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脸

    焦春娥是打死也想不到,这老许头竟然这么轴,那么长时间没碰过荤腥了,竟然还能留着东西到现在,一时间脸色铁青得难看。

    许远桥本来不相信自己的媳妇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可这会儿……他一看那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焦春娥的行为好像在当众打他的脸一样。

    他气得火冒三丈,忘记了往日的懦弱无能,一把推开人,厉声喝道:“好你个焦春娥,平日在家中,你要怎么样都随着你,可你今日竟然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情来,这宝丫头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女儿啊,你拿着她给你的东西,去叫别人败坏她的名声,真是亏得你想得出来!”

    焦春娥本就是个强势性子,被许远桥这么一骂,那点仅有的愧心全散了,她手指着许远桥的胸口,骂骂咧咧嚎起来。

    “你还有脸说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要是你有本事,我用得着使这种手段吗?我跟你多少年了,连肉都没吃过几回,连件新衣服也没添过,我……难道我就活该过这种穷日子?”

    “哎呀,我真是倒了大霉了,嫁给你这种没用的男人,被一个克死娘的野丫头吸去气运,活了大半辈子,这地里的活,是一点也不敢耽误,为你养大几个孩子,到头来却是什么都讨不得好。”

    许宝珠蹙眉。

    这类似的话,记忆里她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但凡许老太太,许家二叔或者许峰他们对她释放出一丁点的善意,总是会听到这一番祥林嫂似的胡搅蛮缠言论。

    过去的许宝珠胆小软弱,一听这些话就觉得是自己的错,忙不迭的跟她道歉,希望以和为贵。

    呵!

    她才不会跟人一样呢?

    原主和父亲在焦春娥这里吃过的亏,她都要一一讨回来。

    许宝珠走上前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语气不善道:“现在是在说你恶意中伤我,坏我名节的事,与他人何干,你不讲出个是非黑白,却在这里讲这些有的没的,扰乱视听,是何用意!”

    焦春娥被喝得骤然怔住,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许峰听媳妇说里正家来请人过去,还说可能会跟近日村里的传言有关,立马就带着弟弟赶了过来,正见这场景,箭步过来搀住焦春娥,对许宝珠道:“宝珠妹妹,怎么说我阿娘也是你婶子,她就算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那也是自家人的事,怎么就不能好好说了,你非要在这么多人跟前下她面子,这是一个晚辈该做的事吗?”

    有儿子的撑腰,焦春娥瞬间就来了底气,她昂着头,趾高气昂道:“有些人啊,小时候没吃没喝,天天扒拉着我要那点奶水吃,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许峰向来知道母亲的脾气,他的行为助长了她的气焰,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也实在不能对她不管不顾,任着许宝珠欺辱,只能装着没听到这些,将焦春娥紧紧地护在身后。

    这许二叔家的大表哥是个厚道人,许宝珠是清楚的,她也不想和他闹得太难看。

    “表哥,我知道你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今天这事,我也实属无奈,敢问如果我就在家里说,婶子会认吗,你们呢,又会以什么样的理由阻我,她是你婶子,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就这么算了吧,多大点事啊,你不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吗,是这样吧?”

    许峰低头,算是默认。

    许宝珠看他这样,知晓人是被说动了,继续道:“表哥,若是今日在这里,被造谣胡说的,不是我,而是嫂子,你会怎么样?难道你也要说,大家都是一家人,过去就算了?但算了吗?事情没个结果,你会真的信她吗?将来能保证,那一天不会想起来,拿它说事吗?”

    许宝珠怅然道:“舌无骨,却是最伤人,我自阿娘走后,一直背着扫把星这个名头,这么多年,不会有人比我更明白这种流言蜚语给人带来的伤害,我不奢望你能够理解我将这件事坚持到底的做法,但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去为自己正名。”

    许峰脚步不自觉的往边上移动,焦春娥见状急了,张牙舞爪的朝她扑过来,“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克了我儿媳妇还不算,现在还要鼓动我儿子不管他老娘,我打死你!”

    “好了!”

    里正看不下去了,高喝一声道:“焦春娥你闹够了没有!”

    焦春娥仿若没听到,还在大步的向许宝珠攻击来。

    朱允忙将人护到身后。

    “许峰,将你阿娘拉住。”里正吩咐。

    “是。”

    许峰和许远桥分别上前,一左一右挟制住焦春娥。

    她行动被控制了,可是这嘴却是还厉害着呢,对着许宝珠的方向就是各种口吐莲花的骂。

    “你个死丫头,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你那病秧子的相公,不出三五日就被你克死,你嫁不出去,以后死了都不能进祖坟,丢到荒山上,被野狼野狗啃食。”

    “够了!”

    骂得太难听了,许远桥实在控制不住,“啪”的一巴掌甩过去。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无能却事事应着她的丈夫会对她动手,焦春娥一下子就蒙了,好半晌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打我?”

    “你做错事,还无理取闹,自然该打!”许远桥大着胆子道。

    “没天理啊,翻天了,他们姓许的一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外姓的啊!”

    “我也姓许。”里正阴沉沉说道。

    焦春娥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里正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许远桥,他们这许家人,不关你的事,没有说你的。”

    里正黑着脸道:“这转眼就要秋收了,官府的文书下了一道又一道,都是催粮的,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我在这头压着呢,没跟你们说,不给你们压力,可你倒好,为自己的一己私利,编排自己的侄女儿,败坏人的名声,给我找事做,是嫌我太闲是吗?”

    催粮?

    焦春娥僵在原地。

    这话的意思,该不是要罚她,让他们家多出粮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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