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鲜血
现在她们就站在这间用砖块粗糙堆起的小屋门口。罗绮君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发抖，不由自主地想逃离这里，还要自己安慰自己。
而她一旁的关文若面无表情甚至说有些冷漠，侧头问：“你准备好了吗？她可是要置小主于死地的外人。”
“死地”和“外人”这两个字狠狠刺痛了她的头脑，使得她瞠目扶额，痛苦地弯下腰喘气，嘴里念叨着：
“她死了，就没事了……小主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就在关文若以为她要昏死过去时，罗绮君突然缓缓挺直了腰，向前走了两步，跨上两节灰石台阶将手覆在门上面。
她深呼了一口气，像个孤胆英雄一样打开了门。
房间很狭窄，传来女鬼一样的叫声。
“松开我！快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粉衣女子被粗的、结实的麻绳绑在椅子上，她的挣扎的动作太大，连带着整张椅子都在地面上刮划着发出低吼，阴暗的房间内充斥着浮云的叫喊和怒骂声。
突然，她张开了嘴巴，不再发出声音——她看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一动不动的，风把她的裙摆吹起，像绽放的睡莲。
仙人！是仙人来救她了！
不！不！
浮云惊恐地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瞧着那白衣少女关上了门，一步一步地走近。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浮现在了她面前。
“绮君！你是……你是绮君！你要干什么！”
浮云挣扎地更加厉害了。
罗绮君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样子，想挑起一抹笑容，却不想，在浮云看来，她这模样甚是诡异。
她问：“你家主子是不是兰昭容？”
浮云瞳孔猛缩：“不是！不是！不是的……”
罗绮君歪头，思索片刻，又问：“你喜不喜欢生香？”
“生香……喜欢！喜欢！不啊——不喜欢！别问我！”
看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罗绮君在心底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手从背后拿出。白绫在黑暗的房间内很是显眼，泛着冰凉的光芒。
“小主赐你自尽，上路吧。”她把白绫递了过去，又给浮云松了绑，退后四步。
浮云呆滞了片刻，哆嗦着唇，活动了下血液不流通的手臂，姿势有点古怪，像僵尸。她眼神没有焦距，看着罗绮君的方向，慢慢把白绫拿到胸前。
她哭了：“是我自作孽……”
罗绮君闭上了眼，没敢看她。
窸窸窣窣……噔——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接着是两声低哑的嘶吼：“啊啊！”
“嗬嗬嗬……我……”
身后忽然一阵阴风袭来，罗绮君敏锐地转身，灵巧地抓住了浮云伸向自己脖子的双手。
她睁大眼，惊讶过后就是狂怒。她恶狠狠地朝浮云道：
“你要杀我？”
罗绮君身量在女子中算高的，她用右手臂就能很好地禁锢住浮云的脖颈。她力气极大，将“咿咿呀呀”挣扎着的浮云拖向了挂着白绫的地方。
那个索命的白绫近在咫尺，浮云惊恐地尖叫着，手脚乱挥，却还是抵挡不住被挂上去的命运。
罗绮君放开了她。
粉衣少女的下颚被流光溢彩的白绫勒着。
氧气渐渐流逝的感觉让她眼球突出，像被溺死的恶鬼。
罗绮君发现这一瞬间她的心是平静的，毫无波澜。所以她闭上了眼睛。
等一切归于寂静时，她猛地打开门跑了出去，一头撞到了守在门口的关文若。她死死拽着关文若的胸口衣服，双腿打颤。
“好了……我做好了……文若，你……你进去帮我看一眼……”
关文若应了下来，把她的身体摆正，进去了一会儿便出来，道：“很好，等会儿你去叫桂子帮你完善后事。”
罗绮君一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向前走，是关文若拽着她才没让她撞到柱子。
“……已经好了。”
“……确定了？”
“……已经让桂子他们去了，不会有差池。”
“……”
迷迷糊糊间，有冰凉的东西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使得她忍不住歪头蹭了蹭。
