨道：“那边山路难走，你说这要半道出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许老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哪有那么多的事啊，那条路我都走了十几年了，这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怎么走，两边有什么东西也一清二楚，难不倒我的。”
“不管，总之以后啊，你要是去远点的地方，都得带着我才行。”
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许老汉一个最亲近的人，她是真不希望人出什么事。
“以前咋没发现你这小妮子这么腻人呢？”许老汉打趣道。
许宝珠收了手巾，将水往屋外头一倒，回头道：“您就说您应不应吧？”
“当然应了。”许老汉道：“哎呀，你这可让我想起你小时候的事了。”
他用手比划着，“那时候你这么个小不点，就爱粘着我，天天追在我后边跑。”
说着说着，人这笑容暗了下去，“可这长大了，却愈发不爱说话了，很多事，也不爱跟阿爹说了。”
“阿爹知道，你是因为听了村里那些风言风语的，心里不自在，可是……”
“哎呀阿爹。”许宝珠打断他的话，“没这回事，就是小孩子嘛，长大的时候，总有一段青春的敏感期，不爱说话而已。”
“什么是青春的敏感期？”
许宝珠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索性便错开了话题。
“咱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说着端起盘子便往堂屋走。
许老汉看着她的背影，恍惚出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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