“绮君？醒醒，用晚膳了。”
是闰语在叫她。
罗绮君一个激灵从床上下来，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用眼神询问闰语。
“你浑身是汗，文若给你换的。”
闻言，罗绮君无声地笑了笑，披上一件云雨披风，就随着闰语出门了。
不知是不是要来“犒赏”她，今晚的饭菜格外丰盛，看得风礼都流下了口水，急不可耐地拿了筷子去夹正中间那盘鱼。
严云打了个哈气，语气很无奈：“别吃得太急，有刺。”
风礼根本顾不上她的话。
她突然夹了一个肉丸子到罗绮君碗里，笑嘻嘻道：“罗姐姐多吃些！”
想来她并不知道那个任务。
也好……
这样想着，她也露出一个平常的笑容，夹起肉丸子咬了一口，满意道：“很好吃，谢谢风礼。”
风礼挨个给桌前的人夹菜，惹得众人欢心。
自此事以后，罗绮君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有时会发呆，悲伤地思考着什么。
“绮君！本小主让你把熏香拿来！”
喊了她两次的楚泠然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朝她叫道。
被她这样一叫，罗绮君恍然回过神，抱歉地欠身：“是，小主，奴婢这就去。”
楚泠然做喜欢的是沉香，用镏金三宝塔香盒盛着。罗绮君把东西拿来，放在楚泠然左手边的桌案上，添了点香草，坐到一旁。
屁股刚沾到座椅，就听见楚泠然说道：“你怨我吗？”
罗绮君慌忙跪下：
“奴婢怎么会怨小主呢？小主给了奴婢安饱，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
上头传来讥笑声，罗绮君有些害怕。
“若是能诞下皇子，或者牢牢抓住皇上，本小主才能给你安饱啊。”
小主在试探，也在询问。
“只要是小主想完成的事，奴婢定赴汤蹈火。”
楚泠然笑了笑，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罗绮君不明所以地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却输给了她。
“皇子或者皇女，就在这里。”
闻言，罗绮君顺着楚泠然的手看去——那只白皙小巧的手，缓缓、轻柔地抚摸着肚子。
而她一旁的关文若面无表情甚至说有些冷漠，侧头问：“你准备好了吗？她可是要置小主于死地的外人。”
“死地”和“外人”这两个字狠狠刺痛了她的头脑，使得她瞠目扶额，痛苦地弯下腰喘气，嘴里念叨着：
“她死了，就没事了……小主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就在关文若以为她要昏死过去时，罗绮君突然缓缓挺直了腰，向前走了两步，跨上两节灰石台阶将手覆在门上面。
她深呼了一口气，像个孤胆英雄一样打开了门。
房间很狭窄，传来女鬼一样的叫声。
“松开我！快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粉衣女子被粗的、结实的麻绳绑在椅子上，她的挣扎的动作太大，连带着整张椅子都在地面上刮划着发出低吼，阴暗的房间内充斥着浮云的叫喊和怒骂声。
突然，她张开了嘴巴，不再发出声音——她看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一动不动的，风把她的裙摆吹起，像绽放的睡莲。
仙人！是仙人来救她了！
不！不！
浮云惊恐地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瞧着那白衣少女关上了门，一步一步地走近。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浮现在了她面前。
“绮君！你是……你是绮君！你要干什么！”
浮云挣扎地更加厉害了。
罗绮君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样子，想挑起一抹笑容，却不想，在浮云看来，她这模样甚是诡异。
她问：“你家主子是不是兰昭容？”
浮云瞳孔猛缩：“不是！不是！不是的……”
罗绮君歪头，思索片刻，又问：“你喜不喜欢生香？”
“生香……喜欢！喜欢！不啊——不喜欢！别问我！”
看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罗绮君在心底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手从背后拿出。白绫在黑暗的房间内很是显眼，泛着冰凉的光芒。
“小主赐你自尽，上路吧。”她把白绫递了过去，又给浮云松了绑，退后四步。
浮云呆滞了片刻，哆嗦着唇，活动了下血液不流通的手臂，姿势有点古怪，像僵尸。她眼神没有焦距，看着罗绮君的方向，慢慢把白绫拿到胸前。
她哭了：“是我自作孽……”
罗绮君闭上了眼，没敢看她。
窸窸窣窣……噔——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接着是两声低哑的嘶吼：“啊啊！”
“嗬嗬嗬……我……”
身后忽然一阵阴风袭来，罗绮君敏锐地转身，灵巧地抓住了浮云伸向自己脖子的双手。
她睁大眼，惊讶过后就是狂怒。她恶狠狠地朝浮云道：
“你要杀我？”
罗绮君身量在女子中算高的，她用右手臂就能很好地禁锢住浮云的脖颈。她力气极大，将“咿咿呀呀”挣扎着的浮云拖向了挂着白绫的地方。
那个索命的白绫近在咫尺，浮云惊恐地尖叫着，手脚乱挥，却还是抵挡不住被挂上去的命运。
罗绮君放开了她。
粉衣少女的下颚被流光溢彩的白绫勒着。
氧气渐渐流逝的感觉让她眼球突出，像被溺死的恶鬼。
罗绮君发现这一瞬间她的心是平静的，毫无波澜。所以她闭上了眼睛。
等一切归于寂静时，她猛地打开门跑了出去，一头撞到了守在门口的关文若。她死死拽着关文若的胸口衣服，双腿打颤。
“好了……我做好了……文若，你……你进去帮我看一眼……”
关文若应了下来，把她的身体摆正，进去了一会儿便出来，道：“很好，等会儿你去叫桂子帮你完善后事。”
罗绮君一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向前走，是关文若拽着她才没让她撞到柱子。
“……已经好了。”
“……确定了？”
“……已经让桂子他们去了，不会有差池。”
“……”
迷迷糊糊间，有冰凉的东西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使得她忍不住歪头蹭了蹭。
“绮君？醒醒，用晚膳了。”
是闰语在叫她。
罗绮君一个激灵从床上下来，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用眼神询问闰语。
“你浑身是汗，文若给你换的。”
闻言，罗绮君无声地笑了笑，披上一件云雨披风，就随着闰语出门了。
不知是不是要来“犒赏”她，今晚的饭菜格外丰盛，看得风礼都流下了口水，急不可耐地拿了筷子去夹正中间那盘鱼。
严云打了个哈气，语气很无奈：“别吃得太急，有刺。”
风礼根本顾不上她的话。
她突然夹了一个肉丸子到罗绮君碗里，笑嘻嘻道：“罗姐姐多吃些！”
想来她并不知道那个任务。
也好……
这样想着，她也露出一个平常的笑容，夹起肉丸子咬了一口，满意道：“很好吃，谢谢风礼。”
风礼挨个给桌前的人夹菜，惹得众人欢心。
自此事以后，罗绮君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有时会发呆，悲伤地思考着什么。
“绮君！本小主让你把熏香拿来！”
喊了她两次的楚泠然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朝她叫道。
被她这样一叫，罗绮君恍然回过神，抱歉地欠身：“是，小主，奴婢这就去。”
楚泠然做喜欢的是沉香，用镏金三宝塔香盒盛着。罗绮君把东西拿来，放在楚泠然左手边的桌案上，添了点香草，坐到一旁。
屁股刚沾到座椅，就听见楚泠然说道：“你怨我吗？”
罗绮君慌忙跪下：
“奴婢怎么会怨小主呢？小主给了奴婢安饱，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
上头传来讥笑声，罗绮君有些害怕。
“若是能诞下皇子，或者牢牢抓住皇上，本小主才能给你安饱啊。”
小主在试探，也在询问。
“只要是小主想完成的事，奴婢定赴汤蹈火。”
楚泠然笑了笑，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罗绮君不明所以地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却输给了她。
“皇子或者皇女，就在这里。”
闻言，罗绮君顺着楚泠然的手看去——那只白皙小巧的手，缓缓、轻柔地抚摸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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